第49章 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G林翩然下去接人。
辦公室只剩下溫淺一人。
她的頭卻毫無征兆地疼痛起來,那深埋心底不想觸碰的回憶全數(shù)涌上心頭。
溫情是她母親,也是溫夏玲的養(yǎng)女。
她是溫情和初戀的非婚生子,后來初戀拋棄溫情不辭而別。
溫情懷胎十月生下她,在她五歲那年遇到了離過婚的顧鈞。
為了嫁給已有一子一女的顧鈞,溫情拋棄了她,把她留給了溫夏玲撫養(yǎng)。
溫夏玲百般勸說無果之下和她斷絕養(yǎng)母女的關(guān)系。
溫淺后來才知道,溫情為什么不把她帶走,是因為顧鈞的女兒顧瑤反對自己父親再婚,更不希望對方還有個女兒來分走父愛。
為此溫情做了拋棄她的決定。
后來,溫情和顧鈞結(jié)婚一年后生下了一女顧甜。
溫淺十五歲的時候曾偷偷跑去蓉城找她們,可始終不敢和她相認(rèn),只以陌生人的身份和九歲的顧甜搭上話,和她保持了聯(lián)系。
當(dāng)時顧鈞還有個小公司,一家人生活的小富小貴,很是融洽。
所有的變故都發(fā)生在溫淺十八歲那年。
顧鈞破產(chǎn),顧瑤和溫情出車禍身亡,她從顧甜那里得知這件事,并和她相認(rèn),從那時候開始,溫淺一直瞞著溫夏玲資助她上學(xué)。
也是那一年尾,她認(rèn)識了沈晏州。
門外鬧哄哄,打斷了溫淺的思緒,她轉(zhuǎn)過身,林翩然引著人進來。
顧甜已經(jīng)十八歲,出落得亭亭玉立,她低著頭走在最后,看到溫淺時眼眶泛紅,姐,不是我讓我爸他們來的。
溫淺今天穿了一件絲質(zhì)側(cè)領(lǐng)蝴蝶結(jié)白襯衫,下身穿著長至小腿的西裝半身裙,裹著細(xì)細(xì)一節(jié)腰,看上去又冷又媚,尤其一雙狐貍眼微挑,看得顧暹(xian)胸口一緊,眼神灼灼。
溫淺被這種直勾勾的目光盯著,頗有不適,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顧鈞身邊的顧暹以示警告。
顧暹被這一眼看得心里直發(fā)癢,卻礙于身份垂了眉眼。
找我什么事溫淺看著這幾人問。
除了顧甜,其余的人都和她沒有血緣關(guān)系,能讓他們上樓,也是看在顧甜的面子。
因此她的態(tài)度并沒有太熱切,相反,甚至顯得過于冷漠。
她打量著幾人,顧甜曾告訴她,顧鈞在溫情死后,又找了一任老婆,今天也跟著來了,那女人還帶著自己的一雙子女,于是烏央央一群人,把原來偌大的辦公室也顯得逼仄起來。
溫淺這么問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人來找自己是因為什么。
淺淺,聽說你現(xiàn)在當(dāng)上了溫氏的總裁,既然如此,我們這些窮親戚自然也可以沾沾光。顧鈞搓著手,很是興奮,這兩年的賭癮讓他整個人極具消瘦,一雙眼睛因為貪欲變得渾濁。
林翩然一聽,眉頭皺緊。
溫淺看了她一眼,林秘書,麻煩給幾位倒杯茶。
見溫淺沒有否認(rèn),顧鈞聲音興奮地拔高,我就和顧甜這死丫頭說的,她姐姐不會不管她,看來還是溫家家教好。
拿顧甜做筏子,她倒是想聽聽他想沾什么光。
溫淺唇邊微微一扯,走到辦公桌后坐下,挑著眉道,各位請坐。
于是除了顧暹和顧甜,那四人倒是很乖覺地在沙發(fā)上坐下。
顧先生想要怎么沾光不妨說出來聽聽。
溫淺的聲音柔而清,引得人心頭升起希冀,想要把心底的那些欲望都說出來。
雖然她客氣疏離地喊了顧先生三個字,顧鈞卻沒有聽出她的潛臺詞,細(xì)數(shù)著在家和妻子編織好的美夢。
顧甜是你妹妹,我自然不擔(dān)心,聽說你也一直在資助她上學(xué),這點你做得很有良心,鄰里都夸你好。
顧暹是你哥,現(xiàn)在當(dāng)兵剛回來也沒找到工作,你公司那么大,不如給他安排個體面的工作,說出去也好長你臉。
至于這兩個小的,哦,我還沒給你介紹,這位是你蘇阿姨,這兩位是你妹妹弟弟,他們馬上一個讀幼兒園,一個也要讀大學(xué)了,大的成績沒有顧甜好,可能考不上s大,這幼兒園,大學(xué)的,你能不能幫忙看看有什么好的學(xué)校。
溫淺靜靜地聽著。
林翩然端著茶進來就聽到顧鈞提各種要求,眉頭不由地皺得更深了。
但這場合輪不到她發(fā)表意見,只好放下茶杯出去了。
一出門她就給梁聿西發(fā)了條信息。
發(fā)完后,又擔(dān)心地看了眼辦公室里沉靜的溫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應(yīng)付。
說了一半,顧鈞偷覷溫淺臉色,見她似乎并沒有什么不悅的跡象,便更大膽了,
我們?nèi)蚁氚醽砀鄢�,顧甜明年上大學(xué),這樣你們兩姐妹見面也方便。但我們一家六口在港城沒住處,你作為姐姐,能不能提供一套面積大一點的房子你如果家里缺保姆什么的,你蘇阿姨可以去,她做飯很好吃。
溫淺聽到這,笑了,別人都安排了,那顧先生你呢
顧鈞手指都有點發(fā)抖,興奮的。
我以前也開過公司,只不過運氣不好,倒閉了。但是開公司的經(jīng)驗開在,我想繼續(xù)開家貿(mào)易公司,就是需要你投筆錢,一旦公司成立顧家旺起來了,你哥以后也好在上流圈子找對象結(jié)婚。
想的確實挺周到,也挺美。
溫淺不動聲色,需要投多少錢
顧鈞伸出一個手掌。
溫淺懂了,五千萬。
顧甜聽不下去了,漲紅著臉叫嚷,爸,你有完沒完!
閉嘴!顧鈞瞪了她一眼,又笑瞇瞇看向溫淺,小孩子沒長大,還是淺淺穩(wěn)重。淺淺,你覺得我說的這些可行嗎
溫淺唇角始終掛著笑,腦海里卻走著神。
這世上還有這么道德綁架,無恥不要臉的人呢。
她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顧甜是她同母異父的妹妹,她幫也就幫了,可這一大家子人和她有半毛錢關(guān)系
顧鈞兩口子見她低頭沉思,以為她在想辦法安排他們,激動地握住彼此的手。
誰知下一秒,溫淺淡淡的慢條斯理地開口,顧甜是我妹妹,我?guī)退抢硭?dāng)然,可你們是我的誰如果我媽媽還在,我?guī)兔說得過去,你們和我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的人,誰給你們的臉提出這些要求
話一落下,辦公室安靜得落針可聞。
顧鈞上一秒笑意盈盈,下一秒臉憋成了豬肝色。
你!
他喘著粗氣,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身邊的女人臉色同樣不好看。
溫淺視線掃過去,顧甜臉漲紅著,似乎覺得丟臉,顧暹唇角勾著笑,不知道在笑什么,另外兩個一個不懂事的依偎在女人懷里,另一個女孩睜著眼睛,癡癡地盯著她。
這一家子表情各異,各懷鬼胎。
顧鈞平息了怒意,但語氣和剛才已經(jīng)截然不同,溫淺,別我好言和你商量你拿喬,自己明明擁有金山銀山,卻不顧繼父一家死活,若是曝光給媒體,你看媒體會怎么報道!
如果說溫淺從剛才開始還耐著性子應(yīng)付,現(xiàn)在臉色已經(jīng)沉下來,你可以去試試,到時候魚死網(wǎng)破,你一分都拿不到。
顧鈞一聽這話里有玄機,他立馬冷靜下來,什么意思
溫淺還沒回答,辦公室門重新打開,梁聿西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