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薦 第61章
一、鎩羽一九九三年三月。
綠皮火車在湘黔線上搖晃,車輪與鐵軌的撞擊聲像是某種無休止的節(jié)奏,沉悶而單調(diào)。
陸沉的牛仔包卡在座椅縫隙里,外貿(mào)牛仔包上“adidas”的字母被磨得只剩“das”,像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夢想,殘缺不全,卻又倔強地留在那里。
更像沒有罵完的一句臟話。
列車窗子旁的小茶幾下,擠著兩個民工。
其中一個緊緊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袋子破口凸出半邊椰子殼,上面刻著血紅血紅的“天涯海角”的后兩個字,裂縫歪歪扭扭地爬過“角”字,像是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
“擠個毛線!”
過道里,一個魁梧民工用扁擔(dān)懟開不斷從另外車廂擠過來的人群,汗酸味混著冒牌方便面的氣味,熏得陸沉太陽穴首跳。
當(dāng)他看到椰子殼上腥紅的“天涯海角”幾個字,思緒不由得飄回�?诖a頭。
茍石和茍軍兩兄弟油光水滑的背頭在記憶中晃蕩,他們攬活時一口一個“自家兄弟”,等騙到“椰風(fēng)夜總會”的合同,轉(zhuǎn)頭就把貝斯和吉他手踢了。
張堅那家伙還非要留下,說什么海南島還有他的夢。
“夢個雞兒,婆娘都跟美籍華人跑球了!”
陸沉低聲罵了一句,下意識摸了摸手背上結(jié)痂的疤,大東海酒吧的碎玻璃碴似乎還扎在肉里,隱隱作痛。
車廂里悶得像蒸籠,車頂偶爾滴下混著汗液蒸發(fā)的銹水珠,正落在陸沉的襯衣肩膀上。
“私兒!”
越想越氣的他咬著牙擠出貴陽話,驚得對面打盹的老漢一哆嗦。
窗外的油菜花田掠過成片模糊的黃,像極了那晚被霓虹燈染透的廉價雞尾酒。
茍軍就是舉著那杯酒,笑瞇瞇地對他說:“小陸,老板說你貝斯彈得太‘抓屎’,老板還說只要鍵盤和鼓�!�
真相是:茍家兄弟找到比他和張堅價位低了一半的農(nóng)村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