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閱讀 第391章

    ###雪夜尸蠶宣統(tǒng)元年冬月廿三，青城山飄下百年未遇的赤雪。

    陸懷山跪在弦音寺地宮最深處的蠶室，青銅盆中的尸蠶正在啃噬一具無面女尸。

    蠶身泛著熒綠的絲線從女尸七竅涌出，在寒霧中凝成血色冰晶——這是制作儺戲彩發(fā)必需的"陰蠶絲"。

    "第三十七日了。

    "他伸出布滿咬痕的手，任尸蠶順著手臂爬進袖籠。

    蠶尾刺破皮膚時，那些曾在儺戲《游十殿》里被超度的亡魂記憶便涌入腦海——這是他向幽冥司借壽的代價。

    地宮梁柱突然震顫，懸掛的七十二盞人皮燈籠齊齊轉(zhuǎn)向東南。

    陸懷山瞳孔驟縮，那具正在吐絲的女尸腹部突然隆起，鉆出個渾身沾滿蠶絲的男嬰。

    嬰兒睜眼的瞬間，檐角銅鈴無風自動，奏響《目連救母》的引魂調(diào)。

    "師父！

    "大弟子陸明德撞開石門，手中油燈映出額角新添的赤烏紋，"松本洋行的車隊到山門了，帶著三口貼滿符咒的鐵皮箱！

    "陸懷山用蠶絲裹住啼哭的鬼嬰，轉(zhuǎn)身時袍袖掃過墻面《儺神出巡圖》。

    畫中判官的眼珠突然轉(zhuǎn)動，首勾勾盯著陸明德發(fā)間的彩發(fā)——那是用去年暴斃的六師弟青絲所制。

    ###彩發(fā)秘辛雪粒子敲打彩繪窗欞，十二名儺倌正在偏殿熏染彩發(fā)。

    三弟子手握犀角梳，將尸蠶絲浸入混著三星堆朱砂的陶甕。

    暗紅液體沸騰時，甕底浮現(xiàn)出1904年榮慶班滅門的場景——那些戲子被剝下的面皮正貼在眼前彩發(fā)內(nèi)側(cè)。

    "停手！

    "陸明德奪過陶甕砸向石柱，飛濺的朱砂在空中凝成"兇"字卦象。

    他扯過一束半成品彩發(fā)對著燭火，發(fā)絲間隙的甲骨文赫然是"丙辰年大兇"。

    偏殿梁上垂落的儺面突然發(fā)笑，七十二張猙獰面孔齊唱《雷部引》。

    陸明德耳孔滲出黑血，恍惚看見未來時空的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