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摸到了,真的
蘇汐瑤去換了一身衣裳,便出發(fā)前往江州別館。
蘇汐瑤有些恍惚,覺得這兩個時辰發(fā)生的一切,像是做夢一樣,那么不真實。
后面的馬車里,傳來AAA微弱的掙扎聲。
蘇汐瑤眼底浮起厭惡。
蘇汐瑤的母親蘇若是蘇家獨女,AAA是蘇家的贅婿。
蘇若生產時難產而死,留下蘇汐瑤隨著AAA和爺爺一起生活。
AAA是個人面獸心的,當初就是為了蘇家的產業(yè)來入贅,后來察覺蘇老爺子有心培養(yǎng)蘇汐瑤接手蘇家產業(yè),便設計謀算蘇汐瑤的性命,被蘇老爺子發(fā)現(xiàn)之后逐出了蘇家。
這樣的人,自己竟然會著了他的道!
蘇汐瑤深吸了口氣。
自己前世所有凄慘皆因這一次被AAA給賣了,重生真好,她有機會可以挽回一切。
“小姐,江州行館到了�!瘪R車外傳來彩月的聲音。
蘇汐瑤回神下車。
漆黑的夜色下,行館外站著十二名拿刀的護衛(wèi)。
蘇汐瑤示意巧燕上前去求見。
守衛(wèi)冷眼瞄了他們主仆一會兒,刻板道:“攝政王出去赴宴了�!�
蘇汐瑤面容平靜:“那我等。”
時間一點點過去。
正當蘇汐瑤站的頭重腳輕的時候,八匹駿馬拉著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緩緩朝著江州行館而來。
“可算來了�!碧K汐瑤低聲說著。
貪污案的事情,她歷經(jīng)前世自然知道,AAA是人證,口供是要緊的物證,她此來是為了讓蘇家不要被牽扯進去。
她也想再見夜焰塵。
重生而來,她和夜焰塵也有了不一樣的開始。
蘇汐瑤忍不住抬眸,心里浮起些許期待。
只是泡了冷水,又站了太久,蘇汐瑤感覺那車晃來晃去,天旋地轉。
她強打精神,瞧著車上走下一個玄黑金冠的男子,便上前去,“民女——”
更猛烈的眩暈襲來,蘇汐瑤跌了過去。
“小姐——”彩月驚叫一聲,趕緊去扶,有一道玄黑色的人影卻比她更快,穩(wěn)穩(wěn)地把蘇汐瑤托住。
“龍涎香……”蘇汐瑤低語,這香味穿透前世今生一樣的熟悉。
她張開眼睛,看著那熟悉的俊臉,不知道是真是幻,便費力的抬起手來,撫上了男人的臉頰。
觸感一片溫熱。
蘇汐瑤忽然笑了:“摸到了,真的……”
夜焰塵面容僵硬,身體更僵,似乎是忽然反應過來了一樣,立即把人推入了婢女懷中,轉身便入了行館內。
冷驍瞟了一眼快步離去的夜焰塵,又看了一眼徹底昏過去的蘇汐瑤,眼神有些微妙。
他客氣地詢問了她們的來意,然后把AAA和口供留下了。
……
行館寢殿,夜焰塵坐到了金絲楠木的桌案之后。
宮燈明亮,把他那長的過分的睫毛照下一層暗影,遮住了他眼底復雜的神色。
兩日前,他在午后小憩醒來,震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過去。
夢中前世白駒過隙,他努力追逐的女子,到死都從未分給他一個溫柔的眼神,而他答應了三哥要守護的江山,卻風雨飄搖。
帝位被謀奪,連元昊——三哥唯一的骨血,也因為他守護不周,十歲的年紀,被車裂與宮門之前。
當那些逆賊把元昊的斷肢殘骸丟到他的面前,得意地說出那句“要不是你捧在手心里的蘇汐瑤通風報信,我哪里抓得到這個小皇帝”時,他的心被撕成了碎片。
那時候他才明白,他不計回報對蘇汐瑤付出的所有感情,何其可笑。
如冷冰的心是可以用真誠捂化的。
可是蘇汐瑤的心是一顆石頭,再多的溫情寵溺,她都不會為所動。
她恨他,為了報復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連十歲的元昊都不放過。
如今大夢清醒,他欣喜若狂。
真好。
這一回,江山帝位,他必定守護的固若金湯。
他也一定會將元昊培養(yǎng)成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至于蘇汐瑤。
前世緣分前世畢,這一回,他們便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牽扯。
“殿下�!崩潋斶M來,把一張紙送到夜焰塵的面前:“AAA已經(jīng)丟到大獄里去了�!�
夜焰塵回過神來,“你去審�!�
江州這案子,牽連甚廣,如今的他不是前世夜焰塵,此事早已胸有成竹。
AAA雖然只個小嘍啰,但也能從他身上挖出不少東西來。
他得快些處理了此處的事情,回京去。
昊兒還等著他。
冷驍領了命令,很快退了出去。
“殿下�!睖厝岬闹心昱繇懥似饋�,白嬤嬤捧著茶送到了夜焰塵的面前來,“這兩日您都沒睡好,喝點參茶安安神吧。”
夜焰塵淡淡說道:“放這兒吧。”
“參茶現(xiàn)在不冷不熱,這會兒喝剛好�!卑讒邒邲]有放下,反而是把茶盞送到了夜焰塵面前去,大有盯著他喝的意思。
夜焰塵有些無奈,將參茶喝了。
白嬤嬤這才滿意。
她將茶盞交給身后的婢女帶走,又叮囑道:“殿下今夜須得早些睡,不能再熬了。”
“嗯。”夜焰塵又應了一聲。
白嬤嬤上前幫他整理桌案,在最底下,看到了一幅畫像。
畫像之上,是個靈動美麗的女子。
女子與風浪之中立于船頭,一襲藍衣本該和海天一色,連成一片,但她卻偏偏獨特亮眼,湛藍的海浪和天空都被她的風姿壓了下去。
夜焰塵也看到了那幅畫像,語氣冰冷地說道:“行館內不太干凈,勞煩嬤嬤清理一下�!�
“老奴明白�!卑讒邒哐鄣滓黄迕�。
這幅畫能看到的人并不多,但那些官員卻能精準的“投其所好”,只能證明如今的江州行館有旁人的眼線,的確需要好好清理。
白嬤嬤出去后,夜焰塵沉著臉將那幅畫拿起,隨手丟到了角落,大步進了后殿去。
他躺回了床榻上,卻是絲毫沒有困意。
他的腦海之中不受控制地浮起方才蘇汐瑤過度蒼白的臉色。
是因為自己把她丟到了冷水里,所以她受涼了?
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夜焰塵瞬間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早已經(jīng)決定今生各歸各位,她受不受涼又與自己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