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哥哥只是太激動了,我怕他傷害自己,才讓他睡覺的,他沒有受傷。
裴清儀貼在思思耳邊小聲說著,仿佛是兩人間獨有的悄悄話。
她常用這樣的方法讓幼弟平靜下來,畢竟父皇的皇嗣眾多,起初幼弟并不覺得她會站在他身后。
傅思思又抽泣兩下,終于安穩(wěn)下來,低下頭,像之前那樣沉默了。
裴清儀便一手抱著她,一手將傅廖廖拎起來,準備帶他們回房。
卻不想才走幾步,竟被人攔住去路。
一個女傭擋在她面前,竟指責道:你怎么能把小少爺打暈家長可不是這樣當?shù)模?br />
裴清儀明顯感覺到,在女傭出現(xiàn)時,傅思思哆嗦了一下。
顯然,這女傭平常就對他們很不好,思思才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
她沉下臉,凝視對方。
女傭沒想到裴清儀居然沒被自己嚇住,再說出口的威脅話語便有些結(jié)巴:你,你看著我干什么怎么帶孩子還要我教你
裴清儀瞇眼,嗓音不怒自威:誰讓你這樣和我說話的
她身邊的女官向來懂進退知禮數(shù),即便對待臣子們也向來不卑不亢,更不會欺凌軟弱,對兩個這么小的孩子下手。
你——女傭氣得瞪圓了眼睛。
無非是個鄉(xiāng)下人!怎么敢教訓(xùn)她
下人,便該有下人的自知之明。裴清儀語氣沉穩(wěn)地教訓(xùn)她,這次頂撞我,便扣掉你的半年獎,若敢再犯可就不止如此了,你可記住了
傭人張大了嘴,驚呆地看著裴清儀。
她忘了,對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有資格扣她的工資,甚至將她趕走。
但她怎么敢的
新婚夜傅斯遷都沒在家里過夜!顯然,肯定不可能把裴清儀當成夫人對待!
而她已經(jīng)在傅家工作五年,論資歷可是要比裴清儀高許多!
只要她去傅斯遷面前隨意匯報幾句,裴清儀以后定然不敢再在她面前造次!
冷冷掃了低著頭的女傭一眼,裴清儀留下一句,下次別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克扣孩子的食物,不然......你不會想知道我的手段。
說完便帶著兩個孩子上了樓。
她看出對方心里依舊不忿,但,她不在乎。
作為長公主,她眼里唯有江山社稷,大局是非。
哪怕三朝老臣,若是與幼帝觀念不和,她也會出手毫不客氣地收拾對方,怎么可能在意一個傭人。
在傅家的第一晚,裴清儀是和兩個孩子一起在大床上過夜的。
第二日清晨,傅廖廖睜開眼,一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便露出憤怒表情,瞪著裴清儀質(zhì)問:你對思思做了什么!
裴清儀向來醒得早,這會兒已經(jīng)從衣柜里挑了最為保守的一條長裙換上。
見廖廖對她怒目而視,她并未生氣,從容一笑:我做了什么你看不到
傅廖廖立刻就戒備地打量起四周。
妹妹思思安靜地睡在他身邊,小被子在身上牢牢裹著,睡顏恬靜,嘴角甚至帶著一點淡笑。
床頭柜上是切剩下的水果和小銀叉,還有半杯思思最喜歡的牛奶。
看來,裴清儀昨晚很好地照料了思思。
他重新看向裴清儀,總覺得她哪里怪怪的。
比他在宴會上見過的其他阿姨都溫柔漂亮。
根本不是昨天那種讓他瞧不起的感覺。
難道他昨天看錯了
他怒火不由得減少幾分,但還忿忿瞪她:那也不代表你是好人!
裴清儀揚眉,很有耐心:那么,你為何認為我是壞人
她放慢語速:你我昨日才第一次見面,你便用刀指著我,還對我出言不遜,這又是為何
當然是因為外人都說——傅廖廖毫不猶豫地回答,可話說了一半,就遲疑地頓住了。
見他尚且能夠自行思考,裴清儀這才繼續(xù):外人說的難道就是真的嗎你身份與旁人不同,或許每個接近你的人都有其目的,對于他們說的話,你不該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再判定是真是假嗎
傅廖廖呆呆看著她,愣住了。
她說話文縐縐的,根本不像從鄉(xiāng)下來的土氣大姨,也沒有一言不合就動手,昨晚把他打暈,的確也是他先拿刀威脅。
在他思索的時候,裴清儀也在觀察他。
昨日仔細檢查一番原主記憶后,她察覺到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不需在意所謂婚約,又或是養(yǎng)孩子的責任。
不過若是如此,她便需要從平凡人做起,白手起家。
也無法享受到傅家優(yōu)渥的環(huán)境。
她曾是長公主,想要的任何東西都有人千里迢迢想辦法幫她弄來,現(xiàn)在成了普通的有錢人已然很委屈她,更是絕不可能再去過更差的日子。
但若是留下來,代價便是要撫養(yǎng)這兩個孩子。
雖說養(yǎng)孩子這事較為麻煩,但她并不厭惡,不過,她容不下蠢材。
如果傅廖廖是一攤扶不上墻的爛泥,她定然不會和他多說一句話。
畢竟,能讓他們活著,也算是養(yǎng)。
根本無需教導(dǎo)。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或許孺子可教。
就在此時臥室房門竟被人一把推開,而后,一個擔憂的聲音便響起:姐姐,聽說你昨晚打孩子了
來人叫裴若楠,正是裴家抱錯的女兒,被當成親生女養(yǎng)了二十年的假千金。
從原主記憶里裴清儀早就發(fā)現(xiàn),對方平日便喜愛偽裝,這會兒更是一臉的擔憂,往傅廖廖那邊靠過去:姨姨看看,你受傷了沒
別靠近我!傅廖廖又露出炸了毛的表情,但這次他只是對著裴若楠,吼過以后,還悄悄往裴清儀這邊靠了靠。
姐姐,你不能這樣對待孩子的,要是讓姐夫知道了,他肯定會生氣。裴若楠又朝裴清儀開口道。
她臉上掛著十足擔憂神色,兩手也在身前攥著,好像真的在為裴清儀著想。
但這拙劣伎倆根本就騙不過她。
更何況,裴若楠也配
裴清儀揚眉:你是以什么身份來這里指手畫腳的
我——裴若楠愣住,心里瞬間被怒火席卷。
裴清儀怎么敢和她這樣說話的!一個鄉(xiāng)巴佬而已!敢瞧不起她
你我并非親姐妹,甚至連同父異母都算不上,為何要叫我姐姐事實上你連裴家庶出都不是,又有什么資格來這里管教
裴清儀的疑問當中并沒有嘲諷之意,她是真的疑惑。
昨日那男子便絲毫不懂禮數(shù),今日這女子也是如此。
也不知是這年代的人都如此,還是傅家與裴家之人,都是一灘灘爛泥。
雖未曾諷刺,但裴清儀自帶的上位者氣息,讓裴若楠瞬間便從她臉上讀出高高在上的意味,像是被抽了耳光一般!臉色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