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另一邊。
乾清宮,金鑾殿。
蘇九棠穿著一身薛宜寧素日里穿過的鳳袍對穆川笑道:“陛下,臣妾好看嗎?”
穆川看著她,眼中浮現(xiàn)的卻是另一個人穿它的樣子。
鳳袍高貴華麗,薛宜寧從來只用一根白玉簪做發(fā)飾相配,而不是鑲嵌著紅寶石的鳳凰金簪。
眼前人像薛宜寧,卻又模仿不出她的溫婉素雅。
回過神,穆川敷衍道:“朕雖立你為后,但她的東西,不要動�!�
蘇九棠笑容凝固在嘴角,不解道:“為何?這些東西本就是屬于皇后的,她現(xiàn)已不是皇后,這些東西自然也不屬于她�!�
她話音落下,穆川面色驀地沉了下來,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穆川看著她,一字一頓警告:“若你腹中不是男孩,屬于你的結(jié)局只有一條,那就是死�!�
蘇九棠面色一寸一寸白了下去,嘴里不斷發(fā)出嘶聲。
在蘇九棠快要斷氣時,穆川緩緩松開了手,任由她癱坐在地。
一番折騰下來,蘇九棠頓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再多言。
“臣妾知道了……太醫(yī)署的人說從脈象上看,這一胎必定是男孩�!�
穆川收回視線,不再看她。
想起鳳儀宮里那對母女,他心情不由有些煩亂。
自己給薛宜寧下了禁足令,只不過是為了讓她長長教訓(xùn)罷了。
省的她整天神神叨叨說她不做皇后就會死,把小孩子都教得滿嘴謊言。
他把她們關(guān)在那里,一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去,誰會去殺她?
可笑。7
“轟隆——”
夜晚忽然響起驚雷,穆川感覺心里裂開一道口子,讓他莫名坐立難安。
他揉了揉胸口,宛若有什么東西在流逝,如同掌中流沙,他怎么也握不住。
穆川走出金鑾殿,看向天幕。
今日滿夜星子,怎會有響雷?
幾乎是同時,他想起了二十年前國師的預(yù)言。
旱天雷,貪婪星現(xiàn)。
這是不詳之兆……
這時,一個太監(jiān)急急走了過來,低著頭,嗓音尖細(xì):“陛下,方才清掃落葉的太監(jiān)路過鳳儀宮,聞到里面?zhèn)鱽硪还蓯撼簦灰扇诉M(jìn)去瞧瞧?”
穆川眸光一厲,關(guān)了這么久,那女人怎么還沒好好收拾那頑劣成性的孩子?
想到穆瓊曾說過,薛宜寧生病了。
難道不是撒謊?
心底一陣沉悶,穆川倏地一拂袖。
“叫個太醫(yī),一起去鳳儀宮!”
鳳儀宮。
一眾太監(jiān)和宮人簇?fù)碇麓ê坪剖幨広s來。
一門之隔的殿內(nèi),寂靜無聲,宛若冷宮。
穆川沉著臉推開宮殿門,映入眼簾的是伏倒在地的穆瓊。
他橫眉一豎,立即呵斥:“放肆!躺在這里成何體統(tǒng)!趕緊起來!”
這丫頭一直沒規(guī)矩,關(guān)了禁閉還沒長進(jìn)。
只是他的警告,卻沒喚醒地上趴著的小人兒。
太醫(yī)覺察到不對勁,連忙上前探查。
頃刻間,他神色大變,跪倒在地。
他語氣顫抖,透著惶恐:“穆瓊公主……夭折了!”
聽見這一句話,跟在穆川身后的宮人紛紛大驚失色。
穆川神色大變,疾步?jīng)_上前。
他這才看清,往日白白胖胖的穆瓊,竟然瘦得皮包骨頭,不成人形了。
衣裳褲绔布滿污漬,整條右腿都是彎曲變形之狀,像是被人生生折斷。
穆川怒火上頭,雙眸近乎充血。
自己不過小懲一番那個女人,她竟然將孩子活活虐待至死!
他對著不遠(yuǎn)處的寢殿方向大吼:“薛宜寧!”
無人回應(yīng)。
一股寒意從脊穆上升起,他抱起穆瓊大步邁向?qū)嬮w。
暴怒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寢殿響起。
“薛宜寧,你究竟還有沒有心!怎能如此歹毒!”
剛往里走,一陣惡臭撲鼻而來。
一個宮婢連忙前去拉開朦朧的床幔,瞬間驚恐萬分:“啊——皇后娘娘腐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