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暮色如血,染紅了南疆邊境的蒼茫戈壁。蘇雪棠攥著韁繩的手指微微發(fā)白,身后傳來侍女阿梨壓抑的抽氣聲。二十余名馬賊騎著快馬呈扇形包抄過來,彎刀在夕陽下泛著森冷的光。
小姐,怎么辦阿梨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腰間那把鑲銀匕首是蘇雪棠臨行前塞給她的,此刻卻在顫抖中發(fā)出細微的碰撞聲。
蘇雪棠摘下頸間的銀鈴,這是南疆圣女身份的象征,此刻卻成了催命符。馬賊頭目盯著那枚鈴鐺獰笑:都說南疆圣女能通鬼神,今日大爺我倒要瞧瞧——話音未落,破空聲驟起,三支箭矢穿透馬賊的喉嚨,溫熱的血濺在蘇雪棠月白色的裙裾上。
何方宵小,敢在鎮(zhèn)遠大將軍轄地撒野
低沉的男聲如淬了冰的刀刃,蘇雪棠抬頭望去,只見數(shù)十匹戰(zhàn)馬踏起漫天黃沙,為首的青年將軍身披玄鐵鎧甲,冷冽的目光掃過她腰間露出的半幅巫蠱圖紋,眼神瞬間銳利如鷹。
馬賊們見勢不妙想要逃竄,卻被騎兵隊迅速包圍絞殺。蕭硯翻身下馬,靴底碾碎沙地上未干的血跡,目光落在蘇雪棠懷中的青銅藥箱:南疆巫女
民女蘇雪棠,乃南疆圣女。蘇雪棠挺直脊背,銀鈴隨著動作發(fā)出清越聲響,此番前往中原,是為——
住口!蕭硯長劍出鞘,寒芒抵住她咽喉,南疆之人攜帶巫蠱之物擅闖邊境,分明是刺探軍情!來人,押回軍營!
夜色籠罩軍營時,蘇雪棠被推進一間潮濕的牢房。鐵鎖哐當落下的瞬間,她聽見蕭硯在外頭吩咐:嚴加看管,明日天亮再審。
阿梨撲到鐵欄桿前哭喊:將軍!我家小姐真是為了兩族和平而來!回應她的只有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蘇雪棠蹲下身,指尖撫過地面的青苔,忽然摸到幾塊凸起的石子。她心中一動,將石子按北斗七星方位擺好,低聲念起南疆秘術。
三更時分,蕭硯提著油燈走進牢房。搖曳的光影里,蘇雪棠倚著墻假寐,蒼白的面容在昏暗中宛如易碎的瓷。他想起白天那一幕——當馬賊刀刃即將落下時,她竟將阿梨護在身下,眼中沒有絲毫懼色。
醒了就起來說話。蕭硯將油燈掛在墻上,陰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晃動,為何私闖邊境
蘇雪棠緩緩起身,腕間銀鐲輕響:三日前,南詔王收到中原瘟疫橫行的消息。南疆巫醫(yī)雖遭誤解,卻也有能解疫病之法。民女此去,正是要將藥方獻給朝廷。
蕭硯冷笑:南疆與朝廷連年征戰(zhàn),南詔王會突然大發(fā)善心他突然逼近,身上的硝煙味混著冷冽的松香撲面而來,這藥箱里裝的,怕不是什么解藥,而是見血封喉的毒蠱吧
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士兵撞開牢門:將軍!巡夜的張三突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軍醫(yī)束手無策!
蕭硯臉色驟變,轉(zhuǎn)身欲走,卻聽見身后傳來清脆的銀鈴聲:將軍若信得過,民女愿一試。
臨時搭建的醫(yī)帳內(nèi),病患的慘狀觸目驚心。張三雙眼翻白,脖頸青筋暴起,皮膚下仿佛有無數(shù)蚯蚓在蠕動。軍醫(yī)擦著冷汗道:像是中了南疆的噬魂蠱。
蕭硯猛地轉(zhuǎn)身,卻見蘇雪棠已經(jīng)跪坐在地,取出藥箱里的銀針。她手腕翻轉(zhuǎn),七枚銀針如流星般刺入張三的大椎、百會等穴位,動作行云流水。緊接著,她咬破指尖,將血滴在張三眉心,低聲吟唱古老的咒語。
隨著詭異的音節(jié)在帳內(nèi)回蕩,張三喉間發(fā)出一聲嘶吼,一條黑色的小蛇從他口中鉆出,落在蘇雪棠掌心。她迅速將小蛇收入瓷瓶,銀針一拔,張三的抽搐漸漸平息。
這...這怎么可能軍醫(yī)瞪大了眼睛,噬魂蠱無藥可解,除非...
除非施蠱者主動收回。蘇雪棠擦去額角的冷汗,這只噬魂蠱受過特殊馴養(yǎng),能感應施蠱者的命令。將軍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蕭硯盯著她染血的指尖,心中泛起莫名的漣漪。就在這時,一名親兵急匆匆跑來:將軍!西北防線傳來急報,南詔王的軍隊正在集結(jié)!
帳內(nèi)氣氛瞬間凝固。蘇雪棠望著蕭硯驟然繃緊的下頜,突然開口:將軍,民女愿意隨你去查看。若真是南詔王的陰謀,我或許能找到破解之法。
蕭硯沉默良久,最終冷聲道:若有半句虛言,本將軍定讓你生不如死。轉(zhuǎn)身離去時,他沒看見蘇雪棠望向他背影時,眼底閃過的復雜神色——那支軍隊的動向,竟與她出發(fā)前南詔王秘密部署的路線分毫不差。
是巧合,還是...蘇雪棠握緊了藏在袖中的密信,信上南詔王的字跡猙獰如蛇:若中原拒絕議和,便將疫病蔓延之事嫁禍于朝廷。
夜色深沉,馬蹄聲踏碎戈壁的寂靜。蘇雪棠跟在蕭硯身后,望著他筆直的脊背,突然想起南疆的古老傳說——傳說中,能與圣女命定之人相遇時,會有血色夕陽為證。而此刻,天邊最后一抹晚霞正詭異地猩紅如血。
朔風卷著砂礫撲打在軍帳上,發(fā)出沙沙的悶響。蕭硯盯著案頭的軍報,燭火在羊皮紙上投下晃動的陰影,南詔王軍隊的動向像一根刺,扎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將軍,圣女求見。親兵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蕭硯捏著軍報的指節(jié)發(fā)白,讓她進來。
蘇雪棠踏入帳內(nèi),寒風掀起她單薄的披風,露出里面繡著南疆圖騰的淡青襦裙。她將一個青瓷藥瓶輕輕放在案上,這是防蠱的藥,給巡防的士兵服下,可保七日平安。
蕭硯目光掃過藥瓶,又落在她被凍得發(fā)紅的指尖,喉結(jié)動了動,你怎知南詔會用蠱
南疆蠱術分善惡。蘇雪棠垂眸,銀鈴隨著動作輕響,南詔王豢養(yǎng)的‘血影衛(wèi)’,最擅用蠱毒偷襲。將軍若是不信......她突然拿起案上的匕首,在自己掌心劃開一道口子。
你干什么!蕭硯猛地起身,卻見蘇雪棠將藥粉撒在傷口上,傷口處原本滲出的黑血漸漸轉(zhuǎn)紅,此藥不僅能防毒,還可解初入體的蠱毒。
蕭硯盯著她掌心的傷口,莫名想起昨夜她用鮮血收服噬魂蠱的模樣。他別開眼,抓起案上的繃帶扔過去,自己包扎。轉(zhuǎn)身時,耳尖卻悄悄泛起紅意。
接下來的三日,蘇雪棠幾乎住在了軍醫(yī)帳。軍營里突發(fā)風寒,她帶著阿梨不眠不休地煎藥,纖弱的身影穿梭在病患之間。蕭硯每次巡營路過,總能看見她挽著袖子熬藥的模樣,發(fā)間銀鈴沾了藥香,在暮色里輕輕搖晃。
將軍,圣女讓我送這個給您。阿梨抱著一摞草藥進了軍帳,她說您連日操勞,這安神湯可助眠。
蕭硯望著冒著熱氣的陶碗,想起今早撞見她靠在藥柜邊打盹的樣子。他端起碗一飲而盡,苦澀的藥味里,似乎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
深夜,蕭硯被急促的腳步聲驚醒。軍醫(yī)臉色慘白地跪在帳外,將軍!巡防的李三突然暴斃,死狀...與中了噬魂蠱的張三一模一樣!
蕭硯心頭一沉,快步?jīng)_向停尸的帳篷。掀開布簾的瞬間,濃重的腥氣撲面而來。李三的尸體蜷縮成詭異的姿勢,皮膚下隱約可見黑色紋路,正是噬魂蠱發(fā)作的跡象。
不可能......身后傳來蘇雪棠震驚的聲音。她沖上前,仔細查看尸體后,臉色驟然變得蒼白,這不是普通的噬魂蠱,而是...而是用活人祭養(yǎng)的‘血噬魂’!
血噬魂蕭硯皺眉。
南疆禁術,需用至親之人的心頭血喂養(yǎng)七七四十九日。蘇雪棠攥緊裙擺,此蠱一旦發(fā)作,不僅無藥可解,還會將方圓十里的活物都變成蠱蟲宿主!
帳內(nèi)氣氛瞬間凝固。蕭硯盯著蘇雪棠蒼白的臉,突然想起她初見時說的藥方。難道南詔王的真正目的,從來不是議和,而是......
將軍!西北防線傳來急報,有百姓集體染病,癥狀與李三一模一樣!親兵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蘇雪棠踉蹌了一下,扶住旁邊的木架,若真是血噬魂,必須在三日內(nèi)找到施蠱者,否則整個軍營和附近村鎮(zhèn)都會......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蕭硯腰間懸掛的令牌——那上面刻著的虎紋,竟與她臨行前在南詔王書房見過的密信火漆印一模一樣。
蕭硯注意到她異樣的目光,正要開口詢問,帳外突然傳來騷亂聲。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沖進來,將軍!有人看到圣女昨夜鬼鬼祟祟往西北方向去了!
蘇雪棠瞳孔驟縮,我沒有!昨夜我一直在......
夠了。蕭硯的聲音冷得像冰,把她關起來。沒有本將軍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看著蕭硯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蘇雪棠攥著裙擺的手滿是冷汗。她突然想起南詔王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笑容:棠兒,你以為自己真能化解兩族恩怨
而此刻,西北方向的夜空下,暗紅的霧氣正順著風向軍營蔓延,如同一張巨大的血色羅網(wǎng),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寒鐵鎖鏈在地上拖出刺耳聲響,蘇雪棠被推入地牢深處。潮濕的霉味混著鐵銹氣息撲面而來,她踉蹌著扶住石壁,指甲深深掐進粗糙的墻縫。頭頂?shù)幕鸢衙髅鳒鐪�,將鐵欄桿的影子割裂成尖銳的獠牙。
小姐!阿梨哭喊著撲向牢門,卻被士兵粗暴推開。蘇雪棠強撐著起身,隔著鐵欄抓住侍女的手:別怕,去告訴將軍,血噬魂的蠱蟲怕雄黃......話未說完,獄卒便狠狠踹上牢門,震得她虎口發(fā)麻。
地牢外,蕭硯立在寒風中,盯著手中半截染血的布條。這是巡防士兵在西北官道發(fā)現(xiàn)的,布料邊緣繡著南疆特有的銀線圖騰——與蘇雪棠披風內(nèi)襯的紋樣如出一轍。更讓他心驚的是,軍醫(yī)剛剛來報,染病的百姓體內(nèi)檢測出了與李三相同的蠱蟲變異痕跡。
將軍,是否要連夜審訊副將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蕭硯望著地牢方向,想起她蒼白的臉和慌亂的眼神,握劍的手不自覺收緊:明日天亮再審。加派人手,絕不能讓她與外界接觸。
深夜,地牢燭火突然詭異地熄滅。蘇雪棠警惕起身,卻見一縷黑霧從墻縫滲入,在地上凝成人形。圣女殿下別來無恙陰冷的女聲響起,沈月瑤身著黑衣,面紗下的笑容如毒蛇吐信,聽說你與蕭硯走得很近
蘇雪棠后退半步,指尖摸到藏在袖中的銀針:你是何人
我是誰不重要。沈月瑤甩出一條鐵鏈,纏住蘇雪棠的手腕猛地一拽,重要的是,南詔王的‘血噬魂’計劃進行得如何了她突然扯下面紗,露出臉頰上猙獰的蠱蟲咬痕,半年前,就是你們南疆的蠱術,毀了我的臉!
蘇雪棠瞳孔驟縮,這咬痕與血噬魂的癥狀如出一轍。還未及細想,沈月瑤已將一枚藥丸塞進她口中:這是‘三日絕’,三日后若無解藥,你的五臟六腑就會化作血水。乖乖配合,說出南詔王的陰謀,我或許能饒你一命。
與此同時,軍營主帳內(nèi),蕭硯對著沙盤反復推演。西北防線的兵力部署圖上,幾個紅點連成詭異的弧線,竟與蘇雪棠當日描述的血噬魂擴散范圍完全重合。他猛地抓起案上的密信,火漆印在燭光下泛著暗紅——與蘇雪棠看到令牌時的異樣神情重疊。
來人!蕭硯突然喊道,傳阿梨過來。
當阿梨被帶到帳中時,雙眼哭得紅腫。她攥著蘇雪棠的貼身香囊,聲音發(fā)顫:將軍,小姐說過,南詔王書房有個暗格,里面藏著......話音未落,帳外突然傳來爆炸聲�;鸸鉀_天而起,整個軍營陷入混亂。
保護將軍!親衛(wèi)們舉著盾牌圍攏過來。蕭硯透過濃煙,看見地牢方向騰起刺目的紅光——正是南疆巫術中血引陣的標志。他臉色驟變,提劍沖向地牢,卻見沈月瑤站在高處,手中銀鈴與蘇雪棠的那枚幾乎一模一樣。
蕭硯,看好了!沈月瑤瘋狂大笑,搖動銀鈴,這才是真正的南疆秘術!隨著鈴聲,地牢中爬出密密麻麻的蠱蟲,所過之處,士兵們慘叫著倒下,皮膚迅速發(fā)黑潰爛。
蕭硯揮劍砍殺蠱蟲,目光卻死死盯著地牢深處。蘇雪棠被鐵鏈吊在中央,嘴角滲出黑血,眼神卻依舊倔強:將軍!沈月瑤才是......話未說完,一枚暗器破空而來,直直釘入她肩頭。
沈月瑤趁機拋出煙霧彈,在一片混亂中消失不見。蕭硯沖到蘇雪棠身邊,解開鐵鏈時,摸到她袖中塞來的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幾個字:南詔王...與沈相...勾結(jié)...
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探馬的聲音帶著驚恐:將軍!南詔王的軍隊...已到十里之外!蕭硯將蘇雪棠打橫抱起,看著她昏迷中仍緊蹙的眉,心中泛起一陣鈍痛。到底誰才是這場陰謀的始作俑者而他親手關押的人,究竟是敵是友
此刻,軍營外的血色霧氣愈發(fā)濃重,隱約可見南詔軍隊的旗幟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仿佛來自地獄的索命無常......
寒風裹挾著沙塵拍打著蕭硯的面甲,懷中蘇雪棠的體溫正在一點點流失。他抱著人疾步?jīng)_向軍醫(yī)帳,發(fā)間的銀飾隨著劇烈動作發(fā)出細碎聲響,恍惚間竟與沈月瑤搖鈴時的聲音重疊。
快救人!蕭硯將人放在榻上,目光掃過蘇雪棠肩頭深可見骨的傷口。軍醫(yī)顫抖著手為她清理傷口,卻突然臉色大變:將軍,這暗器上...有毒!
帳外傳來紛亂腳步聲,蕭凜手持軍報大步而入:南詔王親率五萬大軍壓境,西北防線岌岌可危!他的目光落在昏迷的蘇雪棠身上,眉頭緊鎖,這丫頭當真與南詔勾結(jié)
蕭硯盯著蘇雪棠染血的指尖,那里還死死攥著半張紙條。他展開紙條,上面用血寫著的字跡已然暈染:沈月瑤...持圣女鈴...
記憶突然閃回,沈月瑤搖動銀鈴時,蠱蟲竟真的聽從號令。難道她才是血噬魂的操控者
父親,此事另有隱情。蕭硯將紙條遞給蕭凜,蘇雪棠曾說過,血噬魂需至親心頭血祭養(yǎng)。沈月瑤臉上的咬痕,與被蠱蟲反噬的癥狀一致。
蕭凜摩挲著紙條,眼神凝重:若真是沈相與南詔王勾結(jié),那朝堂...話音未落,帳外突然傳來一聲凄厲慘叫。兩人沖出帳外,只見一名士兵渾身爬滿蠱蟲,皮膚迅速潰爛,化作一灘腥臭血水。
是血噬魂!蕭硯瞳孔驟縮,沈月瑤在軍營中設了蠱陣!他望向地牢方向,那里騰起的黑霧正在向四周蔓延,所過之處,花草瞬間枯萎。
此時,阿梨突然沖破守衛(wèi)阻攔,撲到蕭硯面前:將軍!小姐讓我轉(zhuǎn)告,沈月瑤的銀鈴是假的,真正的圣女鈴...在南詔王手中!她從懷中掏出半塊刻著巫蠱圖騰的玉佩,這是小姐貼身之物,她說若遭遇不測,讓您帶著玉佩去南疆找...
話未說完,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直穿透阿梨咽喉。蕭硯眼疾手快接住倒下的侍女,卻見箭矢尾部赫然刻著沈府的標記。遠處屋頂上,沈月瑤撫著臉上的傷疤冷笑:蕭硯,你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翻盤
她搖動手中銀鈴,無數(shù)蠱蟲從地底鉆出,組成密密麻麻的蟲墻。蕭硯揮劍斬殺蠱蟲,余光瞥見沈月瑤身后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那身繡著金線的王袍,分明是南詔王的裝束!
原來你早就潛入了軍營。蕭硯目光如刃,血噬魂、嫁禍蘇雪棠,都是你們的陰謀!
南詔王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把玩著真正的圣女鈴:蕭將軍果然聰明。不過,你以為僅憑你能阻止這場瘟疫他突然用力搖晃銀鈴,黑霧中傳來萬千蠱蟲的嘶鳴,看著吧,整個中原都將成為南疆的領土!
蕭硯正要沖向兩人,身后卻傳來軍醫(yī)的驚呼:將軍!圣女的脈搏...越來越弱了!他回頭望去,只見蘇雪棠面色如紙,嘴角溢出黑血。沈月瑤趁機拋出煙霧彈,待煙霧散去,南詔王與沈月瑤已不見蹤影。
父親,您鎮(zhèn)守軍營,我去追他們。蕭硯握緊蘇雪棠留下的玉佩,無論如何,我要問個清楚!他翻身上馬,朝著黑霧最濃的方向疾馳而去。
夜色漸深,南疆的荒漠上彌漫著詭異的磷火。蕭硯循著蠱蟲留下的痕跡追到一處山谷,卻見谷中布滿用活人祭養(yǎng)的蠱池。池邊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蘇雪棠的銀鈴正掛在那人腰間。
你果然來了。那人轉(zhuǎn)過身,露出與蘇雪棠七分相似的面容,我是她的姐姐,也是這場計劃的執(zhí)行者之一。她舉起銀鈴,蠱池中瞬間沸騰,蕭將軍,你以為蘇雪棠真的是來化解恩怨太天真了...
蕭硯握緊劍柄,心跳如鼓。遠處傳來南詔軍隊的號角聲,而手中玉佩突然發(fā)燙,浮現(xiàn)出一串神秘的巫蠱符文。迷霧深處,究竟還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蘇雪棠的真實身份,又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寒月如鉤,山谷間彌漫的瘴氣裹著腐臭撲面而來。蕭硯死死盯著眼前自稱蘇雪棠姐姐的女子,她手中的圣女鈴泛著幽藍的光,與蘇雪棠那枚截然不同的邪氣令他寒毛倒豎。
你究竟是誰蕭硯長劍出鞘,劍脊映出女子嘴角的冷笑。
我是南疆的影子。女子緩步逼近,裙擺掃過蠱池激起陣陣黑浪,蘇雪棠不過是南詔王推出來的棋子,真正掌控血噬魂的人——是我。她手腕翻轉(zhuǎn),鈴音驟響,池中的蠱蟲化作黑色巨蟒沖天而起,腥風卷著黏液撲向蕭硯。
劍光如電,蕭硯揮劍斬碎蠱蟲,卻見女子趁機甩出鐵鏈纏住他的腳踝。劇痛從腿部傳來,他低頭竟發(fā)現(xiàn)鐵鏈上布滿倒刺,正滲出綠色毒液。南詔王許諾,只要用蠱毒踏平中原,我就能取代蘇雪棠成為真正的圣女。女子癲狂大笑,而你,就是這場盛宴的祭品!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白影如流星般掠過。蘇雪棠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谷中,她蒼白的臉上還沾著血跡,卻毅然擋在蕭硯身前。姐姐,夠了!她舉起手中殘缺的玉佩,你以為南詔王真會信守承諾父親當年就是被他害死的!
女子的動作驟然僵住。蘇雪棠咳嗽著吐出黑血,繼續(xù)說道:當年父親發(fā)現(xiàn)南詔王想用禁術挑起戰(zhàn)爭,便想阻止他,卻被誣陷為叛徒。母親為了保護我們,帶著我逃到中原,而你...她聲音哽咽,你被南詔王帶走,成了他的殺人工具!
蠱池突然劇烈震動,南詔王的身影從霧氣中浮現(xiàn)。他陰鷙的目光掃過姐妹倆,突然大笑:說得好聽,若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在中原餓死了!他猛地搖動真正的圣女鈴,整個山谷開始崩塌,無數(shù)蠱蟲從地底涌出。
蕭硯強撐著受傷的腿,揮劍劈開蠱蟲的包圍。他抓住蘇雪棠的手,大喊:走!三人在蠱蟲的追擊中拼命奔逃,卻發(fā)現(xiàn)來時的路已被瘴氣封鎖。
data-faype=pay_tag>
唯一的出路,是毀掉蠱蟲的母巢。蘇雪棠望著遠處發(fā)光的祭壇,但那里有南詔王親自設下的血陣,進去必死無疑。
我陪你。蕭硯握緊她的手,目光堅定。女子咬了咬牙,突然摘下腰間的假鈴:算我一個。我倒要看看,南詔王的血陣有多厲害!
三人沖向祭壇,卻在半路遭遇沈月瑤的截殺。她揮舞著染血的鞭子,眼中滿是瘋狂:誰都別想破壞計劃!只要中原大亂,蕭硯就會回到我身邊!她的鞭子纏住蘇雪棠的脖子,卻被女子用鐵鏈硬生生扯開。
癡心妄想!女子與沈月瑤纏斗在一起,蕭硯愛的是蘇雪棠,你不過是個被利用的瘋子!
趁亂之際,蕭硯和蘇雪棠終于沖進祭壇。巨大的血陣中央,一只血色巨蛹正在緩緩蠕動,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氣息。這就是母巢。蘇雪棠舉起玉佩,只有用父親留下的信物,才能...
話未說完,南詔王突然從背后偷襲,匕首直直刺向蘇雪棠。蕭硯瞳孔驟縮,想也不想便撲了過去。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溫熱的血濺在蘇雪棠臉上。她轉(zhuǎn)頭,看見蕭硯胸前的傷口汩汩冒血,卻仍死死握著劍,抵在南詔王咽喉前。
快走!蕭硯的聲音虛弱卻堅定。蘇雪棠咬著牙將玉佩嵌入血陣,頓時光芒大盛。母巢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整個祭壇開始坍塌�;靵y中,沈月瑤突然搶走玉佩,消失在血霧中。
當蕭硯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軍營的床上。蘇雪棠守在床邊,見他睜眼,眼中泛起淚光: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母巢...毀掉了嗎蕭硯掙扎著要起身。
蘇雪棠點頭,神色卻十分凝重:雖然母巢已毀,但沈月瑤帶著玉佩逃走了。而且...我在清理戰(zhàn)場時,發(fā)現(xiàn)了父親的日記,里面記錄著一個更可怕的秘密——血噬魂不過是南詔王計劃的第一步,他真正的目標是...
話音未落,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名士兵渾身是血地沖進來:將軍!沈月瑤出現(xiàn)在京城,她...她用玉佩打開了皇宮禁地!
蕭硯猛地坐起,牽動傷口悶哼一聲。蘇雪棠扶住他,眼中滿是擔憂。遠處,京城方向騰起詭異的黑霧,仿佛預示著更大的危機即將來臨。玉佩中究竟藏著什么秘密沈月瑤又在皇宮中謀劃著怎樣的陰謀而他們,真的能阻止這場即將席卷天下的浩劫嗎
京城上空烏云翻涌,沈月瑤手中的玉佩在禁地門前泛起幽光,厚重的青銅門緩緩開啟,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癲狂地大笑:南詔王說得沒錯,這才是扭轉(zhuǎn)乾坤的關鍵!
蕭硯與蘇雪棠快馬加鞭,一路疾馳。蕭硯的傷口尚未愈合,卻執(zhí)意趕路,絕不能讓沈月瑤得逞!蘇雪棠望著他蒼白卻堅毅的臉,心中滿是心疼與擔憂。
當他們趕到皇宮時,只見禁地內(nèi)血霧彌漫,沈月瑤正將玉佩嵌入祭壇中央的凹槽。剎那間,地面劇烈震動,無數(shù)黑霧從地底涌出,凝聚成猙獰的鬼影。
住手!蕭硯大喝一聲,提劍沖上前。沈月瑤卻不慌不忙,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晚了!這是南詔王先祖留下的‘幽冥血陣’,一旦啟動,整個京城都會淪為地獄!
蘇雪棠握緊手中的銀鈴,她突然想起父親日記中的記載:唯有圣女之血,方能破解幽冥血陣。她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銀鈴上,銀鈴瞬間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將軍,我來拖住她,你去找陣眼!蘇雪棠說著,搖動銀鈴,與沈月瑤展開纏斗。蕭硯強忍著傷口的劇痛,在血霧中尋找陣眼。終于,他發(fā)現(xiàn)祭壇下方有一處泛著紅光的裂縫。
就是那里!蕭硯揮劍刺向裂縫,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沈月瑤見狀,愈發(fā)瘋狂:別白費力氣了!這陣眼要用至親之血才能摧毀,你們誰都逃不掉!
蘇雪棠心中一動,她突然想起姐姐臨終前交給她的半塊玉佩。兩塊玉佩合二為一,竟顯現(xiàn)出以血祭天,方能破陣的字樣。她看向蕭硯,眼中閃過決然:將軍,唯有一試!
不等蕭硯阻攔,蘇雪棠割破手腕,將鮮血灑向陣眼。頓時,祭壇發(fā)出刺耳的轟鳴,血霧開始消散。沈月瑤目眥欲裂,沖上前想要阻止,卻被蕭硯一劍逼退。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阻止我!沈月瑤嘶吼著,我不過是想要得到屬于我的東西!
蘇雪棠虛弱地說道:執(zhí)念太深,只會害人害己。放手吧,沈姑娘。
就在此時,陣眼徹底崩塌,幽冥血陣被破。沈月瑤在巨大的能量沖擊下,被卷入裂縫之中,消失不見。
危機解除,京城恢復了平靜�;实蹫槭挸幒吞K雪棠設宴慶功,當眾宣布赦免南疆,兩族正式議和。蕭硯因護國有功,被封為鎮(zhèn)國大將軍,而蘇雪棠則被冊封為和平公主。
在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蕭硯帶著蘇雪棠來到京城郊外的桃花林。桃花紛飛,如夢如幻。蕭硯單膝跪地,拿出一枚精致的玉佩:雪棠,歷經(jīng)生死,我才明白,你就是我此生最珍視的人。你愿意...與我共度余生嗎
蘇雪棠眼眶濕潤,點頭道:愿意。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與你相伴。
一年后,南疆與中原交界處,一座嶄新的城池拔地而起。蕭硯與蘇雪棠在這里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兩族百姓齊聚一堂,共同見證這對戀人終成眷屬。
城墻上,蕭硯擁著蘇雪棠,看著夕陽西下。以后的日子,就由我來守護你。他輕聲說道。
蘇雪棠靠在他懷里,銀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不,是我們一起守護這片土地,守護來之不易的和平。
暮色中,兩人的身影漸漸交融,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曾經(jīng)的腥風血雨,終于化作了如今的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