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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第一年,我很不習(xí)慣。
恰逢雨季,回南天將衣柜都潤得出水,潮濕到不像話。
曬在陽臺的衣服甚至能一星期不干。
可我還是很喜歡這里。
喜歡綿綿的小雨,喜歡長滿青苔的石階,喜歡從院墻支出一截的三角梅。
這些,都是原來感受不到的。
有關(guān)陸遠舟的記憶,被新鮮事物代替,逐漸淡去。
我不再接收他的任何消息。
只是偶爾會從鄰里口中聽到,說京城有個大少爺,一直在找他的妻子。
說出來可能沒人信。
陸遠舟連我一張照片都沒有。
他不喜歡拍照,說,要用眼睛記錄一切。
他那雙深眸總是望著我出神,仔細(xì)又認(rèn)真,不知道他到底記住了多少。
可能已經(jīng)忘了吧。
到頭來,連找我,都只用醫(yī)院工牌上的證件照。
哎,聽說那個少爺要再娶了!
我扔掉垃圾,駐足聽著他們聊天。
嘖嘖嘖,男人的深情就是狗屁,一年不到就要找新歡了。
不是,那兩人淵源還挺深,據(jù)說在少爺頭婚前就認(rèn)識了。
看來早有預(yù)謀。
我打開手機。
社交平臺的置頂話題就是陸遠舟訂婚了。
要娶的人是喬念。
挺好。
去新醫(yī)院報到那天,同事們?nèi)荚谧h論陸遠舟。
因為他在拍賣會用天價買了顆普通珍珠。
喬念喜歡,也沒人跟價,本該很輕易就能拍下,陸遠舟非要舉牌子報了個大數(shù)。
恰好,比他當(dāng)初拍給我做婚戒的寶石,多了一個點。
整個拍賣場頓時鴉雀無聲。
就連見過大場面的拍賣師,都不免愣了幾秒。
成交!
同事們看著視頻越說越起勁。
這陸總是腦子有問題吧,真敗家。
你懂什么,人家叫千金一擲為紅顏,要討未婚妻開心嘛。
他前妻可真是有眼無珠,這么好的男人都舍得離......
你們好。
我朝她們打了個招呼,轉(zhuǎn)身走進診室。
身后靜了一瞬。
音量變低,只能依稀聽見幾個字,好像在議論我。
我關(guān)上門。
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