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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將病危通知書交給我。
吸入太多廢氣,不知道還能不能醒。
他以前就燒傷過吧,錯過最佳時間,已經(jīng)植不了皮了。
我們只能盡力。
陸遠舟戴著呼吸機,身旁的儀器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滴鳴。
因為燒傷,就沒穿衣服,身上所有的傷痕都暴露出來。
嚴重到無法入目。
難怪,自從劇院著火后,他就再沒穿過短袖。
總是用白襯衣將自己嚴嚴實實包裹。
我們好幾年沒有夫妻之實,更不可能瞧見他的傷,那晚醉酒,都是關了燈,只讓我摟住他的脖子。
陸遠舟從來沒說過。
我也沒問過。
我輕輕嘆了口氣,仔細地將素描紙疊起來,放在床頭。
這次謝謝你救我。
以后,我們兩不相欠。
將要起身,陸遠舟拉住我的手。
睜開眼,淚水瞬間涌出,打濕了枕頭。
不要......
棲晚,我欠你很多很多,你繼續(xù)恨我好不好......
恨總比遺忘好。
至少,在心里還能占個位置。
我們本不用走到今天這步。
年少的承諾在耳邊依然清晰,還能嗅到梔子花香,湖邊,夜空下,我們靠坐著數(shù)星星,他說,我永遠是他的首位。
愛太過抽象。
我要的,是做他的唯一。
可陸遠舟做不到,還騙了我。
沒必要,這樣我們都累。
放下吧。
他的力度不大,我很輕易就掰開了他的手。
對于陸遠舟卻相反,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大力揉碎了,成了爛泥。
簡直比他做的菜還要惡心。
我停在門口,將話一字一頓說出口。
我不想再看見你。
這不是協(xié)商,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