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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我睡的格外的踏實,姐姐是九歲的姐姐,笙笙是七歲的笙笙。
七歲的笙笙,沒有搶劉野墨的姐姐,也沒有覬覦屬于別人的東西。
劉野墨的病反反復復,于是定好日子的接風宴會,便也隨之一推再推。
姐姐總是愧疚的看著我,說:笙笙,再等等,小墨現(xiàn)在不能受刺激。
我便乖巧的點頭,懂事道:沒事的,姐姐,我知道的,還是小墨的病重要。
劉野墨病了一個多月,直到他生日前幾天,身體才終于見好了起來。
于是原本說是給我的接風宴,變成了劉野墨的生日宴。
姐姐于是又說:笙笙,這畢竟是小墨的生日,介紹你也不太合適,再等等,再等等姐姐就介紹你給周圍的人認識。
我不想姐姐為難,笑著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沒事的姐姐,你能去接笙笙回來,笙笙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
至于宴會,就別辦了吧!這對小墨不公平,他畢竟跟著姐姐,受了這么多年的苦。
于是姐姐的表情,便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眼中有著疼惜:是,小墨和你不一樣,我沒能給他提供一個安穩(wěn)幸福的環(huán)境,跟著我,連累了他。
我低著頭,心中的酸澀沖上眼眶,差一點就丟人的哭了出來。
我其實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姐姐能帶著劉野墨,卻不能帶上我。
最起碼跟著姐姐,我不會天天挨打,不用大冬天泡在冷水里面洗衣服,凍到手背生瘡,爛到流膿,也不用在炎熱的夏天,穿著厚重的棉衣,被人趕到大街上,辦成失智乞兒要錢,丟掉所有的自尊和骨氣,接受他人異樣目光的打量。
所有人都在說李鈺笙安安穩(wěn)穩(wěn)生活了十年,所有人都在可憐錦衣玉食的劉野墨的一次綁架,或許,真的是如院長所說的那樣,因為我命賤,所以我受的苦,不能叫苦。
我想起十六歲生日那年,院長心情很好,難得的喝醉回來沒有打我撒氣,而是哼著歌,眼神莫名的看著我,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都是弟弟,一個錦衣玉食千金供養(yǎng),是城堡里最驕傲的小王子。
一個唯唯諾諾,上不得臺面,是陰溝里面見不得光的老鼠,是人人可欺的生來賤命。
我當時身體抖的厲害,就害怕又受到什么鞭打,根本沒有心情去思索院長話中的意思。
他看著我顫抖如鵪鶉的樣子,大笑幾聲,卻是突然來了談話興致,調(diào)出手機里面的一張照片,給我看。
照片里面,穿著一襲白色西裝的男生,笑的張揚肆意,從頭到腳,都發(fā)著光。
照片里面,還有一個成.人般高的十四層蛋糕,上面滿是奶油和水果,看著就香甜誘人。
男生仰著頭,眼神中滿是濡慕,照片中,有人彎腰在給他戴生日王冠。
可惜那人背著鏡頭,無法看到她的面貌。
照片處處華麗,滿是金錢堆積的奢靡,還有我不敢奢望的寵溺愛意,似乎只是看一眼,就要被灼傷一樣。
然而即便是被灼傷,我的眼睛,卻還是死死的黏在給男生戴王冠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