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也有點想要給家里交作業(yè)的感覺。
秦以恒不知道是怎么個了解了他。
但他真的一點也不了解秦以恒,就只有今天那兩張看起來很多內容,但其實什么都沒有的簡歷。
吃完飯后,楚義對秦以恒說他有車,索性秦以恒就不叫司機過來。
兩人一同走到了停車場,走到楚義的車旁邊。
楚義解開車鎖之后,目光流動,瞥了一眼秦以恒。
秦以恒開那么好的車,不知道會不會嫌棄楚義的這輛。
但很可觀的,秦以恒沒有,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楚義打開了駕駛座的門,還沒坐進去,就想起秦以恒的司機給秦以恒開車門的畫面,楚義又立馬站好,想著要不要給秦以恒開個車門。
但秦以恒已經(jīng)自己走了過去,打開了后車座的門,但他卻沒有坐進去,而是頓了頓,又把門給關上了。
楚義眼睜睜地看著他長腿一邁,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楚義的心突然動了動。
秦以恒雖然冷冰冰的,但真的,很有禮貌。
光是不坐后座不把他當司機,就很能加分。
繼而,楚義想到今天和秦以恒的所有聊天。
雖然冷漠是確實冷漠,但秦以恒所有的話,都沒有讓楚義感覺到不舒服,也沒讓他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于是這么的,他給自己貼了個以后日子應該挺好過的標簽。
“我得先回家一趟,拿點東西再去你那,可以嗎?”楚義系上安全帶,尋求秦以恒的意見。
秦以恒說:“好�!�
然后他又說:“我們家�!�
楚義尷尬地啊了聲:“不好意思,對,是我們家。”
ok,楚義告訴自己,秦以恒就是這樣一本正經(jīng)地經(jīng)營婚姻的人,他要學會習慣。
秦以恒很高大,楚義這個車載過不少人,就沒有一個想秦以恒這樣,坐下之后顯得空間這么小的。
怪不得秦以恒的車那么大,楚義這個副駕,他怕是都舒展不開吧。
楚義看著都覺得別扭的很。
下次還是叫他自己的司機來接吧。
很快,車開到了楚義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他下了車之后秦以恒也下了車。
兩人乘電梯上樓。
而這種尷尬的默不作聲的狀態(tài),楚義好像已經(jīng)有點點習慣了。
16樓很快就到,楚義讓秦以恒先下電梯,自己則很快跟上。
聲控燈亮了起來,走廊噠噠噠的只有兩個人皮鞋落地的聲音,楚義把鑰匙找了出來,開門進去。
很簡單的兩室一廳,收拾得也很干凈整潔,秦以恒進來后,楚義從鞋柜里找了雙拖鞋給他。
但秦以恒瞥了一眼鞋柜,看到里面有很多雙居家拖鞋后,稍稍皺了眉。
楚義不知道秦以恒什么意思。
“你去拿吧,我在這兒等你。”秦以恒對他說。
楚義哦了聲。
雖然他覺得把客人留在門口十分不禮貌,但他想,秦以恒應該是不想穿別人穿過的拖鞋。
家里臨時找不到新拖鞋,楚義也不強求,只好匆匆進房間進浴室,把晚上需要用的東西整理了一下,放進背包里。
楚義小跑出來:“可以了,我們走吧。”
秦以恒點頭:“嗯。”
秦以恒再次上了楚義的車。
楚義問:“你家在哪里?”
秦以恒聽后:“我家?”
楚義啊了聲,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明白秦以恒話里的話了:“我們家�!�
秦以恒:“臻景�!�
楚義臉上毫無波瀾地點頭,心里。
高檔小區(qū)啊,高檔小區(qū)。
照著心里的導航,楚義很快把車開到了小區(qū)門口,遠離市區(qū)的一個地方,沒有那么吵鬧。
因為不熟悉的關系,楚義的車在小區(qū)門口被保安給攔了下來,楚義轉頭看了秦以恒一眼,秦以恒把車窗放下。
“是秦先生啊,”保安立馬把門打開,笑著說:“請進�!�
秦以恒沒有立馬把車窗拉上,而是對保安說:“這是我家的車。”
這話一落,楚義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
糟糕。
是心臟被擊中的感覺。
保安明白地應了聲好,秦以恒才將車窗拉上。
楚義舔了舔唇,穩(wěn)了一下神思,問秦以恒:“現(xiàn)在往哪兒走?”
秦以恒:“左拐�!�
楚義:“嗯。”
秦以恒:“右拐。”
秦以恒:“直行。”
秦以恒:“到了,前面那座白色的。”
楚義照著秦以恒的指示,把車開到了秦以恒房子的車庫。
兩人一起下了車,楚義把鑰匙收進背包里,跟著秦以恒走到了大門口。
一道沒上鎖的鐵門,進去后再沿著石頭路進去,才是房子的大門。
因為是夜晚,這兒的燈也配合著只是照著好看,除了能看清腳下的路,其他什么都看不見,加上秦以恒在身邊,楚義沒好意思對門外的裝修東張西望,只得默默走著。
很快,兩人停在門邊。
“密碼是”秦以恒稍稍給楚義讓了位置,讓他看手上的密碼鎖:“你記一下�!�
楚義點頭說好,接著在心里默念了好幾遍
開門進去后,楚義問秦以恒:“這串數(shù)字有什么含義嗎?”
秦以恒說:“我名字的筆畫數(shù)�!�
楚義點頭。
既然秦以恒把門的密碼告訴楚義了,楚義覺得自己好像也要做點什么。
他想了想,于是從包里把家里的鑰匙拿了出來。
“這是我家的鑰匙,”楚義說完這段話,覺得有點干巴巴的,他想了想,又補充:“你送了我鑰匙密碼,這是我的回禮。”
秦以恒轉頭看楚義。
兩人目光對上的瞬間,楚義突然嗅到了空氣中一絲曖昧的氣息。
他的心臟也跳動得快了起來。
但秦以恒沒有立馬接過,而是問:“鑰匙給我了,你呢?你怎么回家?”
楚義覺得自己好像在臉紅,他挪了一下,小步走到稍稍沒有那么亮的地方,道:“我媽家里還有備用鑰匙,我可以回去拿,而且你明天就要出差了。”
等秦以恒出差再回來,這份回禮就顯得稍稍沒有那么有心意了。
楚義說完這話,又把鑰匙遞過去一點。
就在他沉溺在他自己構造的這種新婚小浪漫里,神思蕩漾,并等著秦以恒接過他鑰匙時,秦以恒開口說話了。
秦以恒:“謝謝,我不用�!�
很冷靜的聲音,立馬把楚義拔了出來。
秦以恒繼續(xù)拔他:“我不需要去你的那個房子�!�
好有……道理。
楚義:“……”
楚義又重新走到了燈光下,把鑰匙收回來:“好的�!�
唉呀,人家就只是為了你方便給你密碼而已,你一個人在那瞎意淫啥呢。
楚義換上秦以恒給的新拖鞋,自己想著都笑了。
第5章
秦以恒的房子是一棟兩層的復式別墅,色調偏冷,玄關進去后便是客廳,該有的家具都有,但空間安排合理,看起來很空。
楚義不好意思多做觀察,和秦以恒并肩走進去之后,在沙發(fā)邊上站著。
秦以恒正在接電話。
“嗯,好,你發(fā)給我,好�!�
寥寥幾句,不到一分鐘,秦以恒就把電話掛了。
他轉頭面對楚義,楚義立馬站好。
秦以恒:“我現(xiàn)在有點事,需要工作�!�
楚義點頭:“嗯�!�
秦以恒說完便帶楚義上了樓,穿過一個走廊,站在一間房的門口。
秦以恒:“這間是臥室。”
楚義點頭:“嗯。”
秦以恒:“書房就在隔壁,有什么問題可以過來找我�!�
楚義點頭:“嗯。”
就這么的,秦以恒工作去了。
沒有他在,楚義稍顯自在許多,他進了臥室關上門,長長舒出了一口氣,接著把燈打開。
很簡約的裝修風格,和秦以恒的氣質特別搭,楚義稍稍看了一圈,順道欣賞了架子上的名貴擺件和墻上的名畫。
臥室里有浴室,楚義不再逗留,拉了條椅子把包放了上去。
像是出差,他把家里的那套旅行專用洗漱用品帶了過來,整整一大包。
把洗漱用品帶進浴室時,才恍悟過來,他沒帶睡衣。
楚義拎著自己的東西,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發(fā)了幾秒的呆。
他平常出差是不需要帶睡衣的,一條內褲就上床睡覺了,要是多了,就增條褲子。
所以這么的,他來這兒就忘了這事了。
楚義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歪了一下腦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顯示著十一點。
回家拿好了。
他把東西放好,走出臥室,敲書房的門。
里面沒有動靜,但楚義想著,剛才秦以恒說有什么問題可以去找他,那他現(xiàn)在這樣,應該不算打擾。
于是他悄悄把門打開,探腦袋進去。
秦以恒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看著電腦,大概是聽見他那邊有動靜,把腦袋抬起了些。
楚義輕手輕腳地擠進書房里,他見秦以恒好像沒有露出不好的表情,便悄聲走過去。
秦以恒帶著耳機,楚義走過去后秦以恒沒有和他說話,楚義稍作猜測,他會不會是不太方便,在開視頻會議,或者其他。
秦以恒仰了一下頭,好像在問楚義怎么了。
楚義覺得自己現(xiàn)在開口說話不太妥當,他目光掃了一圈,從打印機那兒拿了張空白紙,并從筆筒里抽了一根鋼筆出來。
他寫完小步挪到辦公桌側面,半蹲下來,把紙張挪過去給秦以恒。
辦公桌不高不矮,楚義蹲下來后,桌沿正好到他的脖子處,秦以恒接過紙,看了上面的文字,正想開口和楚義說話,但轉頭他就看到楚義一副很期待的樣子,雙手搭在桌上,下巴擱著手,眨巴著眼睛看他。
秦以恒咽下了自己的話,不自禁勾起了嘴角,并對楚義勾勾手。
楚義收到他的訊息,把鋼筆遞過去。
秦以恒在楚義寫的那行字下面回復他。
他把紙張遞過去,而這只楚義好像在怕什么,只伸出一只手,并很快地把紙張接過。
秦以恒看了眼電腦,又看了眼楚義,有點明白了。楚義誤以為他在視頻,所以擔心自己入鏡。
楚義已經(jīng)開始繼續(xù)寫字了,秦以恒看他垂眸的樣子,沒有開口打斷他,也沒有解釋自己現(xiàn)在只是在看一個ppt。
楚義低頭寫字,寫完后再次把紙遞給秦以恒,而因為秦以恒只開了一盞臺燈的關系,楚義所處的地方正是明暗交界處,他這樣望過來,一半光明一半陰影。
秦以恒手懸在鍵盤上,很久沒點擊下一張。
看得愣神了,楚義抬頭兩人便多對視了幾秒,楚義大抵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又把紙遞過去些,對秦以恒客氣地笑了笑。
秦以恒收回目光,把紙張接了過來,看到了上面的文字。
他回復。
秦以恒把紙遞過去,楚義接住。
照理來說,楚義說完這話之后,就可以撤了,他也準備站起來了,但他看到秦以恒把紙張接過去后,又開始在紙上面寫字。
于是他只好繼續(xù)等待。
幾秒后,秦以恒把紙遞了過來,楚義借著燈低頭看。
楚義回他。
秦以恒又說。
楚義回他。
秦以恒突然問。
楚義心里腹誹,他其實不用蹲這么久的,這不是您秦總,怎么突然的和他就聊起來了嘛。
秦以恒這下終于不回復他了,接過楚義的紙后,對他點點頭,楚義收到訊息站了起來。
剛才還說的腿不麻,這么一站,就好像報應般的,像有一千只螞蟻在啃他的腿。
但畢竟說都說了,楚義為了表示自己腿真的沒有麻,忍著這份痛苦,和秦以恒招手再見,裝作自在地走到了門口。
門關上到瞬間,秦以恒把剛才兩個人的對話拿了起來。
聊的不多,只占了半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