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的鼻子發(fā)酸,幾滴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淚珠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叭!”在這格外安靜的環(huán)境里,我似乎能聽見眼淚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哭得停不下來,說不清是感動還是內(nèi)疚,亦或是我在這一瞬間,突然很貪戀他帶給我的溫暖。
我的眼淚讓梁瑾年緊張起來,他手足無措地看著我:“對不起,小妞,你別哭了。
今天是我太沖動了,我知道你還喜歡他……”我搖搖頭,哽咽道:“喜歡、合適、在一起、能走下去……或許本來就是四件事吧�!边@四件事,每一件都是那么的艱難,就如同當(dāng)初我和翟浩,花了九年時間完成了前三件,卻還是不能走下去。
梁瑾年聞言怔住,我上前輕輕抱住了他。
我沒有生氣,也沒有在擔(dān)心黎睿霆,我只是忽然有些心疼梁瑾年。
“瑾年,謝謝你,我知道你對我好。
但這件事是我與他兩個人的事,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蔽以谛睦飳]有說出口的話延續(xù):也不要再傻傻地為我付出了。
梁瑾年笑著拍了拍我的后背:“我答應(yīng)你,但你也要答應(yīng)我。
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許瞞著我,無論你把我當(dāng)作朋友還是哥哥�!蔽尹c點頭,松開他,露出一個笑容:“好,我答應(yīng)你。”梁瑾年沒有久留,我為他徹底處理完傷口后,他便離開了我家。
下午,我正在家里洗著水果,接到女兒班主任打來的電話:“茵茵媽媽,你現(xiàn)在來市一院一趟吧�!蔽揖o張道:“茵茵出什么事了?”“你別太著急,茵茵只是上體育課受了點外傷,現(xiàn)在醫(yī)生正在為他包扎�!蔽伊ⅠR打車去了市一院,班主任告訴我,女兒是下午上體育課時,突然摔倒的。
當(dāng)時胳膊擦破了皮,本來是小傷,可是血一直止不住,便送她來了醫(yī)院。
我聽完心疼不已,看著女兒胳膊上纏著的紗布,捧著她的臉問她:“寶貝,疼嗎?”翟茵茵堅強地搖了搖頭,告訴我:“媽媽,我跑步的時候突然頭暈,然后才摔倒的�!薄耙鹨饗寢�,茵茵有低血糖嗎?”班主任問我。
我否認了,女兒從小到大沒有低血糖的毛病。
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建議道:“我看小姑娘體型偏瘦,平日里飲食還是得注重營養(yǎng)搭配才行。
如果實在放心不下,也可以做個全身體檢�!薄安灰�!我不要做體檢……”翟茵茵抗拒道,她從小就害怕做體檢。
我只好先哄她:“好,不做不做,媽媽回去給你做好吃的。”班主任先走了。
翟茵茵還要輸完一瓶葡萄糖,醫(yī)院里的病房緊張,我抱著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她在我的懷里睡著了。
走廊里不停有人經(jīng)過,幾個小護士議論道:“樓上婦產(chǎn)科VIP病房那女的什么來頭��?我聽說她一天三頓都要吃頂級燕窩,家里有礦��?”
第264章
冤家路窄
“我聽說是KE未來的少夫人,KE啊!市值千億的上市公司,可不是家里有礦嗎!”另一個護士感嘆道。
“KE少夫人?她未婚夫是不是叫黎睿霆,我之前在!長得那叫一個帥啊,我當(dāng)時不認識,還以為是新出道的男明星呢!啊,我怎么就遇不見這種財貌雙全的霸道總裁!”“行了,收收你的口水吧!VIP病房里那位年輕美貌,現(xiàn)在又懷了龍?zhí)ァ?br />
今天我還看見黎睿霆來看她呢!”她們嬉笑著,從我身邊路過。
我很想充耳不聞,但是聽到黎睿霆的名字時,我的心里還是泛起了漣漪。
一個小時后,葡萄糖輸完了,我?guī)е畠弘x開了醫(yī)院。
我的車子還沒有修好,現(xiàn)在正值晚高峰,用軟件根本叫不到車。
我看了一眼陰沉沉地天空,這天氣看起來就快要下雨了,得趕緊回家才行。
“寶貝,媽媽打不到車,我們?nèi)プ罔F吧�!蔽曳艞壛舜蜍�,牽著翟茵茵往地鐵站走。
市一院離最近的地鐵站大約有一公里,為了趕在下雨之前進地鐵,我找了條背街的近路。
翟茵茵興高采烈道:“媽媽,我想吃炸雞腿。”“好,回去媽媽給你點外賣�!蔽倚χf,余光瞥見前面有兩個男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等到我走近些,看清他們的臉時,我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
“喲,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兒碰見�!币粋男人陰陽怪氣道。
他們是那天在胡阿姨米線店里訛詐的兩個混混!后來警方拘留了他們半個月,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放出來了。
我頭皮一麻,拉著女兒轉(zhuǎn)身想走。
其中一個混混拽住了女兒的書包。
“疼!”翟茵茵叫了一聲,書包的背帶勒住了她的胳膊。
我趕緊停下腳步,拍開混混的手,將女兒護在了懷里:“你們想做什么?是嫌拘留所還沒待夠嗎?”面對著這種混混,和他們講道理沒有用,所以氣勢上一定不能輸。
“你特么的還敢和我們提這茬?你這個臭娘們把我們兄弟倆害慘了!”我不想和他們硬碰硬,于是拿出錢包里所有的現(xiàn)金,皺眉道:“我女兒剛從醫(yī)院出來,請你們不要嚇到她,這些錢拿去就當(dāng)我請你們吃飯�!薄昂俸�,錢就不用了。
吃飯這個提議不錯,待會兒你們母女倆陪我們兄弟喝上幾杯,我們的賬就一筆勾銷了。
今后我還可以罩著你。”混混說著,用手來摸我的臉。
我后退了一步躲開了,另一個混混彎腰看著翟茵茵,壞笑道:“小妹妹,讓你媽媽陪我睡覺,以后我當(dāng)你爸爸好不好?”翟茵茵嚇得臉色煞白。
“閉嘴!”我忍無可忍,揚起一個巴掌扇在了混混的臉上。
女兒是我的底線,我沒想到他們這么無恥,竟然會對一個小孩子說出這種惡心的話來。
“臭娘們,敢打我?!”混混惱怒了,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抱著翟茵茵轉(zhuǎn)身往后跑,隨即撞到了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
“黎叔叔!”翟茵茵叫了出來。
我猛地抬起頭,看見黎睿霆緊皺的眉頭。
他凜冽的目光注視著我身后的混混,嗓音冰冷道:“現(xiàn)在想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第265章
我祝你幸福
混混被他的眼神逼得一個哆嗦,半晌才回過神來,嘴硬道:“跑?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想跑的?我說你小子挺狂的啊,哪條道上混的?”他們倆記吃不記打,看見黎睿霆只有一個人,便以為不是他們的對手。
黎睿霆沒再和他們廢話,將我和女兒安置在一邊,上前快速且利落地解決掉了兩名小混混。
我一直抱著翟茵茵,捂住她的眼睛,所以根本沒看見黎睿霆是怎么做到的。
“大哥……大爺……饒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你消消氣,放過我們吧!”直到兩名混混叫苦迭天地求饒聲響起,我才敢回過頭去看。
兩個混混躺在地上,雙腳像是被折斷了似的,無法再站立起來,臉上的表情猙獰到了極點。
翟茵茵睜開眼睛也想看,被我阻止了,我抱著她快步走出了巷子。
不一會兒,黎睿霆走了出來,翟茵茵親昵地撲進了他的懷里,問他:“黎叔叔,你還好嗎?”他一把將她給抱了起來,溫柔道:“黎叔叔沒事,茵茵也不要害怕,剛才那些壞人再也不敢欺負茵茵了�!薄班�,有黎叔叔在,我就不害怕了�!钡砸鹨瘘c點頭。
女兒如今信任親近黎睿霆,這是我過去一直想要達成的結(jié)果。
可是現(xiàn)在實現(xiàn)了,我卻高興不起來。
“今天謝謝你。”我不冷不淡地對黎睿霆說,然后招呼翟茵茵,“下來,我們該回家了�!鳖^頂一涼,雨滴落在了我的發(fā)梢間。
“我送你們回去吧�!崩桀v能囎泳屯T诼愤�。
我想拒絕,可是翟茵茵卻摟住他的脖子,開心道:“媽媽,下雨了,我們和黎叔叔一塊兒回去吧!”黎睿霆的車開得很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半個小時的車程,他足足開了近一個小時。
我們一路無言。
最后我打開家門時,他叫住了我:“思影,我想單獨和你聊聊。”或許我們真的需要好好聊一聊,認真開始的一段感情,也該認真去結(jié)束吧。
“好,我待會兒來找你�!蔽覒�(yīng)道。
陪著女兒吃過晚飯,我邁著沉重的步伐,按響了黎睿霆的門鈴。
“思影……”他像是剛洗完澡,穿了一身白色的浴袍,襯得一張臉更加蒼白消瘦了。
我打斷他:“還是讓我先說吧。
感謝你今天的出手相救,同時我為瑾年的不禮貌向你道歉。”黎睿霆瞇起眼睛,幽幽問我:“你為什么要替他道歉?”我把心一橫,笑道:“經(jīng)歷了那么多,我才發(fā)現(xiàn)只有和瑾年在一起時,我才是最開心的。
我們從小就認識,沒有人比他對我更好,或許我們的再次重逢,便是老天爺?shù)陌才虐伞!彼薨挡幻鞯捻又惫垂吹赝�,漆黑的眸底掠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涼意。
“所以呢?”黎睿霆的聲音低沉道。
“所以我決定和他試一試,也祝你和小影能夠幸福。”我說,心臟跳亂了節(jié)奏。
我不敢再繼續(xù)待下去,生怕他接下來的任何一個眼神,都會讓我潰不成軍。
我轉(zhuǎn)身想走。
黎睿霆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旋即,他將我抵在了墻上,右手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俯身狠狠咬住了我的唇!
第266章
你有愛過我嗎?
如同一頭被激怒了的野獸般,黎睿霆咬破了我的唇瓣。
我一陣吃疼,舌尖嘗到一股血腥味。
我想要推開他,可是他的力氣很大,健壯的身軀將我死死抵住,我動彈不得。
下一秒,他堵住我的嘴,舌頭撬開了我的齒關(guān),像是想要吸盡我身體中所有的空氣般,吻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的大腦開始眩暈,求生的本能欲望促使我反咬住了他的唇角。
他的動作一頓,吃疼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趁機狠狠推開了他。
“黎睿霆,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用手背抹了一把嘴,沖他咆哮道。
他幽森的星眸看得我心里發(fā)慌,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像是憤怒,又像是絕望。
“我沒答應(yīng)�!崩桀v渎暤�。
他用舌頭舔了舔唇角的鮮血,忽而又走了過來,將我一把抱起扔進了臥室的床上。
“你想做什么?!”“你說呢?”他瞇起眼睛,將我壓在了身下,粗暴地撕開了我的衣服。
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我身體不停地哆嗦著。
我掙扎著,嘶吼著,可是他不肯放過我,炙熱而狂熱的吻從耳根一路吻到了脖頸。
我沒想到有朝一日,黎睿霆會這樣對待我。
我停止了反抗,眼淚從眼角滑落,我閉上了眼睛,絕望地躺在他身下。
我猜自己此刻一定像極了一條任人宰割的死魚,才會讓他在瞬間失去了征服的欲望。
他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倏地停了下來,我感受到他肌肉的僵硬。
“睜開眼睛看著我。”黎睿霆突然沉聲命令我。
我紅著眼眶望著他,他的雙手支撐在我耳側(cè),近在咫尺的俊臉上,那雙黑眸像是不見底的深淵。
我曾義無反顧地跳了進去,現(xiàn)在,又拼盡全力想爬出來。
“盧思影,你決定好了嗎?”他問我。
我們四目相對,這一次,我沒有閃躲。
我直勾勾地看著他:“黎睿霆,我們分手吧。”“你有愛過我嗎?”我怔住了,不過他并不是真的想聽我的答案,“在我反悔之前,你走吧。”黎睿霆矯健地從我身上離開,走出了臥室。
我起身整理好衣服,快步跑回了自己家,沖進了洗手間里。
“媽媽,你怎么了?”翟茵茵瞧見我,來到洗手間門外問我。
我把水龍頭調(diào)到最大,控制住顫抖的聲音,大聲回道:“沒事,媽媽眼睛進沙子了,寶貝你做完作業(yè),自己去看動畫片吧。”當(dāng)晚我沒有睡好,第二天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
我用冰袋冰敷著,手機響了,梁媽媽打來電話:“思影,好久不見�。 薄安�,好久不見,您和伯父都還好嗎?”我關(guān)心道。
“我們都好,只是特別想念茵茵。
你梁伯父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思影你要是有空,今天等茵茵放學(xué)后,來我們家里吃頓便飯吧?”梁媽媽說。
說起來,我的確有太久沒去看望過梁家人了。
梁媽媽主動邀請,我沒理由拒絕,下午接了女兒放學(xué),便去了她家。
梁媽媽拉著我的手,心有余悸道:“思影,上次茵茵被綁架的事,我都聽瑾年說了。
還好茵茵沒事,不然你可怎么辦��!”
第267章
掃墓
我點點頭,嘆了口氣:“是啊,我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后怕得很呢�!薄罢夷吧藖碚疹櫤⒆樱L(fēng)險還是太大了。
照我說啊,你今后還是別找什么保姆了,還是和從前一樣,讓茵茵放學(xué)后來我這里吃飯!”梁媽媽提議道。
我笑道:“不用了,我現(xiàn)在沒上班,還是有時間照顧茵茵的。”“你也不能一輩子不上班吧?”梁媽媽說,突然又想起了些什么,笑嘻嘻地告訴我,“其實讓茵茵來這兒,你梁伯父是有私心的。
他有個學(xué)生最近搬來了我們小區(qū),你梁伯父一向很喜歡他,有意讓他收茵茵當(dāng)學(xué)生,以后教她畫畫。”原來這就是她在電話里說的好消息。
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不過我還是得先征求女兒的意見。
就在這時,翟茵茵跟著梁爸爸從書房里走了出來,興高采烈道:“媽媽,梁爺爺說我很快就能跟唐陌叔叔學(xué)畫畫了!”唐陌?我記起來了,就是翟茵茵很崇拜的那個畫家。
之前在霖市的畫展上,黎睿霆還安排翟茵茵和唐陌見過一面。
唐陌原來是梁爸爸的學(xué)生,這也太巧了吧!這是個難得的機會,看著女兒燦爛的笑臉,我開心地答應(yīng)了。
“那今后茵茵就麻煩您們了�!蔽覍α簨寢屨f,“不過我還有個要求,茵茵的伙食費得由我出。
每月三千塊,您不能不要�!绷簨寢専o奈地笑了笑:“行吧,這錢我收了�!鞭D(zhuǎn)眼到了9月25日,這天是父親的忌日。
我買了一束菊花去掃墓。
看著墓碑上父親的黑白照片,我有剎那間的出神。
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不過十歲,他也正值壯年。
照片里的他是那樣的年輕,我甚至來不及看見他老去的樣子。
“思影。”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回過神來,看見盧念雪也來了。
我們并沒有事先約好,只是都沒能忘記父親的忌日。
過去我們每年都會一同前來。
盧念雪也帶了一束白色菊花,放在父親的墓前沉思了片刻,或許是在心里和他說話吧。
幾分鐘之后,她不緊不慢地問我:“思影,你最近還好嗎?”我不是很習(xí)慣她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輕輕點了下頭:“還好�!薄澳氵記得辛阿姨嗎?”她突然又問我。
辛阿姨,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兒時的記憶一點點浮現(xiàn),辛阿姨的原名叫什么,我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她和父親從小一塊兒長大,情同手足,后來父親重病的時候,辛阿姨出錢出力幫襯了我們不少。
父親去世之后,辛阿姨一家搬去了外地,我們兩家人逐漸斷了聯(lián)系。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辛阿姨應(yīng)該快六十歲了吧?我說:“記得,怎么了?”“最近辛阿姨聯(lián)系上我,她想回老家看看,順便見見我們這些故人�!北R念雪說,“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到時候我們和辛阿姨一塊兒吃個飯吧�!蔽掖饝�(yīng)了:“行,等她來的時候,你提前通知我吧�!奔赖焱旮赣H,我準備離開。
盧念雪忽然叫住了我:“思影,聽說你和黎睿霆分開了�!蔽毅蹲×�,十分納悶,她的消息怎么會如此靈通。
我瞇起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盧念雪沒有正面回答我,若有所思道:“你的決定是對的,你們不適合。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第268章
故人辛阿姨
又過了幾天,盧念雪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辛阿姨已經(jīng)到了,晚上在飯店給她接風(fēng)。
我進入包廂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都到齊了。
辛阿姨蒼老了不少,我看著她臉上的皺紋,在心里感嘆真是歲月不饒人��!她站了起來,樂呵呵地握住了我的手:“這是思影吧!都長這么大了,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啊,這要是在街上遇見了,我都認不出來的。”“辛阿姨,我今年都三十三歲了�!蔽倚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