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惹得秦硯修不由皺眉叮囑:“少喝些,云微�!�
“知道了�!鄙蛟莆⒎畔戮票�,語調(diào)悠長。
記憶里,從前父母與兩個姐姐就愛這樣提醒她,婚后家人間見面自然不比從前頻繁,這樣的話聽得也少了。
如今從秦硯修這兒聽到,沈云微沒有絲毫惱意,反而很喜歡。
“秦硯修,怎么沒見我二姐來呢?”
她是生性喜歡熱鬧的,看赴宴的賓客也有不少是她眼熟的人,大姐已經(jīng)到了意大利,見不到也是無可奈何,可偏偏也不見父母與二姐來,心中有點失落。
“SG集團下午開股東大會,議題多,時間剛好撞上,趕不過來。”秦硯修安撫她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的家人為了你,自然全都會過來�!�
“哦,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沈云微恍然大悟,“我每次都不愛參加,二姐估計早就習慣了我的缺席。”
雖然出身世家,但沈家三個女兒,真正對經(jīng)商感興趣的只有老二沈云希。
沈云微對家族企業(yè)的經(jīng)營本就不那么關(guān)注,自打父母將集團正式交付給二姐后,她就更不怎么問及集團日常經(jīng)營的事了。
可這不代表她完全置身事外,更不意味著她對集團的事一竅不通。
冗長的晚宴一旦待超過半小時,就開始無聊。
沈云微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近期新聞。
財經(jīng)板塊正在熱議,關(guān)于她與秦硯修的新婚,關(guān)于SG集團和盛國集團的強強聯(lián)合與內(nèi)在競爭。
北城并非沒有別的新聞,可她與秦硯修婚禮上的照片,直到今日還在流傳,總成為相關(guān)新聞的配圖。
媒體最頻繁說到的一句話,便是:
他們是世上最般配的一對。
好歹是句好聽的話,沈云微看了,倒是笑笑。
但再看下一條,就柳眉微皺,嗤笑一聲:“在他們眼里,就非要是沈家和秦家爭奪一塊蛋糕嗎?此消彼長的關(guān)系?”
媒體議論有時愛搬弄是非,強強聯(lián)合也能用局部放大鏡看出有互相侵吞之嫌。
“如果這蛋糕只能容得下一家吃,就說明這蛋糕根本沒有做大�!�
沈云微驕矜的雙眸,這時不如平時那般柔和,倒是顯露出幾分鋒芒。
而在她身側(cè),秦硯修正滿眼欣賞地望著她,有幾分意外,又有幾分意料之中。
她是沈家教出來的女兒,自然優(yōu)秀。
只是在一般人眼中,她明艷的容貌就已足夠奪目,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那張臉上。
秦硯修透過這張臉,卻看到了內(nèi)里的更多。
第35章
035
一生
“心疼老婆天經(jīng)地義�!薄�
觥籌交錯間,
沈云微還記得明天要上班的事,并未多飲。
他們這桌,往來敬酒的人極多,
而秦硯修今晚竟然真的能保持滴酒不沾,沈云微見了,也要感慨一聲,
喝酒這事果然與權(quán)力地位有關(guān)。
然而不多時,
秦硯修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起來。
他不緊不慢地抬手將屏幕解鎖,
看到是爺爺打來的微信視頻,
遲疑了下,
還是點了接通。
“硯修,門禁時間都過了,怎么還沒回家?”
晚宴不是個清靜場所,秦硯修為了聽清爺爺說話,
特意把揚聲器打開,不提防間,
老爺子那帶些惱火的洪亮嗓音就躥了出來。
鄰座有人依稀聽見聲音,但沒有一個人會轉(zhuǎn)頭看向秦硯修。
秦硯修面無表情地將免提關(guān)掉,
耐著性子溫聲解釋:“忘了和您說,
今天參加的晚宴八點開始,
沒法趕在門禁時間前回家�!�
“借口真多�!睜敔斈钸镀饋恚�
“說好了門禁時間八點,哪怕有應酬也該回來�!�
關(guān)掉揚聲器后,
爺爺?shù)穆曇綦m小,但勝在嘮叨,聽著讓秦硯修頭疼。
而他瞥了眼坐在身旁的沈云微,早已笑成一團,
大概是在“幸災樂禍”。
“爺爺�!鼻爻幮匏貋砥胶偷穆暰顯出不滿語氣,故意提到某人,“云微應該也沒回家吧,您怎么沒管她?”
“人家云微跟你可不一樣,她跟我說了她要加班,我讓小洛等會兒去接她來著�!睜敔斖耆蛄松蛟莆�,跟著話鋒一轉(zhuǎn),“你別轉(zhuǎn)移話題,趕快回家�!�
“恐怕洛叔不用跑一趟了。”秦硯修扯了扯唇角,“爺爺,我和云微在一起。”
爺爺安靜幾秒,卻是篤定地答道:“我不信�!�
秦硯修:“……”
于是秦硯修不再廢話下去,直接將鏡頭對準了正在偷笑的沈云微。
“啊……爺爺,我確實跟他一起來赴宴�!鄙蛟莆⒋竭叺男θ輦}促斂住,不得不發(fā)言,“加完班忘了跟您說了。”
“沒事。”爺爺這才放松下去,慈愛道,“那剛好,硯修能和你一起回家,我很放心�!�
知道他們兩個是待在一起,爺爺就沒有再多聊。
確認秦硯修掛斷了微信視頻后,沈云微又開始笑:“沒想到爺爺這么認真,親自盯你的門禁�!�
原來不止一句隨口說說的玩笑話,爺爺是真的會以此作為對秦硯修的約束。
秦硯修有幾分無可奈何,但自始至終好像也沒打算擺脫這種約束,只向她道:“爺爺是在幫你監(jiān)督我�!�
“監(jiān)督你什么?”沈云微一愣。
片刻后,她自己就明白過來,笑道:“哦,監(jiān)督你,要你時刻保持潔身自好嗎?但看你冷冷的,好像也沒人敢靠近你�!�
“那你呢?”秦硯修主動傾身靠近過去,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落在她臉上,“也不敢么?”
“以前我也不敢�!鄙蛟莆⒗蠈嵳f出一開始的想法,清澈透亮的眸子揚起笑,“但后來看過獅子流淚,就沒什么敢不敢的�!�
說來奇妙。
不知不覺間,她對秦硯修的觀感,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
她從前只想躲著他,可到了今天,她卻漸漸生出旺盛的探索欲來,喜歡聽旁人講起有關(guān)他的事,也愛同他聊天,和他待在一起。
從秦硯修的身上
,她能找到一種熟悉感和安全感。
就像此刻,她與秦硯修閑適地聊天,在喧嚷人群中仍能尋得一份恬靜自在。
而秦硯修凝望著那雙漂亮眼眸,想起那晚沈云微抱他安慰他的一幕,竟晃了神。
“對了,爺爺?shù)奶m花有好好照顧吧?”沈云微想起家中的瑣碎事宜。
“那些都是他的寶貝,既然已經(jīng)搬回家里,自然不許別人再碰,他要單獨照顧。”秦硯修與她聊起家常,笑道,“但你是個例外,爺爺還說要把你最喜歡的幾盆搬到主臥的露臺,讓你幫他養(yǎng)。”
秦盛國的蘭花盆數(shù)極多,從秦家搬過來后,單獨在三樓找了朝陽的空房間,專門養(yǎng)著。
其中有幾盆最好的,秦盛國決意讓沈云微從中選一選,后面移到主臥露臺。
“爺爺竟然對我這么有信心……”沈云微自己卻是心虛,“是哪幾盆呀?太嬌嫩的我怕我養(yǎng)不活�!�
身為長輩,主動給孫媳送蘭花,秦盛國自然一番好意。
可沈云微就怕蘭花在她手中有個好歹,對爺爺沒法交代。
“怕什么,爺爺一直在家,自然不會交給你就撒手不管,而且平時還有陳姨她們幫忙照顧�!�
看沈云微對蘭花如此珍視慎重,秦硯修不禁出言寬慰。
“好吧,那我看看那些蘭花�!彼f著便點開相冊,隨手翻出先前拍的蘭花照片。
秦硯修湊在她身側(cè),和她說起具體是哪幾盆。
沈云微選了幾盆后,就沒了主意,手指停在之后那張局部放大的照片上。
而秦硯修替她做出了選擇:“最后一盆,就選這盆吧�!�
“為什么?”
沈云微垂眸望著這盆文心蘭,細碎的淡粉花朵開得粲然,記得它的氣味是甜津津的,但不至于太濃,而是恰到好處。
“好看�!鼻爻幮藁卮鸬�,“文心蘭的花語也好,快樂無憂,忘卻煩惱�!�
借由一盆蘭花說出的,算是對沈云微的祝福。
沈云微點了點頭,心中也選定了這盆文心蘭。
而她似乎不知,秦硯修方才只將文心蘭的花語說出三分之二。
最后那三分之一,他并未提及,仿佛是潛意識下的回避。
晚宴結(jié)束后,宴會主人將二人一路送到車前。
沈云微喝了酒,總覺得臉熱,嚷嚷著要開窗吹風。
但秦硯修怕她因秋風著涼,只肯留出小小的縫隙,一路將她的抗議忽略。任她如何撒嬌,都不肯稍稍開大。
到了家后,沈云微終于生起氣來,遠遠拋下秦硯修,自己一個人加快腳步走在前面。
但葡萄酒的酒勁兒,似乎也是這時候才上來的,腳底總覺得飄忽無力,路線也走不直,險些摔倒。
又一次差點崴到腳后,沈云微不由放慢腳步,口中抱怨著腳下這雙高跟鞋。
“好累……”
正要繼續(xù)走時,她卻發(fā)覺手腕處一熱,原是秦硯修拉住了她的手。
她茫然地望向男人,而男人一言不發(fā),只是在她面前停下腳步,單膝跪下去,纖長的手指掠過高跟鞋綁帶。
“你干嘛?”沈云微有點發(fā)懵。
秦硯修仍不說話,然而下一秒,他站起身來,將她攔腰抱起。
她腳下那雙已被他輕巧松綁的高跟鞋,順著雙腳滑落在地,而男人縱然已經(jīng)抱著她,竟還能騰出手來,將她的高跟鞋拎在手中。
“你……你放我下來!”
沈云微雖然喝酒有點上頭,但意識完全清醒,對這姿勢很不習慣,立刻掙扎起來。
“不是嫌累么?”秦硯修未停下步子,手上依然抱得很穩(wěn),說話倒是坦然,“我們是夫妻,這有什么可難為情的?”
沈云微被他這么一問,還真愣了下,但又窘道:“特意讓老人家看到這種場面,不合適吧……”
秦硯修一聽就知道,沈云微這是覺得他在給爺爺演戲。
他心中突然有些開心不起來,也終于主動避開了所謂的演戲,淡然道:“爺爺已經(jīng)睡了,看不到這場面�!�
“看不到就好�!鄙蛟莆㈤L舒一口氣。
但又反應過來不對,惱道:“看不到你還抱我……”
“看到你走路累,心疼你,不行嗎?”他兀自反問。
“心疼我干嘛……”被他灼熱的目光望著,沈云微本就殷紅一片的臉頰似乎更紅了。
“心疼老婆天經(jīng)地義�!鼻爻幮奚ひ羯硢�,“聯(lián)姻下締結(jié)的婚姻,老婆就不算老婆了嗎?”
他好像是在說,他們自然而然在被這段婚姻關(guān)系所牽系,所以他對她好,本就理所應當。
別墅前本就沒有幾步路,言語間,其實已快到了,沈云微終于還是靠在了他懷里,還主動地抱緊了他的脖頸。
一路都是靜悄悄的,直到上了電梯,走進主臥,秦硯修一直將她抱到大床上,而后才松了手。
床邊鋪著絨絨的地毯,她的那雙腳,終于落了地。
沈云微見秦硯修在喘息,正解開西服上的扣子散熱,不由小聲問了句:“我有那么重嗎?把你累成這樣�!�
“不是你重�!鼻爻幮蘅桃獗荛_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喉結(jié)滾了又滾,呼吸不穩(wěn),心跳似乎還在加快,“是我緊張�!�
“你緊張什么?”沈云微不解。
方才明明是他不打招呼突然要抱她走,表現(xiàn)得如此瀟灑隨性,原來也會緊張?
“從前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鼻爻幮揠y得也會表露出不自然的神情。
他是指抱女孩的經(jīng)歷,向來就獨來獨往慣了的他,和女孩相處起來全無經(jīng)驗,只靠自己摸索。
緊接著,他眸色一深,翻整袖口的動作漸漸停住了,低聲道:“怕抱的時候,控制不好距離,讓你難受�!�
他終究還記得沈云微從前口中說的“男女授受不親”,一邊心疼她因為高跟鞋受苦,忍不住抱起她,但一邊又因為抱的姿勢反復斟酌。
到頭來,將他自己也累得不輕。
第35章
035
一生
“這個力道,覺得舒服嗎……
夜色早已深沉,
沈云微原想去洗漱,赤著腳踩在地毯上,卻仍覺得不舒服。
她不由輕嘶一聲,
重坐回床上:“以后不想穿高跟鞋了,腳疼�!�
記得小時候看的那些都市電視劇中,職場女性總會穿一雙漂亮的高跟鞋,
走路帶風。
這讓沈云微以為,
穿高跟鞋是件特別輕松的事。
后來她自己也開始為了赴宴穿高跟鞋時,
她才發(fā)覺曾經(jīng)的想法大錯特錯。
于是當沈云微步入職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