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是沈從安的風(fēng)格,為了不讓自己離開,他再次用她最在乎的人來威脅她,這么狠的事,他做的出來。
這樣的戲碼早就演過一次了,上次,他要的是弟弟的腿。
這次,是他的手。
沈從安,他不止絕情,他原來還這么心狠……
她不明白,究竟她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讓他這么恨她……
撕心裂肺的痛夾雜著鋪天蓋地的恨沖擊著她的胸口,此刻,她想哭,可她眼眶干澀,空蕩蕩的,沒有淚。
她身體僵硬而麻木的被那些人架在手術(shù)臺上。
她發(fā)絲凌亂,眼眶里猩紅一片,她像是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手術(shù)臺上任人擺布著。
她睜大了眼,茫然的看著天花板,那雙眸子逐漸失去焦距……
她被打上麻醉劑,底褲被褪下,有冰冷的手術(shù)儀器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她的下體。
感覺到那冰涼涼的觸感,她渾身劇烈一顫,渙散的眸眼中有著絕望,痛苦,與哀求。
她弓著身體,囁嚅著兩瓣蒼白的唇瓣,"求求你……求求你別傷害我的孩子……"
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摁住她纖弱的肩膀,防止她掙扎。
她絲毫掙脫不了,只能拼命的扭動著身體,無力的祈求著,"求求你們……"
孩子在她體內(nèi)已經(jīng)兩個月了,已經(jīng)有呼吸有心跳了,甚至都可能已經(jīng)成型了……天知道她有多希望能生下這個孩子……
它還沒見過外面的世界,怎么可以這么輕易被打掉……
這也是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啊……
這一幕讓拿著儀器的女醫(yī)生都不禁動容了,她經(jīng)手無數(shù)場墮胎手術(shù),早就對這種場面冰冷麻木了,可,同為女人,看到這一幕,她竟忍不住紅了眼眶。
"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趕緊動手啊!"其中一個男人兇神惡煞的吼了句。
女醫(yī)生回過神來,不忍看到這一幕,別開眼,狠下心來將儀器捅入她下體中。
顧傾城倏然睜大了眼,她那雙失去焦距的眸子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失血的唇瓣一開一合,她不住的喃喃著,"沈從安……求求你……放過我……"
儀器在她體內(nèi)翻攪著,她下體不斷有血液洶涌而出,染紅了雪白的床單,流淌在地上,看上去觸目驚心。
她蒼白的小臉上是死灰般的絕望。
她的神情過于哀傷悲愴,讓摁住她的那兩個大男人也為之動容……
從這一刻開始,顧傾城的世界崩塌了。
而此時此刻,在季晴雪激動,興奮,嬌羞的目光中,沈從安正將那枚婚戒套向她的手指。
可這時,不知為何,他心頭狠悸了下,尖銳的痛意迅速抵達(dá)心底,他手指一顫,那就要套向季晴雪手指的鉆戒,在眾人的目光中,跌落在地。
"從安……"季晴雪花容失色。
沈從安看著那遺落在地上的鉆戒,一顆心莫名的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似的,越收越緊,他有些呼吸困難,那種窒息感將他整個人牢牢包裹。
他大腦一片空白,在現(xiàn)場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他本能的轉(zhuǎn)身,沖出了教堂。
"從安!"身后,季晴雪那顫抖急促的聲音不但沒讓沈從安停住腳步,反倒讓他跑的更快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他只知道此刻他心里叫囂著一種強(qiáng)烈的渴望。
他要回去見她!
那種渴望愈演愈烈,勒的他心口發(fā)酸發(fā)痛,讓他幾乎要窒息!
車子風(fēng)馳電掣,一路上,他手心冒汗,一顆也越來越焦灼。
他隱隱感覺到,要是他去晚了,會失去些什么……
回到別墅,卻發(fā)現(xiàn),空蕩蕩的房子里早已沒了那個人。
房間里還殘留著她的體香,卻沒了煙火氣。
她所有的東西都還在,可她已經(jīng)不見了。
就像是從沒來過這里一樣。
沈從安心中那種酸痛,窒息感又涌了上來。
他的心疼的更厲害了。
腳步凌亂來到沙發(fā)上,他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撫摸著沙發(fā)的每一個紋路。
她曾經(jīng)在這里等過他一千多個日夜。
他回來的次數(shù)卻屈指可數(shù)。
沈從安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討厭她,反而,一千多個日夜,她對他的愛,潤物細(xì)無聲。
她原來早已住在了他心里。
而另一邊。
顧傾城蜷縮在病床上,瑟瑟發(fā)抖。
她的淚早已干涸,她的唇被咬破,口中滿是血腥味,她的眼神冰冷而絕望,眸中徒留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