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為什么要過幾天呀？現(xiàn)在不能喝嗎？”
“那是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剛生完孩子，不能喝太油的湯，容易把奶堵住，得不償失。我現(xiàn)在就給安洋喝點小米粥，紅糖雞蛋，然后還有五紅湯，前面幾天吃清淡點，等后面就可以弄些有油水的了。”
“原來還有這么多講究��！”陳春燕感慨道。
“那可不是，放心吧！等你們生孩子了，燕子你婆婆和小菊你幾個大姑姐都是過來人，知道怎么照顧你們的，好了你們幾個先聊，我出去給安洋煮幾個荷包蛋�！崩畲髬屨f完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了，尿片子還不夠，抽空還得做幾片出來，現(xiàn)在冬天，也沒那么容易干，可不是費嗎！
“哎，能說說生孩子是什么感覺嗎？”看李大媽走了，陳春燕連忙坐到床邊，看著陳安洋問道。
有些人說生孩子會很疼，但是到底怎么個疼法呢！又有些人覺得生孩子很簡單，一下子就出來了，生完就下地干活了，和母雞下蛋也不差什么了。
陳安洋思索片刻，“這個怎么形容呢！這么說吧，剛開始我不是羊水破了嗎，之前是不疼的，后面到了醫(yī)院就開始疼，而且后背也開始發(fā)酸，感覺有人拿了個棍子在你肚子里攪來攪去，最后覺得下面撕開一樣疼，而且痛的越來越密集，和波浪一樣襲來，還沒等你從上一波的疼痛中緩過來，下一波就又來了�！�
陳春燕和陳香菊兩人面面相覷，這，好像很恐怖的樣子？
看見她們兩個不說話了，陳安洋連忙解釋道:“哎呀，也就痛一會兒，很快就生了，你看孩子多可愛啊，受點痛也值了，不是嗎？”
兩人又看向旁邊乖乖躺著睡覺的娃娃，齊齊地點點頭，的確是挺值的。
“不過李大媽說你生得可快了，也算厲害了�！标愊憔者�記得李大媽說陳安洋這回比有些生二胎的生的還快呢！
說到這個，陳安洋可真的有話說了。
“你還說這個呢！我剛進產(chǎn)房，接生的醫(yī)生還在慢條斯理地做準備工作，我總覺得自已要生了，有什么東西要出來的感覺。就連忙喊醫(yī)生。”
陳安洋現(xiàn)在想起那個場景還是覺得有些兵荒馬亂的感覺，太著急了。
當(dāng)時陳安洋覺得肚子疼得厲害，就在那兒大聲地哀嚎著，旁邊的小護土涼涼地說道:“少喊點，省點力氣，別等生的時候又沒力喊了�！�
陳安洋那時哪還能聽得進去她的話，本能地感覺孩子好像要出來了，只能死死地抓住床邊的欄桿，“醫(yī)生，快點，我好像要生了�！�
“哪有這么快，你這還是第一胎，明天上午能生就算不錯了，那是宮縮帶來的錯覺。”
陳安洋不懂什么是宮縮，只覺得自已下面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冒出來的感覺，只能無助地喊道:“真的，真的要就來了�！�
剛戴好手套的醫(yī)生看她不像是說假的，連忙掀開上面蓋著布一看，嚇了一跳，都能看到孩子的頭發(fā)了，連忙上手摸了下面，說道:“不行，你力氣收著點，不能硬生，你宮頸還沒軟化，硬生會撕開的�！�
陳安洋一聽，連忙收住力道，隨著接生醫(yī)生的指揮，來來回回好幾下，等醫(yī)生說用力的時候就使勁用力，最后趕到十二點前把她兒子生出來了。
聽完陳安洋的講述，兩人同時感慨，當(dāng)媽可真不容易��！
“就這，我下面還撕開了一個小口子，縫了好幾針呢！”
“不疼嗎？”縫針誒，陳香菊覺得肯定很疼吧！
“怎么可能疼，你那時都疼麻木了，縫針算什么�！标惏惭蟛灰詾槿�。
陳香菊聽了陳安洋的話，心里萌生了退縮之意，但是又摸摸肚子，好像沒得反悔了。算了，熬熬也就過去了，說不準自已也能生得很快呢！
第101章
鄭大媽凍瘡
陳香菊他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有個眼生的大媽在洗衣服。
李大媽笑著替她們介紹道:“這是彭立明他老娘，昨天剛到院子，你們就叫她鄭大媽吧！”
然后又對著鄭大媽說道:“這是院子里的年輕媳婦，陳香菊住在后院，陳春燕就在中院，等時間久了就熟了，都是比較熱心的人�！�
鄭大媽笑瞇瞇地看著她們兩個，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哎，一樣的，以后有什么我能幫忙的都來找我，反正我也在家沒事�！�
“哪能讓大媽您忙活�。《际青従�，互相幫助！”
天氣冷，幾人寒暄幾句就各回各家了。
鄭大媽也端著一臉盆孫女的衣服進屋了。冬天衣服晾在外面不一會去就成冰坨坨了，所以大家伙都是擰干晾在屋里，借著屋里的暖氣把衣服烘干。
“媽，都和你說了衣服先放著，等會兒我燒熱水洗，外面的水多冷啊，人家看到還以為我怎么著你了�！庇嗵鹛鹂匆娖牌虐雅畠旱囊路枷春昧耍椭浪隙ㄊ侵苯佑迷鹤永锏睦渌吹�。
鄭大媽滿不在乎地回答道:“怎么洗不得了，柴火不費錢��！我以前在村里都是這么洗的，不費事。”
“那是村里，院子里大家都不用冷水洗衣服，你這樣一弄搞得我好像容不下你一樣，反正也是要燒炕的，現(xiàn)成的熱水你省什么？”
余甜甜也是無奈了，婆婆在村里也是節(jié)省慣了，來城里看到什么都要錢就心疼了。要不是村里沒法回去，說不準今天來，今天就要鬧著回去了。
本來自已對于婆婆的到來很是不喜歡，覺得平白來一個人壓自已頭上，任誰都不喜歡。
不過過年那天回老家，看到滿院子就婆婆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又炒菜又燒火，也沒誰過來搭把手，都心安理得地坐屋里閑聊呢！
她實在看不過眼，只能幫著做好了一頓飯。
等吃年夜飯的時候才氣人，婆婆都還沒坐下，他們是上一個吃一個，等她和婆婆弄完最后一個菜，桌上也不剩什么了，幸好丈夫提前給她們留了些菜。
不過看婆婆的樣子，好像習(xí)以為常了，反而是看到小兒子給留的菜時，眼眶濕潤了。
余甜甜長嘆一口氣，看到婆婆滿手的凍瘡，“媽，這段時間你就別碰水了，你看看你的手，爛得都沒法看了，等會兒讓立明帶你去街口的衛(wèi)生院看看，拿點藥膏抹抹�！�
“怎么就不能碰水了？我又不是來吃白飯的，我……”
“媽，甜甜說得對，你先把手弄好，手還想不想要了�！迸砹⒚靼欀碱^，看著老娘的一雙手，十個手指頭就沒一個好的，都化膿流血了。
“每年都這樣，不用看，等天氣暖起來就好了�！�
“那來年還是照樣這樣是吧？您就不要倔了，衛(wèi)生院的一個老大夫看凍瘡有一手的，他自制藥膏很有效，今年抹好了，明年冬天來臨前再抹一個月，后面整個冬天都不會凍瘡了�！庇嗵鹛鹨彩侵霸谕饷骈e聊的時候聽人說的，好像是挺神奇的，雖說她沒有親眼看見，不過大家都這么說，應(yīng)該是有用的。
“真的不會犯了？”本來鄭大媽是不想浪費這個錢，但是聽到兒媳婦說以后都不會凍瘡了，突然就有些心動了。
雖然她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是每天晚上躺床上，雙手癢得恨不得剁掉，真是整宿整宿地睡不好，要是能徹底根治，那這錢是該花。
余甜甜也干脆，看婆婆意動了，連忙催著丈夫，“你趕緊帶媽過去看看，今天初三，我打聽過了，老大夫上班呢！快些去�！�
彭立明也是個孝順兒子，說走就走，從媳婦手里接過錢，帶著老娘就往衛(wèi)生院去了。
余甜甜又看了眼安靜玩玩具的女兒，“暢暢，奶奶來家開心嗎？”
“開心啊，奶奶還會給我講故事呢！而且你看，這是奶奶給我做的娃娃，好看吧！”彭暢小姑娘舉著一個用布縫的娃娃遞給媽媽看。
婆婆也是手巧，我不知道她從哪里找來的紅布頭，做了個小女孩樣的娃娃，里面應(yīng)該是塞了些稻谷殼，還像模像樣地給娃娃留了長頭發(fā)，編成長辮子，挺討小姑娘喜歡的。
就這會兒功夫，彭立明領(lǐng)著老娘就回來了。
鄭大媽還一直嘟囔著:“這也太貴了吧！就這么一小罐膏藥，就要五塊錢呢，還只能用一個月，我說不買你非要買……”說到最后還小小地抱怨了下兒子。
彭立明無奈地看向自已媳婦，“你都不知道媽多好笑，給錢的時候一個勁地給收費的小姑娘砍價，砍得人家臉色都發(fā)青了，還好我及時付了錢，把她拉走了�！�
余甜甜能想象那畫面，回頭安撫婆婆，“媽，現(xiàn)在藥拿來了，你可得記得用上，這段時間就不要碰水了，要不這藥膏就廢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這么貴我能不好好用嗎？”鄭大媽心里其實是忐忑不安的，生怕兒媳婦覺得自已一來就花錢。
彭立明平時也很少陪女兒，正好現(xiàn)在有空，就帶著女兒去外面玩去了，鄭大媽則是回屋抹藥膏去了。
回屋的鄭大媽并沒有立馬抹藥膏，只見她在屋里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來來回回好幾下，最后才下定決心，從自已的放衣服的柜子里拿出一件打滿了布丁的衣服。
拿著剪刀小心地把衣服最里面的小兜給拆開，拿出來一個布包，然后小心地解開，露出里面藏著的錢。
拿了一小部分出來，又把剩下的縫了回去，重新放回柜子里去。
“咳咳”，鄭大媽看兒媳在廚房，特意發(fā)出咳嗽聲想引起她的注意。
余甜甜的確也是聽見婆婆咳嗽了，隨手倒了杯熱水拿出去，“媽，多喝水，天干，喉嚨也干。”
鄭大媽接過水杯，把一疊子錢遞過去，“喏，這是給你們的。”
“什么呀？”余甜甜還沒看清就被塞了一手的東西，連忙低頭看去，“媽你給我錢干嘛？”豁，小老太還挺大方的，有一百塊呢！
102章
偏心
“給你就收著，問這么多干嘛？”鄭大媽被兒媳婦看得不好意思了，試圖用喝水掩飾尷尬。
“不是，來，媽你先坐下�！庇嗵鹛鹄牌抛�，生怕婆婆因為今天拿藥膏的事，把自已的棺材本都拿出來了。
“媽，這錢我肯定是不能收的，立明知道了該怎么看我�。∷悄銉鹤�，養(yǎng)你天經(jīng)地義，你不用覺得花他錢了，你養(yǎng)他這么大，應(yīng)該的�！�
余甜甜有時候覺得養(yǎng)兒子也沒什么用，人老了不一定指望得上。就算和兒子住在一起，還得考慮兒媳的想法，你看，婆婆拿這錢肯定是怕她有意見，要不然才不會這樣呢！
“你真不要？”
“不能要�！�
“算了，你留一半，還我一半吧！”鄭大媽從兒媳婦手里抽回五張大團結(jié)。
余甜甜捏著剩下的錢，輕聲問道:“媽，你說實話，大哥他們知道你存錢的事嗎？”
她可不想哪天他們找上門來要錢。
鄭大媽一臉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兒媳婦，“知道個屁，要是他們知道了還能讓我走？想什么呢？那幾個白眼狼才不給他們留呢！”
“媽，你也是真能藏。”
“哼，你大嫂他們幾個還不是趁我出去的時候到我屋里翻找，以為我不知道呢！她們是實在找不到什么才相信我真的沒有錢�！闭l能料到她把錢都藏在身上了，冬天就縫在上衣兜里，夏天就內(nèi)褲外面，咯不硌人先不提，主要是安全啊。
余甜甜也是一言難盡地看著婆婆，真是難為她了，這么防著他們，也是心寒吧。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反正他們也不是我親生的，我的種才沒那么差勁呢！”鄭大媽突然爆出個大雷。
“不是，不是親生的？”余甜甜這會兒真的懵了，她怎么覺得頭很暈?zāi)�！是不是還在做夢呢！
“有什么好驚訝的，你就沒發(fā)現(xiàn)立明和他幾個哥哥都不像嗎？”
“我以為立明像您，大哥他們?nèi)齻�像爸呢！”
“大哥他們自已知道嗎？所以他們才這樣對您？”余甜甜覺得自已找到原因了，原來不是親媽。
“不是親媽怎么了？我還不是把他們從小帶到大，老大我從五歲開始帶，老二老三更小，這和親生的有什么區(qū)別，等他們都大了我才敢生立明，夠?qū)Φ闷鹚麄兞税�！�?br />
“說我偏心讓立明上學(xué)，找城里工作，真的是屎殼郎唱歌，瞎哼哼。張嘴就胡說八道，是我不讓他們上嗎？還不是他們自已沒那個腦子，天天逃學(xué)不去，怪誰？”
說起這個就來氣，自已辛辛苦苦把他們帶大，一句不是親生的就把她的辛苦都抹了？要不是老頭子死得早，她真想把他尸體刨出來，問問他這幾個混蛋他是怎么生出來的。
“大哥他們之前好像也沒表現(xiàn)出來��！我們結(jié)婚那會兒還挺和氣的�！�
鄭大媽喝了口水，說多了口干，反正已經(jīng)說了，索性全都說了。
“那時不知道，后面你們不是結(jié)婚在老家辦酒嗎？你們回城后，就有多嘴的在背后說我偏心，說你們辦的酒席比老大他們那會兒好多了，怪不得是后媽呢！”
“這沒法比吧！都好多年的事了，時間不一樣�。 �
“人家才不管呢，反正她過了嘴癮了，我知道村里人有些人不就是嫉妒立明嗎？”
鄭大媽想得明白，反正有些人就是見不得人家過好日子，嘴碎地很。
其實也說不好，要是老大他們不知道這事，會不會就不會這樣對她呢？
每當(dāng)她這么想的時候，另外一個聲音就跳了出來，難道自已對他們不好嗎？親媽也就做到這樣了吧！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不是從自已肚子里爬出來的就是親不起來。
“媽，那你怎么會嫁給爸，而且還是帶給三個男孩子當(dāng)后媽。”余甜甜實在想不明白，按照丈夫的長相，婆婆年輕的時候應(yīng)該長得不錯，怎么也輪不到給人當(dāng)后媽吧！
“你以為我想��！”鄭大媽長嘆一口氣，自已這輩子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大神，反正運氣真的不怎么樣。
“我那時和第一個未婚夫剛定親，還沒過兩月，他上山砍柴掉下來了，人當(dāng)場就沒了。那時候大家還沒說什么，我也是傷心過一陣，來年我媽又幫我安排相親了。”
“第二個相得倒是挺順利，但是他和人打架，后腦勺被開了瓢，沒了。”
“這也太巧了不是。”余甜甜有些尷尬地笑笑。
鄭大媽也不在意，繼續(xù)說道:“這個時候就有些風(fēng)聲出來了，說我克夫。不過我媽不信邪啊！繼續(xù)給我找，最后又找了個不怕死的，這回更巧，在家和侄子搶吃的，噎死了�！�
“事不過三，反正我克夫的名頭是傳出來了�！�
“那最后爸是怎么愿意的？”余甜甜問完就覺得不對，這不是明擺著嫌棄婆婆嗎，連忙找補道:“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行了，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公公找我一個是因為他覺得自已命硬，二來是他需要一個人給他帶孩子，反正我也想嫁出去了，免得待家里惹兄弟媳婦嫌，收拾包袱就到彭家去了�！�
雖然婆婆說得云淡風(fēng)輕的，好像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一個待嫁的年輕姑娘，三番兩次地遇到這種事情，最后無奈嫁給比自已大了十幾歲的，還帶著三個孩子的鰥夫，心里有多無助也就只有她自已知道了。
“不過啊，你公公的確命硬，挺了有三十來年才沒了，不過這回就沒人說是我克的了�！闭f到最后鄭大媽還高興了下。
老頭子生病那段時間都是自已伺候的，那天早上他臉色突然好看起來，人也精神了。
她就知道時間到了，人也很平靜，反正早就知道有這么一遭的。
不過讓她最為不滿的是老頭子給分的家產(chǎn)，把家里的房子什么的都分給前頭三個孩子也就罷了，畢竟那時立明已經(jīng)在城里了，村里的房子要不要都無所謂了。
不過老頭子自已藏的錢居然還都要分給他們，立明就分到可憐的二十塊錢，她怎么能愿意呢！
103章
私藏
但是老頭子逼著自已發(fā)誓，會按照他說的分配，逼余無奈，只能拿自已發(fā)誓。
聽她發(fā)完誓，老頭子才安心地閉眼。
等他一蹬腿，鄭大媽就立馬把鐵皮盒里的錢都倒了出來，零散的不管它，大張的粗略地數(shù)了數(shù)，居然也有一千多呢。
死老頭，夠能存的。因為是半路夫妻，老頭子賺的錢都不會全交給她，只是每次給點家用，現(xiàn)在錢都到了她手里了，也就不客氣了。
鄭大媽這么想著，也就這么做了。她迅速地拿了六百出來，然后把剩下的放回去。隨后把自已的頭發(fā)衣服稍微弄亂些，哭著跑了出去，邊哭邊喊，“立信啊，你們快回來，你爸走了……”
等彭家三兄弟趕回來，只看到老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嘴角還帶著一絲絲微笑。
因為長期臥床，這屋的味道實在不算好聞，待了會兒，兄弟幾人就轉(zhuǎn)移大堂談話了。
“爹走了也好，躺著也是受罪，二弟，你去通知親戚，三弟等會兒和我一起給爹換壽衣�！迸砝洗笥袟l不紊地安排著，這會兒體現(xiàn)出老大的風(fēng)范來了。
還是老二媳婦精明，看向婆婆，問道:“媽，爸有沒有留什么話？有沒有說這房子怎么分？還有家里的錢�！�
這都是大家關(guān)心的問題，本來準備往外走的彭老二也停住了腳步，老爹反正也沒了，不急著通知，先聽聽后媽怎么說。
鄭大媽這會兒也平靜下來了，抹著眼淚，“你們爸交代了，房子就你們?nèi)值芊帧?br />
“沒小弟的份？”彭老大詫異。
“你爸說立明現(xiàn)在都在城里住了，房子就不分他了，你們?nèi)冶緛硪沧〉镁o巴巴的，再分就真的不夠了，不過我的房間還是我自已住�！编嵈髬屩攸c說最后一點，總不能把她趕出去吧！
彭老大點點頭，雖然是后媽，不過對他們也是盡心盡力了，一個老人家，能住多少年，沒必要落人話舌。
“錢呢？媽你還沒說錢呢？”彭二媳婦等不及了，連忙催促道。
“你著什么急，趕著投胎啊！你爸剛走，你就惦記著錢，也不怕他頭七回來找你�！�
彭老二推推媳婦，就她著急，沒看大哥和三弟都沒說話嗎？
看老二媳婦不吭聲了，鄭大媽這才繼續(xù)說道:“你爸有個鐵皮盒子，里面裝了錢，剛才急著找你們，我給扔在你爸床上了，你們現(xiàn)在去拿來，我來說怎么分�！�
話音剛落，老二媳婦就立馬往屋里跑去，老大媳婦也不落后，生怕被占了便宜，緊隨其后，只有老三媳婦穩(wěn)穩(wěn)地坐著。
老二媳婦拿著盒子出來，鄭大媽示意她打開，“你爸說了，這里的錢分二十給立明，剩下的你們?nèi)值芊郑銈兿葦?shù)數(shù)。”
彭老大一把接過鐵盒子，兄弟三個一起數(shù)，沒一會兒就數(shù)清楚了，總共五百五十二塊八毛。
鄭大媽看他們數(shù)清楚了，接著說道:“雖然你爸說給立明二十，但是我覺得是不是相差太大了，能不能多少給加點上去？”
要是自已一點也不為立明爭取，肯定會引起他們懷疑的，畢竟這分配相差實在太大了。
老二媳婦首先不樂意了，“媽，瞧您說的，這是爸臨終前的吩咐，我們做子女的也只能聽不是，哪能隨意改呢！”
鄭大媽不理她，只是看著大兒子，反正做主的是他。
彭老大心里思索著，老爹平時也會做些木工，能存下不少錢。而且他知道家里的錢一直是老爹存的，后娘也就拿點家用，所以不存在她藏私房錢的行為，就算有，也不多。
至于她有沒有趁著他們還沒來的時候提前把盒子里的錢拿了一部分，想來是沒有的，畢竟現(xiàn)在是夏天，衣服穿得少，也沒地方藏。
而且剛剛媳婦跟進去前他拉了她的手一下，想來她是明白什么意思的。
媳婦出來的時候朝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想來是沒有的。
聽到后娘的問話，彭老大定了定神，“媽說得也有道理，的確是相差大，但是我也不好違背爹說的話，這樣，我們兄弟一人分一百七十塊，剩下的四十二塊八毛就都給小弟，你看這樣行不行？”
鄭大媽裝作勉強能接受的樣子，無奈地點點頭。
隨后幾兄弟就把錢分好了，彭立明那份就先給鄭大媽保管。
“我們先去幫爸換衣服吧？”彭老大準備先給老爹換好衣服，然后再抬到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