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啥是濾鏡？”
“濾鏡就是照相時用朦朧光影把人照得模糊好看的一種攝影技術。”
諸葛大娘挑眉，“普通人懂濾鏡嗎？”
……你擱這兒跟我callback呢？
“行了，就去見見人，人家想不想收你還不一定呢。也就是現(xiàn)在，人家虎落平原被犬欺，放以前那會兒你這樣的去人家研究所打雜都不夠資格�！�
處這么久，諸葛大娘也算能精準拿捏紀晚卿的軟處，“知道為啥周希那么囂張嗎？”
“學術圈也是要拜山頭的，人家周希師從楊博土，是武器領域首屈一指的學者大拿，人家有囂張的資本。”
果然，紀晚卿一下就心動了，“也就是說，如果我成了傅老的學生，以后我也能這么囂張？”
“差不多吧�！敝T葛大娘接著忽悠，“至少第一次見面介紹自已時，不會被人家輕視。”
“那成�！奔o晚卿愉快的同意。
這不跟拜宗門一樣么，大宗門弟子出去，誰都要給三分面子。
吃完飯，紀晚卿睡個午覺去軍工廠報到。
小組里幾個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安排的任務都完成的不錯，紀晚卿把任務細節(jié)再細化出來，其他人都積極響應忙去了，唯有陳國輝欲言又止不肯走。
“怎么了？”紀晚卿瞅著時間準備打電話。
陳國輝咬牙，“紀工，查資料這種活兒怎么全部分配給我？我也會核對演算和零件校對，您不能區(qū)別對待啊！”
紀晚卿眨眨眼，“��？自我介紹那會兒，王一美和張志和都說了自已擅長的方向，我當然要把事情安排給擅長的人�！�
“這些我也都可以勝任！”
“那你告訴我了嗎？”紀晚卿笑容溫和，“想做什么，自已爭取。領導只會在已知信息里，用最快的速度搭配人員建構，只要事情圓滿完成，至于分給了誰，重要嗎？”
陳國輝低頭不說話。
紀晚卿拍拍他肩膀，“行了，資料再查一天也差不多齊全，明天我再交代你別的事�！�
明明是個比自已還小十多歲的小姑娘，陳國輝從最開始就沒把她放在眼里，覺得她就是安省軍工廠，拿來敲打他們這些外人的棋子。
誰曾想人家連消帶打，倒讓他敢怒不敢言。
得到準話，他沒再多說，“知道了紀工，我去忙了。”
會議室空下來，紀晚卿撥通云河市知青辦的電話，孫小強一早等在電話機前，連忙接起，“喂姐，這些日子我都幫您好好看著他們呢！前幾天本來該紀小柔和李志強結婚辦酒，文芳拉著李志強在新房廝混，鬧了好大一個笑話！我在不遠處看著，紀小柔臉都氣歪了！婚期都延遲了，也不知道還結不結�！�
紀晚卿一想到那個場面，心情頗好，“文芳這么敬業(yè)，待會兒我把錢和特效藥一起寄給你，你去幫我把尾款結清。”
當初她找上孫小強，除了給錢之外，她還給孫小強他媽治哮喘的特效藥。
這人雖沒什么本事是個小混混，但勝在對他媽有孝心，這種心里有底線有軟肋的，紀晚卿用著放心。
“嗨，這哪兒需要�。∥姆际莻�有本事的，把李志強哄得非要在外面養(yǎng)個外室享齊人之福，她現(xiàn)在吃好喝好，哪兒差您那四十塊啊�！�
“承諾好的，我可不食言�！奔o晚卿說自已接下的計劃，“我給你寄的包裹，里面除了錢和藥還有給劉主任的煙，以及一封舉報信�！�
“到時候你拿著信，去找鋼鐵廠第三生產(chǎn)車間的李副主任。注意，信當場給他看，看完之后必須把信收回給我寄過來，方法和手段他自已記在心里，別留下什么實質(zhì)性的把柄。”
孫小強明白，“知道了姐，我保證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紀晚卿在包裹里塞了六十，除了給文芳的四十，剩下的都是給孫小強的勞務費。
一想到遠在千里外的紀家還有一場糟心爛事等著他們?nèi)コ睿那榫椭共蛔〉暮谩?br />
晚上回家，江澈沒加班，準點到家。
不出所料的，在王子華的審訊下，那特務還真吐出來一些東西，就是真假未知。
“上面已經(jīng)注意到他了，接下來的調(diào)查有安全局的人暗中接手，不需要我們管�！�
紀晚卿正坐著用梳子活絡頭皮，江澈從后面抱住她，把鼻尖埋在她干燥微涼的發(fā)間輕輕磨蹭，呼出的熱氣噴在她頸間。
“這兩天事忙，那天在場的人又多，我都沒來得及問你，和嚴崇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有沒有欺負你。”他悶悶開口。
紀晚卿微訝，都過這么久了，她都快忘記這回事了，江澈還記著呢�。�
第55章
傅老
從初見開始，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一直是理性、成熟、溫和，對她照顧有加。
至少在生活方面沒讓她操一點心。
有時候她還覺得奇怪，因為里對江團長的描述通常是冷冽嚴肅、沉默強大等形容詞。
而現(xiàn)實中她接觸起來，實在天差地別。
直到今天。
“沒什么，當天跟你說的就是全部�！奔o晚卿故意滿不在乎，連他呼在脖子上的熱氣都一一忍了，想看看他到底會因為這件事作出什么。
江澈眼神微暗，手下動作也越發(fā)強勢霸道，把人強行摟過來放在腿上安置，一字一頓：“卿卿，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
我很不喜歡。
紀晚卿窩了個舒服位置，漫不經(jīng)心道：“哪兒不一樣？沒覺著什么不一樣啊？”
剛開葷三兩天，江澈的手開始不老實。
有時候他驕傲妻子的優(yōu)秀，但有時候真恨不得把人鎖起來，只容許他一個人可以窺見。
“唔！”
江澈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已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把紀晚卿困在臂彎內(nèi)，讓她只能接納不可拒絕。
舌尖濕潤強勢的探入，對比新婚第一夜的溫情，要野蠻粗魯?shù)囟唷?br />
不過紀晚卿覺得是情趣，半推半就玩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兩人胡鬧半宿，直到她承受不住閉上緋紅濕潤的眼尾，才有些后悔。
她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一見男色就走不動道。
當兵的體力是真特么好�。�
-
北京寄給江澈的自行車票到了，周末的時候紀晚卿約著和諸葛大娘一起去縣里，看望傅老的同時順便把自行車買了。
以后她就是有車一族，不用再腿著去上班了。
“這輛多少錢？”紀晚卿對這個年代的代步工具沒有審美要求，指著店里最順眼的問。
“女土自行車都是一百六，加一張自行車票�！笔圬泦T頭也沒抬，這年頭問價的多，真買的少，他早習慣了。
“給�！�
十六張嶄新的大團結加一張自行車票，售貨員驚訝抬頭，這是哪兒來的財神奶奶？
“同志！我們店里加裝一個兜筐只需要三塊錢，您看你……”
“加�！�
“還有這個自行車罩……”
“買�！�
好瀟灑。
即便這是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姑娘，售貨員也覺得她掏錢的樣子帥呆了。
十分鐘后，紀晚卿推著嶄新的自行車從店里出來，諸葛大娘在門口等她，“要不要我教你騎？”
“哼哼�！�
紀晚卿麻利上車還表演了一段單手控車，中途兩只手都撒開，騎得穩(wěn)穩(wěn)當當。
“……”諸葛大娘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她，轉(zhuǎn)身騎走。
“哎呀！等等我！咱們是先吃飯還是先去圖書館？”
國營飯店。
紀晚卿、諸葛大娘、傅老一起坐在堂內(nèi)稍偏僻的位置。
傅老皺著眉，上下打量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小花，這就是你說的那天才？”
“噗——咳咳！”紀晚卿差點噴水嗆死。
小花？諸葛小花？
大娘這名字還真是，跟本人嚴重不符。
諸葛大娘已經(jīng)有皺紋的老臉突然變紅，狠狠瞪了罪魁禍首一眼，再狠狠瞪了小兔崽子一眼，才不情不愿悶哼，“嗯。”
傅老不是那等以貌取人之輩，只這小姑娘長得實在、實在太好看了，真的很難跟搞科研的實干家聯(lián)系起來。
他沉吟半晌，找看管他的隨行人員要來紙筆，寫上幾串公式遞給紀晚卿，“解出來，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紀晚卿乖巧接過。
上面的題目比之肖總工出的難上兩倍不止！
她眉頭微蹙，捏緊鋼筆一邊尋找解題思路，一邊在空間瘋狂補習相關知識點。
要是以前，這種麻煩事她可懶得干，只是這老頭一臉懷疑看向諸葛大娘，覺得諸葛大娘肯定在吹噓撒謊，一副想拆穿她的表情，讓紀晚卿很不爽。
她這人說白了性子霸道非常護短。
被紀晚卿認定是自已人劃到圈子里保護的，那是誰都不許欺負看輕。
不多時，菜上了。
諸葛大娘想說吃了再解題，被滿眼欣賞的傅老揮手制止，讓她不要貿(mào)然打擾。
紀晚卿對待學術研究廢寢忘食的態(tài)度，傅老尤其欣賞，天不天才的倒是其次，搞科研的態(tài)度必須端正。
兩人誰都沒有先動筷子，直到紀晚卿拿著四頁滿滿當當?shù)牟莞寮堖f給傅老。
“餓死我了�！�
她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墊墊，然后看向傅老，“抱歉，這些知識點我以前看過但沒用過，要串聯(lián)起來融會貫通花了點時間�！�
傅老聚精會神，一張張草稿紙看得非常仔細。
他雖然不是搞基礎理論研究的，但這些東西他用了幾十年，從草稿紙上的解法痕跡可以明顯看出，答案正如紀晚卿所說，是被她一點一點推導出來的！
天才！
這絕對是天才！
傅老神色激動，握著草稿紙哈哈大笑，“小花啊，你真是給我送來了個寶貝徒弟啊！又聰明又肯下苦功夫，老夫晚年能有這么個徒弟傳承衣缽，也算不枉此生了！”
“……”紀晚卿干飯的速度微滯，不是當學生嗎？怎么又是收徒弟了？
諸葛大娘一臉欲言又止。
聰明是不假，這肯下苦功夫，您一頓飯的功夫就看出來了？
不過為了讓丫頭片子順利搭上傅老這條船，諸葛大娘假笑兩聲附和，“是啊，我們小紀那是最勤苦的，而且人又聰明，學什么都是一看都會！”
在諸葛大娘不遺余力的推銷下，紀晚卿抱著一堆資料走出縣圖書館。
“……大娘。”她有點欲哭無淚，這么多資料，老頭居然要她一個月之內(nèi)看完去找討論心得？
兩人推著車，走在回軍區(qū)的路上。
“小紀啊，是金子到哪兒都會發(fā)光，但金子這種東西人人都想要，有些心思狹隘的人，得不到他會毀掉�！敝T葛大娘哀嘆。
“最近七八年，我見過太多的背叛、出賣，潛藏在人心深處的嫉妒和仇恨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多惡心。以前的老朋友一個個下放游行，我是在京城實在待不下去，才躲到這個小地方討清閑�！�
第56章
升職加薪
紀晚卿沉默。
她知道自已一旦嶄露頭角，一定會引起各方注意，諸葛大娘給她找的這座靠山，可謂是學術界的金字塔尖。
任何人嫉妒她、想陷害她，都得掂量掂量她背后的份量。
既然紀晚卿已經(jīng)被拉入傅老的陣營，諸葛大娘也沒瞞著傅老現(xiàn)在的處境，“傅老為國家作出的貢獻太大，打壓他的人多，但想保他的人更多，所以才被發(fā)配到咱們安省軍區(qū)下轄縣的圖書館，也算是變相保護了。”
換句話說，這樣動蕩的年代一旦過去，等待紀晚卿的就是實力勢力杠杠硬的大后臺��！
紀晚卿真心實意，“謝謝大娘，讓您費心了�！�
突然搞這么正經(jīng)，諸葛大娘還有些不習慣，“行了行了，我就是牽個線給你們認識認識，也要你自已爭氣有本事，才能讓傅老收下你。”
“而且傅老收徒弟的標準可嚴，連你們肖總工也只是他學生，你一來就登堂入室成了徒弟，要知道傅老這輩子加上你一共才收了三個徒弟�！�
嚯喲，這不就是內(nèi)門弟子和親傳弟子的區(qū)別么！
紀晚卿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聽得大娘潑冷水，“所以在你師父面前表現(xiàn)勤快點！別懶懶散散的給我丟人，我可是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無！”
“……”現(xiàn)在拒絕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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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班后，紀晚卿的生活變得格外規(guī)律。
再加上上次抓敵特有功，她這個每天只上半天班的懶散同志，都評上了每月的三八紅旗手，拿了搪瓷水杯和筆記本的獎勵。
上面幾個紅光閃閃的大字，嗯，挺有時代紀念意義的。
紀晚卿決定束之高閣僅供欣賞。
而江澈的副團長委任狀也正式下發(fā)，軍銜升至少校。
二十五歲的副團長，年輕有為意氣風發(fā)，穿軍裝的模樣簡直迷死紀晚卿這個制服顏控，晚上的夫妻生活那是活色生香，戰(zhàn)場換了好幾處，搞得江澈這一本正經(jīng)純潔青年，現(xiàn)在在廚房也敢抱著紀晚卿的腰肢磨蹭揉捏。
“我升職之后按規(guī)矩得請兄弟們吃個飯�！�
他火熱的胸膛靠近紀晚卿的薄背，每一處都貼得緊緊的，“你看咱們是在家吃還是去團部食堂吃？”
紀晚卿問，“以前大家是怎么請的？”
“軍嫂隨軍的都在家吃，沒來隨軍的去團部食堂。”
自從上次營部的兄弟來吃了頓鹵肉飯，回部隊后把紀晚卿的手藝吹得出神入化，人都快給饞死了。
而這次江澈的委任狀下來，幾個戰(zhàn)友催問好幾次什么時候請客，就想來嘗嘗弟妹的手藝。
但江澈怕紀晚卿一個人張羅那么多菜累人，就想先問問她的意見。
紀晚卿想了想保鮮空間里面堆積的吃食，感覺是時候清清庫存了，“在家吃吧，什么時候方便？”
江澈蹭了蹭她的脖頸，“看你想什么時間方便，最好是周末，我能來幫你打下手�！�
來打下手還怎么清庫存，她那些吃食都是現(xiàn)成的。
“周六吧，周六晚上。大家第二天不去部隊，晚上能暢快喝酒。”
“周六晚上行嗎？你不是下午要去上班？”
紀晚卿把煮好的皮蛋餛飩舀進入紫菜蝦皮湯，示意他端出去吃飯了。
“沒事兒，我們組項目進行得順利，我周六上午去，下午回，不耽誤事兒。”
兩人端著熱騰騰的餛飩在院子里吃，一個個雪白緊皺的餛飩皮里包裹著一半皮蛋碎餡，一白一黑，看著尤為喜人。
江澈雖然沒聽過這種吃法，但秉承著對媳婦兒手藝的信任，吹涼后一整個塞進口腔。
鮮美彈牙的肉餡兒混合著皮蛋的奇特風味，竟然十分合襯！
說不出具體好吃在哪里，但就是一口一個停不下來！
紀晚卿也是第一次嘗試，她慢悠悠咀嚼著，享受口腔內(nèi)不同于普通餛飩的獨特口感和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