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吳嫂大大松了一口氣，能好好相處就好。振華是個感恩的孩子，千雪是個寬厚的孩子，他們要是不和該發(fā)愁的便是首長了。
至于白淼淼，吳嫂搖了搖頭，她被白麗華寵壞了。
十顆糖給白淼淼五顆，白淼淼會不滿足于這五顆，耿耿于懷為什么不能給她十顆。給振華五顆，振華會開開心心非常感恩，甚至分享給其他人，這就是兩人的不同。
“我泡了一壺茶，你替我端去書房給首長�！眳巧⿲⒈P子交給振華，交代一番，“你是首長的兒子，首長打小看著你長大，有什么是父子之間不能說的？”
人這一生需要良師益友，需要一盞指明燈，在你走錯方向或者迷茫時給你啟明。
沈振華端著茶水上樓，沈軍山正在二樓含笑看著女兒孫女在院子里玩耍，沈振華走了過去視線下移。
林千雪扔著小球，遲遲噗呲噗呲的去撿，然后小短腿的將球球踢過來，三頭身笨拙又可愛，周而復返，樂此不疲。
“媽媽，媽媽！”
院子里充斥滿遲遲的笑聲，這是這個家之前從未有過的歡樂。
林千雪抱遲遲回家時，小家伙已經呼呼大睡，小懶豬一樣連給她擦手擦腳都沒有醒。
“現(xiàn)在就睡覺，睡到半夜肯定又得餓醒�！绷柑匾饨o遲遲做了“兒童專屬飯”擱在爐子上溫著，“千雪，晚上遲遲要是醒了你記得喂她。”
“知道了婆婆�！�
天色漸漸暗淡，柳宗鎮(zhèn)風塵仆仆趕來了省城。
剛剛凝聚了點睡意的林千雪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還以為你明早再過來�！�
“今天廠子里不忙，我下了班就開車過來了，遲遲睡著了？”柳宗鎮(zhèn)看著白白嫩嫩呼呼大睡的閨女，下意識壓低聲音沒敢把她吵醒。
“嗯，你是不知道這小家伙白天玩的有多瘋，陪她玩了一天我腰酸背痛的，老胳膊老腿都快要散架了。”帶孩子真不是人干的活，沒個三頭六臂都招架不住。
柳宗鎮(zhèn)發(fā)出低沉的笑聲，“我給你摁一摁�！�
大掌還沒摁幾下，就被林千雪給打斷，“婆婆飯菜差不多弄好了，累了一天了風塵仆仆的，你趕緊去吃飯。”
林千雪是真的累了，洗漱后的柳宗鎮(zhèn)帶著一身水汽進屋，便看見一大一小頭挨著頭呼呼大睡，連頻率都是那么的相似。
柳宗鎮(zhèn)細細的看著奶乎乎的女兒，然后將她搬到大床相連的兒童床上，小家伙又重了不少。
關燈，柳宗鎮(zhèn)摟著愛人睡覺，長舒了一口氣。
半夜，有一個小東西手腳并用的往床上爬，甚至一腳踩在爸爸柳宗鎮(zhèn)的臉上。
感受到媽媽的氣息，小家伙橫七豎八的躺下來。
躺了沒半分鐘，小家伙又叭叭叭喊了起來，“媽媽，媽媽�！�
柳宗鎮(zhèn)拉亮燈，將小家伙抱了過來，“媽媽在睡覺�！�
“爸爸�。�！”遲遲揉了揉眼睛，驚喜大喊，“爸爸！爸爸！爸爸！”
整個人都活潑了，廣播體操一放瞬間精神、活力四射的那種。
柳宗鎮(zhèn)摸了摸兒童床，直接抱起尿床王去換衣服褲子，然后將小家伙放在兒童椅上，去廚房端溫著的飯喂她。
剛剛醒來的小孩都是軟軟糯糯的，吃飯也超級認真，爸爸喂一口，遲遲啊嗚一口。
只不過吃完后，小遲遲亮晶晶的眼睛，活潑毫無睡意，柳宗鎮(zhèn)只能陪著她玩。
“爸爸遲遲今天......爸爸遲遲看見......爸爸遲遲吃了......”小話癆遲遲和爸爸有說不完的話，就連地上的小螞蟻都要和爸爸說一遍。
東方將白，小家伙這才靠在爸爸懷里呼吸綿長睡著了過去。
“真是一個小話癆，像你媽媽�！绷阪�(zhèn)笑容中透露著濃濃的寵溺，點了點小家伙的鼻子將她送到愛人身邊。
遲遲仿佛雷達一般，哪怕睡著了也能手腳并用動一動，緊緊挨著媽媽臉頰蹭了蹭睡覺。
在省城住了幾個月回去之后大包小包，其中遲遲的占了一大半。
小家伙小黃鸝一樣，一路上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兩個小時的行程聽著小家伙說話仿佛也不那么無聊，很快就到家了。
若說居住體驗肯定還是家里最舒服的，短短半日，鄰居們曉得柳家婆媳從省城回來了紛紛來柳家打招呼聊兩句。
三姑六婆不愧是中國的“情報組織”，爐子上的茶水都燒了三、四壺，她們還有說不完的話，林千雪也差不多了解了最近小半年大院里的大小事。
“千雪，幸虧你之前沒要王老太家的生子秘方，那東西吃出毛病來了，現(xiàn)在她家攤上大事了�！�
“可不是，她給的生子秘方說是能中途變成男娃，最后生出來一個--”另一位鄰居停頓了一下，臉色有些古怪，不知道如何形容那個可怕，“當時嚇死個人了�！�
“造孽啊！”不知道是感慨大人的無知害了孩子，還是感慨孩子出生時明明聽見哭聲最后對外卻說沒養(yǎng)活，給了他生命卻又殘忍剝奪。
......
孩子在懷上那一刻性別已定，哪有什么生子秘方。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愚昧無知不自知還去騙人害人，這也是為什么要破除封建迷信的原因。
林千雪低頭喝茶，讓遲遲在視線所及的范圍玩耍。
“你家的遲遲養(yǎng)的真不錯，烏溜溜的大眼睛里透露出一股活潑機靈勁，省城的風水真養(yǎng)人。”
隨后話題轉移到遲遲身上，讓遲遲展示“才藝”，考考她讓她算個數，或者認人，或者背詩......
遲遲開開心心配合了一小段之后，問多了便不配合了，一頭扎進媽媽懷里小屁股對著眾人鬧著要出門玩。
“好，媽媽帶你出去玩�！�
孩子一日日長大，不再像小時候一樣能隨隨便便敷衍了。
小半年不見縣城依舊，從不曾因為某人的離開或回來而改變。習慣省城的繁華如今再回縣城，林千雪腦海之中只剩下“安逸”“歲月靜好”兩個詞。
選擇大城市奮斗還是小城市安逸的生活，一直都是困擾人的難題。
林家，林母一整天在家洗洗刷刷順帶嘮叨林父，從頭嘮叨到腳，從進家門這一刻嘮叨到天黑上床睡覺。
“也不知道你是咋住的，家里弄的這么臟亂差，筷子筒都生花朽了。我得把櫥柜洗一下，跟我把它扛到院子里，當初打它的時候花了不少工錢，木頭都是挑好的，才用了幾年��？可不能夠霉了，這木頭一發(fā)霉就容易爛�！�
“說來你也天天在家，我剛剛去自留地溜達了一圈，你是不是忘記施肥了，咋咱們家的菜瞧著沒有隔壁的好？”
“顧孝生，你這么大的人了咋就不要好，內褲破了個洞也不知道補一補，你一個人咋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過日子？”
......
林父笑呵呵的跟在后面，任勞任怨絲毫不上臉。家里冷清了小半年，婆娘嘮嘮叨叨這才像個家。
“這不是女婿見我每天上下班來來回回的麻煩，就喊我住他那里，我時不時回家照看一下，自留地的菜就少費了神，等明早我就給它們澆一圈肥�！�
顧孝生可能沒多大出息卻處處讓著自家婆娘，自已手上有一塊餅，他大部分都要留給自家婆娘和娃。
晚上睡覺時，林母捶打著肩膀繼續(xù)絮絮叨叨，“今天收拾了一大半剩下的明天再收拾，過幾年你去縣城搶點肉來，把遲遲接到家里住幾天，你是不知道遲遲這小家伙有多貪吃�！�
“我手上攢了好幾個月的肉票，到時候砍一斤給包餃子吃。”
對于容易滿足之人生活真的很簡單。
柳遲遲絕對是全家團寵，到哪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連林千雪都退居二線。
林千雪回娘家沒住兩天，王大娘精心騰出來的倉庫立即空了一大半，將她高興地成了瞇瞇眼。
還有一個人比她更興奮�。�！直接將林千雪出售的東西一掃而盡，平日里“飽一頓、餓一頓”買東西從隨機掉落都快成隨緣了，今日竟然出售這么多東西，確定不是過年？
不行！必須要將對方拿下！
一定是他給的不多，誘惑不夠大，所以對方才覺得他可有可無。
于是斥重金用了一包32g的餅干，請了位老教授對林千雪進行建模人物分析，他要組建一個龐大而專業(yè)團隊為他出謀劃策、扭轉乾坤！
林千雪完全不知此事，看著上漲一波的積分，如今物資還是太匱乏了。如今這家庭式小作坊就像水龍頭滴答滴答的滴水，哪怕日夜不停歇收集到的水資源也有限。
若是幾年后，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將交易所的東西拿出來售賣，然后大批量囤貨送去倉庫掛在交易所里售賣。一來一回互通有無，迅速賺取金錢和積分，相信很快就能升級。
蚊子再小也是肉，林千雪讓王大娘再接再厲，創(chuàng)造出更多的價值。
剛剛收獲一筆巨款，王大娘那時一百個同意。干，必須干，她要比生產隊的驢還要賣力！
與興高采烈的王大娘不一樣，她孫子狗娃產生了濃濃的“失業(yè)”危機。
自從千雪姐去了縣城后又去了省城，狗娃感受到自已能夠展現(xiàn)的價值越來越少了，遲早有一天他會失業(yè)的。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狗娃冥思苦想甚至總結了報告想要搶救一下，造成這一現(xiàn)象并不是他的原因也不是千雪姐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距離限制了發(fā)展。千雪姐目前可能需要的是省城的消息，而他身在小山村能夠提供的只有林家大隊的消息。х31
要想不被淘汰他就要改變！可如何改變又是一個難題。
“哎！”狗娃愁眉苦臉嘆息一聲。
“小小年紀怎么就唉聲嘆氣的�！绷智а┯蒙茸由攘松扰_階，坐了下來。
老師教過“發(fā)現(xiàn)問題，解決問題”，狗娃直接將自已即將面臨的兇險形勢一一道出。
林千雪，“......”
狗娃今年也才小學畢業(yè)吧？危機感就這么足了？
第374章
（大肥章）高考風波，仇人死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狗娃小小年紀就開始長遠打算，朦朧的摸索著對自已人生進行規(guī)劃，將來必定大有前途。
“千雪姐，我已經小學畢業(yè)了�！惫吠抟活^黑線強調了一遍，“我去年就小學畢業(yè)了，你還給我買了蛋糕吃。”
他果然是不被需要了，千雪姐都不在意林家大隊的事情了，這就是前兆，以后他被需求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少。
額......林千雪有一瞬間的沉默。
下一秒立即化解尷尬，“一孕傻三年，自從生了遲遲之后我這記性越來越差了。明明去年還給你買過蛋糕，我怎么就忘記了呢？”
真的嗎？狗娃有些懷疑。
“媽媽！媽媽！”一聽見媽媽喊她，正在吃西瓜的小遲遲噠噠噠跑過來，歪著小腦袋賣了個萌，滿嘴西瓜汁滴落在雪白的小襯衣上，林千雪腦殼疼，這衣服又得難洗了。
林千雪給女兒擦了擦嘴，“去外婆那里吃西瓜吧�！�
小遲遲噠噠噠跑遠，沒幾秒鐘又嘟嘟嘟跑過來，小手捧著一塊西瓜過來，“媽媽也吃吃�！�
“謝謝遲遲�！�
遲遲開心成向日葵，最近她特別喜歡聽人對她說謝謝。
沒結婚之前林千雪生冷都吃，結婚生子之后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林千雪開始克制口腹之欲，漸漸吃穿有度，飲食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不僅自已連帶著遲遲都要操心，一個人的成長總是伴隨著蛻變。
林千雪將手上的西瓜遞給了狗娃。
“我剛剛吃過了�！彼⒛探踢^他，去別人家玩眼珠子別盯著人家家里頭的好吃的，人家家里吃飯就趕緊回家，人家給他吃東西嘗一嘗味道就好了，別沒眼色一個勁吃，萬事有個度，不然人家背地里會嘀咕的。剛剛林嬸已經喊他吃過瓜了，再吃這樣不太好。
林千雪直接將西瓜塞他手上，“讓你吃就吃，在我家吃幾片瓜沒啥子，回頭你和你奶一起來我家吃頓飯�！�
兩家走動的比大隊里其他人還要頻繁，林千雪又有小半年沒回來了，請人吃頓飯聯(lián)絡一下是必要的。
看著啃瓜的狗娃，其實他已經比大隊上大部分孩子都要優(yōu)秀，大部分人焦慮是他的現(xiàn)狀滿足不了他的野心。
“狗娃如今你才中學生，你還太小了，便是廠子里招工人，都得成年了然后還要有文化。
你如今需要做的事情便是讀書，初中--高中--大學，像我一樣不斷的提升自已，大學畢業(yè)之后便不會有今日的困擾了。
當你足夠的優(yōu)秀你能選擇的機會非常多，你亦不會因為自已不好而患得患失，一個人的自信源于他的本事，他能胸有成竹的面對任何事�！�
林千雪拍了拍狗娃的肩膀，“我等你將來長大了再來為我?guī)兔Α！?br />
狗娃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尤其是最后一句承諾含金量百分之90%，當即保證。
“千雪姐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讀書！”長大幾歲的狗娃不再像過去那樣執(zhí)著于糖塊了，曾經的糖塊是引子，勾起了狗娃的事業(yè)心，他執(zhí)著于努力完成一件事情后得到的精神上認可和物質上報酬。
一只小手掌從后面拍了拍，奶乎乎的模仿著媽媽，“我等你長大大--幫忙--”
林千雪，“......”
狗娃，“......”
遲遲大眼睛眨巴眨巴，瑪卡巴卡。
雖然...但是...狗娃總感覺哪里不對。
林千雪忍不住扶額，一歲半的小家伙已經開始模仿人了，而且最喜歡模仿媽媽。
父母是孩子最早的老師，這也提醒著林千雪以后在家一定要更加注意自已的一言一行，否則誰知道什么時候自已的壞習慣遲遲跟著學了去。
狗娃小小年紀便早熟，心底埋下一顆要考大學的種子。
尤其是隔幾個月便做一次噩夢，被騙去礦場挖石頭，天天吃不飽穿不暖，灰頭土臉拿命干活，被人呼來喝去還要挨打，每次都得掉水里頭被溺。夢里面那痛苦的感覺屢屢讓狗娃身臨其境，醒來后狗娃迫切的想要成長、成功。
考大學！他一定要考大學！讀書明智，他考上了大學書都讀完了，總不能再被騙去挖石頭了吧？
狗娃立志考大學，老師說過不打無準備的戰(zhàn)，狗娃第一戰(zhàn)便是了解高考。通過“龐大”的情報組織狗娃掌握了公社不少關于高考小道消息，隨后狗娃整個人都郁悶了。
“千雪姐高考真的好難，去年咱們紅旗公社只考上了四個人這還包括你，今年考上了六個。”
狗娃掰著手指頭計算，“公社里的知青幾乎都去參加了考試，還有學校里的初中生、高中生，這么多人才考上了六個，比我爹逢年過節(jié)去供銷社搶豬肉還難�！�
“任何蛻變都是艱難的，你爹大夏天汗流浹背的種地累不累？你阿奶秋天割稻谷累不累？和這些相比拼命念書考大學似乎不那么辛苦了，既然能夠有六個人能夠考上大學，為什么你不讓自已成為這六個人之一呢，沒有一份成功是隨隨便便的�！鼻к娙f馬過獨木，又豈是那么簡單的。
狗娃點了點頭，每次和千雪姐談完話之后他都受益良多，這些同爹娘爺奶和他說的不一樣。
驅除了內心的不自信，狗娃開始說著八卦，“千雪姐你是不曉得，因為這高考咱們公社還鬧出了好幾樁事。去年黃石大隊不是有個人忘記帶準考證了嗎？上個月高考她又沒得考�！�
“沒得考？”林千雪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去年冬天，在考場外絕望大哭的女知青。
“她的準考證不見了，你說她是不是馬大虎。
去年因為找不著準考證參加不了考試，今年還不好好保管這東西，臨到考試那天又給丟了，我阿奶說她就是考八百回也考不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一次是意外，兩次便不可能是意外了，一個坑里摔兩次難怪王大娘篤定她考不上大學，有人惡意從中作梗怎么可能順利的參加高考？
天下不平事太多了，非親非故且素不相識林千雪也只嘆息一聲。
可狗娃下一件事便讓林千雪上心了。
“千雪姐你是不曉得，咱們大隊河對岸的半瞎子，就是以前靠著一張俊臉做上門女婿，在大隊長家吃白飯的小白臉。
拄著兩個拐杖天天在家里念叨著高考，路都沒法走哪能參加高考啊。
我打他家走過十次有五次都在吵架，鐵柱說他姑姑在家天天罵姑父殘廢，有的時候還動手打姑父�？珊萘�，打了一次后，一氣不順就打那個殘廢姑父，隔三差五的打，比他小時候挨打的還勤快。
他姑父天天囔囔著要高考，都魔怔了，去年念叨了今年又開始念叨還是不是發(fā)瘋，聽的人耳朵都出繭子了。如今他姑姑尤為聽不得高考兩個字，一聽見準揍姑父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魔怔了？林千雪頓時想要目睹一番沈明誠的慘境。
“娘，我要去河對岸家里拿個東西，你幫我照看一下遲遲�！�
“去吧，對了從耳門走，別讓遲遲看見你出門，不然她跟屁蟲一樣也要跟著去。”
一歲多的小家伙最是粘人，一看見媽媽出門就如臨大敵，要么帶她去要么哭的天崩地裂只能二選一，每次林千雪出門都得做賊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千雪姐，我跟你去搬東西�！惫吠拮园l(fā)自覺的充當搬運工。
過不了多久便八月半了，家家戶戶都要做炸果吃，舍不得油便會蒸團糕吃，柳母在家里念叨了好幾次她那炸果的勺子，林千雪打算看熱鬧時順帶將果勺給帶回去，家里鑰匙啥的她倉庫里都有一份。
林千雪臨出門，林母又叮囑了一句，“你家里大門鑰匙帶回來了沒有？你那屋子有大半年不住人了，沒個人看著也不知道漏不漏水，你記得早點回來�！比缃穸及砹�，家里有小孩不興大晚上出門，就怕帶回家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讓孩子魘著了。
不住人的老房子塌陷的快，長時間沒人氣走進去都感覺除了陌生還有陰森。村里老人都叮囑家里的娃別去人家空了的房子玩尤其是廢棄的房子，里面容易招惹臟東西。
林千雪一推開門便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灰塵，人氣這東西虛無縹緲但還是能感受出來的，林千雪懷上遲遲之前也在這里住了小一年，如今長時間沒人居住的房子，或許是心理作用她也有一丟丟陌生、害怕。風一吹心一提，木頭吱呀吱呀的響動甚是寂靜的慌，林千雪領著狗娃在廚房里快速找了一圈，拿到果勺后立即鎖大門離開了。
“千雪姐？”狗娃有些困惑。
倒驢不倒架，林千雪咳嗽了一聲，“東西找到了還是趕緊回家吧，我怕遲遲看不見我得要哭�！�
真的嗎？狗娃總感覺哪里不對。
然后他便瞧見剛剛還趕著回家的千雪姐一路上和人打招呼，時不時便停下來嘮兩句，老太、大娘、嬸子、幺婦、妹兒都能開開心心的聊起來，長袖善舞、游刃有余，仿佛全大隊的人她都熟而且關系還很好。
千雪姐明明離開大隊小半年了？狗娃心中的困惑又添了一重。
林千雪高調的回來了，光光是從省城上大學回來便自帶流量，不少人和她打招呼圍著她好奇省城的事情。便是下工回家的知青都紛紛過來吸取經驗，詢問學習方面的事情。
黃翠英瞧著她家不遠處的那一大伙人，心里一百只貓一樣撓著，明明不想聽那些東西卻偏偏入耳一樣。
自從去年夏天黃大隊長被黃大姑連累抓去了派出所，林千雪跟著黃翠英去了一趟派出所結果她卻生了歪心思�；卮搴笥植粦押靡怅庩柫艘环智а┒亲永锏暮⒆�，林千雪指桑罵槐綠茶了她一番，兩人便再沒有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