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沈耀武運氣好，恰好在過年前的節(jié)點回來了，排在后面的張團長只能在海上過年。張大嫂打算給他做點什么醬料、辣椒油帶著去，結(jié)果做了一半，發(fā)現(xiàn)家里的蔥蒜都不夠了。
雖說現(xiàn)在大家的生活都是緊巴巴的，但是鄰里鄰居，也講究互幫互助。
張大嫂上門來借食材，葉士蘭二話不說就去灶房挑了些蔥蒜給張大嫂。
葉士蘭拿的都是新鮮的，還拎出小半袋富強粉問：“細面夠不夠？可以到時候多烙幾張餅帶去給張團長，反正這東西能存。”
“不用了不用了，拿這些就行，富強粉家里都還剩，要不是想著要過年，老張也不能回家來吃飯，不然我也懶得搞這么麻煩�！�
畢竟軍隊里是不會虧待軍人的，就算是在海上漂著，也不會餓著人。
張團長一家人是老革命了，前面大半輩子都是吃苦過來的，這兩年葉士蘭住到隔壁來，知道葉士蘭做的飯好吃，才開始學會滿足口腹之欲。
從葉士蘭這里拿了蔥蒜，次日一早，張麗就拿了一把蔥，還混著幾個番茄給沈家送來。
冬天白天短，給人的感覺時間過得快，晃眼間，除夕就來了。
今年因為葉老太太來島上，沈家都過得特別熱鬧。
葉士蘭和葉老太太做了一桌子的菜，吃了年夜飯，兩個小家伙要給姥姥還有爸爸媽媽道新年好，這樣才有壓歲錢拿。
沈錦朝今年馬上升四年級，已經(jīng)會說很多吉祥話了。
過年前幾天，他就預備好要給姥姥說什么。
把飯后的鍋碗瓢盆收好，一家人正在屋子喜氣洋洋地準備領壓歲錢，忽然就聽到隔壁傳來幾道罵聲。
緊接著“啪”的一下，好像是有什么東西給摔了，隨即是張團長家大兒子張勇在外面罵道：“你們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家對你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你們到底是哪里來的臉還在這里推三阻四的�！�
張勇今年十六七歲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因為張團長想送他去當兵，張勇就跑城里找了事情做，不經(jīng)常在萊州島。大過年的回來一次，沒想到居然吵起來，沈家一家人也顧不得給孩子發(fā)紅包，趕緊開門出去看。
這一出去，就見旁邊幾家鄰居都紛紛來到院子里。
張勇拎著一根摔壞的凳子腿，站在院子里往屋里指，“大過年的，街坊四鄰都要開開心心的，你們要是識相就按之前說的那樣辦，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啊�！�
話喊完，張大嫂從屋里出來，一把拽著張勇說：“你干什么！有什么不能好好說，那都是你舅舅們，在院子里這樣喊也不怕別人看笑話�！�
“笑話？那就看看到底誰是笑話？”張勇把手里的凳子腿一扔，轉(zhuǎn)身就沖大伙說，“大家伙都來看了啊，我爸出海不在家，我外婆生病住院了，就有人來跑我家要錢給外婆治病。當年分家我媽一分沒得，現(xiàn)在養(yǎng)老就曉得指望我家了�！�
沒料到這臭小子還真的沖大伙喊出話了，張大嫂忙著去拉張勇，屋里的張二舅也趕緊跑出來幫忙拉人。
畢竟家丑不可外揚，他們內(nèi)部鬧得怎么樣，總不能讓人看笑話不是。
但張勇可不這樣想。
他喊都喊了，哪里會這么輕易善罷甘休，扯著嗓子把他大舅二舅不掏錢給外婆治病，逼他媽拿錢的事磕磕巴巴說了一遍。
現(xiàn)在又是大過年的，只要不是出海的艦隊，哪家不是一家人都聚在一起過年。
聽到外頭的動靜，全部跑出來圍觀看熱鬧，還是隔壁的關(guān)大嬸過來，叫上沈耀武才把張勇給架回去。
沈錦朝看著爸爸媽媽和卜師長去了張家，重重嘆了口氣：“哎……我的壓歲錢，現(xiàn)在是拿不到了。”
葉書韞歪了歪腦袋，“那就不要了呀，反正壓歲錢都會被爸爸媽媽收回去的�！�
“誰說的，媽媽說，只有那種貪小孩兒錢的家長才會把壓歲錢給收回去�！�
葉書韞一下子愣住了。
可是她以前都把錢給媽媽了呀。
不對媽媽帶她來島上以后，都是她主動把錢給媽媽的。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得壓歲錢的時候，鄉(xiāng)下的爹娘就把她的錢給收回去了，她有點不愿意，還被鄉(xiāng)下那個爹給狠狠打了一頓。
所以書韞在上島后，怕自己被媽媽討厭，才主動把壓歲錢給上交了。
原來是不用上交給爸爸媽媽的嗎？
葉書韞瞳孔地震。
沈錦朝大概是猜到妹妹干了什么蠢事，捂著肚子笑道：“你不會把錢全部都給爸爸媽媽了吧？”
葉書韞對手指，“我以為小孩子是不能自己拿著壓歲錢的。”然后重重嘆了口氣，“算了，那就當我給爸爸媽媽的壓歲錢了�！�
葉老太太小丫頭一臉可惜，又要忍痛接受的模樣，頓時樂了：“韞韞給了爸爸媽媽多少？姥姥補給你�！�
“不行，姥姥的錢要留著自己用。媽媽說過，我們是不能要老人的錢的�！�
葉老太太知道自己外孫女乖巧，但是沒想到她每一句話都能說到自己心坎里，更高興了，“姥姥有錢，來，我們進屋，反正你爸爸媽媽不在，姥姥給你們多發(fā)一點壓歲錢�！�
兩兄妹對視一眼，聽說可以多得一點壓歲錢，心頭都有些按捺不住，趕緊回屋關(guān)上了門。
發(fā)了壓歲錢，沒過多久，卜懷禮和一堆孩子在院子外叫沈錦朝一起去放煙花。
沈耀武夫妻二人都還沒從張家回來，葉老太太擔心孩子們玩火，跟著他們一塊出門。
孩子們都喜歡過年，不止因為過年能吃好吃的，能穿新衣服、有壓歲錢，還因為不管自己怎么玩，大人們都會隨他們?nèi)ァ?br />
比如放煙花，平時他們可玩不了這個玩意，過年時就可以買很多爆竹在家里玩。
尤其是島上會放的那種大煙花，在天上炸開的時候可漂亮了。
不過那種大煙花比較危險，像沈錦朝他們這些孩子玩的，有什么“竄天猴兒”、“孔雀開屏”，“地老鼠”和“小蜜蜂”。最受女生歡迎的就是“孔雀開屏”，有些女孩子不敢拿著煙花放，只敢看，而“孔雀開屏”在點燃引線后，中間就會噴起煙花，隨著向兩邊綻放開，就像孔雀開屏似的那樣。
所以，誰家要是買了“孔雀開屏”，過年這幾天就會成為最受歡迎的小朋友。
沈錦朝和卜懷禮在島上是小霸王，兩家家長還給他們準備了各種種類的煙花，更是鞏固了他們在小伙伴群體中的帶頭作用。
卜懷禮先拿了一個“孔雀開屏”放在地上，因為怕孩子們玩火，從家里來時拿了一柱香點上，就用香去點燃引線。
把引線點了，他往后撤了幾步，和小伙伴們站在一起，就看煙花猶如孔雀開屏似的，在眼前綻放。
大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煙火上時，卜懷禮扯了一下沈錦朝，小聲給他說：“你知道張洋家發(fā)生什么事了不？”
剛剛張家才鬧起來，沈錦朝再怎么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現(xiàn)在就知道了。
他搖搖頭。
卜懷禮神神秘秘道：“張洋給我說了�！�
畢竟那是小伙伴家里的事，沈錦朝還是十分關(guān)注的，“什么？”
把他拽到一邊，卜懷禮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是張洋前兩天告訴我的。他外婆生病了要住院，但是他大舅二舅說沒有錢，要他家拿錢給他外婆看病。張團長說他媽都嫁出去，養(yǎng)老和他家沒關(guān)系，然后張大舅二舅沒把他外婆送醫(yī)院去，這兩天病就嚴重了�！�
沈錦朝皺皺眉頭，“他們怎么可以這樣，萬一他姥姥病更嚴重了怎么辦！”
葉士蘭是護士，所以沈錦朝從小就知道有病要按時去醫(yī)院看，要不然會越拖越嚴重的。
卜懷禮也憤憤道：“就是啊，后面是張嬸嬸看不下去，就拿了錢給張洋外婆去住院。然后張外婆這幾天出院了，要人在家里照顧，張大舅和二舅說沒時間，就把他們帶島上來……”他還向四周看了看，確認沒人在旁邊偷聽，悄悄說：“張洋講的，他們是故意趁他爸不在家，才來島上。”
沈錦朝：“這是在欺負張嬸嬸心軟！”
“那你覺得我們要不要幫張洋報仇？”
男孩蹙了蹙眉，顯然是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上次他們已經(jīng)悄悄教訓過張二舅一次，這次還有張大舅他們在，恐怕不好下手。
“先不要動，反正張洋他哥在，我們先不用出手，畢竟是大人們的事情�！�
沈錦朝雖然今年才滿十歲，但是他也知道，人不能一直都那么沖動，上次教訓張二舅是因為他想占韞韞便宜，這次讓大人們?nèi)ヌ幚砗昧恕?br />
兩個小家伙咬完耳朵，又回到人群里去放煙花。
把買來的那些煙花放了一大半，小家伙們盡興地回家了。
沈耀武夫妻二人已經(jīng)從張家回來，隔壁的燈亮著，但很安靜，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葉老太太問：“隔壁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葉士蘭嘆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
沈錦朝說：“都是張嬸嬸心太軟了，她家里人才這樣欺負她�！�
沈耀武拍了兒子的腦袋一下，“你懂什么，大人講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還知道，是張大舅和張二舅不愿意出錢給他們的媽媽看病，只想讓張嬸嬸出錢�！�
大人們都覺得，自己的事不容得孩子置喙，尤其這還是別人的家務事。
沈耀武想把沈錦朝和葉書韞趕去一邊，吔屎啦忙制止道：“算了，你聽錦朝這口氣，估計他也知道得不少，回頭他要是想知道，肯定會去問張洋。”
沈錦朝點頭：“就是，張洋是我好兄弟，我肯定會幫忙的�！�
“哥哥，你要幫什么忙呀？”
沈錦朝當然不會把妹妹扯進來，搖了搖頭說：“這是我們男生的事。”
“噢，那我就不聽了�！�
倆孩子吧嗒了幾句，終于閉上嘴，才從媽媽那里聽到今晚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沈錦朝知道的已經(jīng)是大部分，而今天讓張勇爆發(fā)的，還有其他理由。張大嫂一家都是農(nóng)村的，在鄉(xiāng)下都講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不管是房子、財產(chǎn)還是田地都沒有女兒的份。
張大嫂的父母上數(shù)三代都是中下貧農(nóng)，沒什么家底。后來兒子娶親女兒嫁人，鄉(xiāng)下那套老房子就給了張大舅，兩老和張大舅一起住，家里的自留地就是張二舅的。
張大嫂作為嫁出去的女兒，當然什么也沒有。
這就算了，自從張團長到萊州島，生活漸漸好起來后，張大嫂娘家就經(jīng)常給她要錢。張大嫂耳根子軟，家里要一次拿一次，就連上次張團長帶人去張二舅家拆的房子，都是他們出錢蓋的。
本以為上次能劃清界限，誰料張外婆生病，兩個兒子說手上拿不出錢治病，又只能張大嫂掏錢。
今天大過年的吵起來，是張家兩個舅把父母送到島上，美名曰這邊軍醫(yī)院的醫(yī)療比鄉(xiāng)下的好，讓張外婆在這里治病。
所以，治病錢，張大嫂掏；人，張家照顧。兩個舅舅一身輕。
聽完，葉老太太冷哼了一聲：“真是作孽，把兒子閨女養(yǎng)成這樣，一家人都只知道趴在小張身上吸血，苦了小張了。”
葉書韞坐在旁邊聽了一會兒，扯著葉士蘭的袖子問：“張舅舅他們?yōu)槭裁床还芾先搜剑俊?br />
葉士蘭溫柔地給她解釋：“因為有些人他不懂得感恩，只想要別人付出，等到他要付出的時候就不愿意了，所以張洋的姥姥生病，需要他們付出和感恩的時候，他們只會逃避。”
小家伙嘆氣：“張洋的姥姥好可憐。”
“有因就有果，張洋的姥姥姥爺重男輕女，家里的東西不給張嬸嬸，卻想從她身上拿東西，才會讓他舅舅們這么肆無忌憚的。”
重男輕女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別說農(nóng)村，就連城里都還有人覺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葉士蘭不想讓書韞覺得自己是個女孩子就不如男生，也不想讓沈錦朝被這種老思想洗腦。
果不其然，小丫頭聽了后，問道：“那在爸爸媽媽眼里，我和哥哥是一樣的嗎？”
“當然了，以后不管什么你們都要平分�！�
她笑了起來，“那我長大以后要和哥哥一起照顧爸爸媽媽。”在她的夢里，媽媽以后會住院，她會盡力不讓媽媽住院，就算是媽媽身邊，她也要好好照顧媽媽的！
葉書韞兀自點了點頭，又看向葉老太太：“我以后也要照顧姥姥，照顧爺爺奶奶�！�
因為這些都是對她好的人。
***
隔壁張家鬧了除夕那晚，很快就安靜下來了。
具體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商量的，但張洋的外公外婆是留在了島上，新年那幾天家家戶戶串門，都看到了兩老。
熱熱鬧鬧的新年一過，張團長等到元宵節(jié)過了才出�；貋�。
知曉了家里的事，他只能道一聲倒霉，居然遇到這兩個舅子，然后讓張大嫂帶張老太太去醫(yī)院做檢查。
這次檢查正好又是在葉士蘭的科室。
趁老太太去檢查時人不在，葉士蘭倒了杯水給張大嫂，問她：“嫂子，你家就這樣又照顧老人又出錢了�。俊�
張大嫂嘆氣：“那能怎么辦啊，總不能就什么都不管�！�
和張大嫂一起來的還有張麗，這些年看她大舅那些人的做派，她早就惡心透了，拽住葉士蘭就問：“蘭姨，我聽說小莉阿姨那邊的事情都是你幫忙出主意的，你能不能也幫一下我們啊？”
張大嫂臉色一沉，“張麗，你別亂說。”
“媽，你就是這樣子，才被我舅他們這么欺負的�！�
“你再亂說就給我回家去�！�
“好了好了，嫂子，小麗這也不是關(guān)心你，”葉士蘭一邊勸一邊道，“小麗，不是我不幫忙，你媽心軟，有些時候要成事，恰恰就是不能心軟。你看你小莉阿姨，生了孩子后，帶著孩子去上班，誰都知道崢嶸是私生女，但她不在乎。秦家因為私生女的事，都屈服求和好幾次，江家說不干就不干，因為人家狠得下心。
“你們家的事，說難也不難，說難也難。嫂子，雖然我作為一個外人不該多嘴，但你要為你家三個孩子多考慮一下。”
說完這些，恰好和葉士蘭一個科室的小韓過來，說有病人找葉士蘭。
葉士蘭道了聲別離開，小韓看著她的背影，又看看張大嫂和張麗，笑著說：“嫂子，你是張團長家的吧？”
張大嫂點頭，“你是？”
“我是葉同志的同事，我姓韓，和葉同志在一個科室的。”
小韓這樣問，并非是想和張大嫂攀交情，只是來的時候聽到葉士蘭說的那些話，心血來潮確認了一下。
張團長家大除夕的鬧事，島上都要傳遍了。
而且他們這里是軍醫(yī)院，小韓又是一個熱衷八卦的人，早就把來龍去脈都搞清楚。方才聽葉士蘭那樣說，她差不多也能拼湊出他們的談話。
得虧葉士蘭這次沒有答應幫忙呢，不然像把江小莉的婚事毀了一樣，讓別人一家不得安寧嗎？
去年年終評優(yōu)評先的時候，葉士蘭被評為軍醫(yī)院的先進員工，但小韓就覺得葉士蘭并不像別人嘴里說得那么好。
真是什么好人，會把人家婚事毀了，還勸人別管人家親媽嗎？
小韓胡思亂想著，等到中午午休的時候，同事們輪流去食堂用餐，她在護士站值班，突然就看到有個身材高大，穿著軍裝的同志走過來，敲了敲護士站的桌子問：“同志，請問一下，這里是外科嗎？”
小韓一抬起頭來，微微愣了一下。
就看眼前的人濃眉大眼，皮膚有些黑，但是五官很是端正，是華國人很喜歡的那種正統(tǒng)長相，加上來人一身軍裝，襯得他身姿越發(fā)筆挺，渾身的氣勢雖然攝人，但又特別有安全感。
小韓理了一下頭發(fā)和衣服，聲音很是溫柔，“這里是外科，請問一下同志你有什么事？”
沈耀武手上拎著飯盒，看周圍沒有葉士蘭的身影，問：“葉士蘭葉護士在嗎？”
小□□在心里算著一會怎么打聽這位同事的消息，猝不及防聽到葉士蘭的名字，感覺自己仿佛被煞了風景似的，興趣去了大半。
“葉同志啊……她好像去食堂吃東西了，你可以在這里等一會，或者有什么需要我轉(zhuǎn)達的也可以。”
“去食堂了嗎？”
小韓：“應該是的吧，我同事們剛走�！�
話音一落，從旁邊病房里走出來的葉士蘭看見護士站前的人，喊道：“耀武？”
沈耀武聞聲看過去，又瞅了小韓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詢問“去食堂了？”。
小韓尷尬地笑了笑，不說話了。
葉士蘭走上來，“你怎么來醫(yī)院了？”
“媽讓我給你送飯�！彼e了一下手上的飯盒。
葉老太太來萊州島后，葉士蘭不在家時都是她做，還會讓倆孩子給葉士蘭送到醫(yī)院來。
“錦朝和韞韞呢？今天他們偷懶了？”
“和媽在家里干活呢，反正我沒事，就跑一趟�！鄙蛞浒扬堖f給葉士蘭，“飯帶到，我就先走了，你趁熱吃�！�
“行，我不送你了�！�
夫妻二人一點也不客氣。
葉士蘭坐在位置上把飯盒打開，看見小韓還在一邊，便讓她去吃飯，自己在這里看著就行。
小韓往沈耀武離開的地方看了眼，又看看葉士蘭，心里忽然間覺得酸溜溜的，問道：“葉同志，剛才那個是你男人嗎？就是那個沈團長。”
葉士蘭點頭，“是啊。”
小韓“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就是覺得這世界還挺不公平的。
為什么葉士蘭這種人，老公看起來這么優(yōu)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