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
“小明月，”朝燈嘆了口氣：“我想那個那個，你懂的�！�
“好，”姜明月替他解了束具，解到最后一處時，忽的親了親朝燈的唇，小聲道：“信你。”
“……？”
“這個，”他取下黃金鑄就的小鎖：“以后不戴了�！�
噢，謝謝。
朝燈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愛意值增長的提示。
沒有星嗚嗚嗚嗚嗚。
口是心非的臭小鬼，表面的原諒有什么用嗚嗚嗚嗚嗚。
[p用。]
朝燈面無表情：[建議你適可而止。]
姜人原本所居之處為中原內(nèi)部，依山傍水，獨(dú)特的地理優(yōu)勢令姜人漸漸于各方面領(lǐng)先當(dāng)時小國，歷代皇帝多明君，因而能國泰民安、長盛不衰，距新帝登基已過一年有余，其所看重的兵部重臣屢立戰(zhàn)功，政事上所倚皆為忠良志純之士，百姓安居樂業(yè)，周邊各國無不心悅誠服，唯一遺憾的是，深得少年天子龍恩的皇后體弱多病，雖受盡榮寵，仍免不了香消玉損之命。
近些日子，朝燈變得愈發(fā)嗜睡，醒來時也無精打采、缺乏食欲，被召喚而來的太醫(yī)無不膽戰(zhàn)心驚不敢多言，唯一一名上了年紀(jì)的老大夫隔著明黃簾賬放下朝燈手腕后，對沒什么表情的姜明月啞聲道。
“娘娘這病已是入了膏肓，能活到現(xiàn)在實(shí)屬奇跡，”太醫(yī)搖頭：“他心脈有損，就算拿好藥吊著，也最多只能活過半年，且會時常嘔血昏迷、痛苦不堪，若陛下當(dāng)真對娘娘心存愛意，望聽老臣一言，別讓他白白多遭這一場罪了�！�
姜明月不語，重賞過后命老太醫(yī)退去，待四下無人，他上了床，掀開簾賬時便看見一雙烏墨般的眸，朝燈的眼睛很好看，并不屬于幾類常見的眼形，他的眼瞳明亮，睫毛又密又長，有光時能毫不費(fèi)力投落一片整齊陰影，且比一般人的眼窩要稍稍深些，姜明月低語：“燈兒多久醒的？”
“才醒�！�
“太醫(yī)說的話，可聽見了？”
“……”
見朝燈猶豫片刻搖頭，姜明月?lián)纤难?br />
[愛意值五顆星。]
[耶！]朝燈激動萬分：[小明月果然喜歡善解人意款，毫無疑問，我就是這種善解人意的人。]
系統(tǒng)言簡意賅：[善解人衣。]
[……]
仔細(xì)一想還挺有道理。
“明日就是冬至，我們初次見面時，天地間雪下得厲害，等把這場大雪看過了你再走，好不好？”
“你……”朝燈見他這般說，忍不住驚訝地挑起眉：“你愿意？”
他對姜明月的脾氣一清二楚，除卻多疑，無論是動心前可怕的冷漠，還是動心后可怕的偏執(zhí)，都遠(yuǎn)非一般人能夠承受，他原以為對方寧可拿各種好藥吊完這半年，沒想到……
“愿意，”已完全褪去青澀的帝王吻過他的發(fā)頂：“你怕疼，很早就明白�！�
那場雪確如七年前那般聲勢浩大，似能覆蓋整個天地，渺渺雪色在皇宮蔓延，一磚一瓦盡是凜冬，來時路與輪回途皆為其所掩，他的身體明明被太醫(yī)嚴(yán)加叮囑不能出門，姜明月卻像毛頭小子一樣硬是帶他出去玩鬧了幾分鐘，他的手里藏了一團(tuán)雪花，叫了姜明月的名字時，趁著對方回頭，一下拍到那張年輕英俊的臉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姜明月抹去雪渣，面目不定的舔舔嘴唇，終究也只拿手象征性地冰了冰朝燈的脖子，待日色下沉，朝燈從對方手里接過藥，盯著那精雕細(xì)琢的骨瓷小碗，像是隨意般詢問。
“苦不苦？”
“很苦，”姜明月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塊糖：“喝完再吃這個。”
“小明月，”朝燈忽的笑起來：“歷代無數(shù)人喝過皇帝賜死的毒，大概只有我這份，是皇帝親手端上來的，”他搶過糖，一下丟進(jìn)嘴里：“還給我糖吃，不錯�！�
“燈兒……”
“死了就燒掉吧，”朝燈說著，從他手里接過藥碗：“你肯定要拉我陪葬，等幾十年以后再撬開，尸體會很丑�！�
“不會的，”姜明月小聲說：“我找了防腐藥�！�
“……”
這死孩子。
“燈兒，”姜明月最后拉過他，唇覆上朝燈的，他們吻過無數(shù)次，這么柔情蜜意、只簡單碰觸的親吻，卻少之又少：“你在下面等等我，好不好？”
“不好，”朝燈的眼掠過窗外蒼茫大雪：“燈兒要轉(zhuǎn)世當(dāng)皇帝，今天睡這個，明天睡那個�！�
“……”
“好啦，等等等，乖乖乖，”朝燈逗小孩一樣笑他：“不哭不哭哦。”
“你走罷，”姜明月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桃花眼中盛滿極大的痛苦：“再晚些，我怕我該反悔了�！�
朝燈親了親他的眼睛，在對方猝不及防的詫異中，一口喝完了藥。
“會再見的。”
那是他最后留給姜明月的話。
雪色蜿蜒，天地蒼茫，紛飛白色猶能破裂蒼穹。
[朝燈。]
[……嗯？]他睜開眼，所見皆為漆黑：[還沒走嗎？]
[已經(jīng)到另一個空間了，]系統(tǒng)頓了頓，絲絨般的音色在朝燈耳畔慢慢道來：[這是倒數(shù)第二個任務(wù)，我不會在你身邊提供幫助。]
[等等…！]
[這算測試，]系統(tǒng)補(bǔ)充：[等成功后，我會來見你。]
[他是什么碎片？]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也不能告訴你他是誰，你得從這個世界的所有人當(dāng)中找出情緒碎片，刷滿十星。]
[……]
[朝燈，]系統(tǒng)忽然問道：[你有睜大眼睛感受這個世界嗎？]
[……什么？]
[它出人意料的美麗，當(dāng)你意識到這一點(diǎn)，你會想讓它活著。]
第78章
黃金男孩
1
第一片白羽劃過天空，世界盡頭攀升起旭日朝陽，伴隨逐漸熱烈的光明，精靈的仙謠中混入夏日荷花的悠長香氣，熏風(fēng)在龍的故鄉(xiāng)蜿蜒，大陸反面惡魔正昏昏欲睡，自四方延來的清晨即興曲停泊在四塊大陸的最中心，在那里，大教廷的穹頂一如往日般莊嚴(yán)美麗，象征永恒不移的光明。
“陛下，您該起床了�！�
教廷深處，幼年天使的雕像在房內(nèi)揮舞翅膀，天族是公認(rèn)的近神一族，任一一座教廷當(dāng)中都有各類樣式的天使塑像，聽見呼聲，躺在巨大床榻上的人影動了動，隨即卻又將頭埋進(jìn)了枕里，見了他的舉動，喚他醒來的少年無奈地彎起唇角，只得又一次重復(fù)道。
“陛下，該起床了�！�
“……唔�！�
床上的年輕人終于睜開了眸，長長睫毛顫動，半掩住那一片烏墨，剛睡醒的朝燈揉了揉眼睛，看清床外站立的少年樣貌，漫不經(jīng)心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伊萊�！�
面前蒼白的少年留著一頭金子般的長發(fā)，面貌是西方人特有的深邃俊美，朝燈的尾音微微勾起，剛剛睡醒的音色中不覺帶了鼻腔，少年應(yīng)了聲，旋即道：“陛下，請讓我為您更衣�！�
“好……”朝燈話音未落，只覺體內(nèi)漸漸竄起熱意，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意味著什么，不等伊萊走近，他小聲道：“等等�！�
“怎么了？陛下�！�
“……給我瓶子，”朝燈閉了閉眼：“快一點(diǎn)�！�
他的新身份是大教廷中最為高貴的圣子，表面風(fēng)光無限、備受贊譽(yù)，實(shí)際因歷任圣子的特殊體質(zhì)，圣子的體液乃圣水最珍貴的來源，聽罷朝燈的話，少年微愣后，手中便多了個無色琉璃制的小瓶，他看見朝燈接過瓶子，用絲被將自己整個人蓋了起來，絲被下聳起的一團(tuán)不時瑟縮，過了十分鐘左右，朝燈掀開被子，面色潮紅地將溢滿白濁的透明小瓶遞給少年。
“多謝陛下賜福�！�
空氣中涌動著淡淡腥味，伊萊手指翻出花一樣的線條，魔法讓小瓶消失無蹤，朝燈搖搖頭想要下床，腳尖剛剛落地，他便忍不住蹙起眉頭。
有什么東西刺進(jìn)了腳里，紅色血液在奶白的腳心蜿蜒，伊萊見此半跪下來，待單手握住朝燈受傷的右腳，少年抬頭，碧藍(lán)雙眸一片澄澈。
“我可以嗎？陛下。”
“……嗯。”
聽他應(yīng)聲，少年答謝后探舌舔上了受傷那一小塊皮膚，不斷滲出的力量之源自圣子的血液里涌動，朝燈的手指攥緊了床單，即使沒有恨意值的影響，他的身體也非常敏感，他能清晰感到少年的舌尖在上腳部來回舔舐，一點(diǎn)點(diǎn)吃進(jìn)了他的血液，待那一小塊傷口再也流不出鮮血，伊萊的舌頭吻過精巧腳心。
===第85節(jié)===
一個簡單的治愈魔法讓傷痕消失無蹤，伊萊身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皇，實(shí)際并不需每天服侍他起床更衣，在教廷中，圣子雖擁有至高的權(quán)利，獨(dú)獨(dú)卻不能違背教皇的命令，他拿過少年呈上的衣衫，對方并沒有回避的意思，那雙碧色仍直直看向朝燈，眼眸卻清澈如洗，自認(rèn)識以來，除卻索要圣水，伊萊并未用身份壓制過他一絲一毫，不能查看愛意值，朝燈有時候很難摸清眼前少年的想法，他嘆了口氣，抬手抽掉了身上僅著的睡袍，一件件換上了圣子繁復(fù)的正裝。
反正都是碎片創(chuàng)造的人物，看看也沒差。
想起過去他曾對姜明月說下輩子要當(dāng)皇帝，現(xiàn)在真tm算當(dāng)權(quán)貴了，可惜是個西洋假權(quán)貴。
用過早餐，他百無聊賴看了會兒魔法書，盡管圣子的身體里藏著取之不盡的力量源泉，圣子本人卻難以運(yùn)用力量，甚至在魔法天賦上也遠(yuǎn)不及常人，待藏書閣內(nèi)鐘聲敲響，朝燈跟隨伊萊邁入了早已準(zhǔn)備的圣池，那兒的池水是液態(tài)黃金般的顏色，他渾身光裸，抱緊雙腿蜷縮在池子里，一頭烏色長發(fā)垂在腦后，伊萊見狀在旁提醒朝燈放松身體，好讓每寸皮膚充分吸收圣池的金色池水。
“陛下，距離祭祀還有三個月。”
與一脈相承的教皇不同，歷任圣子大都來自民間，教廷中德高望重的占卜大魔導(dǎo)將從每隔十八年出生的嬰孩中選出力量之源最盛的一位，接入教廷精心培養(yǎng)，與自然死亡的教皇不同，圣子會在成年后不久被送予祭獻(xiàn)，因是祭獻(xiàn)給神，圣子的身體必須每一處都保持完美，浸泡束有魔法結(jié)印的圣池只是其中一步，那些池水無孔不入，朝燈只覺每處皮膚都又疼又熱，等到伊萊終于同意讓他離開圣池，朝燈立刻爬了出來。
一接觸空氣，殘留在他身上的池水立即揮發(fā)消散，伊萊的手指觸過他的小臂，最終認(rèn)可般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連日來圣池的洗禮下，朝燈的皮膚奶白如玉，且有了隱約的透明感，光下看來圣潔無比，教廷之中人人皆知這一任圣子容姿詭艷，與過往俊秀的圣子們大相徑庭，但那極具毀滅美感的容貌卻足以令任意一人心馳神往，每當(dāng)朝燈遇見教廷內(nèi)的樞機(jī)長，那位名揚(yáng)天下的大魔導(dǎo)都會面含笑意對他道。
“神會非常滿意您，親愛的陛下�！�
老子也挺滿意自己的。
朝燈通常向他微笑，致意后走離對方視線。
那日的夜晚與往常稍微有些不同，兩名身負(fù)重傷的精靈被圣騎士們帶回了教廷，距一人講，他們在黑海森林的邊緣發(fā)現(xiàn)了精靈，其中一位精靈雖還保持著清醒，傷口卻不住流血，教廷這些年來同天族、精靈族一直保持著良好關(guān)系，尤其在大主教認(rèn)出那位尚保有神智的精靈是精靈族下任的繼承人后，再三思索下，派人去請了朝燈。
“療傷？”
“他身上中了黑魔法，解咒時需要力量之源的壓制�！�
前來報信的騎士長解釋道。
“他好看嗎？”
朝燈忽然問。
“挺好看的，”雖不懂圣子的用意，騎士長還是補(bǔ)充：“精靈族都擁有生命女神賜予的美貌。”
“好，”朝燈翻身下床：“去去去�！�
“……”
沒有系統(tǒng)幫忙鎖定攻略對象，他只能自己猜，先前他一直將目標(biāo)放在伊萊或眾人口中的神身上，根據(jù)前幾個世界的慣性，碎片應(yīng)該是個長得好看又超級牛逼的男孩子，現(xiàn)在就有一個受傷的、長得好看又超級牛逼的男孩子擺在眼前，不管怎么樣……先看看再說？
不好看立刻拜拜。
顏狗，囂張。
跟隨騎士長抵達(dá)時，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精靈如水垂散的銀發(fā)，隨后才是那張仿若受盡諸神偏愛的美麗面容，因另一名精靈身上未負(fù)魔咒，他只需要救治面前這一位精靈，朝燈示意騎士長退下，等房內(nèi)只剩他們兩個，朝燈低頭，舔上了對方蒼白的側(cè)頸。
那上邊留有一截張牙舞爪的咒印，伴隨他的唾液，咒印逐漸湮滅為灰粉消散，待朝燈快舔掉最后一點(diǎn)兒魔咒時，精靈綠色的瞳眸突然睜開。
“你是誰……？”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仍不難聽出里邊原有的清越質(zhì)感，朝燈弄干凈對方脖頸的咒印，抬眸與那雙剔透的碧色對望。
真漂亮。
“我叫朝燈，”他說著，從對方身上起來：“你感覺還好嗎？”
精靈淡淡點(diǎn)了頭，并沒有再說話的意思，朝燈見此也不糾纏，他比了個等會兒的手勢，出門叫了候在外面的魔導(dǎo)師，進(jìn)來的光明魔導(dǎo)用高階治愈術(shù)療好了精靈身上肉眼可見的傷口，然而似乎因體力匱乏，在治療時他又昏迷了過去，魔導(dǎo)師提議讓精靈先行休息，和朝燈先后退出了房間。
“我和海茵在進(jìn)入黑海之森不久就遇見了惡魔，”綠眸的精靈手舞足蹈比劃：“應(yīng)該是個大惡魔，惡魔的翅膀越多，擁有的力量就越強(qiáng)，那惡魔足足有三對翅膀，整整六只！”
“哇�！�
烤了一定能吃飽，加點(diǎn)飯掃光。
見美得跟畫中人一樣的圣子感慨，本就生性活潑的精靈更加來勁：“海茵一個人肯定能毫發(fā)無損離開，誰讓他帶著我呢，太菜了我……那個惡魔真的很厲害，他能用雷和火，雙系黑魔法！而且他懂詛咒，不過他似乎非常享受戲耍我和海茵的感覺，只一次次把我們逼上絕路，海茵差點(diǎn)兒就暴走了，后來就遇見你們教廷的騎士啦……”
變態(tài)哦。
記一筆，燈燈比較招變態(tài)喜歡，這個也有可能。
“他好看嗎，那個惡魔？”
“？”精靈一愣，隨即抓著頭發(fā)冥思苦想：“平心而論……有點(diǎn)兒帥，皮膚慘白慘白的，黑發(fā)紅瞳，個子很高�！�
“詹姆斯�！�
名為詹姆斯的精靈還想說什么，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頭，朝燈和詹姆斯同時抬頭，就見面容精致的美麗精靈站在不遠(yuǎn)處，他的皮膚是象牙般的白色，瞳孔若承載了整片盎然春天，海茵穿著精靈族特有的暗銀長袍，繁復(fù)綠紋在其上交織繚繞。
“海茵。”
朝燈揮了揮手。
“陛下�！�
“你在喊誰？”朝燈笑瞇瞇地指著自己的臉：“我有名字的�！�
“……”
“叫一聲嘛~”年輕的圣子從長滿薔薇的墻上跳下來：“認(rèn)識五天了，你還沒喊過我的名字�！�
距離教廷接納這兩只受傷的精靈已過去五日，那晚朝燈救治的是精靈族下任的繼承人，名為海茵，海茵的性格十分冷淡，似乎對什么都缺乏興趣，與他截然相反的是同海茵一起遇襲的詹姆斯，朝燈簡直懷疑對方有多動癥，每次遇見都能啪啪啪說個沒完。
朝燈看海茵猶豫，再接再厲道：“我救過你的，再不喊以后見死不救。”
“……朝燈。”
“乖兒子，”朝燈笑瞇瞇地繼續(xù)道：“兒子真好看。”
詹姆斯一臉恐懼地看向海茵，王子的樣貌確實(shí)在天生美麗的精靈里也十分出眾，但朝燈那樣說……詹姆斯生怕生性自我的王子直接干掉圣子，所幸海茵只是挑了挑眉，并沒有多余的舉動。
朝燈見罷，烏眸微彎。
海茵小美人這樣禁欲的，床上肯定很帶感，嘻嘻。
夜里朝燈睡得格外昏沉，醒來時眼皮似有千金重，模模糊糊中聽見伊萊溫柔的嗓音，朝燈翻了個身，拿被子遮住了自己。
“陛下，您該起了�！�
他不情不愿地從被子里探出頭，所幸今天身體沒有反應(yīng)，面前的少年身量已和朝燈平齊，兩汪藍(lán)眸深如潭水，見朝燈盯著自己，伊萊一動不動，維持著淡淡的微笑。
“小伊萊，神是什么樣子的？”
朝燈收回目光，從少年手里接過衣服，后者一愣，旋即笑著說：“大概是最神圣的樣子吧。”
“神圣啊……”
伊萊狀似隨口問道：“陛下近日與精靈族的王子走得很近？”
“嗯？有嗎，”朝燈邊穿里衣邊回頭：“可能很久沒見到新面孔，不知不覺就湊過去了�！�
“陛下很寂寞嗎？”
朝燈忽然停下動作，鴉羽般的睫毛微揚(yáng)，他笑起來，慢條斯理啟唇。
“有小伊萊在，沒有寂寞呀�！�
他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嘴角勾出寓意難言的弧度，趁著伊萊愣神，朝燈又道。
“如果神長得像你，被祭祀給神好像還不錯。”
既然不知道哪個是碎片……
那就一起搞吧，被發(fā)現(xiàn)腳踏多條船正好刷恨意。
太聰明了，朝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