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鬼魅般的身影掠至神殿穹頂，巨大金炎自他手里釋放，驟然崩塌的神殿令其上描繪的咒紋支離破碎，一片混亂中，文森特一把扯斷朝燈腰上的黃金鎖，他不顧自己快要斷掉的右臂，接連將束縛前者的鎖具一一破壞。

    “文森特！”朝燈睜大眼睛看向他后方爆開的法陣：“后面后面后——”

    “在在在，”被叫到名字的紅龍頭也不回，任由神族的奪命魔法砸在自己背后，他抱起朝燈跳到另一端，同時替懷中人下了清洗咒：“他攻擊很弱，挨一下沒事的，徒弟帥不帥？”

    [朝燈。]

    [……凱撒？]朝燈睜大眼睛：[我做完任務(wù)了嗎？]

    [做完了。]

    yes！！

    “帥傻了？”

    “帥帥帥，”朝燈一把抱住他，貼上對方的額頭：“帥死了，愛你愛你超愛你�！�

    文森特愣了愣：“……我看不見路�！�

    朝燈急忙讓開，腦海里絲絨般的音色令他難得有了心安的感覺，見文森特將自己放在安全位置后回去戰(zhàn)斗，朝燈試著呼喚他熟悉無比的聲音。

    [夸我嗎？]

    [夸你。]

    [謝謝，]朝燈頓了頓：[搭檔，再見到你的搭檔，你有什么想說的？]

    [你有嗎？]

    [沒有。]

    [……我也沒有。]

    受傷的紅龍攻勢絲毫未減，文森特快要斷掉的右臂成了伊萊攻擊的目標(biāo)，后者見此干脆笑瞇瞇地自發(fā)將殘肢拉扯下來，伊萊喃喃自語：“瘋子�！�

    [龍哥是什么碎片？]

    [好勝。]

    [果然啊，這么愛打架……多久跳躍時空？]朝燈笑起來：[我通過測試了吧？]

    [過了，]系統(tǒng)猶豫片刻，語氣淡淡道：[你的任務(wù)做完了。]

    ===第101節(jié)===

    [嗯？]

    [當(dāng)初說好的，幫我做任務(wù)，我給你新一次的生命，]系統(tǒng)平靜地陳述：[過一會兒你睜開眼睛，會回到原本的身體里，你——]

    [凱撒，]朝燈打斷了他：[你什么意思，分開？]

    金炎燒斷了伊萊的肢體，后者面色難看地釋放法陣躲避那些詭異烈焰，文森特瞥向自己斷裂的右肩，思索剎那后，他的身形慢慢變化。

    [……嗯。]

    人特有的形態(tài)在他身上消失，朦朧之間，紅龍的每一寸鱗片都若寶石般流光溢彩。

    [為什么？]

    [沒什么特別的，]系統(tǒng)輕聲道：[你做完任務(wù)，我們分開，不對嗎？]

    當(dāng)然不對啊。

    就算不論經(jīng)歷這么多事情再回去考高數(shù)和四六級有多殘忍，你他媽至少告訴老子每次遇見的都是什么吧，總是碰上奇奇怪怪的大美人會做噩夢的。

    [你當(dāng)初說過這是測試，]朝燈回憶起他們上一次談話：[我通過了測試，你卻不讓我參與到下一場活動，因為很危險？]

    [……]

    凱撒哥哥不說話，一般都證明是對的，嘻嘻嘻。

    名偵探朝燈。

    [在你原本的計劃里，至少在我們剛遇見的時候，最后一件事我應(yīng)該和你一起做，]朝燈悄悄攥緊手心，他掩蓋下聲音里的緊張：[是什么？]

    神話般不可思議的生物盤踞在神殿的蒼穹頂，它腳下的神族神色肅穆，紅龍一深一淺的蒼銀眸里卻滿是興奮和戰(zhàn)意，現(xiàn)在想想，無論哪一個碎片都從未墮落恐懼，即使是唐，臨死前眼里也未曾有過一絲絕望。

    他們都有著王一樣的眼神。

    [最后一個……和所有的世界都不同。]

    [……？]

    [沒有不死、沒有對任何人的吸引力、也沒有恨意值和愛意值，]系統(tǒng)停頓片刻：[它是真實的，它能傷害你。]

    不遠(yuǎn)處，紅龍已然將半死不活的神祇甩在墻上，這是它迎戰(zhàn)的第一只神，對方的實力卻令它大失所望，文森特的利爪直直貫穿神族的胸膛，它快要受夠?qū)Ψ今R戲般的法術(shù)，也受夠了失落感鑄就的淋漓痛苦，它想要更多戰(zhàn)斗、更多更多令它興致盎然的新鮮玩意兒。

    世界是空的，它貪得無厭、難以滿足。

    神靈的魂魄被龍的金炎灼燒殆盡，文森特銀瞳里翻涌著嗜血戰(zhàn)意。

    再見——

    失落。

    它一爪按爆了伊萊的頭顱。

    可它還是不滿足。

    他不想要這般從里到外腐爛的對手，不需要沒有懸念的戰(zhàn)斗，它不滿足、不滿足、不滿足！

    契約令處在暴走邊緣的龍族閉上眸，紅龍感受著與它結(jié)契那端不斷傳來的情緒，血蓮般晦暗的紋路在龍鱗上逐步褪去，即使再失落，那個人也能喂飽它，空空蕩蕩的天地會在對方身邊變得寬闊。

    看著向自己漸漸行來的紅龍，朝燈的聲音打破沉默。

    [那是你的世界，對不對？]

    [是。]

    [它很美吧。]

    [嗯？]

    [你說的，出人意料的美麗，]朝燈抓了抓頭發(fā)：[我沒見過什么美的東西，更別說世界啦，所以——]

    年輕男孩唇邊牽出淡淡笑容，稠麗得化不開的眉目略微彎起，左眼皮上一顆淚痣若隱若現(xiàn)，因為先前一系列變故，他的臉上透著一種令人心動的蒼白，朝燈的笑容加深。

    [您帶小的開開眼界？謝謝總統(tǒng)啊。]

    第五卷：蔦蘿歌行

    第94章

    黑暗陰影

    1

    三十世紀(jì)最后一場落日自遠(yuǎn)方天際直達而來，昏黃靜影涂抹透明墻壁，良好采光令室內(nèi)一片盎然，白色辦公桌、白墻壁、穿著純白醫(yī)師服的優(yōu)雅女人，唯一一點兒繽紛點綴是透明瓶內(nèi)盛開的紅姜花、她白帽之下金緞子般的發(fā)。

    “等你睡一覺再睜開眼，千禧年就要來了，”例行檢查身體狀況的女醫(yī)師沖面前的年輕人微微一笑：“你的精神體發(fā)育得很好，最遲在下個月，它會有基本形態(tài)，到那時你需要做個等級測評，同時參與第一層的戰(zhàn)斗。”

    “謝謝。”

    他應(yīng)了聲。

    “不客氣，99999號，”女醫(yī)師的唇角勾出弧度，她柔聲提醒：“你的檢查結(jié)束了�！�

    “要我?guī)湍憬邢乱粋�嗎？”

    “下一個會自己進來，”醫(yī)師手里鈷藍鋼筆閃閃發(fā)光，她用拿鋼筆的手點了點側(cè)門：“請走這邊�！�

    朝燈同她對視片刻，后者維持著不變神情，他自討沒趣地笑笑，站起來快步走離醫(yī)療室。

    “哈嘍，五個九，”有誰從后拍上他的肩膀：“你又試著同芳迪醫(yī)師溝通了嗎？沒用的，她只是個一星機械姬，做不來多余的回應(yīng)。”

    “我知道，”朝燈側(cè)頭，視線里火紅長發(fā)像是金陽，臉上有著雀斑的女孩對他瞇眼微笑：“我隨口問問，有煙嗎？”

    “有，”女孩揉了揉她肩上流光溢彩的火鳳凰，她從鳥嘴里拿出一支煙：“你現(xiàn)在能看見它了？”

    “能，很大一只�！�

    “那你離上戰(zhàn)場也不遠(yuǎn)了，你猜過自己意識獸的等級嗎？”

    “三星吧，”朝燈漫不經(jīng)心：“希望帥一點�！�

    “哪兒來的自信啊�！�

    “先走了，謝謝你的煙�！�

    “戰(zhàn)場上遇見我可不會手軟噢，不管我們是不是同批，”女孩笑道：“你的意識獸是我們這批人中最晚成形的，不是特別好就是特別差，如果特別差……”

    “？”

    “跟個四五星的大佬保住小命吧，別浪費你美麗漂亮的臉蛋兒和身體，”女孩也點上煙，粉色嘴唇像是薔薇花：“畢竟沒誰知道我們最終面對的是什么，活下去才重要�！�

    “……謝謝？”

    “客氣�！�

    朝燈從她身側(cè)繞開，落日跟隨他越行越沉，誠如女孩所言，他們是同批、相識近兩個月，他卻連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準(zhǔn)確說來，這里所有人都沒有名字，他們就像一件件產(chǎn)品，被特定的編號命名，他的號碼是99999，同批熟悉的都叫他五個九，與此截然相反的是，在這棟龐大得近乎直達天頂?shù)慕ㄖ�物�?nèi)，只有機器才能擁有個性化的名字。

    就像剛才替他檢查的女醫(yī)師芳迪，盡管外表看上去再像人類，她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機器人，人類在三十世紀(jì)末被機器人圈養(yǎng)在一棟棟塔一般的建筑里，通過科技，機器人能最大限度開發(fā)人類腦域，引導(dǎo)出強弱各異、種類繁多的精神力量，精神力量的具現(xiàn)體為‘意識獸’，之前紅發(fā)女孩肩上停歇的火鳳凰，便是她的意識獸，擁有意識獸的人類被統(tǒng)稱為異能者。

    簡直就像《終結(jié)者》或者《黑客帝國》成功后，可惜這是現(xiàn)實，不是電影，自他再次睜眼，腦海里的系統(tǒng)便沒了蹤跡，就算他現(xiàn)在想找凱撒也無從談起……人生困境。

    夜里他所處的塔沉默無比，透過落地窗，朝燈能看見遙遠(yuǎn)之地聳立的另一座巨塔，星云與月光搖落塔尖，他現(xiàn)在處于塔一層，據(jù)說越往上走，越能碰見強大的對手、人也能享受更好的生活條件，編號也將隨之變化，他鎖上門，不算寬敞的房間內(nèi)必要生活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簡單洗漱后，朝燈闔上眸。

    第二日早晨，他迷迷糊糊爬起來去一層餐廳吃飯，和他同批的幾個人沖朝燈打了招呼，他端著餐盤，索性與他們坐在了一起，正想聊天，其中一人指著滾動播放的新聞睜大了眼睛，一閃而逝的驚恐令朝燈微微蹙眉。

    “大倉……大倉有了新的罪犯！”

    “這么說狩獵戰(zhàn)將近了？！該死，我的意識獸才兩星！”

    “這不讓我們?nèi)ニ退绬幔�？那些傻逼機——”

    “噓，”有人一把捂了說話人的嘴：“有監(jiān)控呢，別亂說話。”

    ……

    ……

    “什么是大倉？”

    朝燈道。

    “我靠，我九哥，論無知就服你一個，

    ”最先出聲的年輕男孩嘖了聲：“大倉是黑話，指的地方是塔內(nèi)的重犯監(jiān)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被送進那里，有的是真正的罪犯，有的則在塔里犯了錯，不管怎么樣，武力值絕對碾壓我們這些普通異能者，一旦有新罪犯被送進大倉，就會進行一次狩獵戰(zhàn)……”

    “嗯？”

    “將大倉罪犯和普通異能者放入同一個場地，讓罪犯與我們相互殘殺，塔一共一百層，從每層各抽一百人，如果罪犯干掉的異能者來自塔的高層，罪犯就能享受更好的待遇，住在大倉的高層，而對異能者來說，只要活過狩獵戰(zhàn)，或多或少都能住到更高層，”男孩晃了晃手指：“優(yōu)勝劣汰�！�

    “一百人怎么抽？”

    “隨機咯，看運氣會不會撞鬼吧，”他頓了頓：“你的意識獸……還沒出來？”

    “沒，”朝燈啃了口面包：“聽起來好嚇人�！�

    新聞里正在播放的畫面令朝燈吃東西的動作頓了頓，那是這一次進大倉的頭號罪犯，入獄期邢高達一千五百年，高高瘦瘦的年輕男人戴著手銬，跟隨機器人邁入大倉，利落的白金色短發(fā)、灰藍雙眸，即使只是個半側(cè)面，男人的相貌也漂亮得驚心動魄，最引人矚目的要數(shù)他的眼睛，眼窩深陷、眼型細(xì)長，璀璨色澤醞于其中，他看起來對一切漫不經(jīng)心，就像匹桀驁不馴的狼。

    好！帥！��！我！日！

    見四周人的注意力不在此處，男孩忽然壓低聲音。

    “喂，你要不要——”

    “不要。”

    帥！死！朝！燈！了！

    “你就這么不樂意陪睡覺？”男孩頗有點兒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三星的異能者，算是一到二十五層最強了，多少人想爬他的床還爬不上，你不如趁這些大人物還看得上自己的時候……”

    “你怎么不去？”朝燈笑了笑，烏眸微彎：“你長得挺可愛的啊�！�

    “……我是直男！”

    男孩臉頰略微泛紅，毫無征兆一聲大吼驚得周圍人目光詭異地打量他倆。

    “知道了知道了，”朝燈應(yīng)聲：“我真不陪睡，你跟你的大佬說一聲吧�！�

    在他即將收拾好餐盤離開餐桌時，男孩忽然小聲道。

    “……你如果不答應(yīng)，”他有些猶豫：“他很可能會想辦法…把你安排進狩獵戰(zhàn)的一百人里，他會等你去求他……”

    真要說起來，他對男孩到底是誰的手下并沒有具體猜測，這兩個月來這類事情不算少數(shù)，不過三星……至少昨天紅發(fā)的美女姐姐都讓老子睡個四五星的，三星睡個p啊。

    朝燈應(yīng)了一聲，端起餐盤走離了桌邊。

    待三日后公開的狩獵戰(zhàn)名單里，果不其然，他在里面看見了自己的編號，其間男孩又來找過他兩次，都被朝燈拒絕，一直到狩獵戰(zhàn)當(dāng)天，他的意識獸仍未成形，朝燈跟隨被選中的另外九十九人步入更衣間，所有的異能者都會在單人更衣間里換上暗紅色斗篷和戰(zhàn)裝，斗篷內(nèi)側(cè)繡有的數(shù)字是參與狩獵的異能者編號，按照跟隨他的機器人的指示，朝燈將自己的衣服全部脫下后遞給等候在外的機器人，再從機器人手里接過斗篷。

    打開斗篷的一霎那，他皺了皺眉，他立即拉開門，本該等他出來的機器人卻已然不見蹤影。

    ===第102節(jié)===

    被算計了。

    原本應(yīng)放置在斗篷內(nèi)的戰(zhàn)裝變成了一團輕薄透明的黑蕾絲，朝燈抓了抓頭發(fā)，有些煩躁地將那件暗示意味濃重的貼身衣衫扔進垃圾桶，催促異能者準(zhǔn)備的廣播在頭頂響起，如果放棄參與狩獵，異能者會被視為罪犯直接關(guān)入大倉。

    媽的，掛空檔吧。

    他抓起暗紅斗篷，類似厚絲絨的面料在指尖滑過，他能感覺那些柔軟布料摩擦過自己不著一物的皮膚，斗篷上貼近后頸的位置以黑體字繡有99999，厚重的斗篷近乎能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只隱約露出一截白膩腳踝，穿好鞋后，朝燈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層異能者進入狩獵場，100分鐘時間躲避。”

    “二層異能者進入狩獵場，90分鐘時間躲避。”

    ……

    ……

    “百層異能者進入狩獵場，狩獵戰(zhàn)正式開始�！�

    整場狩獵在一座孤島上進行，他不知道那些機器人如何在一夜之間變戲法般造出了島嶼，東邊大部分為半人高的白蒙草地、西邊則是雜亂交錯的重重巨木，罪犯從西邊樹林行來，一些害怕碰上罪犯的異能者最先會盡可能走往遠(yuǎn)離樹林的方向，但這樣更容易暴露蹤跡，他沒有意識獸，被發(fā)現(xiàn)后也沒辦法逃脫……

    干脆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算了。

    咋辦，要完。

    遠(yuǎn)方的空氣里傳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這么多個世界下來，他別的沒學(xué)會，聞血味倒是熟能生巧，反正早晚會被發(fā)現(xiàn)，朝燈索性找了處稍微隱蔽的位置藏起來休息，昨晚因為準(zhǔn)備狩獵戰(zhàn)，他被同批的異能者拉著聽了不少注意事項，先前拉皮條的男孩更是再三勸朝燈低頭聽話，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不過一會兒，他便沉沉睡了過去。

    狩獵戰(zhàn)為期三天，出乎意料，等到朝燈再醒時，天已經(jīng)逐漸黑了下來，他睡了這么久都沒被發(fā)現(xiàn)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他有些餓，想起白日經(jīng)過的一顆果樹，雖然那兒很可能有人，他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不等他邁出一步，從后方亮起的火光令朝燈身子一僵，有什么東西抵在他的脖頸，灰暗中響起的嗓音帶有奇特的沙啞意味。

    “斗篷脫下來號碼給我，饒你一命，”青年充滿惡意地笑了笑：“小弟弟？”

    “……我是一層的，五位數(shù)，”他開口道：“拿我的號碼沒用，你——”

    “話可不是這樣說，”青年維持著用匕首威脅他的姿勢，將手里的提燈湊近朝燈的臉：“就算我一百層，我也能說自己來自一層，眼見為實……哇哦。”

    匕首遲鈍的那端一寸寸蹭過他的臉，面目深邃的青年笑起來：“大美人啊，那些廢銅爛鐵可真不懂情趣，它們怎么舍得把你扔來地獄？”

    趁著青年將匕首收回的剎那，朝燈扭頭就跑，后方那人吹了一聲口哨，不知什么東西纏住了他的腳踝，那玩意兒用力一拽令朝燈摔倒在地，暗紅的絲絨斗篷隨之揚落，燈光照到他光裸的雪白小腿，溫?zé)嵴菩木o緊貼上他的皮膚，青年半蹲下來，一點點將朝燈拖回身下。

    “100001號，麻煩注意一下你的言行舉止，”男人低沉的嗓音打破夜色，他一腳踩在青年頭頂：“這樣是不會被允許的�！�

    “老大，不要阻止我開葷嘛，”青年不滿地嘟嚷：“要不你也一起來？這小孩漂亮慘了，皮膚瓷白瓷白的……”

    男人挑了挑眉，他將青年踩得彎下腰，后者疼得嗷嗷直叫。

    “叫你來是殺人的，不是干人的�！�

    被他踩在腳下的青年手里提燈滾落在地，男人忽然俯下身，手指順著斗篷帽檐探進朝燈的斗篷，因為他的動作，朝燈的脖頸和后背裸露出一小片，他的背很瘦，皮膚下的一顆顆脊椎骨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雪色肌膚與暗紅絲絨交相輝映，那只冰涼的手若有若無蹭過朝燈的身體，后者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

    “好、好香艷啊……”在一旁觀看的青年莫名喉嚨發(fā)甜，他喃喃道：“老大，你要親身示范嗎？”

    光暈流過男人白金色的發(fā)，湊近了他才能看清對方的長相，這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