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廝笑道:“那是碧瑤姑娘。”
“碧瑤?”
小廝連忙解釋道:“這碧瑤姑娘雖然出生低賤,然而卻是一位絕色大美人��!”
張浪笑問道:“比剛才那個小姐還漂亮?”
小廝歪著頭想了想,“差不多吧!套用一句讀書人的話,‘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張浪呵呵一笑,“能讓那位碧瑤姑娘來給我彈一支曲子嗎?”
小廝流露出為難之色,“公子可能有所不知,碧瑤姑娘雖然只是一位樂師,然而卻頗有傲骨,她若不愿意,誰也勉強不了!”
張浪冷冷一笑,“我看她是故作姿態(tài)吧!算了,這種矯情的女子我也沒什么興趣。去給我準備一桌拿手的酒菜來�!睆膽牙锾统鲆诲V銀子扔給小廝,“這是賞你的�!毙P抱著銀錠,一副大喜過望的模樣,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道:“公子請稍后,酒菜馬上就送來。公子須要歌舞助興嗎?”
“不必了。”
小廝應(yīng)諾一聲,退了出去,將房門關(guān)了起來。
“公子,這里好奇怪啊!”蕭龍道。
張浪喝了口茶,隨口問道:“有什么奇怪的?”
蕭龍四下看了看,皺眉道:“這里讓我感覺好像太平盛世似的,完全不像外面的樣子�!�
張浪呵呵一笑。
與此同時,剛才張浪在大堂見到的那群人在瀟湘樓正執(zhí)事的引領(lǐng)下來到一座獨立的院子中。此時,兩個中年人、一個須發(fā)花白的老者和一個風(fēng)度翩翩英俊非常的年輕人正在院落門口等候著,見到他們來,全都一臉欣喜地迎了上去。
雙方寒暄了一番,眾人一起步入院子。這院子不大,但卻非常精巧美觀,活水從東側(cè)的墻根處流淌而來,在院子中間形成了一個大小恰到好處的荷塘,荷塘之上水榭回廊張燈結(jié)彩,荷塘的北側(cè)一座三層樓的木樓燈火通明,十幾個穿著束腰白裙相貌姣好的侍女挑著宮燈散布在院落各處,她們儼然也是這精巧景致中的一景。
眾人來到水榭之上,紛紛落座,甄姜緊挨著父親坐在東側(cè),那個須發(fā)花白的老者則坐在主位上,他名叫王鵬,是洛陽王家的當代家主。這洛陽王家是洛陽最大的商賈之家,擁有巨萬財富,歷史上被董卓抄家滅族了,不過現(xiàn)在卻因為張浪的干預(yù)而活了下來,然而王家可一點都不感激張浪,相反還切齒痛恨。
第74章
王鵬看了一眼坐在甄逸身旁的甄姜,“甄賢弟,這位便是賢侄女?”
甄逸當即為眾人介紹:“這便是小女甄姜。將來洛陽的生意都會交由小女負責(zé),還望諸位多多關(guān)照啊。”
眾人笑了笑,坐在甄逸對面的那個瘦削中年人半開玩笑地道:“甄兄太謙了!說不定是我們要賢侄女多多關(guān)照呢!”這人名叫李豐,是洛陽李家家主的親弟弟,目前李家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都由這個家主的弟弟在負責(zé)。李家,與那王家一樣都是洛陽最大的商賈家主之一,之前的董卓之亂依靠諂媚董卓逃過了一劫,不過也因為這段經(jīng)歷,李家的聲譽非常不好。
甄逸哈哈一笑,抱拳道:“李兄說笑了�!�
王鵬瞥了李豐一眼,冷哼一聲,“甄家乃河北望族!怎么可能與你們李家人同流合污?”這話一出,氣氛立刻緊張起來。
李豐面色一變,“王兄,我們李家哪里得罪你們了?為何總是處處針對我們?”
“哼!你還好意思問我?當日董賊盤踞洛陽之時,你們李家阿諛奉承為虎作倀,人品之低劣令人作嘔!我王鵬不屑與爾等小人為伍!”
李豐緊皺眉頭,臉色難看。
旁邊的人有的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有的則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甄姜緊皺眉頭,有心勸解,但作為晚輩又不好開口。甄逸忙打圓場道:“大家都是生意上的朋友,和氣生財嘛,都少說兩句吧!”
王鵬看了一眼甄逸,“甄賢弟,不是老哥哥不給你面子!”一指李豐,“實在是李家太可惡了,我們王家沒法跟他們和氣生財!”
李豐怒聲道:“姓王的,你別以為我們李家就怕了你們王家!”
王鵬冷笑道:“你當然不怕!有那個董卓做靠山嘛!可惜啊,董卓已經(jīng)變成了死鬼,你們李家的靠山已經(jīng)倒了!我還真佩服你們李家人,到了今日,居然還死皮賴臉地呆在洛陽!”
李豐氣得要死,同時又非常擔(dān)心,瞥了一眼旁邊的人,看見很多人眼中都流露出不善的神情,心中一驚。
王鵬扭頭對立在一旁的瀟湘樓執(zhí)事道:“給我們另開一個院子!”瞥了一眼面色難看的李豐,“這里有小人,吃也吃不安生!”
執(zhí)事看了一眼李豐,連忙道:“隔壁的院子是空的,諸位請隨我來吧。”
王鵬首先站了起來,那個英俊不凡的年輕人跟著站了起來,他叫王鐸,是王鵬的嫡親孫子。王鵬王鐸祖孫兩跟著執(zhí)事朝外面走去,其他人也紛紛站起,跟了上去。甄逸嘆了口氣,最后站了起來,對李豐抱拳道:“李兄,我去勸勸王兄他們�!彪S即領(lǐng)著甄姜也離開了。
李豐獨自一人坐在那里,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猛地把酒杯擲到了地上。
另一邊,張浪正半靠在窗邊,一邊喝酒一邊欣賞美麗的夜色,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故人。感覺過往的那一幕幕就仿佛夢境一般,他有的時候簡直分不清楚究竟過去那二十幾年的是一場夢,還是現(xiàn)在他就在夢中?
仰頭灌了一大口酒,苦笑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啪!房門突然打開了。
張浪扭頭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色宮裝長裙秀麗逼人的女子抱著古琴跟隨那個小廝進來了。原來,那小廝見張浪出手大方,于是便想刻意討好張浪,在為張浪安排好酒菜后,便找到了碧瑤,千方百計地勸說她來為張浪獻上一曲,碧瑤起先并不同意,她有自己的規(guī)矩,但卻經(jīng)不住小廝的軟磨硬泡,又見小廝把張浪說得那樣不凡,于是便跟隨小廝過來了。
小廝點頭哈腰道:“公子,這位便是碧瑤小姐�!�
張浪笑了笑,“你倒是有心了!”朝蕭龍打了個眼色,后者取出一只銀錠扔給了小廝,小廝捧著銀錠連聲道謝,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門。
碧瑤眉頭緊皺,心里暗罵小廝,她覺得小廝根本就是為了錢把她給賣了,之前說的那一切都是騙人的!但人已經(jīng)來了,總不能轉(zhuǎn)身就走吧,于是決定胡亂彈奏一曲敷衍一下,然后就找借口離開。
碧瑤打定了主意,于是抱著琴朝演奏席上走去。在每一個雅間,及每一個院子里,都有為演奏者專門準備的位置,這就是演奏席。
“碧瑤小姐。”張浪突然出聲道。
碧瑤抱著古琴轉(zhuǎn)向張浪,面露不解之色。
張浪笑道:“我看碧瑤小姐滿心不愿的模樣,看著你難受,我也不爽!你下去吧�!背掿埓蛄藗眼色,后者取出一只銀錠上前來遞給碧瑤。
碧瑤大感驚訝,張浪的舉動完全出乎了她的預(yù)料,不由的仔細地打量了張浪一眼,不由的愣了愣,她到此刻才看清楚張浪的模樣,魁偉英武,渾身上下好像充滿了力量,并且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凜然霸氣,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慌忙垂下頭,芳心不由得砰砰直跳,暗道:這位公子真是儀表堂堂呢!還從未見過如此不凡的人物!
張浪見她垂著頭沒有離開,好奇地問道:“碧瑤小姐為何還不走?”
碧瑤皺了皺眉頭,賭氣似的道:“既然公子對小女子的淺薄技藝不感興趣,小女子告退!”盈盈一拜,抱著古琴轉(zhuǎn)身離開了。她心里隱隱有一個希望,希望那個英武不凡的男子能夠出聲留住自己,然而自始至終身后都沒傳來任何聲音。
從雅間出來,碧瑤大感失望,暗自苦笑道:他一定是嫌棄我身份低賤,哎,我不過一個賣藝的琴師,怎么如此胡思亂想了呢?深吸一口氣,帶著滿心的惆悵離開了。
張浪將碧瑤的事情拋到了腦后,喝了幾杯酒,覺得一個人喝酒無趣得很,便叫蕭龍、楊昆坐下來陪他喝酒。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閑聊,男人聊得話題總是離不開女人的。
啪啪啪……房門又響了起來。
“什么事?”
小廝在門外道:“公子,有人找你�!�
張浪心頭一動,“進來吧�!�
房門打開了,小廝領(lǐng)著一個做文士打扮的年輕人進來了。那人其實也是張浪的部下,八位虎賁隊長之一,名叫桑樓,和蕭龍、楊昆相比,這桑樓像讀書人多過像武將。
第75章
那小廝非常知趣,見張浪他們有事情要談,立刻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門。
桑樓立刻抱拳道:“公子�!�
“看你這么急,是不是出事了?”
桑樓道:“我們有兩隊兄弟暴露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們與守軍爆發(fā)了激戰(zhàn),我們死了十幾個弟兄,其他人都殺出了重圍,沒人被俘虜�!�
張浪皺了皺眉頭。
“公子,如果沒有什么吩咐,屬下告退了�!鄙潜�。
張浪點了點頭。
桑樓朝張浪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張浪對蕭龍道:“去把那個小廝叫來�!笔掿垜�(yīng)諾一聲,站了起來,疾步出了雅間,片刻后便把帶著那個小廝回來了�!肮�,他來了�!�
那小廝連忙上前來,點頭哈腰地問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張浪微笑道:“我很喜歡你們這,想要包下一個院子住上幾天�!�
小廝連忙道:“公子真有眼光!小人這就去安排,公子請稍后!”張浪點了點頭,小廝急匆匆地離開了。
片刻之后,小廝回來了,諂媚地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公子請隨小人來�!睆埨税驯械木聘闪耍玖似饋�,三個人跟著小廝走出了雅間。從樓上下來,穿過后門走進一座綠樹成蔭的院子,然后沿著回廊蜿蜒前行。
回廊緊挨著一座水流潺潺的小型湖泊,沿著湖岸迤邐向前,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映著皎潔的明月;湖岸邊種植著一排楊柳,微風(fēng)之中柳枝依依,發(fā)出沙沙的響聲;回廊的另一側(cè)則灌木叢生,透出濃濃的綠意。人走在回廊中,就仿佛置身于一幅旖旎的水墨畫卷中一般。
此刻,甄姜和王鐸正沿著回廊朝外面走來。甄姜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王鐸則在一旁大獻殷勤。王鐸剛才一見到甄姜,便驚為天人,暗自立誓一定要娶甄姜為妻。從剛才到現(xiàn)在,王鐸總是找機會與甄姜說話討好甄姜,剛才甄姜說不勝酒力要提前回家,王鐸便主動來相送,眾人將王鐸的表現(xiàn)看在眼里,心中了然。甄姜面對王鐸表現(xiàn)出的熱烈追求,不由的芳心蠢動,畢竟王鐸的相貌談吐確實沒得說的,說他是翩翩佳公子一點都不夸張!
啪!心不在焉的甄姜沒注意到迎面有人走來,與那人撞了個滿懷,甄姜差點摔倒,好在那人一把抱住了她。甄姜撞到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張浪。
甄姜抬起頭來,看到近在咫尺的張浪,突然聞到張浪身上散發(fā)出的濃烈男兒氣息,從未與男子有過親密接觸的甄姜不由的心慌意亂起來,嬌顏竟不由自主地紅了。
“小姐你沒事吧?”張浪微笑著問道。
甄姜剛準備搖頭,一旁的王鐸猛地沖上前,使勁推開了張浪,惡狠狠地喝道:“你怎么走路的?”
跟在張浪身后的蕭龍、楊昆見狀大怒,當即踏步上前,便要動手,卻被張浪攔了下來。王鐸剛才動手的時候沒看見張浪身后還跟著兩個魁梧嚇人的大漢,此刻見了,不由的心頭一慌,恐懼涌上心頭,連忙抬出了自己的老子,色厲內(nèi)斂地嚷嚷道:“我父親是王鵬!識相的就別惹我!”
甄姜聽到這話,不禁皺起眉頭,她原本以為王鐸是一個內(nèi)在與外表俱佳的翩翩公子,可沒想到他此刻竟然表現(xiàn)得如此淺薄低俗,心中不悅,走上前,盈盈朝張浪一拜,歉意地道:“這位公子,剛才是我的不是!我沒注意到前面有人!”
張浪笑了笑,不禁對這個甄家的小姐刮目相看起來。
王鐸見甄姜竟然向?qū)Ψ降狼�,大感沒面子,急聲叫道:“甄小姐,你何必向這種人道歉?”
甄姜不悅地道:“王公子不得無禮,剛才是我們的錯�!�
王鐸大感郁悶,但甄姜這么說,他也不好再說什么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張浪,眼中頗有些威脅的味道。
張浪大感好笑,沒興趣跟這種二世主糾纏,微笑著朝甄姜點了點頭,朝前面走去,楊昆經(jīng)過王鐸身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鐸沒能裝住樣子,不由的躲開了楊昆的目光。楊昆輕蔑地一笑,故意撞了他一下。
這一下其實也沒使多大力氣,然而楊昆卻像個皮球一般飛出了回廊,摔進湖泊中,撲通一聲大響。王鐸驚慌失措地大聲呼救起來,“救命��!我不會游泳!……”一邊喊,一邊在水里撲騰著,將原本平靜的湖水攪得一團糟。
甄姜見狀大急。
張浪急忙回轉(zhuǎn)來,瞪了一眼楊昆,沒好氣地問道:“你干了什么?”
楊昆一臉郁悶地嘀咕道:“就輕輕地撞了一下而已!這種公子就跟娘們似的,忒沒用了!”
“廢話!還不快把人撈上來!”
張浪有命,楊昆趕緊翻過回廊的欄桿,站在岸邊一把抓住了王鐸的衣襟,像提小雞一樣把王鐸提了上來,扔到回廊上。驚魂甫定的王鐸嚇得渾身瑟瑟發(fā)抖,口不能言,渾身上下全都濕透了,狼狽不堪。
甄姜心中氣惱,丟下王鐸,帶著丫鬟雀兒徑自離開了。
張浪看了一眼王鐸,感到有些好笑,離開了。
王鐸既感到羞辱又感到憤慨,看著張浪背影的眼神流露出兇狠之色。
視線轉(zhuǎn)到另一邊,李豐回到家中,將剛才的經(jīng)歷告知了哥哥,也就是李家的當代家主李蘊,最后一臉憤怒而又擔(dān)心地道:“大哥,我看那些家族都恨不得把我們李家抄家滅族才痛快!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李蘊卻是一臉平靜地模樣。
李豐見大哥這樣一副模樣,大惑不解,“大哥,你為何一點都不著急��?”
李蘊笑道:“這種事情不是早就出現(xiàn)了嗎?何必大驚小怪的!”
李豐沒好氣地道:“大哥,你,你怎么還這么慢條斯理的樣子��?若不盡快解決這個問題,咱們李家的下場會很慘的!”
李蘊微笑道:“我不是一直都在著手解決這件事情嗎?你以為我派人去荊州、南陽、益州、揚州,還有長安那邊去打前站是為了什么?”
李豐一愣。
李蘊站了起來,皺眉道:“既然洛陽不能容納我們,就只能找能夠容納我們的地方!”
“那大哥打算將我們李家遷往哪里?”
李蘊思忖道:“這幾個地方都有一些問題,我還沒有考慮好!其實我比較傾向于長安,呂布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讓我大為驚訝�。≈皇恰睋u了搖頭,看了李豐一眼,“我已經(jīng)命親信之人秘密將我們的財產(chǎn)分批運往這幾個地方!等時局明朗一些,再決定我們李家根基的去向!”
李豐點了點頭,“對了大哥,明天的花會,我們參加嗎?”
李蘊笑道:“當然要參加!而且還要大張旗鼓地參加!”
第76章
洛陽花會如期舉行。在洛陽城市中心的寬闊街道之上,一座座瑰麗的花臺競相矗立,將一片街道裝點成了絢麗多彩的花海。各種各樣的花卉令人眼花繚亂,有真花,也有幾可以假亂真的紙絹花,放眼望去宛若彩霞一般;粉的牡丹,紅的玫瑰,各展妖嬈,馥郁芬芳令人如癡如醉。
每座花臺上均掛有長長的布幔,上書建造花臺者的名諱。有甄逸,有王鵬,有李蘊等等,均是各大商賈主人的名字。原來,這花會乃是洛陽各大商賈組織籌辦的,名義上是與民同樂,其實也是為了宣傳自己,這種做法有些類似于現(xiàn)代社會的主題廣告。
街道上前來看熱鬧的百姓人頭攢動,將一大段街道擠得是水泄不通,人們興高采烈地觀看著眼前的景致,議論紛紛。
“田豐大人到!”
原本喧囂的現(xiàn)場立刻安靜了下來,人們紛紛循聲望去,只見一頂官轎在儀仗的開路下來到了大會的正中央。
各大商賈紛紛迎到轎前,行禮作揖。
簾子掀開,田豐從轎子上下來了。
眾商賈準備行禮,卻都突然愣了愣。
田豐向眾人抱拳致意,眾人反應(yīng)過來,紛紛行禮。隨后田豐在眾商賈的簇擁下登上了王家的那座花臺。按照慣例,每年洛陽花會的時候,總有官員來為花會致辭助興。
田豐走到臺前,眾商賈則立在身后。田豐開始講話,講的無非是圣德造化與民同樂的那一套,這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這個時代的一個公式了,只要是官方的人來講話,大同小異,基本上都是這一番話。
“小姐,聽說田豐先生是袁紹大人帳下有名的謀士,怎么相貌如此平凡�。俊迸_下不遠處的人叢中,一個小廝踮著腳伸著脖子很是不解地問道。仔細一看,他哪里是什么小廝,分明是一個女扮男裝的丫頭,竟然是甄姜身邊的那個雀兒!而站在雀兒旁邊的那個清秀異常的公子,毫無疑問,正是甄姜!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對于那些有龍陽之癖的家伙絕對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這不,周圍就有幾雙火熱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
甄姜點了點頭,她早就感覺奇怪了,田豐的氣質(zhì)如此一般,實在是有些出乎她的預(yù)料,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一個人的能力又怎能以相貌來判斷呢?田豐大人應(yīng)該是那種相貌平凡,但卻胸藏溝壑的人物吧!
就在甄姜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聽見耳邊傳來‘嗖’的一聲響,回過神來時就看見那田豐大人已經(jīng)被一支箭矢射倒了!甄姜大驚,慌忙扭頭朝身后看去,赫然看見一個黑衣蒙面人舉弓跨坐在馬上,很顯然,剛才那一箭就是他發(fā)出的!甄姜愣了愣,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對那個刺客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
此刻現(xiàn)場已經(jīng)炸開了鍋,驚慌的百姓四下奔逃,現(xiàn)場一片混亂。甄姜和雀兒被混亂的人流給沖散了,雀兒焦急地尋找小姐,可是眼前全是混亂奔走的人群,根本就不見她家的小姐,雀兒急得想哭!
數(shù)十名黑衣人從四面八方?jīng)_進大街,見官兵官員就殺,一時間只見血水起舞,慘叫聲此起彼伏。
突然,戰(zhàn)鼓聲在鐘樓上大響起來,數(shù)千甲士嚎叫著從四面八方如同潮水一般涌來,將現(xiàn)場團團圍住了!而剛才被射殺的田豐居然出現(xiàn)在了大軍之中,被一叢叢甲士護擁著來到現(xiàn)場。
田豐騎在馬上,看著被團團包圍的那幾十個黑衣人,冷冷一笑,揚聲道:“你們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乖乖跪下受縛!”
騎在馬上的那個黑衣人,抬手就是一箭,箭矢轉(zhuǎn)眼便到眼前了!田豐大驚失色,他沒想到隔了一百多不得距離對方居然也能射到!將軍焦觸慌忙揮刀格擋,只聽呯地一聲大響,焦觸差點被震落馬下!不過箭矢卻被他給撥開了,朝一側(cè)飛去,射穿一名校尉之后,還射斷了一名旗幟!所有人都駭然變色!
田豐慌忙叫道:“進攻!快進攻!”
將士們回過神來,當即從四面八方朝幾十個黑衣人發(fā)起進攻,首先便是一蓬箭雨落了下來。黑衣人揮刀格擋,有數(shù)人被射倒在地,那些來不及跑掉的百姓很多都倒在箭雨之中做了枉死鬼。
騎在馬上的那個黑衣人揮槍將射來的箭矢打落,一引馬韁調(diào)轉(zhuǎn)馬頭,竟然徑直朝田豐這邊縱馬殺來!
田豐冷冷一笑,暗道:你這是在找死!
當即數(shù)名戰(zhàn)將策馬而出迎上那個黑衣人。哪知那個黑衣人從數(shù)將中間一穿而過,手中長槍連舞數(shù)下,數(shù)名戰(zhàn)將便從戰(zhàn)馬上栽了下來!
眾人大驚。“快放箭!”焦觸大喝。
弓弩手慌忙放箭,箭雨朝那黑衣人呼嘯而去。黑衣人揮槍撥開射來的箭矢,箭矢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黑衣人縱馬舞槍殺入軍中,手起處,又一名戰(zhàn)將被挑飛了出去!縱馬在人叢中沖殺,數(shù)百袁紹軍將士竟然被他一個人殺得東倒西歪一片混亂!他在千軍萬馬之中竟然如入無人之境,無人能當他一合!
黑衣人看了一眼遠處旗影下滿臉驚慌之色的田豐,挑開一名校尉,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徑直朝田豐沖去,一路上挑翻了十幾名袁紹軍將士。沖到田豐面前,田豐以為自己在劫難逃,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這時,田豐的坐騎因為受驚人立而起。黑衣人手中的長槍本來是要搠田豐的,卻一槍刺進了馬腹!戰(zhàn)馬嘶鳴一聲翻倒在地,將田豐壓在下面。
焦觸大急,拼命催促眾將士上前。黑衣人被重圍上來的將士綁住了手腳,沒法再顧及田豐了,他在人叢中舞槍廝殺,而田豐則被焦觸匆忙救了出去。
黑衣人聽見身后傳來巨大的廝殺聲,不禁扭頭看去,赫然看見手下那幾十個人已經(jīng)陷入了重圍,正在與敵惡戰(zhàn)廝殺!敵軍實在太多了,槍林刀山,他手下的那些黑衣人雖然勇悍非常,但俗話說猛虎架不住狼群,他們一個個倒在了血泊之中,每當有黑衣人倒下,袁紹軍的將士便會蜂擁而上,長槍大刀雨點般地往他身上招呼!
許多百姓也陷在這混亂恐怖的戰(zhàn)場之中,惶惶不知該如何是好,不少人被袁紹軍士兵當做黑衣人的同伙砍倒在地。而女扮男裝的甄姜此刻就在那混亂的戰(zhàn)場之上,如同受驚的麋鹿一般。
第77章
漫天飛舞的花雨卻絲毫沒有浪漫的氣氛,滿眼都是殘酷的殺戮,那些來不及跑掉的百姓不是倒在官兵的刀斧之下,就是被箭矢射翻在地,慘叫聲響徹云霄。
甄姜被混亂的人群撞倒在地,隨即她驚恐地看見幾個官兵揮舞長刀一臉猙獰地撲了上來,她嚇得渾身發(fā)抖。
突然,她感到眼前黑影一閃,隨即便看見那個黑衣騎士來到了眼前,一揮長槍,那幾個官兵便濺血倒地,那些兇狠的官兵在他手中簡直就如同小雞般不堪一擊!
甄姜看著漫天花雨中那偉岸的身影,不由的癡了。
黑衣騎士扭頭看了甄姜一眼,見她竟然還在那發(fā)呆,沒好氣地吼道:“還不快跑?”甄姜回過神來,趕緊跟著人潮往不遠處的小巷逃去,邊跑邊回頭,她的心里非常疑惑,那個人的聲音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黑衣騎士提著長槍殺入戰(zhàn)團,數(shù)名戰(zhàn)將嚎叫著迎了上來,只見黑衣騎士舞動長槍,那幾個騎士便紛紛從戰(zhàn)馬上墜落下來!緊接著數(shù)以百計的軍士校尉圍住黑衣騎士惡戰(zhàn),只見黑衣騎士手中的長槍如同游龍般上下翻飛,不僅迅疾異常,而且充滿了力量感,周圍的那些軍士校尉一個個濺血倒地,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時有軍士校尉被挑飛了出去,撞翻許多如人!那黑衣騎士勇猛異常,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一人一馬,無可匹敵!
周圍屋頂上的弓弩手想要放箭。
黑衣騎士瞥見了,奪過一名士兵手中的長槍,奮力朝對面的屋頂擲去,只聽嗚的一聲響,屋頂?shù)能姽俦婚L槍洞穿,慘叫一聲,飛下了屋頂,屋頂上的弓弩手大駭,紛紛低頭躲避,生怕下一個就輪到了自己。
遠處旗影下驚魂甫定的田豐面色蒼白地看著在在千軍萬馬中如入無人之境的那個黑衣騎士,情不自禁地喃喃道:“此人究竟是誰?竟然如此悍勇?!”
另一邊,正在焦急尋找女兒的甄逸看見女兒迎面奔來,不禁大喜過望,趕忙迎了上去。
“父親!”甄姜悲鳴一聲,撲進了父親的懷抱,嗚嗚哭了起來,剛才她幾乎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甄逸摟著女兒,驚魂甫定地道:“嚇死爹了!爹爹還以為你陷在里面了呢!”婢女雀兒在一旁不住地抽泣著。
甄姜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猛地抬起頭來,一臉擔(dān)憂地道:“不知道他怎么樣了?”隨即便朝一旁的酒樓上奔去。甄逸等人不知道甄姜說的是誰,趕緊跟了上去。
幾個人來到三樓的時候,三樓已經(jīng)擠滿了人,人們對著遠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幾個人好不容易才擠到前面,赫然看見一副慘烈的戰(zhàn)爭畫面,只見那個黑衣騎士正帶著二十幾名黑衣人沖擊官軍千人的防線!那個黑衣騎士一馬當先殺入陣中,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無人能擋其一合,赫赫威勢令人心驚膽戰(zhàn)!
雀兒驚聲道:“那個人好厲害��!那么多官軍都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