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看到陸遜那有些落寞的表情，略一沉吟后，原本裝糊涂的劉禪，最終還是主動把這事給點破了。
“臣并非說殿下打壓世家大族之策有誤。只是世家大族也并非全都是禍國殃民之輩……若是殿下一味打壓，是否……是否有些不公了！”
見劉禪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略一猶豫后，陸遜也是放下了‘降臣’的顧慮，坦誠的表達了自已對于‘季漢’打壓世家大族的一些不同的看法。
“公平么？呵呵，這世上又豈會有什么真正的公平？正所謂大浪淘沙，泥沙俱下，有些事情始終是無法避免的！孤要的是霄漢永燦，若是在此過程中，世家大族若是不想被就此被淘汰，那便只能改變自身來適應孤，適應孤的大漢！”
面對陸遜的坦蕩，劉禪也是同樣展示了自已的誠摯。
“改變自身？還請殿下指教！”
面對劉禪這帶著無比霸道的誠摯，心中一凜的同時，陸遜也是隨即一臉誠摯、迫切的轉頭向他望了過來。
第268章
“來人，傳朱桓、全琮、徐盛……”
在陸遜那一臉誠摯、迫切的表情中，劉禪卻是并未去回答他的疑問，反而是下令召見起了朱桓、全琮與徐盛等不少江東籍將領來。
“呃，殿下你這是？”
見劉禪所召見的將領，全是出身世家大族之人，略微一愣之后，陸遜也是有些不確定的向他望了過來。
“哈哈，正好孤今日無甚大事，那便趁此機會與卿等好好聊聊這世家大族之事，以免卿等日后總是心有顧慮！”
看了看陸遜那帶著疑惑的不確定表情，劉禪也不賣關子，坦率的說出了召集這些世家大族出身將領的用意，肯定了他的猜想。
……
“近日氣候潮濕，諸位將軍難免有舊傷作發(fā)之苦。孤今日特備上好‘圣藥’為諸位祛祛濕氣……”
看著眼前奉命而來的一眾江東籍世族將領，率先端起面前裝滿‘圣藥’的爵杯一飲而盡后，劉禪隨即又趕緊挾了一筷子‘藥引’塞入口中大嚼，以壓制那如同烈火般的‘藥氣’。
說起來，雖然是準備與眾人所聊的事情十分嚴肅，但劉禪卻是并未打算以嚴肅的方式來聊。
所以，這會場有點兒活躍氣氛的‘圣藥’和‘藥引’之物，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臣等多謝殿下體恤！說起來，臣等這身上的舊傷，這幾日還真是‘復發(fā)’得越來越頻繁了，哈哈哈哈……”
看著劉禪那不拘禮節(jié)的粗獷‘服藥’之法，眾將也是放下了心中的拘謹，紛紛開始豪飲‘藥湯’，壓制起自已那復發(fā)的‘舊傷’來，就連陸遜這個心中有事的軍師也不例外。
“嗝！今日非節(jié)非氣，不知殿下召末將等飲……療傷是何喜事？莫不是太子妃這么快便給殿下添了小殿下吧，哈哈哈哈！”
很快，隨著‘藥’過三巡、‘引’過五味，借著‘療傷’現(xiàn)場逐漸熱烈起來的氛圍，全琮這個在場最為年輕的江東籍將領，這會兒也是打著酒嗝跟劉禪這個毫無架子的太子爺開起了玩笑來。
“子璜說什么醉話，還不快向殿下賠罪！”
就在全琮話音剛落之際，還沒等劉禪這個當事人開口呢，原本正舉杯欲飲的陸遜卻是驚得手中的‘藥’都灑出了杯外。
沒辦法，誰叫在場諸將中，也就只有他一人知曉劉禪今日這場‘療傷’之會的真正目的呢。
更何況，先不說君臣有別，誰不知道劉禪才剛剛大婚沒兩天便出征了，這個時候開這種玩笑，豈不是在嘲諷劉禪頭上泛綠嗎？
“呃，殿下恕罪，末將……”
被陸遜這么一提醒，原本已是喝得微熏的全琮，這會兒也是不由得驚出了一頭冷汗。
事實上，不止全琮，就連原本喝得正歡的眾人，在聽到全琮這口無遮攔的玩笑話后，這會兒也是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盞，重新變得有些拘謹了起來。
開玩笑，劉禪可不是什么只憑父蔭的‘皇二代’，那可是要能力有能力，要威望有威望且殺伐果斷的‘開國太子’。沒看到當初譙周幾個腐儒不過是因為寫了篇發(fā)泄不滿的酸文和幾條讖語，便被其血腥殘酷的夷了三族嗎！
“哈哈，看來子璜這是想媳婦兒了？放心，過不了多久，待諸事安排妥當，卿等即可輪流省親休假了！”
眼見眾人因為全琮的一句玩笑話都放下了爵杯，為了緩和現(xiàn)場的氣氛，劉禪也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開起了全琮的玩笑來。
“哈哈，殿下說得不錯。子璜亦是新婚不久，這離家出征數(shù)月，難免有些思念家中嬌妻……”
見劉禪并沒有怪罪全琮的意思，松了一口氣的眾人，這會兒也是趕緊順著他的話打起了圓場來。
只不過，經(jīng)此一鬧，再想回到先前那種輕松的氛圍中，卻是已經(jīng)不可能了，倒是白白浪費了劉禪一片好意。
“哈哈，也罷，既然諸位的‘舊傷’都壓制得差不多了，那孤也就說說正事了。
眼看這氛圍已是回不到先前，劉禪也就不再強求，順勢便把話題轉移到了正事上面來。
……
“卿等皆是出身世家大族，相必對朝廷打壓世家大族的國策，心中都有不少的不滿之處吧？”
看著堂內一眾正襟危坐的江東籍世族將領，隨意靠坐于憑幾上的劉禪在端起案上爵杯輕啜了一口后，卻是用最為輕松的表情說出了最為嚴肅的話題，出手便給了眾人一個‘王炸’。
“呃，臣……臣等不敢！”
看著劉禪那輕松愜意的表情，摸不準其心思的眾人，在飛快的互相觀望了幾眼后，隨即便默契統(tǒng)一的以最為‘標準’的答案開口回答了起來。
“嗯，不敢？不敢并非不會。如此看來，卿等倒也算是跟孤說了句真心話了，哈哈！”
讓眾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即便是這‘標準化答案’，也依然還是沒能逃過劉禪雞蛋里面挑骨頭般的‘找茬’。
“殿下誤會了，臣等并非……”
眼見劉禪如此‘曲解’自已的意思，眾將當即便想開口辯解。
只不過，還沒等他們辯解的話說完，劉禪卻是再次搶在了他們前面開口了。
“哈哈，不滿就不滿，有什么不敢的？這都被人摁著割肉放血了，有不滿情緒乃是人之常情。若是換位思考，讓孤處在你們的位置上，孤也照樣會不滿、照樣會發(fā)牢騷，甚至說不定都已經(jīng)動手了……”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揮手打斷了他們的辯解之語后，劉禪卻是十分‘理解’的說出了眾人不敢說的內心之語。
“殿……殿下！”
正所謂人心都是肉長的，聽著劉禪這將心比心的貼心話語，剛剛還拘謹不已的眾將，感動之下頓時不禁有些微微哽咽了起來。
開玩笑，先不說其它，單是作為半途跟隨的降將身份，雖然在官職待遇上‘季漢’并未有什么不公之處，但何時有人跟他們說過如此掏心窩子的話？
“哈哈，卿等也別先忙著感動，孤其實也就是說說而已。畢竟孤并非卿等，所以卿等私下發(fā)發(fā)牢騷可以，但卿等若是真敢那啥，孤可不會有絲毫手軟，定會以鐵血手段鎮(zhèn)壓到底的！”
然而，就在眾人感動不已之時，劉禪卻是再次來了一個大反轉，自信霸道而又囂張的放出了強勢無比且‘蠻橫’的狠話來。
事實上，到了如今，劉禪這個‘季漢’開國太子的威望以及其掌握的實力，即便是比起先前以一人之力強壓北方世家大族的曹操來說，那也照樣不遜絲毫，甚至猶有過之。
可以說，就個人威望方面，不說后無來者，至少也算得上是冠絕古今了。所以劉禪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囂張、‘蠻橫’，還真不是能簡單用狂妄二字所能形容的。
“呃，殿下過慮了。臣等累食漢39，又豈會做出此等大逆之舉……”
面對劉禪這擺在明面上的又拉又打手段，包括陸遜在內的一眾江東世家武將還能說什么，只能是趕緊表忠心唄！
“不過卿等也不必太過擔心，我大漢之國策雖說有打壓世家大族之意，但究其目的，也只是為了改造世家大族，并非為了徹底將其消滅……”
揮了揮手，并未在意眾人的表忠之語，劉禪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將那真假摻半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正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含利益的純粹忠心與誠意？所謂的忠心與誠意，多數(shù)時候那也只不過是在特定的環(huán)境下產(chǎn)生的特定產(chǎn)物罷了。
所以，在有了先前的一系列鋪墊后，劉禪這才算是真正進入了今天的主題。
“改造世家大族？臣等愚鈍，還請殿下指點！”
眼見劉禪終于是說到了正題上，早就知曉了今天這場酒宴真正目的的陸遜，此刻也是再次迫切的向他望了過來。
“指點談不上，只是想與卿等聊聊而已。卿等以為，數(shù)十年前的黃巾之亂到底是因何而起？”
看向面色迫切的陸遜等人，劉禪并未直接回答眾人的疑問，反而是搖身一變當起了‘老師’，考校起了眾人的‘歷史’課來。
“呃，啟稟殿下，臣以為，之所以爆發(fā)黃巾之亂，乃是因為桓靈之時，宦官當政，以至黨爭頻繁、朝政腐敗。在苛捐雜稅的官逼民反之下，即便沒有黃巾之亂，亦會有黑巾、青巾之亂�！�
“臣以為，除了人禍之外，連年干旱導致的天災，亦是導致百姓揭竿而起的原由之一……”
聽到劉禪的考校，只稍一思索，眾人隨即便紛紛開口，各自闡述起了自已對黃巾起義緣由的看法。
說起來，雖然眾人都是打打殺殺的武將，但世家出身的他們，可不是大字不識的純粹武夫。對于幾十年前那場導致‘東漢’崩盤的黃巾之亂，眾人自然也都能條理分明的說上那么幾句的。
“呵呵，卿等所言雖然有理，然孤以為，卻仍是止于皮毛之上而已，卻是并未深達肌理病灶！”
聽到眾人這大同小異、不出意料的‘老生常談’，劉禪卻是有些戲謔的搖了搖頭。
“殿下所說，莫非是指土地兼并？”
就在劉禪為眾人這‘標準答案’搖頭之際，耳邊卻是傳來了陸遜那有些不太確定的聲音。
“伯言所言不錯！在孤看來，不管是朝政腐敗、苛捐雜稅亦或是天災，皆只是誘因而已。真正的原因，實則是伯言所提之土地兼并……”
正所謂窮不與富爭，富不與官斗！自古以來，華夏百姓便是最為樸實、善良之人。只要有一口飯吃、只要還能勉強活得下去，誰都不會提著腦袋去跟官府斗、跟朝廷斗。
然而，因為‘東漢’立國靠的便是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立國之后自然不會像‘西漢’一樣大力打壓豪強與抑制土地兼并。
所以到了‘東漢’末期之時，全國多半的土地都已經(jīng)落入了這些世家大族手中。而失去土地的百姓，則是要么淪為世家大族的佃客農(nóng)奴，要么便成為流民。
只不過世家大族不是慈善家，這佃客農(nóng)奴又豈是那么好做的？所以在沉重的壓迫之下，這流民自然也就越聚越多。而這流民一多，亂子自然而然的不就起來了么？
只不過，就劉禪來到這個世界后這些年的發(fā)現(xiàn)來看，這場導致了‘東漢’崩盤的土地兼并，作為其罪魁禍首的世家大族，對于這土地的兼并其實也并未太過重視，更多的時候只是一代代傳下來的習慣性操作而已。
他們更多的精力，其實還是放到了對國家政治、經(jīng)濟話語權的掌控爭奪之中。
所以，在‘季漢’嚴格推行‘蔭佃客’制度后，雖然世家大族不滿的聲音從未間斷過，但更多的時候，他們的目光還是放到了科舉制這個挖他們根基的治本之法上。
所以，這也就有了眼前這場劉禪為這這些世家將領指明家族‘出路’的事來。
“在孤看來，土地和絕大多數(shù)的平民百姓才是國家的基石，所以卿等也別怪孤與朝廷太過刻薄。事實上，土地對你們來說，其實真的有那么重要么？隨著天下的承平，以你們各族的家底，無論做點什么其它的，不比土地的收益來得更多，又何必跟普通百姓爭那點糊口的土地……”
一番‘誠摯’的交心之后，劉禪也是終于亮出了自已的真正意圖，引導這些世家大族將目光從土地轉移到其它方面。
“其它的？殿下所說莫非是商道？”
都是世家大族教育出來的精英，在劉禪的循循善誘下，眾人又哪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錯，士農(nóng)工商，商人也是四民之一……待國家一統(tǒng)之后，孤打算放開紙張、印刷及烈酒甚至鹽鐵之禁，允許民間參與經(jīng)營……”
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只要有利可圖，沒有什么是不可交換的。
所以為了讓世家大族主動放棄對土地的覬覦之心，劉禪直接簡單粗暴的拋出了以利誘之的‘干貨’來。
“什么？殿……殿下此言可是當真？”
見劉禪把這最為賺錢的項目都給拋了出來，原本還在思索著放棄土地到底值不值的眾人，這下頓時就不由得紅了眼。
開玩笑，且不說鹽鐵這種無論何時都只會穩(wěn)賺不虧的買賣，單是紙張、書籍和烈酒這幾樣，哪個不是最為賺錢的項目？
而且正如劉禪所說，隨著天下的承平，這些東西的需求量，那可都是只增不減的，妥妥的穩(wěn)賺項目啊。
“哈哈，你們看孤像是開玩笑嗎？”
掃視了這些見錢眼開的家伙一眼，慵懶的靠于憑幾上的劉禪頓時不禁再次一臉戲謔的笑了起來。
“殿下，待戰(zhàn)事結束之后，末將等定會勸說族中獻出多余的土地與朝廷……”
得到劉禪肯定的回答，一眾‘深明大義’的家伙很快便紛紛當場拍著胸脯保證了起來，恨不得立即班師回去準備著獻地之事。
……
“殿下可是好計謀啊！只區(qū)區(qū)一個紙張、酒水和鹽鐵解禁，便讓臣等這些世家心甘情愿的放棄了對土地的占有……只是物以稀為貴，如此一來，這些東西日后還有如今這么值錢么？”
看著一眾紅光滿面、興高采烈離去，準備著班師之事的將領，并未離去的陸遜卻是不禁有些無奈的向劉禪望了過來。
“哈哈，伯言乃世之大材，為何也仍是被大漢之地束縛了自已的眼界？須知這世間可不只有一個大漢之地啊……”
第269章
“啟稟殿下，戰(zhàn)歿將士共一萬兩千九百六十人，現(xiàn)已全部登船完畢，無一遺漏，請殿下示下！”
章武四年六月初，濡須塢漢軍水寨
當最后一具裝有漢軍陣亡將士遺體的棺槨被抬上水軍戰(zhàn)船后，原歷史上早已病故，但在這個時空卻活得好好的漢軍荊州部水軍統(tǒng)領，蕩寇將軍蔣欽，隨即便躬身向一直注視著整個遺體登船過程的劉禪請示了起來。
與以往大戰(zhàn)之后陣亡將士往往就地挖坑掩埋不同，這一次，所有陣亡將士，上到黃忠這個衛(wèi)將軍，下到普通士卒，全都被劉禪下令帶回建業(yè)安葬，不許遺漏一人。
為此，為了讓陣亡將士身后能有一個‘棲身’之地，劉禪甚至單獨撥出了千余人負責打造棺槨。而且即便是在戰(zhàn)事最為緊張的濡須塢攻防戰(zhàn)時，也依然沒有動用這些人參戰(zhàn)。
“傳令，以孤之儀仗為犧牲將士開道！”
看著眼前一艘艘戰(zhàn)船上那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眾多棺槨，心情顯得沉重無比的劉禪，隨即卻是作出了一個讓眾人驚訝不已的決定，用自已的太子儀仗給負責運輸陣亡將士遺體的開道。
說起來，此次出征，與曹丕那隨時都把皇帝儀仗亮出來的‘騷包’行為不同，至始至終，劉禪除了一桿大纛之外，卻是根本就沒動用過自已的太子儀仗。
所以，這一次動用太子儀仗，還是其出征后的首次呢。
“啊？殿下，這……這是不是太過逾制了？”
聽到劉禪下令用自已的太子儀仗給陣亡將士開道，感動不已的同時，一眾大小將領也是不禁有些遲疑擔憂了起來。
沒辦法，誰叫劉禪雖說現(xiàn)在還只是太子，但在老爹劉備的堅持下，其儀仗規(guī)格，那可是與天子儀仗完全一致的。
所以，對于劉禪這用天子儀仗給陣亡將士開道的事情，眾人自然是有些拿不準。
畢竟隨著如今天下逐漸平定，這些禮儀制度上的事情，其受重視程度也會越來越高。萬一到時候被人以此指責，那可就……
“眾將士為了大漢社稷拋頭顱、灑熱血，連自已的性命都獻了出來，現(xiàn)在用下孤的儀仗怎么了？卿等不必擔心，大膽用之無妨！若是有人敢嘰歪不服，讓他來找孤理論！”
沒有理會眾人的擔心，劉禪隨即便‘霸道蠻橫’的讓黃皓將自已那與天子儀仗完全一致的‘太子儀仗’布置到了艦隊之中。
“嗚~嗚~”
“班師，啟航！”
時間不長，當儀仗布置完畢后，伴隨著劉禪一聲令下，于蒼涼的牛角號中，在兩岸數(shù)萬大軍的護衛(wèi)下，滿載著萬余陣亡將士遺骨的水軍艦隊，隨即便沿著濡須水緩緩向建業(yè)而去！
“他娘的，咱這些大頭兵這輩子能有這么一次，值了！”
看著艦隊首艦上那飄揚的天子旌旗，濡須水兩岸隨艦而行的一眾漢軍將士，頓時一個個瞬間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恨不得立馬再次返身去跟魏軍干上一仗了都。
……
“伯言你看看，這地方如何？”
就在一眾將士因為劉禪這超規(guī)格的天子儀仗激動興奮之時，大軍緩緩行進的隊伍中，劉禪卻是將一份作了標記的地圖遞向了身旁的陸遜、寇封和甘寧等眾將手上。
“回稟殿下，若以風水術數(shù)之說看，此地當為建業(yè)龍脈所在，乃是真正的龍穴之地……不知殿下可是打算將其毀掉？”
看了看手中地圖上那被圈起來的紫金山，陸遜隨即也是有些不確定的向劉禪望了過來。
要知道，對于龍脈風水之說，自古以來，只要是帝王那就沒有不信奉的。
只不過，還于舊都長安乃是劉備、劉禪父子倆和‘季漢’朝臣的一致政治綱領。所以很顯然，日后的皇陵不可能安排到這離長安數(shù)千里外的金陵之地來的。
如此一來，為了防止這龍脈為有心人所占用，毀掉紫金山這個‘龍脈’之地自然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毀掉？呵呵，如此氣勢磅礴、風水上佳之地，為何要將其毀掉？”
看著陸遜那不確定的表情，出乎其意料的劉禪卻是不禁微笑著搖了搖頭。
“殿下，風水術數(shù)之說雖然虛無縹緲，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見劉禪似乎并無毀掉此‘龍穴’之地的意思，心中疑惑的同時，陸遜也是不禁下意識的開口勸諫了起來。
“哈哈，既然風水術數(shù)是虛無縹緲之說，孤與大漢又何懼之有？且如此風水寶地，若是毀之豈不可惜？孤以為，紫金山氣勢磅礴，倒是正適合作為我漢軍烈士長眠之地！有我漢軍將士英魂鎮(zhèn)壓龍脈，何愁國運不能長盛不衰？”
擺了擺手，在陸遜不解的目光中，劉禪這才說出了自已的打算，那便是將這紫金山作為漢軍的烈士陵園之一。
“烈士陵園？殿下之意是說……”
聽到從劉禪口中蹦出的新名詞，陸遜、寇封等一眾將領頓時不禁帶著激動與不確定的眼神向他望了過來。
說起來，雖然‘烈士陵園’這個新名詞是第一次聽到，但因為漢字的特殊性，即便只是單純的從字面理解，眾人也是很快便弄清楚了其中的意思。
因此，對于這史無前例的高規(guī)格安葬陣亡將士之事，眾人的激動自然也就不難理解了。
“所謂烈士，乃是為我大漢江山社稷捐軀之人！這烈士陵園，自然便是專為他們長眠而設。從今以后，非為國捐軀者，即便皇親國戚，亦無資格入葬此地！”
看著激動不已的眾將，劉禪隨即也是肯定的點了點頭，為眾人詳細介紹起了這烈士陵園的設想來。
“大漢的復興離不開這些烈士的奉獻，所以，孤要在此建碑立廟，將所有為國捐軀之將士姓名皆鐫刻其上，四時祭祀，使其英魂永享我大漢香火！”
末了，就在眾將還在為這專為漢軍將士所建的烈士陵園的設想而激動之時，劉禪卻是隨即又給出了為烈士陵園建碑立廟、四時祭祀的高規(guī)格待遇。
“殿下英明！殿下萬歲……”
“生護大漢，死鎮(zhèn)國運！生護大漢，死鎮(zhèn)國運……”
很快，劉禪專門為陣亡將士修建烈士陵園、四時祭祀的消息便傳遍了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