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哦？”蕭澤臉色淡了下來，“她讓你帶了什么話？”
“自是說她對四皇子情深不悔，哪怕日后做妾也是愿意的，只要四皇子別忘了她。”
這話是真的。
“是嗎？”蕭澤的目光徹底冷了下來。
“要我說，我那三妹妹也是傻�！倍爽摤摵掼F不成鋼的說。
“她如今可是天命之女，何必非吊死在一棵樹上，就是選擇您......”
她及時住了口，沒有再往下說下去。
“要是選擇我如何？”蕭澤挑著眉。
端瑩瑩順著話說下去，“二皇子您有情有義，跟著您想是要比跟著心有所屬的四皇子強，我都勸了她多次。
“是嗎�！笔挐稍谒崮鄣氖稚蠐崦艘话眩澳潜净首右蒙x謝端二姑娘才是�！�
端瑩瑩慢慢將手抽了出來，“臣女沒有別的想法，只求二皇子妃不要再為難臣女就成，我娘逼著我嫁人，就吏部尚書家尚且說的過去，卻也因二皇子妃不了了之，如今家里正逼著我遠(yuǎn)嫁徐州。”
她垂下頭，滿臉的傷心無奈，蕭澤不是傻子，說到此還能不明白她求什么。
“你放心，只要你能幫我和你家三妹妹成就良緣，本皇子定會幫你如愿�！彼謴乃龑挻蟮囊滦渲刑竭M(jìn)去，摩挲著她嬌柔玲瓏的腕骨，且繼續(xù)往里揉去。
端瑩瑩眸中厲色一閃而過，只是微微反抗了下，就順勢歪在了蕭澤的肩頭，“瑩瑩自是向著二皇子的，只是皇子妃她......？”
蕭澤按著她肩頭傾身壓在了車壁上，眸中火光跳躍，“怕她做什么，有本皇子給你撐腰�。 �
“那臣女就多謝二皇子了�！彼壑嘘廁v一閃而過，當(dāng)日在吏部尚書府的屈辱，她會加倍奉還給所有人。
既是她謀不來好前程，那就都一起墜下地獄。
趴在女子身上，蕭澤腦海里都是蕭淵方才說他不行的話，以至于端瑩瑩推他都無動于衷，手越來越放肆。
端瑩瑩有些慌了，方才只是釣魚的餌，她可沒想真的在馬車?yán)锖褪挐砂l(fā)生什么。
“二皇子，時辰不早了，臣女該回去了�！�
蕭澤卻直接摁住了她掙扎的腕骨，眸子陰狠，里面是滔天的怒意和欲色，“怎么，你也覺得本皇子不行�！�
“臣女不敢！”端瑩瑩徹底慌了，......
馬車在偏僻的巷子里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吱呀聲，旋即劇烈的晃動后又慢慢歸于平靜。
二皇子府的下人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眼底透出鄙薄的不屑。
蕭淵不知，自已無意之中又促成了一樁“良緣."
他此刻正被人簇?fù)碓谥虚g灌酒，李懷言說什么都不肯放他走，仗著今日的好日子和蕭淵叫起了板，凌辰逸這會兒已經(jīng)喝的差不多了，可反觀蕭淵竟是一點事都沒有。
“你確定？”蕭淵看著李懷言。
“自然。我就不信我們兩個都喝不過你。”
“那好，”蕭淵看了眼天色，有些急躁想趕緊把這兩個人送走。
就讓人又提了兩壇子酒來，一人一壇下肚，李懷言都要吐了，蕭淵愣是一點事都沒有，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他和凌辰逸一同被扛回了府。
最難纏的走了，其余人自然也十分識相的離開了。
所有人都離開，四皇子府慢慢陷入了安靜，而后隨著空中突如其來的一聲炸響，絢爛的煙火在半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度，又慢慢消散，只是立即又有下個補上。
沈安安聽見聲音放下了團(tuán)扇，走到窗欞前抬起頭看。
鳳冠很重，因為她的動作微微后仰，往后墜去，更顯的她脖頸纖細(xì)柔美，不知看了多久，她脖子有些酸，晃了晃腦袋。
突然有一只手穩(wěn)穩(wěn)的扶住她后腦，清冽的氣息她不用回頭都能猜到是誰。
“喜歡嗎？”
沈安安很不掃興的點頭，“就是不知會不會影響街鄰休息。”
“不差這一晚，”
接下來是沈安安十分熟悉的流程，媒婆說吉祥話，往床榻上撒花生，吃沒有煮熟的東西，喝合寢酒。
第142章洞房花燭
她被蕭淵帶著一步步完成那些流程，讓她有種回到上一世那個新婚夜的錯覺。
蕭淵讓人都下去領(lǐng)賞，房中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就該是沐浴更衣，洞房花燭了，沈安安心不可抑制的被撥動了下。
即便是上一世，二人之間的床笫之事也算不上勤快，如今隔了這么久，讓她突然重溫，心里要好一會不自在。
“在想什么？”
蕭淵站在她身后，手放在她細(xì)而薄的腰上，掌心帶著燙人的溫度。
“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還是回到了原點，給她一種不論自已如何努力都改變不了命運的錯覺。
蕭淵沉默了一瞬，緩緩執(zhí)起她的手，抵上自已微涼的唇。
手背上的觸感燙的沈安安立即想把手抽回去，蕭淵卻攥的很緊。
“哪里不真實？”
他握著她腰身轉(zhuǎn)過來面對著自已，洶涌的情緒在他眼底緩緩化為深邃的黑色，凝視在她被紅燭映亮的艷麗小臉上。
沈安安險些就要沉浸在他此刻的幽深墨眸里。
一時分不清究竟現(xiàn)在是場夢，還是上一世發(fā)生的悲劇才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不真實的，只有他而已！
她鼻子倏然一酸，怕苦苦壓抑的情緒和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線再次崩陷，忙移開了視線。
“夜深了，我先去卸妝�！鳖^上的鳳冠壓的脖子生疼，婚服也尤其厚重。
她張口要把墨香喊進(jìn)來，被蕭淵阻止，“我?guī)湍恪！?br />
“你哪會這些�！鄙虬舶驳χ凭�，蕭淵卻直接把她摁在了妝案前，“我慢一些，不會弄疼你的�！�
沈安安透過銅鏡看著他認(rèn)真且沒有任何不耐的面容，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他一件件的取下她的發(fā)飾，被磨礪的滿是老繭的大手，捏著細(xì)細(xì)的簪子時尤為滑稽，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在蕭淵看來的時候又抿住了唇，假裝沒有笑過。
蕭淵手毫無征兆的探去了她腰間，指尖幾下就挑開了她的束腰，沈安安立時從椅子里站了起來。
“婚服太重，我?guī)湍愀隆！笔挏Y一本正經(jīng)的說。
鑲嵌著碧青色珠子的孔雀紋如意腰封被蕭淵十分隨意的一圈圈纏繞在手上，透著說不出旖旎，他眉眼疏朗，唇角壓著笑。
沈安安被他禁錮在妝案前，沒了腰封束住的婚服緩緩散開，露出她里面的紫紅色里衣。
恰到好處的尺寸貼合在她窈窕的身姿上，更襯那張小臉朝霞映雪，蕭淵慢慢走向她。
沈安安下意識偏開頭，心緒無論如何都再做不到平靜。
“安安，夢里的我們，可也曾如此親密過？”他掐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抵在妝案上。
“有過，只是并不美好�！鄙虬舶脖M力保持著平穩(wěn)的嗓音。
她沒有溫度的言語并沒有阻攔住一分他靠近她的動作，充滿涼意的唇毫無征兆的印在她白皙修長的脖頸上，蕭淵聲音含糊不清起來。
她沒有聽清他說了什么。
紅燭竄動，床榻上的簾帳一層層落下，浮影來回晃動。
夜半，一小截白皙嬌嫩的手臂緩緩從簾帳中伸出，轉(zhuǎn)眼又被延伸出來的手掌攥住，撐開她指縫緊扣住，扯回了簾帳中。
汗水沾濕了碎發(fā)，貼在沈安安汗津津的小臉上，她半張臉都埋在軟枕中。
身上傳來的難以名狀的酸疼，讓她沒有功夫再去想其他。
魚水之歡，閨房之樂，是她應(yīng)盡的妻責(zé)。
她閉著眼睛，感覺到自已好像被浸入了溫?zé)岬乃�，不知過了多久又被撈了出來，突如其來的溫差冷的她微微發(fā)抖，本能的往緩和的地方縮了縮。
燭火燃盡，蕭淵深邃的眸子睜開，偏頭看向了身側(cè)睡的恬靜的姑娘，手指輕輕點在她的鼻尖上。
“無數(shù)個日夜，都是你我的機會。”
不論他們的婚事是怎樣的機緣巧合，也終算是圓滿的做了夫妻！
他清楚她的抗拒和抵觸，但從大婚那日起，他就沒想過和她只做表面的恩愛夫妻。
第二日沈安安醒來的時候蕭淵已經(jīng)不在了，連被褥都是冷的，想來是起身有一會兒了。
她睜著眼睛，呆呆的躺了好一會兒沒有動，身子像是被什么東西碾過一樣，又酸又疼，昨夜的景象在腦海中不斷回放。
她抿著唇，手抵著額頭輕揉了揉。
又不是第一次，她矯情什么呢。
墨香聽見動靜推開門進(jìn)來，“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快，奴婢服侍您起身，還要進(jìn)宮去謝恩呢�！�
沈安安混沌的腦子慢慢清醒，被墨香一提才豁然想起這事，“他呢？”
“姑爺早就起了，在院子里晨練呢，是姑爺不讓奴婢叫你，眼瞅著時辰就晚了，快把奴婢急死了。”
沈安安立即起身洗漱梳妝，邊囑咐墨香，“他是皇子，不是普通貴公子，你不可喚他姑爺，讓旁人聽去都是麻煩�！�
墨香撇嘴，“是四皇子特意吩咐奴婢這么叫的�！�
沈安安抬眸看了墨香一眼，蹙蹙眉沒有說話。
“姑娘，您看穿哪件？”墨香打開了衣柜門，里面琳瑯滿目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裙披風(fēng)。
她翹著嘴角說，“這些都是姑爺給姑娘準(zhǔn)備的。”
沈安安微抿著唇，最后挑了件中規(guī)中矩的暗紅色長裙，新婚第二日，又要見皇帝，還是穿喜慶一些妥當(dāng)。
繡著玉蘭花暗紋的衣裙貼合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姿上，恰好是她的尺寸，更襯她皮膚如玉雪白，腰身極細(xì)。
蕭淵沒有走遠(yuǎn)，就在院子里練劍，身姿游走龍蛇，身上錦袍單薄的不像是在過冬季，舞動的時候卻更加矯健。
沈安安站在廊檐下看了一會兒，等他收了劍才朝他走了過去。
“怎么起這么早？”
“……”
他額頭上布滿了細(xì)汗，錦袍貼合在他健碩結(jié)實的胸膛上，溫柔的凝視著她，不斷的勾著她昨夜的記憶。
“都快日上三竿了，不是還要進(jìn)宮去謝恩嗎�！�
蕭淵接過慶安遞上來的帕子，擦掉了額頭的汗水，“他堂堂一國之君，又不是后宅婦人，不會因為這么點子事讓你站規(guī)矩的�！�
理是這么個理，可皇帝想挑她錯處，也是十分容易的。
蕭淵沐浴更衣很快，沒等多久就出來了，只是他手里多了一件狐貍裘的披風(fēng)。
毛絨絨的，披在身上很輕，卻立即擋去了不少寒意，厚厚的毛圍了沈安安脖頸一圈，蹭在臉上像絲綢一樣柔軟舒服。
如此極品的狐貍毛，應(yīng)不是買來的，沈安安垂眸看了一眼，并沒有多問。
管家早就備好了馬車，在府門口等著了，“主子，皇子妃，路面上冰霜還未全化，當(dāng)心著些�！�
“嗯�！笔挏Y回身朝沈安安伸出手。
府門口所有下人都瞧著這一幕，沈安安笑著將手放在他掌心，借力上了馬車。
馬車?yán)锱癄t燒了有一會兒了，一進(jìn)去就暖融融的。
第143章側(cè)妃？
蕭淵沒有穿披風(fēng)，沈安安掃了眼他的手，還是那么剛勁有力，絲毫不像她穿那么厚還冷的手通紅，也不知他怎么就那么抗凍呢。
“冷？”蕭淵坐到她身側(cè)，伸手攥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握著。
“不冷，應(yīng)該是從府里出來的路上吹的�！�
“下次再出門讓下頭的人給你備個手爐�！�0331
“嗯。”沈安安偏開頭，對如此體貼的蕭淵很是不適應(yīng)。
馬車走了有一段路，她身子也漸漸暖了起來，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都汗津津的，蕭淵卻依舊沒有松手的意思。
無奈，沈安安微微動了動手腕，把手抽了出來，這才瞧見蕭淵額角細(xì)密的汗珠，微微一怔。
“你很熱？”
“沒有。”他想把她手再抓回來，沈安安卻遞了個帕子給他。
他不接，把身子側(cè)了過去，意思明顯。
沈安安抿抿唇，還是抬手給他擦拭著。
“父皇昨日被我氣著了，估計會有些不快，你不用理會，有什么事直接推我身上就是，若是實在生氣，就轉(zhuǎn)身走人�！�
“……”
他確定不是想她被皇帝弄死？
“皇上領(lǐng)你的賬，可不見得會放過我，他本就對我沈家不滿，我若是放肆豈不是又給了他發(fā)作的理由。”
“放心，有我在�！笔挏Y握住她腕骨放在自已腿上。
這句話，沈安安已經(jīng)記不清楚他對自已說了多少次。
“就像你說的，他堂堂一國之君，還能為難我一個新媳婦不成�！�
一刻鐘后，馬車在宮門口停下。
二人下了馬車往宮里走去，來接人的是一個沈安安沒有見過的小太監(jiān)。
并肩走著，小太監(jiān)突然恭敬的說，“四皇子妃，依規(guī)矩，您當(dāng)落后四皇子半步，不可與四皇子同行。”
沈安安垂眸看了眼蕭淵攥著自已的手腕，往小太監(jiān)眼前送了送，“要不讓他牽著你？”
這些規(guī)矩確實有，可只要不是盛大的宴席，一般沒人會糾正這個，這個太監(jiān)，分明是來給她下馬威的。
小太監(jiān)被堵的一哽，抬頭看見蕭淵極具威懾力的冷眸，脊背立時生了一層薄汗。
“我家良嬪娘娘奉陛下旨意，教教四皇子妃宮中規(guī)矩，老奴只是好心提醒一下�！�
“好心？”他氣場本就冷，這會兒狹銳的眸子一瞇，就讓人產(chǎn)生無盡的懼意。
“本皇子的皇子妃，輪得到你一個奴才說教規(guī)矩！”
“老奴不敢，”太監(jiān)當(dāng)即跪在了地上。
蕭淵眉眼寡淡，一腳將那太監(jiān)踹翻在地。
他立即爬了起來，“四皇子，老奴是奉良嬪娘娘的命令，引皇子妃去落櫻殿的�！�
“一個嬪……”
沈安安按住蕭淵的手臂，阻止了他怒火繼續(xù)發(fā)泄，“你我成婚第一日，還是算了吧，見了血不吉利�！�
蕭淵冷冷睨著那太監(jiān)，輕輕“嗯”了一聲，“都聽安安的。”
小太監(jiān)只覺得自已在鬼門關(guān)游蕩了一圈，又回來了，他瑟瑟縮縮的跪在那里不敢再動。
沈安安挽著蕭淵的手臂繼續(xù)往宮里去，看在宮人的眼里，二人感情十分要好。
“堂堂一國之君是不好給我立規(guī)矩，這不是將這吃力不討好的活計丟給別人了�！�
“不想去就不去。”蕭淵冷聲說，“良嬪是個沒心眼的，什么都聽父皇的，以前被寧妃和沈貴妃壓著，如今總算有了出頭之日，怕是就得意忘了形。”
沈安安搖了搖頭，“不去怕是不成，不就又給了皇帝發(fā)作的機會，總是被人惦記著也不好，還不如早早處理了�！�
“聽你的，”蕭淵拍了拍她的手背，“待會兒你先過去，半個時辰若是不出來，我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