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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145章神經(jīng)

    沈安安雙手一攤,“那你說怎么辦,我聽你的,照做就是了�!�

    蕭淵狹銳的眸子中熠熠生輝,盯著沈安安時就像狼盯著一只羊。

    “當(dāng)真?”他眉梢挑著,“你都聽我的?”

    沈安安點點頭。

    反正她怎么做都不滿意,倒不如他直接說出來,想讓她怎么做,她照做就是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彼龑κ挏Y說。

    蕭淵一步步朝她走來,掐著她的腰將人抵在桌案上才啞聲說,“夫人請說�!�

    “我要四皇子府的管家權(quán)�!�

    “給你。”蕭淵扔下這句,就想俯下身去,沈安安立即用手推拒。

    “青天白日的,你干什么?”她瞪大眼睛,清凌的杏眸中都是戒備。

    “不是夫人說都聽我的嗎。”蕭淵挑唇笑著,“你給我造成了嚴(yán)重心理損傷,要安慰安慰我才行�!�

    娶她時他說過,會好生待她,會補償予她,可她總能把他氣的無所適從。

    側(cè)妃,她說接就接,跟領(lǐng)個蘿卜白菜一樣無所謂,若是不懲戒懲戒,往后還不什么花紅柳綠都往府里塞。

    他知曉她心里沒有他,可他也是會生氣郁悶,難過�。�

    “我沒有說要這么安慰你�!鄙虬舶材樁技t透了,尤其蕭淵放在她腰上的手不老實的轉(zhuǎn)著圈,又揉又掐。

    “那怎么辦�!彼^抵在她脖頸里,聲音幽沉又沙啞,“我舍不得兇你,可這口氣不出,我實在是堵的慌�!�

    沈安安身子被他用力往上一提,摔去了床榻上,厚厚的錦被鋪在上面,倒是不疼。就是……

    偏頭看著撲上來的蕭淵,她覺得自已很像被霸王硬上弓的良家小女子,

    “這個時候,你若是再擠出兩滴眼淚,就更應(yīng)景了�!�

    “……神經(jīng),”

    她從不知,蕭淵還有這愛好。

    也從不知,他心中有一個人時,會如此……讓人招架不住。

    粗糲的手掌突然覆上了她的眼睛,身上突然一重,沈安安紅唇緊抿著,想拒絕,可如今的蕭淵,死皮賴臉,根本說不動也推不動。

    “新婚第二日就給自已的夫君納妾,你也是神經(jīng),我們夫妻倆一起神經(jīng)。”

    墨香在外面膽戰(zhàn)心驚,想著蕭淵回來時冷沉的臉色,就怕和她家姑娘吵嘴,沒成想小心翼翼的等了這么久。

    竟是等來了……吱呀嘰哇的床動聲,她立即把頭縮了回來,連帶院中丫鬟婆子也都打發(fā)了出去。

    ……

    “我餓了,”沈安安看了眼灑進窗欞的斜陽,對研究她里衣扣子的蕭淵說道。

    絕對不能再繼續(xù)躺下去了。

    “讓人端床上來吃。”

    “……”她就知道指望他是不行的,但好歹將人先打發(fā)走再說。

    “新婚第二日,我合該見見府上的管事……”

    “放心,我府上,就算你我再荒唐,都不會有人傳出半點風(fēng)聲�!笔挏Y半倚靠在軟枕上,手隨意的搭在她的肩上,絲毫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末了還又加一句,“就快天黑了,吃個飯又要躺下,麻煩�!�

    “……”沈安安覺得她一開始想錯了,對如今死不要臉的蕭淵,順從他意行不通,反會被折騰死。

    她一把揮開他的手,掀開被子下床,蕭淵順勢歪在軟枕上,余暉在他眸底鋪就了一層金色,恰巧將沈安安的身影嵌在其中。

    沈安安來時,想的是相敬如賓,蕭淵政務(wù)繁忙,基本時間都在書房,她盡該盡的責(zé)任,二人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把日子過下去。

    可萬萬不曾想到,他會變成如此讓人始料未及的…模樣!�。�!

    沈安安拿了件披風(fēng)披上,眼中有些茫然,一時竟不知這日子該怎么繼續(xù)過下去。

    她心想要是他有側(cè)妃妾室什么的就好了,沒事斗斗嘴,來請個安,她也有事情做,不至于……

    回頭瞥了眼賊兮兮盯著她的男人,沈安安緩緩把頭轉(zhuǎn)了回來,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終又是她失算了。

    相敬如賓的日子怎就過成難舍難分了呢,若是她不從,是不是又要雞飛狗跳?

    也不行,她占了他正妃的位置,卻不履行妻子的義務(wù),著實是過分了些,自已都覺得自已不占理。

    總不能既要又要,人家娶她圖什么?

    “在想什么?”蕭淵不知何時站了她身后,手臂圈在了她腰上。

    “你什么時候養(yǎng)成了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習(xí)慣?”沈安安真不知現(xiàn)在的蕭淵她要如何適應(yīng),去和他相處。

    “昨日學(xué)會的,”他頭放在她肩上,不害臊的說,“你昨日嫁來的,我自然不能是以前就會的�!�

    “……”沈安安當(dāng)真是有些架不住,偏頭掩不住的嫌棄剜了他一眼。

    蕭淵摸了摸鼻子,開始反思自已說的方式是不是不對?

    “李懷言教我的,他對每一個姑娘都說她是獨一無二,最讓他心動的那個,還說……”

    “說什么……”沈安安眼皮子跳了跳,想知曉李懷言還教了蕭淵什么。

    “說好女怕纏郎�!�

    李懷言教的當(dāng)然不止這些,不過蕭淵沒說,若是把底牌都扔了出去,以后她有了應(yīng)對之策,他還怎么實施。

    “……”沈安安心想,她是不是該怪上一世的李懷言死的太早????

    沈安安也不知二人又都說了什么,等反應(yīng)過來時天竟然都黑了,她第一次覺得,時間怎么過的那么快,她今日除了進宮請個安,什么事兒都沒干呢。

    二人貼合著的身影被檐下的琉璃燈一照,就映在窗欞的薄紙上,剪影隨風(fēng)浮動,讓人浮想聯(lián)翩。

    身上黏的厲害,沈安安吩咐墨香備水沐浴,等更衣出來的時候,蕭淵也已經(jīng)洗漱一新,坐在屋中等著了。

    桌案上擺了一桌子的菜肴,都是沈安安之前在他府上吃過的江南菜。

    只是她記得蕭淵并不喜歡,所以當(dāng)時對他府中有江南廚子一事她還有些震驚。

    “你腿怎么了?”蕭淵蹙眉看著她吃力的邁過門檻,奇怪的走路姿勢。

    沈安安面皮顫了一下,旋即面無表情的坐下,說了句,“磕浴桶上了。”

    “晚上我給你涂藥�!币膊恢钦娌欢是裝不懂,說的煞有介事。

    沈安安不想理會他,拿起筷子安靜的吃飯,早膳等著進宮只匆忙的吃了幾口,午膳連吃都沒吃,她這會兒是真的餓了,

    連一個眼神都懶怠給某人。

    “你若是不喜歡,明日就讓廚房做別的菜色�!鄙虬舶部戳搜鬯麤]怎么動的筷子說道。

    她吃慣了江南菜,尤其上一世時,只是他不喜歡,為了留他一起吃飯,她慢慢學(xué)著喜歡他所喜歡的,雖然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共同吃一次飯。

    過往的記憶總是能在人猝不及防時攻擊你的心房,連帶碗中的菜都沒了胃口。

    她很清楚,這怪不得蕭淵,都是她自已的問題,可心里總是控制不住的壓抑。

    “怎么了?”蕭淵見她放下筷子,蹙了蹙眉,“不喜歡?”

    沈安安抬頭看著他,仿佛間好像看見了上一世小心翼翼的自已。

    “沒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不必遷就我的喜好,我哪里的菜色都吃得。”

    那么多年,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蕭淵微垂下眸子,沒有說話,濃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打下了一片暗影。

    沈安安突然生出一份愧疚,她再清楚不過一腔情意被不冷不熱的對待時,有多么傷人。

    就像是一把軟刀子,往你血淋淋的心口上不停的劃,不會讓你一擊斃命,但會折騰的你生不如死。

    “好,那往后就讓廚房多做些菜色,你愛吃什么就吃什么。”還是蕭淵先打破了沉悶。

    “過幾日小年,會有人在河上放花燈,我定了船,屆時帶你去賞景�!�

    聽了這話,沈安安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一只溫?zé)岬氖指采纤�,才堪堪回神,說了句“好�!�

    燭火把蕭淵側(cè)臉照的分外冷銳,又或許他本就是如此,可這一刻,沈安安竟是有些茫然。

    “我們大婚,長公主不少出力,明日我想去永寧侯府一趟,給長公主請個安�!�

    蕭淵沒有母妃,大婚基本都是長公主操持,去給長輩問個好是應(yīng)該的。

    “好,我陪你一起�!�

    墨香,墨染早就把床榻收拾干凈,重新?lián)Q了枕頭被褥。

    沈安安這才知曉,蕭淵哪是不清楚,分明就是裝的。

    “你哪來的藥膏?”她看他用指腹打了個圈,便摁住她腿要給她涂藥,忙推開他問道。

    可蕭淵的力氣哪是她能推動,他臉?biāo)坪跫t了一下,“李懷言給我的,說是很好用。”

    李懷言給的能是什么東西,一想就知,不止沈安安,蕭淵也是紅了一張臉。

    李懷言向來沒個正形,那日突然神秘兮兮掏出這東西勾著他說時,還被他狠狠踹了一腳。

    ……

    沈安安臉從紅變的醬紫,可一片清冷如玉的男人卻像被鬼上身了一樣,攔不住,也推不開。

    她把頭埋在軟枕中,暖爐的溫度都比不上她身上燙,紅唇緊緊咬著,才忍住一腳給他踹地上的沖動。

    但好在,他今夜倒是老實安穩(wěn)。

    沈安安氣著氣著就自已睡著了。

    蕭淵將她身子扳過來,突然掃見了她頭上的玉簪,眸光滯了片刻。

    第146章花開花落

    他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妝匣子,突然翻身下了床榻,在她妝匣子里翻找了起來,最后沒有找到可疑的才放心的合上。

    當(dāng)日她和張業(yè)揚不日就要訂婚,他并不知那死書生有沒有送簪子給安安。

    他指節(jié)在盒子上敲了敲,放心的回了榻上,一把將人摟進懷里,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沈安安一向有睡懶覺的習(xí)慣,從江南到沈府都是如此,蕭淵不讓人打擾,她睡醒就又是過了早膳的時間。

    匆忙洗漱更衣,她讓墨香把管家叫來了梧桐苑。

    “皇子妃。”管家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我今日要去永寧侯府拜訪長公主,你準(zhǔn)備一份厚禮,”

    “是�!惫芗揖狭艘还q疑片刻又從袖中掏出了對牌和鑰匙,“皇子妃,往日府上沒有女主子,這些一直是老奴代為打理,如今皇子妃進門,就有勞皇子妃操心了�!�

    四皇子府賬管的可不止是這一畝三分地,還有各家官員的人情往來,節(jié)禮等等,這才是沈安安和蕭淵要管家權(quán)的主要目的。

    她不能一葉障目,不說對朝堂動蕩一清二楚,但至少不能是睜眼瞎子。

    她將對牌握在手中,對管家點了點頭。

    說來兩世,她還是第一次摸到四皇子府的管家權(quán)。

    上一世也不是蕭淵不給,而是她不樂意要,若是整日看賬冊,還哪來的時間盯著他不放呢。

    知道她醒了,蕭淵從書房過來陪她用了早膳。

    管家將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來稟報,沈安安就帶上墨香出門了,當(dāng)然,還有蕭淵。

    只是他有些墨嘰,讓沈安安等的有些不耐。

    披風(fēng),手爐,墨香被他使喚的團團轉(zhuǎn),等出門時,都快中午了。

    他們哪是去瞧長輩的,是去混飯吃還差不多。

    長公主聽說他們要來,早就收拾妥當(dāng)在廳里等著了,保養(yǎng)得宜的臉都要笑開了花。

    婆子候在門口多時,四皇子府的馬車一到立即就迎了上去,說了一連串的吉祥話。

    一路來到花廳,給長公主行了禮,她立即讓沈安安起來,招呼著到她身邊坐。

    “時間過得當(dāng)真是快,幾個月前,我還在給你說親呢,不成想一轉(zhuǎn)眼你就嫁給淵兒了�!�

    長公主瞥了眼蕭淵,轉(zhuǎn)頭看向沈安安時又掛上了笑,“幸虧是沒成,否則我可怎么有臉見我侄兒�!�

    蕭淵聞言,鋒銳的墨眸掃了長公主一眼。

    確實幸虧沒成,否則就是姑母做媒,他也得攪黃了不可。

    長公主喜笑顏開,“在四皇子府待的可還習(xí)慣,淵兒有沒有欺負你,若是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我來收拾他�!�

    “一切都好,長公主放心�!鄙虬舶矎纳迫缌鳎龀鲩L公主喜歡的溫婉模樣,時不時臉紅那么一下,讓長公主更加的歡喜。

    蕭淵不說話,靜靜看著自家夫人的表演。

    “怎么還叫長公主。”長公主嗔笑著說。

    蕭淵懶洋洋的糾正,“您的改口禮還沒給呢,就想聽新婦叫姑母?”

    “嘖,我給忘了,快,把我準(zhǔn)備好的禮拿來�!遍L公主猛然想了起來,吩咐丫鬟去拿。

    “你別理他,慣是沒個正經(jīng)。”沈安安輕笑著說。

    “那是他把你放在心上�!遍L公主拍著沈安安的手說,“從淑妃走后,我還從來沒見他如此高興過,安安,淵兒不容易,你可要好好待他�!�

    長公主眼圈迅速紅了起來,偏頭拭了拭眼瞼上的水珠。

    蕭淵眸底的笑意慢慢淡去,廳中氣氛有一瞬的凝滯。

    這些話,上一世長公主也對她說過,且不止一次。

    可人總是難以感同身受別人的苦楚,只能看到自已的難熬。

    也是因此,長公主才慢慢對她不喜的吧,畢竟那時的蕭淵,都快被她逼的要炸開了。

    丫鬟把禮物拿了過來,打破了氣氛的沉悶,沈安安順理成章的收下,改了口,“姑母放心,我一定會好生照顧他的。”

    “好�!遍L公主聲音有些沙啞。

    蕭淵掀眸朝沈安安看去,眸中黑色鋪就,幽沉深邃,是她看不懂的復(fù)雜。

    “淵兒,”長公主嫌棄的看向他,“我和安安說會兒私房話,你就別坐在這里了,去尋逸兒玩去�!�

    那語氣,就像是打發(fā)小孩子。

    “好�!笔挏Y移開視線慢慢站起身,末了又加了一句,“用午膳時記得叫我�!�

    “不會把你忘了�!遍L公主笑著瞪了他一眼。等他走遠了,才拉著沈安安的手問。

    “我聽說昨日你進宮,是良嬪接待的你,還有位兵部侍郎家的李姑娘,?”

    沈安安臉上的笑容適時的淡了下來,沒有表現(xiàn)出氣憤,又巧妙的加了點失落,既不會讓長公主覺得她善妒,又不會讓她覺得自已不在乎蕭淵。

    微微點了點頭。

    長公主擰著眉嘆了口氣,“就算淵兒的母妃不在,也斷是輪不到她一個嬪位出頭。”

    她心知肚明這事兒是皇上的意思,就算不滿也不能說太過。

    可賞賜幾個宮女,想怎么安排都沒什么,大婚第二日塞個側(cè)妃進來,就委實有些過分了。

    “安安,委屈你了,這事兒都是那邊的意思,你可別生淵兒的氣�!�

    沈安安心想,他不找我麻煩就謝天謝地了,她怎么敢生他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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