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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吶,這是爺全身上下最不值錢的東西了。”

    沈安安接過又遞給了那人,“這是家中兄長送的及笄禮,也送給幾位大哥�!�

    第184章回京吧

    那人一瞧見是金子,眸子都亮了起來。

    卻被另一人攔住,他警惕的盯著沈安安,“你打聽這些干什么?”

    “實不相瞞。”沈安安眸子黯淡下來,“我千里迢迢來尋親,可我那表兄竟是嫌棄我出身不好,不愿意收留,無奈我這兩日要想辦法離開,若是不打聽清楚,沖撞了大人,豈不是把命都搭在了這里�!�

    “原來是這樣�!蹦侨嘶鹚偕锨皬乃种邪巡綋u拿走,說道,“一個小女子,告訴你也無妨。

    要來的是掌管附近幾縣的郡守,曹大人,這上級下來視察,該注意的地方……姑娘應(yīng)該明白。”

    “明白,原來是這樣,那就多謝各位大人了,小女子告辭�!�

    沈安安放下了車簾,俏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消失無蹤,和變戲法一樣。

    馬車繼續(xù)行駛,遠離了那群官差,李懷言才開口說,“曹郡守這個時候突然來視察做什么?難不成他不知天水城如今的混亂?”

    沈安安搖搖頭,問道,“你對那個曹郡守可有印象?”

    “我知道�!崩顟蜒怎局�,“他以前只是籍籍無名的秀才,后來好像是突然立了功,連皇上都知道了,圣旨給召進宮授與的官職�!�

    “立的什么功?”

    “那我就不知道了,時間久遠,他如今估計比我爹的年齡都要大些,那時我只是小娃娃,這些也只是聽說。”

    見沈安安垂著眸不說話,李懷言蹙眉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我只是在想,這位曹大人知不知道天水城縣令和匪寇勾結(jié),或者說,他有沒有參與其中。”

    “應(yīng)該不會�!崩顟蜒該u了搖頭,“一個郡守,還不至于被一群匪寇牽制,將一些小恩小惠放在眼中。”

    “是嗎,可我怎么覺得,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呢�!�

    若是她沒記錯,忠叔來信中提到的曹姓兄妹,那位升了大官的兄長,就是姓曹,不出意料就是這位曹郡守。

    又是被皇上親自提拔,一個秀才,大梁不說滿地都是,朝廷也斷沒有求賢若渴到如此地步,所以,那曹大人十有八九是借風(fēng)上云霄。

    借誰的風(fēng)?除了他那位同未婚夫婿上京趕考的妹妹,沈安安想不出還有旁人。

    “什么巧合?”

    “沒什么,事情好像比我們想象中要復(fù)雜些,我剛才交代你的事,你要盡快些�!�

    ——

    “姑娘,您終于回來了�!蹦憔妥诶认�,瞧見沈安安立即迎了上去。

    “忠叔又來信了嗎?”

    “沒有,不過倒是有一封華笙郡主的來信,”墨香把信拆開交給沈安安。

    洋洋灑灑一整張,但都是瑣事,唯有一件正事,一個月后,她就要成婚了,催促她早點回去。

    沈安安提筆給她寫了回信,告訴她等手里事情忙完就會趕回去。

    那個溫柔總是帶著感傷的姑娘,最終還是向現(xiàn)實和命運低了頭。

    第二日,城中開始戒嚴,不論出城還是進城一律不被允許,連出門買東西都會被驅(qū)趕。

    “這么大的架勢,他們是在防什么?”慶豐百思不得其解。

    “官府和那些匪寇不早就蛇鼠一窩了嗎,還怕那些匪寇會出來壞事不成?”

    李懷言坐在石椅子上,墊了幾個軟墊依舊嫌冷,催促著墨香再加,“可能是防他們,但也有可能是防別人。”

    “什么意思?”

    一直沒說話的沈安安慢慢抬頭,說,“意思是,也有可能那群匪寇就在城中,他不讓百姓出門,是擔(dān)心百姓撞見,惹出是非�!�

    畢竟官府和匪寇勾結(jié)這事,可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

    “墨香,你去把陳天叫來�!�

    不一會兒,陳天就被墨香帶了過來,他耷拉著腦袋有些蔫,“姑娘�!�

    “若是讓你瞧見顧譚,你可能認出來?”

    陳天眸子都亮了起來,“他臉上長了痣,我應(yīng)該可以認個八九分�!�

    沈安安眸子微瞇,“可你之前不是說不知道顧譚是什么人嗎?”

    陳天抓了抓頭發(fā),“我也是聽姑娘提及才突然想起以前見過林恒生和一個男子來往,那人應(yīng)該就是顧譚�!�

    沈安安凝視了他一會兒,點頭,“那好,這幾日你跟著慶豐,若是瞧見了那位名為顧譚的人,立即稟報我。”

    “是�!标愄烀嫔鲜謿g喜。

    陳天跟在慶豐身后,就要準備離開,沈安安幽幽的聲音突然響起,“陳天。”

    他慢了好幾息才猛然頓住腳步回頭,“姑娘您叫我?”

    “沒什么,街上查得嚴,注意安全。”

    “是�!彼D(zhuǎn)身快速跟上慶豐腳步走了。

    李懷言悠悠哉哉喝著茶,等人徹底消失在院中才緩緩放下茶盞,順著沈安安視線往門口看去。

    “你說,若是有人能在蕭淵手中作梗,那人,會是誰?又有誰知曉,我會來天水城而提前設(shè)防呢�!�

    李懷言沒有接這話,說道,“皇帝從香覺寺回京了。”

    沈安安偏頭看向他。

    怪不得蕭淵這兩日沒有來信,原來是遇上了更棘手的麻煩,“京中現(xiàn)在情況如何?”

    “蕭澤和端夢夢在皇帝偏殿茍且,商議謀權(quán)篡位被皇帝聽了個正著,算是徹底失了勢�!�

    “只是……”

    “皇帝依舊沒有要將大位交予蕭淵的意思,甚至在制衡他的勢力�!鄙虬舶步釉捳f。

    李懷言緊蹙著眉,“我想不通這是為什么,如今皇子中就剩蕭淵一人,他為何如此?磨礪他嗎?”

    “倘若皇帝還有別的兒子呢。?”

    沈安安偏頭注視著李懷言,沒有起伏的話卻讓李懷言呆住。

    “怎么可能,絕不可能�!崩顟蜒該u頭,“我從小在京城長大,還能不知曉皇室中有幾個皇…子…”

    說到最后,連他自已都不確定起來。

    “是與不是,三日后不就知曉了。”

    那個曹郡守,應(yīng)該會帶來她想要的答案。

    “不行,我們不查了,我?guī)慊厝ァ!崩顟蜒圆挥煞终f起身,“你若是有個萬一,我可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沈安安眉頭緩緩蹙了起來。

    第185章誰都別想走

    “你以為到了如今,蕭淵會沒有想到嗎?”

    “他可有交代你帶我回去?”

    李懷言喉頭一哽,微微搖頭。

    “京中局勢指不定比起這里要嚴峻的多,我回去許只是給他添亂,成為別人拿捏他的軟肋。”

    其實一直都是,她一直都是皇帝拿捏蕭淵的軟肋,只是她太自私,一心只惦記著沈家和祖母的死。

    然后被人牽制著,一步步往泥潭中走。

    李懷言站在那,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李懷言�!鄙虬舶蔡ь^看著他,“你忠心于他,對嗎?”

    “自然,為了他的大業(yè),我可以舍棄自已的命�!�

    這一點,沈安安從不質(zhì)疑,因為上一世,李懷言早用事實證明了他的話。

    “那人既然設(shè)計好了,那總是要有人把這一切都給掀開,不是我還會有旁人,但若是旁人,絕不會像我一般為蕭淵著想�!�

    換做旁人,只會恨不能立即置蕭淵于死地,而沈安安,會顧及。

    “我都清楚,可若你出了什么事。我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崩顟蜒钥嘀粡埬樦匦伦嘶厝ァ�

    ——

    第三日,沈安安正在和李懷言討論曹大人,陳天興致沖沖的跑了進來。

    “姑娘,我瞧見顧譚了�!�

    沈安安抬起一雙冷淡的杏眸,看著陳天,“在哪?”

    “就在衙門口,我親眼瞧見他被人迎了進去,他側(cè)臉上有顆痣,我絕對不會看錯。”

    “嗯,”沈安安點點頭,“既如此,那就可以行動了,這兩日辛苦你了,快回去歇歇吧�!�

    陳天沒有離開,踟躕著說,“你們行動那日可以帶上我嗎,我想親手殺了顧譚。”

    “他還要押送回京,不能殺�!�

    “那我就親手抓住他�!标愄祉卸际腔鸸�,“姑娘放心,我不會給您添亂的,我就跟在慶豐身邊就好�!�

    沈安安凝視了他幾息,緩緩點頭說了句好,陳天這才拱手退了下去。

    沈安安收回視線看向了李懷言,“人都到了嗎�!�

    “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

    是夜,慶豐帶回來消息,“李縣令在府衙設(shè)了宴席,給曹郡守接風(fēng),那位被陳天指認的顧譚也在�!�

    李懷言面色肅然的開口,“消息可靠嗎?”

    “是那個被買通的獄卒說的�!�

    三人對視一眼,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然還是交給我和慶豐吧,你帶著人連夜離開天水城,等我們消息�!彼麑ι虬舶舱f道。

    “既是專門沖我來的,你們留下能抵什么用�!鄙虬舶裁嫔涞�,“既如此,那今晚就動手吧�!�

    “皇子妃,”慶豐蹙著眉,“您明知曉那獄卒是……”

    “如今仔細想想,我們一路走來,哪一件事不是早就預(yù)謀好的�!彼驍鄳c豐的話,揮揮手,“放心,去安排吧。”

    得知要去宴會上抓人的陳天很興奮,抱著他那把大刀前后跟著慶豐亦步亦趨。

    夜色籠罩住整片天空,不論是街道上還是各處都安靜的不像話。

    “姑娘,咱們是直接沖進去嗎?”陳天盯著府衙大門,眸底跳躍著火光。

    沈安安偏頭看著他,突然勾唇,點頭,“自然�!�

    陳天提著刀就要往里沖,身后卻靜悄悄的,回頭才發(fā)現(xiàn)除了他之外,誰都沒有動彈。

    “你們怎么不走啊�!�

    “陳天,是什么時候死的?”沈安安突然問道。

    陳天似愣了一下,“姑娘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不懂嗎�!鄙虬舶蔡Р缴狭伺_階,站在陳天面前,視線冷冷掃過他手中的大刀,“那我說點你能聽懂的�!�

    “里面那位當(dāng)真是顧譚嗎?你費盡心思引我今夜前來是奉了誰的令?”

    陳天清澈的眸子慢慢變的平靜,他手中大刀剛提起就被突然而至的慶豐卸下。

    刀落在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陳天被慶豐反擒住雙手,卻是沖沈安安笑起來,“姑娘急什么,我怎么可能會對姑娘動手呢?”

    他的笑滿是幽冷,讓人毛骨悚然。

    “當(dāng)日在街上,可是姑娘掏腰包,替我解得圍�!�

    “所以這就是你的報恩?”沈安安冷冷看著他。

    陳天不以為意,“就算不是我,也會有旁人來,有些秘密注定要公眾于世,難道你不想知道,給你祖母報仇嗎�!�

    她冰冷的杏眸沒有一絲溫度,“你說得對,所以我才一步步被你牽引著來到這里,因為我也很好奇,皇帝究竟布了什么樣的局等著我,以及怎么對付自已的兒子。”

    “你是什么時候懷疑我的?”陳天眸光微凝,此時哪還有半分少年的沖動和清澈。

    “慶豐,把他看牢了,也許,他是我們能否活著離開的關(guān)鍵�!�

    說完,就帶著李懷言直接進了府衙,一路沒有任何人阻攔,幾人暢通無阻的來到后院宴席。

    三個人正推杯換盞,紙醉金迷著,舞姬在中央舞動著妖嬈的身姿,琵琶半抱。

    上位那人瞧見沈安安沖進來,眸子瞇了瞇,對身側(cè)諂媚的中年男子問,“這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朝幾人看來,頓時皺了眉,“什么人,竟然敢擅闖府衙,來人,還不給本官拿下�!�

    “裝的倒都挺是那么回事�!崩顟蜒岳湫Φ�。

    沈安安不說話,目光看向了二人下首的男子,陳天口中所指認顧譚。

    他臉上有一顆痣,整個人兇神惡煞的,確實有幾分匪寇的氣場。

    但沈安安知曉,他不是顧譚,或者說,顧譚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從不曾存在過。

    “接下來,我是不是該配合二位大人演一場,說我是京城來的四皇子妃,抓顧譚而來,你們和匪寇勾結(jié),該當(dāng)何罪?”

    曹郡守皺了皺眉,眸子閃了閃,“你胡說什么,四皇子妃怎么可能來這種地界?你究竟是什么人,可知冒充皇族是什么罪名?”

    沈安安靜靜看著他演。

    “說完了?”

    曹郡守眉頭緊蹙,眸中慢慢浮上凝重。

    “是發(fā)展和曹大人想象的不太一樣,所以大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往下發(fā)展了?”

    沈安安手中提著陳天那把刀,撥開了那些舞姬,往前走去,“大人不防好好想想,皇上都是怎么囑咐你的,咱們也省了費嘴皮子,就直接步入正題�!�

    “……”

    “郡守大人,這…”李縣令往后退了幾步,咽了咽口水,驚悚的看著曹郡守。

    那位“顧譚”也站了起來,“就是她,當(dāng)日殺害我那些兄弟的人中還有她一個,今日我就要替我那些兄弟報仇。”

    他提著刀要朝沈安安沖去,慶豐速度更快,直接攔在了他身前,二人快速對了幾招,那男人顯然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慶豐對手。

    曹郡守輕咳一聲,眸子陰戾的盯著沈安安,“顧沉,住手�!�

    顧沉,而不是顧譚。

    “四皇子妃來的正是時候,下官剛剛接到舉報,說四皇子妃攜帶大量金銀前往邊關(guān),意圖聯(lián)合齊將軍養(yǎng)兵謀反,下官身為朝廷命官,自當(dāng)不能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山河變故�!�

    “不過四皇子妃一介女子想來是做不出這等事情的,背后是否有旁人參與,那就只能隨下官回京城接受皇上審問了。”

    沈安安想過皇帝會對付蕭淵,卻不曾想竟如此狠心。

    “你胡說什么?”李懷言怒道,“我們沿路就一輛馬車。什么都沒帶,哪來的金銀?”

    “四皇子妃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罪證帶在身上,你們自然是兵分兩路,然后在水路匯合,否則,為何會伙同申允白殺害百姓,分明就是那些百姓察覺出了端倪,才被你們殺人滅口!”

    曹郡守說的言之鑿鑿,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措辭。

    “你說的同伙,是申允白?”沈安安淡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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