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說,他會不會就是皇帝的那位私生子�!崩顟蜒悦掳筒聹y。
沈安安,“年歲對不上,若是私生子,應該比蕭淵年歲要小�!�
“那就是皇帝的棋子,估摸是看同伙都死了,才跑路的�!�
沈安安沒有說話,問,“陳天呢?他在哪?”
“柴房里關著呢�!�
如今他們依舊住在申家的宅子里。
“肯交代了嗎?”
李懷言搖搖頭,“慶豐用了刑,他咬死自已就是陳天,別的什么都不知道�!�
正在這時,慶豐快步走了進來,“皇子妃,主子來信了�!�
沈安安愣了一下,微微偏過頭沒有接,最終李懷言伸手把信接了過來打開。
“昨日早朝,皇上為天水城的事大動肝火,派了新的官員和使節(jié)前來查辦此案,并且讓我們盡快回京�!�
“剩下一頁,就給你了,我就不念了�!崩顟蜒园褧胚f給沈安安。
她猶疑了一瞬,才伸手接過,卻沒有看,而是折起放進了袖中。
“皇帝如此著急讓我們回去,應是等著給我定罪的�!�
新的官員接手,罪證人證還不是隨意偽造。
也不能說偽造,畢竟人確實是她殺的。
“可我們總也不能一直不回去,皇帝派來的官員估計半個月后就該到了�!�
“再等等吧,等京中局勢平穩(wěn),若是這個時候回去,只會給他添加負擔�!�
府衙的屠殺讓整座城再次陷入了沉寂中,即便是青天白日街道上也極少有人走動,那些做生意的家家都關門閉戶。
民生一度陷入了恐慌中,這樣的日子維持三五日,就慢慢出了亂子,有人因為吃不飽飯而開始燒殺搶掠。
最受欺負的,自然就是孤兒寡母。
沈安安日日都去街上游逛,但凡發(fā)現(xiàn)有這種情況發(fā)生,第一時間鎮(zhèn)壓嚴處,才堪堪壓制住一些。
“你還給我,我給你磕頭,求求你了,我家就那一口吃的了,還有一個一歲多的孩子要養(yǎng),求你還給我�!�
“滾開,死老婆子�!贝鬂h惡狠狠的把老婦人踹倒在地,拿著婦人剛買來的一個饅頭揚長而去。
不用沈安安開口,慶豐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扣住了男子肩膀,把人推了回來。
“押去大牢�!�
沈安安冷聲開口,對這種人不加以懲治他是不會長記性的。
那大漢白著臉,也沒有掙扎。
“您的饅頭�!蹦惆涯莻饅頭還給老婦人,又添了一小錠銀子,“快回家去吧,孩子不是還等著你嗎。”
“謝謝,謝謝,你們就是活菩薩,謝謝�!�
她用力磕了幾個響頭,旋即抱著饅頭往小巷子里跑去。
李懷言眉頭緊蹙,“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要說服當?shù)匕傩绽^續(xù)勞作,恢復經(jīng)濟才行�!�
沒有銀子和吃食時,就是真正的弱肉強食,再太平的盛世也會徹底動亂。
沈安安一一掃過那些緊閉著門的商鋪,“明日你下條政令,讓他們開門營業(yè),不從者,就說明年加收雙倍稅銀�!�
李懷言點頭答應。
正在此時,小巷子盡頭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哀嚎。
幾人對視一眼,立即朝小巷子走去,在長長的窄路拐角,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
她倒在一地血泊中,鮮紅的血像是染料一般把滾落地上的饅頭浸染成了深紅,那一小錠銀子還被婦人緊緊攥在手中。
慶豐上去摸了摸她的脖頸,沖沈安安搖了搖頭,“死了�!�
方才被人搶走最后一點食物的絕望,到被沈安安救下,充滿希望的眼睛,如今大睜著,里面已經(jīng)沒了一絲生氣。
“饅頭和銀子都還在,對方不是為了東西�!�
沈安安目光定格在老婦人被利刃豁開了一個大口子的脖頸上,“如此鋒銳的殺人手段,顯然是慣手。”
不待吩咐,慶豐就帶著人朝前追去。
“曹郡守和李縣令都死了,還有什么人在城中作惡?莫不是那些山匪?”
可如今有齊家軍鎮(zhèn)守著,他們應該有所忌憚才是。
“來人這是在恐嚇威脅我�!鄙虬舶捕⒅蠇D人的尸體,冷聲說。
顧沉死后,那些山匪再沒有任何動靜,沈安安也就暫時沒有騰出手收拾他們。
“領頭的和給他們撐腰官員都死了,那些人若是聰明些就該縮在山上才是,怎會做此等惡事,莫不是因為我們把臟水潑他們身上,心里不服氣?”
“皇帝派來接手的官員到來之前,務必把那些山匪先解決掉�!鄙虬舶怖渎曊f。
她該給皇帝來一個死無對證。
她目光移動,落在了地上的婦人身上,“恃強凌弱,只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動手,死不足惜�。 �
與此同時,幾十匹快馬正以極快的速度靠近天水城,越是往前,為首黑衣人臉色越是難看。
“該死,怎么還沒有五皇子的消息。”
“頭兒,你說五皇子會不會是……也死在那場屠殺中了�!�
“不可能,”為首那人眉頭緊鎖,“我們的人再三搜尋,確定五皇子并不在其中�!�
“那怎么會沒人呢,按照計劃,他早該脫身往京城方向走了才是,除非是…遇上了麻煩。”
黑衣人雙眸微瞇,“莫非是…還在天水城中?”
“必須要尋到五皇子,否則我們都不用回去了�!�
“可…如今天水城情況不明,想要潛進去怕是不容易…”
“皇上有令,必要時刻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護五皇子平安�!焙谝氯死渎曊f道。
一行人只是停歇片刻,就又即刻趕路往天水城方向而去。
第188章失蹤
“主子,宮里有動靜了。”慶安推開書房門稟報說。
“皇上派了幾隊人秘密出京,往南邊的方向去了,屬下帶人攔截了一部分,但還是有幾十人離開了京城�!�
燭火昏暗,蕭淵從書案中抬起頭,墨眸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宮里什么反應?”
“暫時……沒有任何動靜,想是皇上還不曾收到消息�!�
“嗯�!笔挏Y垂眸輕應一聲,又吩咐道,“傳信給齊錦平,讓他這幾日趕往天水城,務必護皇子妃安全�!�
慶安領命退了出去,同急匆匆進來的管家擦肩而過。
“主子�!�
“說�!�
“奴才去永寧侯府送添妝禮,聽說…華笙郡主失蹤,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管家搖搖頭,他哪知曉,這眼瞅著成婚之禮就在眼前,新娘子跑了。
“走�!笔挏Y推開文書起身往外走去。
永寧侯府中亂作一團,丫鬟小廝腳步匆忙喘氣都不敢大聲,格外小心翼翼。
“人呢�!绷璩揭菡驹诖髲d,眉眼冷凝的詢問出去尋人剛回來的侍衛(wèi)。
“還不曾…尋到郡主�!�
“那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找�!�
“怎么會這樣�!遍L公主眼圈紅紅,“華笙她一向聽話,怎么會突然跑了呢,逸兒,你說她會不會是出什么事兒了?”
“該不會是被什么人給擄走了吧�!�
“應該不會�!绷璩揭蒗局紦u頭,“永寧侯府中戒備深嚴,一般人進不來,若是擄走,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況且通過華笙丫鬟所敘述,她分明就是自已離開的。
“她為什么啊�!遍L公主想不明白,“若是對婚事不滿意,她可以告訴我啊,為什么不吭一聲就走了呢。”
凌辰逸臉色難看。
他也再三詢問過華笙意思,她都沒有說過另有心儀之人,如今突然失蹤,著實讓人詫異。
“人什么時候離開的。”低沉聲音伴隨著蕭淵的身影走進屋子,長公主瞧見他,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淵兒。”
“姑母不必著急,華笙一個姑娘家,若是自已離開,要追上很容易�!�
“應該是今日一早走的,昨夜里丫鬟還守著她,誰知今日一早屋里就沒人了�!绷璩揭菡f。
“屋里搜查了沒有,有沒有什么人入室的痕跡?”
“沒有�!�
“若是為婚事,想來她不會待在城里,你我兵分兩路往城外追,應是可以追得上�!�
凌辰逸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敝皇浅龀堑穆酚袃蓷l,他一人實在是分身乏術。
“對了,奴婢突然想起來,郡主曾說過一句話�!币慌缘厣瞎蛑难诀咄蝗徽f道。
“前些日子四皇子妃離京時,郡主很是羨慕,說若是可以,也想在成婚之前出去闖闖,能一觀邊關盛景也算不枉此生�!�
凌辰逸和蕭淵對視一眼,立即往外走去。
二人策馬出城,于東西兩路分開去追。
與此同時,城外一家不起眼的露天茶館中,一個瘦弱的書生埋頭坐在最靠邊的位置歇腳。
她不時東張西望著,臉上滿是緊張。
“小哥這是準備去哪啊�!�
“喂,和你說話呢�!奔绨蛏媳蝗酥刂嘏牧艘幌拢A笙猛然回神。
嫩白嬌俏的小臉讓和她搭訕的大漢一愣。
“一個爺們,怎么長的娘們唧唧的。”
“哦~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不然呢,難不成我在和鬼說?”大漢喝了一大口茶,“問你去哪呢?”
“我~我~”去哪?她也不知曉,只是就如此接受命運,她不甘心。
腦中靈光一閃,她說道,“我去江南天水城,尋一個朋友�!�
“天水城?”大漢上下打量了幾眼她風一吹就倒的身子,搖了搖頭,“你說笑呢吧,就憑你這身板,莫說是天水城,就是百里外的朗悅湖你走的到嗎?”
華笙,“……”
怕被母親兄長發(fā)現(xiàn),她沒有敢坐馬車,只能徒步。
“那—”大漢手一指茶館外的驢車,“看你這一身打扮也不像是窮的坐不起車的,我那車上有個位置,可以捎帶你一程,你坐不坐?”
華笙順著他手指的位置看去,瞧見了那輛他口中的車。
驢怕是還在幼年,小的很,破敗不堪的車板上還到處都是洞,足以把人漏下去那種,莫說是坐,臟的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還是不了吧�!比A笙尷尬的拒絕。
“嘖,你看不起我車?我可告訴你,我的驢跑的可快了,況且我收費還便宜,馬車倒是豪華,你不是坐不起嗎�!�
“……”華笙垂頭默默的喝完碗中的茶,拎著包袱打算繼續(xù)趕路。
“哎,小白臉,你真不坐啊,我給你再便宜點,總歸要跑一趟,賺點是點嗎�!�
“不,不用了�!�
“好吧�!贝鬂h臉上顯而易見的失望,雖五大三粗的,但并不是壞人,聽華笙不想坐,就沒有再勉強,轉而問起茶館中其他的客人。
華笙緊攥著包袱往外走,一陣馬蹄聲突然由遠及近,她面色倏然煞白,轉身就跑回了茶館中。
大漢正在和別人介紹他的驢車,華笙疾步過去直接攥住了他的袖子。
“不是拉客嗎,現(xiàn)在走嗎?”
大漢懵懵的,“走,走啊�!�
“那現(xiàn)在就走吧,待會兒我給你銀子�!�
她催的急,大漢也等了好一會兒了,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坐,他不由分說起身,“走�!�
他把馿車上放滿了稻草,對華笙說,“等到了前面,我還要拉別的客人的�!�
“知道了。”馬蹄聲在身后停住,華笙回頭看了一眼,立即緊張的收回目光。
“快走吧�!�
“好嘞�!贝鬂h一甩韁繩,架著馿車緩緩往前行駛。
凌辰逸銳利的目光在茶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并沒有他要找的熟悉面容。
“才幾個時辰,她能跑這么遠嗎?”
他翻身下馬,使銀子尋茶館老板打聽,老板正忙著招呼客人,抽空往畫像上掃了一眼,是個頂頂漂亮尊貴的人兒。
“沒見過,我這小攤販也就招待個路過的閑客,如此尊貴的姑娘怎么會看上我這促狹小店呢�!�
凌辰逸蹙眉,收起畫像翻身上馬,再次往前行去。
“小哥去天水城尋朋友做工嗎?”
“嗯�!比A笙盡量往稻草上縮,敷衍的應對著大漢的詢問。
“到天水城那邊做的什么活計啊?有沒有什么不錯的活,給我介紹介紹�!�
華笙順口說,“有,你若是想做到時候我給你安排,保證你一個月掙個一二十兩銀子,肯定比你拉馿車要強�!�
“一二十兩?”大漢驚訝的回頭看著華笙,“你不是吹牛呢吧?”
馬蹄踩在地上發(fā)出震顫,華笙臉都白了,趕緊轉個身子背對著奔來的馬匹,捏著嗓子和大漢吹噓。
“怎么可能,我家就是在那做生意的。有好幾家鋪子呢,你要是去,就給你開十五兩月銀,給我家當掌柜的�!�
大漢半信半疑的看著華笙,“你確定沒有說謊?”
“那當然,你看我這打扮,哪里像是窮光蛋�!�
大漢打量著她,點頭,“那好,正巧我也要去江南一帶,就隨你去瞧瞧,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要是真的,往后我就是你小弟,給你當牛做馬都成�!�
華笙笑的比哭還難看,直到那匹快馬從身旁快速掠過,才大大松了口氣。
大漢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往中間坐啊,我這車板是不結實,但承重你這個小白臉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華笙便往中間挪了挪,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已雙腿不知何時都麻了,顫抖個不停。
大漢一路和華笙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危機解除,華笙腦子這才稍稍回了些理智,開始打量拉車的大漢,說是五大三粗,但其實也只是在她這種嬌小的人面前,。
實際來說,他和凌辰逸,李懷言身形體格都差不了多少,只是聲音給此人增添了幾分粗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