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順便也讓旁邊的曹正興看看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好讓他回皇宮對自己舅舅復(fù)述，順便了解一下自己這些年到底過得是什么糟心日子。
但杜鴻云的這些小心思楊禹浩不知道，他
杜鴻云不說家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楊禹浩只能去看跟在自己娘親身后的嬤嬤。
“嬤嬤，我娘怎么了？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楊禹浩一邊安撫著自己懷里的母親，一邊問跟在自己母親身邊的嬤嬤。
嬤嬤臉上露出難言之隱，這種事情不好說，尤其是不好從她一個做奴才的嘴里說出來。
“您還是等郡主冷靜下來再和您說吧�！�
楊禹浩無法，只好輕聲安慰著懷里的杜鴻云。
曹正興只有在杜鴻云沖進(jìn)來的時候起身，后來見她一個勁兒地躲在楊禹浩的懷里哭，他滿腹的話只好先落回到肚子里，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他向來是一個心思敏感的人，看杜鴻云和她身后奴婢們的表情，就知道楊府里一定有大事發(fā)生，就是不知道這件大事兒對自己有沒有用。
等杜鴻云的情緒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之后的事情。
她輕聲抽噎著拍了拍自己滿臉擔(dān)心的兒子的手，不好意思地對一直在旁邊等著的曹正興道：“實在是抱歉，讓曹公公見笑了。”
曹正興笑道：“郡主言重了�！�
“只是不知道是誰惹郡主如此傷心，郡主不妨說說，說不定曹某能幫上郡主什么忙呢�！�
杜鴻云一聽，紅腫的眼睛里再次蓄滿淚水，她感動地對曹正興說道：“公公不愧是舅舅身邊的紅人，為人處世就是貼心。”
“只是我這是家事，暫時就不勞煩曹公公了�！�
曹正興聽到“家事”兩個字嘴角默然勾起，繼續(xù)道：“郡主是陛下的家人，郡主的家事可不是普通的家事�！�
杜鴻云想著以曹正興那神通廣大的手段，哪怕自己不說他也會發(fā)現(xiàn)。
與其讓他自己查，還不如自己主動說。
杜鴻云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嬤嬤。
那嬤嬤讓在場的下人全部離開，等廳堂只剩下杜鴻云、楊禹浩和曹正興三人時，杜鴻云才開口。
“說是家事，其實更是家丑。”
“哦？”
杜鴻云顫抖著深呼吸一口氣，接著對曹正興以及身邊的楊禹浩道：“楊炳天和我的閨中密友齊心蓮今天在梧桐側(cè)院偷情，被人撞破告到我這里來，我去捉了一個現(xiàn)行后，他們狗咬狗打了起來，然后，然后嗚嗚……”
杜鴻云抽噎著將臉埋在自己兒子的胸膛前，似乎是有些不想回憶當(dāng)時的情景。
“他們敢對郡主不敬？”曹正興看著杜鴻云時，眼中露出了一絲興味。
畢竟杜鴻云以前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沒什么腦子的刁蠻任性郡主，但是她剛剛的哭訴可沒那么單純。
他殺的人夠多，當(dāng)然能看出落在杜鴻云身上的血液角度一定是她親自動手才能呈現(xiàn)出來的模樣，受欺負(fù)？
漁陽郡主可不是一個會受人欺負(fù)的主兒。
“不是。”杜鴻云搖頭道：“是楊炳天為了祈求我原諒扇了齊心蓮一巴掌，還說是齊心蓮下藥勾引的他�！�
“齊心蓮沒有想到楊炳天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負(fù)心漢，所以趁人沒注意拔刀將楊炳天的……那里切了下來�！�
杜鴻云本來是想看著曹正興雙腿間的位置給他暗示，畢竟現(xiàn)在整個楊府估計只有曹正興和楊炳天感同身受。
但她又想到成為太監(jiān)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心理變態(tài)，更不用說手握大權(quán)的曹正興。
所以她強忍著自己的目光，似是非是地說道。
曹正興倒是一下就聽懂了杜鴻云的話，他非但沒有覺得冒犯，甚至還十分熱情地說道：“那楊大人，不，應(yīng)該是楊炳天。”
“他身有殘缺就沒辦法在朝為官了，如果郡主還想讓他有個一官半職在身上，不如讓他隨我進(jìn)宮伺候�！�
杜鴻云嘴角的笑意微僵，她當(dāng)然聽出了曹正興話里的譏諷，而且她瘋了才會將一個和自己徹底鬧翻的男人送離自己的視線。
“不用了，除了身有殘缺，他的左眼和鼻子也一同被齊心蓮切了下來，現(xiàn)在性命是否能保住都是一個未知……”
杜鴻云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邊的楊禹浩便掙開杜鴻云的手，腳步踉蹌地往外面沖去。
“浩兒！”
杜鴻云站起身看著連頭都沒有回的楊禹浩，臉色算是徹底陰了下來。
所以，自己之前說楊炳天偷情的話他沒有聽清是嗎？
若非如此他怎么會在聽到楊炳天可能會死時，拋下自己這個心痛如絞的親生母親去看那個賤人。
曹正興看著杜鴻云難看的臉色眉眼揚起，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
“齊心蓮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不會是紅蓮教的那個圣母吧�！�
杜鴻云點頭。
“曹某聽說郡主和這個紅蓮圣母一起為圣上選了十個紅蓮圣女來供陛下修行，不知道這些圣女現(xiàn)在在哪兒？”
杜鴻云眉頭微蹙，她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不過好在當(dāng)時臥龍山上出事的時候，這十個紅蓮圣女一直被人保護著，現(xiàn)在也被安頓在城里。
雖然齊心蓮被自己廢了，但是上供圣女這件事她沒打算放棄。
“圣女們現(xiàn)在很好，這次曹公公回京，她們會和公公一起回去。”
第96章
油鹽不進(jìn)
楊禹浩沖到梧桐側(cè)院時被家里的護衛(wèi)攔下。
“讓開！”
護衛(wèi)一動未動，看著憤怒的楊禹浩勸道：“公子，郡主說了，除了她任何人不準(zhǔn)進(jìn)這個院子�！�
“我再說一遍，滾開！”
“抱歉公子�！�
他說幾遍也不行，這個家是漁陽郡主做主的。
楊禹浩見這群護衛(wèi)油鹽不進(jìn)發(fā)瘋似的往里沖，可是奈何他根本就不是這群身強體壯的護衛(wèi)們的對手。
最后楊禹浩不僅沒有沖進(jìn)去，反而被四個護衛(wèi)抬著肩膀和腿出了院子。
杜懷柔站在一邊的石徑上看著眼前這一幕，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往廚房走去。
……
周云姝和吳瑰三人從楊府離開回到云來客棧后院的院子里時，梁老三帶著梁掌柜和杜麻子已經(jīng)等在了院子里。
兩人雖然已經(jīng)簡單做了心理準(zhǔn)備，可真的當(dāng)他們看到尊敬的周先生變成一個小娘子時，他們還是一時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相對于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梁掌柜和杜麻子，周云姝就自在多了。
他們既然成了自己人，早晚得知道自己是個女子。
“什么時候到的府城？”
杜麻子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給周云姝倒水的虎子，咽了一下口水道：“我們是早上剛到的�！�
“就是不確定周先生你們來了沒，所以我們就一直守在城門口，終于把梁老三等來了�！�
“遇到閆伯他們了嗎？”
杜麻子搖頭。
周云姝點頭看向旁邊表情復(fù)雜的梁掌柜，問道：“事情辦的怎么樣？”
梁掌柜收拾了一下自己有些混亂的思緒，說道：“當(dāng)時人手有限，所以我們只來的及搬空了兩個糧庫，現(xiàn)在東西都在城外藏著�！�
周云姝笑道：“發(fā)現(xiàn)我是個女人，所以后悔了？”
梁掌柜沒想到周云姝話題會突然轉(zhuǎn)的這么突然這么直接，他愣了一下連忙搖頭道：“沒有周先生，我，我只是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那就好�！�
周云姝說完，虎子在一旁道：“老大就是老大，是男是女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虎子一句話瞬間點醒了腦子還有些懵的杜麻子和梁掌柜。
是啊，只要還是那個人，是男是女對他們好像也沒有那么重要，頂多就是以后要稍微注意一下分寸。
梁老三早就已經(jīng)接受了，他看著周云姝道：“先生，我們在城外的時候看到了杜家村的人，只不過他們沒有認(rèn)出我們來�！�
梁老三和杜麻子也點頭，“他們暫時留在城外，估計今天停留一晚后明天會接著離開�！�
他們的隊伍比之前周云姝還在的時候差不多小了一半，尤其是行李和騾車之類的大件兒沒了不少，現(xiàn)在看著和普通南遷的難民倒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了。
杜麻子本來是想著回隊伍里看看，但是后來見自己爹娘家人除了稍微狼狽點，家里的騾子和行李還有時，他就暫時放棄了回去的想法。
一旦回去還不知道家里人能不能放自己回來，他更希望自己跟著周云姝建立一番家業(yè)后，再把自己爹娘和家人一起接到身邊，那時他也有臉面。
“這段時間大家在這里休整一下，暫時不要出門了，如果非要出門也稍微喬裝一下。”
周云姝看著瘦了不少的梁掌柜幾人道：“好好休息一下吧，這段時間辛苦了。”
梁掌柜看著周云姝，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周先生，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海州。”
梁掌柜聞言眉頭蹙起，不解道：“不去南州嗎？”
“海州那邊官府勢微，民風(fēng)彪悍，海盜也猖獗，我們?nèi)松夭皇烊ツ沁呚M不是要受欺負(fù)�！�
“海盜猖獗所以才民風(fēng)彪悍，官府勢微我們才好提煉海鹽�！�
“海鹽！”梁掌柜驚呼，隨后左右四顧壓低聲音道：“周先生，走販私鹽可是死罪，更不用說我們自己制作了�！�
“不過�！彼⌒囊硪淼貑柕溃骸澳涝趺粗谱骱｛}？”
好吧，他是有點心動的。
畢竟大周朝建國以來，甚至古往今來，有名的大鹽商都是富可敵國的存在，他不可能不眼饞。
“機緣巧合�！彼粌H知道海鹽怎么制作，還知道自貢井鹽的制作流程。
而自貢井鹽在如今的大周朝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海鹽和湖鹽，自貢井鹽可以說是她后期的一個秘密武器。
只不過周云姝想的是把梁掌柜心甘情愿誘惑到海州去，所以當(dāng)然不會提起自貢井鹽。
“高風(fēng)險才會有高收益，更不用說海州地廣人稀�！敝茉奇F(xiàn)在對朝廷沒有任何的敬畏，所以壓根不會考慮自己的所作所為會不會損害朝廷的利益。
更何況，她不做，海州有的是人偷偷做。
“朝廷在海州不作為，我們能做的事情才多，尤其是……”
周云姝看著自己身旁的封緒杰，對梁掌柜道：“我這個弟弟的家里是有船隊的，我們能把海鹽制作出來，就有辦法通過船隊運輸出去販賣�！�
“哪怕不在國內(nèi)販賣，鄰邊的幾個小國也是需要食鹽的�！敝茉奇粗赫乒裾J(rèn)真道：“從你決定加入我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想把這門生意交給你�！�
“當(dāng)然，這只是我自己的一廂情愿，如果你不愿意的話……”
沒等周云姝說完，梁掌柜立刻道：“我愿意，周先生我愿意！”
他怎么會不愿意呢！
有這么一個發(fā)達(dá)的機會擺在自己面前，他是不可能讓它從自己手里溜走的。
淦！
和官府作對就和官府作對吧，反正就像周云姝說的，海州那么大，他們制作海鹽的作坊藏得隱蔽一點，肯定沒那么容易找到。
周云姝看著動心的梁掌柜嘴角勾起，有時候意見不一致，只是因為誘惑不夠大而已。
“麻子，你呢？”虎子站在周云姝的身后問道。
“我當(dāng)然是先生去哪兒我去哪兒。”就是沒有海鹽，他也是要跟在周云姝身邊的。
杜麻子知道自己腦子笨沒想法，但他知道跟著誰對自己好。
周云姝看事情已解決，便道：“你們先去休息，晚上給你們接風(fēng)洗塵。”
“好，謝謝周先生。”
梁掌柜和杜麻子二人被封緒杰領(lǐng)著去云來客棧辦理住宿，周云姝看了一眼西廂房窗后的那抹人影。
梁掌柜心動，就是不知道何叔有沒有心動。
封緒杰從云來客�；貋淼臅r候帶了一個年紀(jì)在十二歲的小丫鬟。
周云姝看著那小丫鬟身上的服飾，心中猜測應(yīng)該是杜懷柔派來的。
封緒杰將那個小丫鬟帶到周云姝的房間里后便走了出去，順手將房門也關(guān)上。
周云姝看著眼前忐忑的小丫鬟，笑著問道：“你找我�！�
“是我們家表小姐讓我給您傳話�！�
“你說�！�
“我們家大公子是和一位從京城來的曹公公回來的，身邊沒有其他人。”
第97章
哄郡主開心
“表小姐說我把這句話告訴夫人，夫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周云姝攥緊了手中的杯子，一句話，兩個壞消息。
周云嘉失去行蹤就夠讓人頭疼了，結(jié)果曹正興竟然還來了瀘州的府城。
周云姝心中沉郁，面上卻笑著從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塊二兩的碎銀子遞給眼前的小丫鬟，“買個糖甜甜嘴兒，辛苦你來跑一趟�！�
小丫鬟拿著碎銀子臉上笑開了花，其實她出來時表小姐已經(jīng)給了她二兩銀子，沒想到送個消息又可以領(lǐng)一份賞錢，這可比她一個月的月錢多多了。
“不辛苦的！”
小丫鬟說著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個香囊，“夫人，這是表小姐送給您的。”
周云姝接過香囊后小丫鬟繼續(xù)道：“我是跟著廚房里的馮媽媽出來采購的，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要不然馮媽媽找不到人該罵我了�！�
“嗯，去吧�！�
小丫鬟離開后周云姝打開杜懷柔給她的香囊，只見香囊里有一張紙條，周云姝打開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后，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意。
總算是有一件順心的事情。
周云姝準(zhǔn)備出門一趟，出門前先去了吳月和李佳蘭她們的房間。
周云姝去的時候五個孩子都坐在床上，有玩九連環(huán)的；有玩魯班鎖的；當(dāng)然也有看書的。
吳月和李佳蘭幾人見周云姝進(jìn)來笑著道：“你嫂子剛給你做了一碗芙蓉蛋羹，快把它吃了�！�
周云姝坐到李佳蘭的身邊，謝過方慧文，拿起那碗蛋羹一點點吃完。
“是有什么事情要說嗎？”
李佳蘭見周云姝吃完后一直坐在那里沒有說話，心里有些疑惑。
周云姝本來是想說的，但是后來想了想算了。
人沒找到，曹正興又來了，現(xiàn)在說除了讓她們徒增擔(dān)心和害怕也沒有其他作用。
與其讓她們自亂陣腳，還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周云姝可沒忘記自己娘親視曹正興如洪水猛獸的模樣。
“最近城里有些亂，這幾天你們就在院子里吧，如果實在想要出去，提前和我說一下�！�
李佳蘭見女兒大多時候是看著自己說，心里有一些不安。
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