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蔣頌摸了摸妻子的后腦,垂頭吻了一下:“沒事,不用緊張�!�
因此十七歲的雁平槳看到父親眉角再度出現(xiàn)血痕后,蹭地站了起來。
“爸,你眉毛那兒被劃破了�!�
蔣頌不是很在意,那道傷口的恢復(fù)速度比雁平槳消化食物還快。
他看著對方:“你很害怕?升學(xué)體檢報告單上沒有寫你有暈血的問題�!�
雁平槳已經(jīng)拿來醫(yī)藥箱,翻找放在里面的創(chuàng)口貼。
“我不是那個意思——媽媽回來看到,知道是我弄的,肯定要生氣的……”他撕開,把創(chuàng)口貼遞給蔣頌。
蔣頌于是沒再說什么,接過起身,到鏡前貼好。
“聽媽媽說,下周你要帶女朋友回來吃飯?倒是巧,她還是媽媽帶的第一屆學(xué)生�!�
蔣頌轉(zhuǎn)頭看向雁平槳:“關(guān)于你十八歲前帶女朋友到家里別的房子那里過夜的事情,我可以暫時不追究——請你盡快把耳朵上的耳釘摘掉,不要再讓我看到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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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性的愉悅一般是用來形容一種程度,它讓人有與平時完全不同的身心愉悅感。就像突然讓你脫敏于某種耐受范圍一樣。
第一次見到這個詞好像是在項飆老師的書里,時間太久記不太清了
修了小雁的年紀(jì),現(xiàn)在是剛過十七歲生日~雁平槳讀書跳級,16歲高考,17歲上大學(xué)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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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和你媽媽姓?
雁平槳老實摘掉了自己耳骨上的耳釘,這個過程里發(fā)生的動作看得蔣頌眉頭緊皺。
“這次旅行是讓你趁機(jī)沒人管隨便打耳洞的嗎?”蔣頌忍了又忍,道:
“你媽媽的耳洞都沒你打得這么早。放在二十年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一個穿這種褲子,在好好的耳朵上打眼的兒子。甚至于他還被這樣順利地養(yǎng)到了十七歲�!�
父親審視的目光看得雁平槳極不舒服。
于是雁平槳試圖轉(zhuǎn)移話題:“爸,媽媽什么時候打的耳洞?”
蔣頌沒理他,起身徑直離開。
事實上蔣頌認(rèn)為雁稚回在雁平槳身上投入了太多精力,這不可以說沒有姓氏潛移默化的影響。
雁平槳在新加坡打來電話的那天,妻子跟他回憶到了雁平槳八歲那年發(fā)生的事。
那一年確實重要,他清楚記得他的寶貝因為兒子隨母姓的問題掉了眼淚。
正如雁稚回所在意的,雁平槳的八歲,與好動期一起到來的,是小孩在學(xué)校這個小環(huán)境里和別人交流時,因為不同的家庭教育所產(chǎn)生的摩擦。
蔣頌?zāi)翘焱砩匣氐眠t,脫了大衣先到主臥去看雁稚回睡了沒有,卻發(fā)現(xiàn)他的女孩并不在里面。
他有些詫異,轉(zhuǎn)身走出房間,來到兒子的臥室。剛進(jìn)門就看到雁稚回正坐在雁平槳床邊,在偷偷抹眼淚。后背細(xì)瘦內(nèi)收,長發(fā)扎起來,溫婉如同一副濕潤的寫意畫。
蔣頌心口發(fā)酸,見不得雁稚回這幅受委屈樣子。他上前半蹲下,把她攬進(jìn)懷里。
“小乖,小乖怎么了?”他輕輕拍她的背。
雁稚回嘆了口氣,說了緣由。
八九歲的小孩子還在建立世界觀的過程里,話語出口沒有分寸是常有的事。而小孩子的惡偏偏是最傷人的惡。
雁平槳從小和媽媽姓,沒有覺得有任何問題,直到白天里一節(jié)體育課,有人問他:“雁平槳,你爸爸也姓雁嗎?”
雁平槳看他一眼,把腳下的足球踢走:“不,我爸爸姓蔣。”
“那你為什么和你媽媽姓?是因為你爸爸入贅嗎?”
雁平槳停下了,他轉(zhuǎn)過身:“什么是‘入贅’?”
小男孩嘿嘿直笑:“就是你爸爸家沒有你媽媽家有錢,所以你爸爸到你家來住。”
雁平槳想了想,坦誠道:“不,還是我爸爸家更有錢一點�!�
“那你為什么和你媽媽姓?”小男孩覺得新奇,對這個問題窮追不舍。
雁平槳有點煩了:“我為什么不能和我媽媽姓?”
小男孩過來搶他的球:“你有爸爸為什么跟你媽姓?說不定你不是你爸爸的孩子,否則你爸爸怎么不讓你和他姓?”
雁平槳不能理解他的邏輯,但他聽懂了其中那句惡毒的揣測:“你不是你爸爸的孩子。”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句話可能不只是在說他,還在罵他媽媽。
于是雁平槳大喊了一聲“你胡說”,和那個小男孩扭打在了一起,白色的足球襪在草地上直接蹭成了棕色。
“平槳回來的路上問我,‘為什么只有我和媽媽姓?我不可以叫蔣平槳嗎?我不也是爸爸的小孩嗎?’”雁稚回看向蔣頌。
“……就覺得他好可憐�!彼宋亲�,轉(zhuǎn)頭看著兒子安靜的睡顏:“養(yǎng)小孩好麻煩,看到他哭鼻子,我會覺得好難過�!�
“可是看你哭鼻子,我也會很難過�!笔Y頌吻掉她臉上的眼淚。
他退開一些,表情嚴(yán)肅:“家長給你道歉了嗎?”
雁稚回“嗯?”了一聲,心里原本以為他會問孩子,沒想到蔣頌問了這個,一時竟有些懵。
“我是說,和平槳打架那小孩的家長,給你道歉了嗎?”蔣頌平靜地問。
雁稚回點頭,看到男人的臉色在她點頭之后稍稍好看了一些。
蔣頌沉吟片刻,開口:
“小孩子看到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會害怕很正常。有一個平槳,就會有第二個‘平槳’出現(xiàn)的可能,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事嗎?”
這涉及到一個隨母姓的問題,時下有這種現(xiàn)象,但家中獨子跟隨母親的姓氏取名,并不能理直氣壯說是常見。
雁稚回當(dāng)時也是出于這個原因想要反抗一下傳統(tǒng)。自己生的孩子,為什么不可以跟自己姓?
可是一個決定絕不可能單只是一個決定的事情,它帶來了很多衍生問題,綿綿不絕,甚至于有人私下揣測,是否因為蔣頌的生育能力有問題,所以才使得蔣家同意把第三代獨孫冠上雁家的姓?或說他性功能有問題,自覺理虧?
這是雁稚回偶有一次聽到的,聽到后心情非常差。蔣頌可能從她的表情看出她知道了這些傳聞的存在,沒過幾天,就把這些消息處理得干干凈凈。
而現(xiàn)在惡意的猜測來到了他們的孩子身上。
孩子往往會像一張吸油紙一樣吸收這些陰暗的東西。
“我們把想要做的事情的所有成功結(jié)局的集合體,”蔣頌停頓了一下:“看成是烏托邦一樣的存在。但這并不一定真的能有機(jī)會被我們看到�!�
“人可以有高遠(yuǎn)的理想,學(xué)習(xí)超前的思想,但群體的觀念一定落后于這種思想,如果要以個體的力量去試圖貫徹先進(jìn)的思想,就一定有犧牲。我們可以靠那種想法去努力,但未必必須靠那種觀念生活。
“當(dāng)大環(huán)境都沒有要去承擔(dān)某些東西的自覺時,你可以適當(dāng)?shù)淖运揭恍?br />
“比如,看到小孩因為自己的決定而受到來自群體的排擠,所以短暫地后悔自己的做法——即使這個決定從更廣闊的視角來看,極其有意義�!�
蔣頌輕柔地?fù)崦阒苫氐念^發(fā):“這不能算是背叛,也不是有錯,因為它和錢,地位,權(quán)力等等那些東西都沒有關(guān)系,只是出于最原始的,對孩子的愛�!�
蔣頌突然很想吻她。這么溫柔的,他的寶貝。
喉頭微滾,男人低低道:“所幸雁平槳沒有辜負(fù)你的愛,至少他是為媽媽的名譽和尊嚴(yán)和別的小孩打架�!�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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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聽的一個
雁稚回附過去,閉眼貼上蔣頌的嘴唇。
他們交換了一個安靜的吻,很快就分開。蔣頌氣息如常,而雁稚回已經(jīng)紅了臉,微微喘著氣望著他。
“我……”她欲言又止。
蔣頌搖搖頭,示意她不用開口。
“白天你在學(xué)校一定說了很多,我太忙了……是我的錯,今天的事情我出面可能要更合適一些,抱歉。”
蔣頌側(cè)過頭,輕輕捏了捏睡眠中兒子的臉,低聲道:“雁稚回,這些話只是由我說出來,它一定同時存在于你的腦海。所以不要有壓力,我們是在共同分擔(dān),而不是我通過一種說教的談話方式,來試圖拒絕承認(rèn)你的壓力的存在。
“——你知道的,它們不可能不存在,并且隨著平槳長大,會越來越多,直到這種可以稱之為偶然的隨母姓現(xiàn)象變得真正普遍起來。”
男人聲調(diào)平緩冷靜,雁稚回下意識就把思維調(diào)整到ddl狀態(tài),傷感的情緒去了大半。
蔣頌俯身偏頭輕吮了下雁稚回的唇瓣,舔掉上面的濕意。
“小乖,”他輕輕用下巴蹭她的發(fā)頂,攬住她的肩:“對我來說,你也是小朋友�!�
他耐心安撫雁稚回的情緒:“等他長到你這么大,就會有很多很多‘平槳’都像他一樣,和媽媽用一個姓,那時候平槳就不會再害怕了�!�
“他只是做了站到最前面的小朋友而已。”
蔣頌的五官在兒童房的溫暖燈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帶著柔和倦意的深邃,雁稚回恍然意識到,她的丈夫之所以回來這么遲,是因為參加了晚宴的應(yīng)酬。
蔣頌的瞳色并不深,有些像奧松木琥珀。這種眼珠在溫柔視人時看起來有極強(qiáng)的包容性,與多年以后男人誤以為她出軌,向她發(fā)出懇求時的模樣幾乎別無二致。
但這時雁稚回并未感受到命運的預(yù)示。
她已經(jīng)二十八歲,是一個即將畢業(yè)的博士生,導(dǎo)師人很好,會跟她們分享自己新購入的香水,帶她到內(nèi)蒙阿拉善盟那里的實驗基地做項目,夸獎雁平槳一百分的數(shù)學(xué)卷子。
生活有磕磕絆絆,偶爾她的粗心會讓蔣頌皺眉失語,但對方在下次就準(zhǔn)備好一切可能需要到的東西,比如及時抽走衣兜里切割資料捆帶的小刀,防止她的衣服被劃破,弄傷皮膚。
蔣頌在工作之余,因為空閑時間總比她要多一些,承擔(dān)了相當(dāng)一部分親子教育的工作。他們就這樣和和睦睦地生活,從養(yǎng)兒走向育兒。
雁稚回望著蔣頌。
男人垂首下來慢慢吻她的臉,直到她摸索著摟住他的脖子,蔣頌才起身把人自膝彎抱起,回到臥室。
整晚身下的女人都用撒嬌的綿軟嗓音喚他的名字,叫著爸爸,dad。
蔣頌很難拒絕,依著她,把想要的姿勢都試了一遍。
最后他騎在她身上射精,雁稚回背上全是汗,蔣頌沿著她的脊線舔過來,射完后仍意猶未盡地撞了幾下。
“好乖,這會兒還含得好好的……”他含住她的耳垂舔:“想繼續(xù)操你,給我,好不好?”
聲音低沉溫柔,雁稚回沒能拒絕,她慢慢轉(zhuǎn)過身,抬起腿,把腳腕搭在蔣頌肩上。
她腳腕有一圈細(xì)細(xì)的紅繩,是從前家里特地求的。
“蔣頌…”她往前蹭著再度吃進(jìn)去一點:“硬得好快,我要壞了…”
蔣頌低聲說她是小騙子,反手捏住細(xì)瘦的一雙腳腕壓到一邊,扇了下雁稚回腿縫間鼓起充血的肉粒,待她哆嗦著吸住脹大的龜頭,花心使勁兒吮過馬眼之后,才施恩般全部插進(jìn)去。
動作劇烈,力氣很大,悶悶的身體碰撞的聲音。雁稚回咬著唇不愿叫出聲,被男人把巴掌輕輕留在臉上。
“叫出來,小乖,”蔣頌?zāi)﹃娜�。他手上還沾著扇穴后的水珠,此時被他全部細(xì)致地抹在雁稚回臉上。
她的臉很燙,不知道是因為羞,還是因為爽。
蔣頌忍了忍,又扇了一下。
下面被咬得更緊了,他的小乖蹭著他的手背嗚嗚咽咽地叫。
像小狗一樣。
當(dāng)年在南方打電話求他收留她的那個晚上,她也是這樣,在車?yán)锸竞玫夭渌氖直场?br />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jīng)相知相識了這么長的時間。
蔣頌低低罵她是騷貨,是小狗,賤得讓他舍不得用力。
雁稚回全應(yīng)下來,她抱緊他,把那些應(yīng)下的回答喂進(jìn)他口中。
“蔣頌,蔣頌……你喜歡我叫你爸爸么?我可以也叫別的……”
她紅著臉囁嚅了一會兒,還是沒好意思開口。
蔣頌知道她在猶豫什么,順著毛哄她道:“別的?比如呢?”
雁稚回使勁蹭他的臉:“哥哥,老公……還有,還有…爸爸……”
蔣頌笑著埋進(jìn)去,淺淺抽出來一點兒,再度溫溫柔柔磨進(jìn)去,沿著她敏感的方向慢慢地?fù)v。
“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用這種眼神看我的時候,都可以叫,我也很喜歡聽�!�
他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往下直到落在腰窩處的發(fā)尾,而后移到臀縫,輕輕揉她的屁股。
“好孩子,放松一點……要來了�!�
蔣頌太清楚怎么用粗魯?shù)膭幼骱蜏厝岬脑捵屟阒苫匦兜羲袙暝牧�,小屁股一直在黏黏糊糊蹭他的小腹,連帶著上面那張濕潤的嘴,軟綿綿叫他爸爸。
他的小乖在有孩子之后,連做愛時叫他“dad”都開始覺得害羞,越羞越愛叫。過去她大膽到身處大庭廣眾下,都敢勾著他的手指小聲叫他爸爸。
蔣頌覺得這兩種都很有意思。
他想到那時和她確定關(guān)系后戀愛,因為她那一句短短兩個字的稱呼,他身體的反應(yīng)強(qiáng)烈到為正常的行走帶來了障礙,而蔣頌面不改色將之遮掩得很好,仿佛只是腳下有一顆小小的石子。
雁稚回是他不死的蕾梅黛絲。
長大是一個在社會生活里尋找總結(jié)個人經(jīng)驗的過程,蔣頌知道雁稚回也明白這一點。
“必須要他自己做才可以,我們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只要他覺得這正常,合情合理,那就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
“那當(dāng)時我提出給我們的寶寶取名‘雁平槳’的時候,您心里在想什么?”雁稚回期待地看著他,等待愛人的回應(yīng)。
“我在想……名字從“雁”開始,果然很好聽。而‘雁稚回’這個名字,是里面最好聽的一個�!�
蔣頌親了親妻子溫?zé)岬哪橆a,帶著她躺回被子里,進(jìn)入夢鄉(xiāng)。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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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刺與訓(xùn)犬
時值九月,下午散步時可以穿一件薄薄的外套。雁稚回挽著蔣頌的胳膊在公園散步,牽著走在他們前面的,已經(jīng)長大了一圈的小貓咪。
這只挪威森林貓最后被確定的名字是“小貓咪”,言簡意賅。
蔣頌有時在床上故意叫它小乖,借此看雁稚回羞紅了臉瞪他的表情。也因此,兩人其實不大確定,它到底是否知道自己的名字。
小貓咪的性格比較跳脫,喜歡往外面鉆,封窗后還時不時表現(xiàn)得躍躍欲試,雁稚回于是提議遛貓。
結(jié)果是,貓和人都很高興。
兩人坐在長椅上,看貓盤在蔣頌膝上舔毛。雁稚回穿了及小腿的收身長裙,靠在蔣頌身邊,玩他的手。
“我現(xiàn)在在老校區(qū)上課。你是不是也很久沒去了?從我工作開始……”
蔣頌點頭,抬腿稍稍顛了下貓。
“平槳也在那兒,你感覺怎么樣?”
雁稚回笑起來:“經(jīng)常能見到,他總來陪他那個小女朋友上課。”
她抬眼望著蔣頌:“我最喜歡老校區(qū),因為那兒的椅子現(xiàn)在還不定時上漆,像以前一樣,有倒刺呢�!�
蔣頌正把貓?zhí)岬揭贿叄勓詿o奈望她。遠(yuǎn)處有狗跑來跑去,在公園里小孩嬉笑玩耍的背景聲里,他道:“你從前那次果然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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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發(fā)生關(guān)系之后,他們成為男女朋友,開始談戀愛。
那時尚且十七歲的雁稚回正在讀大學(xué),自然要談校園戀愛。通過觀察總結(jié)朋友的戀愛過程,她也逐漸開始喜歡拉著蔣頌在人少的時候閑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