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乖�!�
他用祈使句求歡,在汗水和狼藉的床上騎著她發(fā)泄半月的忍耐。
一如這么多年。
雁稚回抹了抹眼角,起身把藥盒丟進垃圾桶,來到蔣頌書房門口,輕輕敲門。
“蔣頌,你在嗎?”她聲音有些顫抖:“我想看你……蔣頌,我想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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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頌:什么檔次想和我用一樣的藥
爹地不吃壯陽藥啊,這只是在某一次破防之后買了丟在那里的,爹地不需要吃壯陽藥(堅定的眼神)
寫的時候有點晚了,腦子不太清醒,把一部分內(nèi)容修了一下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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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齒
門很快被打開。
蔣頌聽出雁稚回敲門有些時慌亂的語氣,幾乎想也沒想就從儲藏室出來開門,路上還后悔了一下自己反鎖的幼稚行為。
如果是往常,他大概已經(jīng)把人抱進懷里柔聲安撫。
但是今天——
蔣頌嘆了聲,把雁稚回攬進懷里,撫摸著她柔軟的長發(fā),低聲問:“是怎么了?”
雁稚回搖頭,從男人懷里退出來。
她看到儲藏室的門開著,走到那兒看了幾眼,回頭看著蔣頌,道:“床頭柜下面那層抽屜里的藥,是你放的嗎?”
蔣頌?zāi)樕下冻鲂┪⒌膶擂�。他張了張口:“我怎么忘了這個東西……”
說著,蔣頌轉(zhuǎn)身,似乎是想去臥室把它收起來。
“還在抽屜里嗎?”他邊走邊問。
雁稚回沒讓他離開書房,她甚至在蔣頌走到書房靠墻的小榻之前就自身后抱住了他。
“你要去做什么?把藥收起來,然后換一個地方待著,不聽我解釋,自己胡思亂想?”
雁稚回緊緊抱著他。
蔣頌看上去屬于清瘦的體型,因而無論穿與不穿衣服,都沒有關(guān)于中年男人的刻板印象里那種臃腫與煙酒的靡頓。他的體脂率比較低,肌肉如果不是碰到,不會想到有這么明顯。
平日里這么抱著,雁稚回很容易就開始胡思亂想,嗅著他身上那股考究低調(diào)的香氣蹭他。
但現(xiàn)在顯然顧不上這些,雁稚回埋頭在蔣頌背后,悶聲道:“我扔了,藥。你還想把它藏到哪兒去?你用不到那個,而且,也不準用�!�
雁稚回抬眼,盯著他的后頸:“我有那么做的理由,可以解釋給你聽,關(guān)于你看到的所有,比如和宋老師吃飯,在校外見面,打同一把傘……”
她還想再說,但蔣頌顯然無法接受她如此坦然自若地把那些情境如數(shù)家珍般地重新提出。
這簡直像是一種挑釁,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繼續(xù)忍耐下去。
男人轉(zhuǎn)過身,雁稚回看到他臉上再度冰涼下來的神情,以及眼中的嫉妒和被她冒犯到的不悅。她大概知道了兒子當時為什么會在和父親發(fā)生爭吵后耿耿于懷,這對小孩來說可能確實過于嚴厲。
“你怎么能做到把這些事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蔣頌一手便把雁稚回從腰撈起來,在問句里將她按在小榻上。
曾經(jīng)他們也在這里的小榻上胡來過,本來是疲倦時小憩用的,但被年輕的夫妻當作了情趣的實踐場所。
那時蔣頌抱著妻子在這張榻上入眠,醒來時看到雁稚回抱著電腦在他的書桌前瘋狂敲鍵盤,趕學(xué)院的deadline。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地撐著頭看她,看他的小妻子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那讓她看上去就只像個試圖生產(chǎn)學(xué)術(shù)垃圾的學(xué)生。
雁稚回那時候大概二十三四歲,很小,至少對他來說如此。
現(xiàn)在也是。
蔣頌看著雁稚回毫無愧意的雙眼,一邊于心里期待她即將到來的解釋,一邊忍不住惱她如此置身事外。
因為籌碼都在她的那頭,所以他最多不過如現(xiàn)在這樣在體型和力量上占據(jù)優(yōu)勢,俯視她肢體的柔軟和迎合。
心理和精神則是鏡像,反過來。
蔣頌本來已經(jīng)有很多想質(zhì)問她的話,但這么看著她,最后做的,也只是低頭和她接吻。
他用了力氣,雁稚回的唇瓣很快就被吮腫。再次想用力吮吸她的唇珠時,雁稚回顯然掙扎起來,貼附著蔣頌的胸口,不再收牙,張口咬破了他的唇角。
她的聲音帶著甜和血腥氣:“蔣頌,你別這樣……”
這是蔣頌這么多年第一次于這種事上和雁稚回計較。
他立即也咬破了她的唇角。
心里的怒火很快隨著他感知到那點來自雁稚回唇邊的甜腥味兒,像兔子一樣被身下的女人獵殺。
“怎么?”他問,垂眼看著雁稚回緊皺的眉,和因為痛楚流出的生理眼淚,沒注意自己語氣上的緩和。
“我養(yǎng)了十幾年的,咬一下,為什么不行?”
雁稚回劇烈喘息,勉強著拍他的肩頭,道:“胡說……你養(yǎng)了十幾年的只有平槳一個。”
“提他干什么?”
蔣頌看著她下唇那處殷紅的小口子,心情突然好起來:“從十七歲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我養(yǎng)著的,各種意義上……告訴我,我可以相信你嗎?還是相信我的感覺?”
蔣頌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里面看到一點可以歸類于背叛的心虛:“你知道吧,老人的判斷一向很清醒,而且比雁平槳那些破紙牌精準得多�!�
破紙牌,指雁平槳曾經(jīng)為了知道自己和安知眉有沒有戲,病急亂投醫(yī)買的塔羅牌。
雁稚回很不喜歡從蔣頌口中聽到“老人”這個詞。
“你覺得你老嗎?”雁稚回端詳著蔣頌的臉,那股探尋的意味讓蔣頌抗拒。
“你躲什么?”雁稚回問他,手摸上蔣頌的眼睛,后背,往下按在他的大腿,最后輕輕用手背貼上蟄伏的性器。
“哪兒老,你告訴我?”
“——是這兒笑起來有皺紋,所以老;還是這里用力的時候肌肉很硬,所以老;還是這兒,每次扎得我癢,所以老?還是最后,這里,每次都要我哭著求你才肯射,所以老?”
雁稚回抿唇,平復(fù)呼吸后才道:“你到底有什么可糾結(jié)的,以至于不自信到那種地步,去買那種傷身體的藥?我不需要你為我做到這種地步,就算是真的不行,那就不行好了�!�
“蔣頌,”她道:“我真的沒有那么在意那個,只是因為喜歡你,愛你,才一直想纏著你。我不會饑渴到去找別人,你這種標準的,真的不像你覺著的那樣容易遇到……”
蔣頌止住了她說下去。
“不要這么說自己�!彼�,眉皺著,為剛才雁稚回說出的“饑渴”二字。
雁稚回垂下眼,沉默了一會兒,道:“學(xué)部主任說計劃國慶假結(jié)束后聚餐�!�
“……嗯�!�
“但因為一些人有忌諱,所以需要避開�!�
“嗯�!�
“宋承英是……”雁稚回附在蔣頌耳邊說了剩下的話。
她道:“很巧,是吧?而偏巧是今年,新晉的講師除了宋承英,還有一個老師家里信一些陰陽的東西,另外還有一個老師和宋老師差不多,都不是漢族,但比宋老師更保守一些�!�
“所以除了飲食講究,還要顧忌風(fēng)水。我和宋承英這學(xué)期排課最少,主任就讓我們提前看看飯店�!�
“我也是這段時間里,才知道原來那么多飯店都用豬油�!�
“至于打傘,真的很對不起,讓你傷心這么久,”雁稚回捧著蔣頌的臉親了又親:“我已經(jīng)忘了那是什么時候的事,但確實是那次后,我意識到宋老師可能對我有點兒別的意思。我已經(jīng)拒絕了,他表示理解,所以還是當同事相處�!�
雁稚回的眼神懇切:“我之前不愿意講,主要是覺得你可能不太愿意聽這種事情…畢竟你家里那邊比較忌諱這個。嗯……是不是覺得很難讓人信服?但確實是這樣�!�
蔣頌信了。
雁稚回剛說完,他就立刻迫不及待地信了。
“很好。”他道,終于肯從雁稚回身上離開。只是剛抬起身體,雁稚回就拉住了他。
“您還生氣嗎?”她眼里像是有水色,波光盈盈。
蔣頌微微揚了下眉,望著她。
雁稚回只有在想上他的時候用敬稱。
“平槳今天在家�!笔Y頌回頭看了一眼:“而且你剛才進來的時候,居然沒有關(guān)門?”
雁稚回沒有回答,攬住蔣頌的脖子,再度去親他,而后慢慢借他的力起來,直到反客為主,把男人壓在榻上。
蔣頌坐在榻邊,稍稍后仰,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撫摸,為她急促的親吻順氣。
“總是這么急……”蔣頌的動作輕柔:“慢一點,別著急……別急�!�
雁稚回親得很干凈,單純是想親他,沒有別的暗示意味。唇角的傷口碰到他,被弄痛的時候,會輕輕地吸口氣,很可愛。
蔣頌由著她親。
他想到雁稚回讀博那幾年,那時他正值壯年,面對雁稚回身邊的追求者尚能坦然自若。
現(xiàn)在他也可以。
他以為他是可以的。而后在一次次內(nèi)耗里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可以,最后還是要靠妻子的安撫。
他和那只每天被雁稚回安撫的貓一樣需要她,離不開她。
蔣頌在這些天里,沒少看雁稚回睡前逗貓。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貓的身體,仿佛引導(dǎo)一種流體。
她的指甲是新做的短甲,甲床生得漂亮,甲面像一種果凍,愈發(fā)顯得指若嫩蔥,透出委婉而溫柔的性感。
蔣頌每夜沉默看著妻子的動作,看她的指肚摁在貓的耳尖,一下一下地戳,仿佛是按在他口腔深處早已經(jīng)不存在的乳牙,給他一種坐立難安的酸澀。
而今天,他終于確認這種酸澀和再生的乳牙,不過是他敏感自卑的幻覺。
蔣頌想得斷斷續(xù)續(xù),直到雁稚回輕輕舔了下他的牙齒。
犬牙的位置,蔣頌完全沒有防備,整個人瞬間僵住,沒忍住呻吟的聲音。
“瘋了……”他皺著眉責(zé)怪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雁稚回感覺得到丈夫緊繃的身體,大腿硬得像是男色勾引。她捧著蔣頌的臉,又輕輕用舌尖舔了一下。
“您好敏感喔……”她小聲道:“而且抵著我膝蓋了�!�
她沒說是什么抵著,但蔣頌明顯不好看的臉色說明了他抵著她的部位有多么不合時宜。
十幾分鐘以前還在吵架生氣,現(xiàn)在就這樣。
沒腦子地發(fā)情一樣。
“……抱歉�!笔Y頌坐起身,同樣低聲回答她:“我不是有意,你這樣…我很難不起反應(yīng)�!�
人一旦坐起來,坐直,視線立即就變得開闊。
蔣頌看到一隙門外,他們的兒子雁平槳目瞪口呆,遠遠地站在走廊陰影那兒。
雁平槳發(fā)誓,他只是上來找自己先前的塔羅牌,而后隨意望了一眼。
他是沒想到主動的那個是他媽媽,而他爸始終耐心地在撫摸妻子的脊背。
他其實也就看到了這么點東西。大腦一片空白,父母本就小聲的交談根本沒能讓他聽到一點兒。
……他在想,這算不算是NTR?
可里面的人一個是他爸,一個是他媽。
而現(xiàn)在他爸的眼神明顯是讓他滾,而且滾得越遠越好。
雁平槳突然意識到,如果今天不提前去爺爺家,他可能會死。
他父親會像夾菜一樣帶走他所有的經(jīng)濟來源,然后像丟掉一張謝謝惠顧的紙片一樣輕飄飄地把他趕出家門。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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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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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
蔣頌在雁平槳落荒而逃后起身關(guān)上了門。
他回到榻邊,半蹲半跪在雁稚回身前:“要回臥室去嗎?”
沒說兒子剛剛在門外的事,蔣頌輕柔握住妻子的手腕,道:“剛才失態(tài),把你弄疼了,對不起�!�
雁稚回搖頭,算是同時回應(yīng)這兩句話。她拉著蔣頌再度躺坐在小榻上,動作間膝蓋下意識貼著榻面前移,想更加接近他,卻不小心撞在勃起的頂端。
蔣頌嘶了聲,手展開放在榻沿,握緊,小臂青筋蔓延到掌側(cè),性欲出現(xiàn),而雁稚回沒有察覺。
“……可以嗎?”他低聲商量,征求雁稚回的意見:“我…”
我有些想,想和你在這兒做愛,想握著你的腿討好你。
雁稚回繼續(xù)搖頭。
她沒跟上蔣頌發(fā)情的進度,心里還在心疼他的自卑,滿腦子都是那個扁扁的藥盒子,整個人決心要在今天把之前的瑣瑣碎碎問個清楚。
“蔣頌,讓我看看你…”她的聲音不含絲毫情欲,充滿柔情。
蔣頌是想起身先到她身上去的,然而矮榻不若床那么寬敞,他難免有些束手束腳,便更加有利了雁稚回。
于是蔣頌看她捧著他的臉,看得專注,雙眼在光線直射不到的陰影中仿佛艷艷燃燒的炭火。
雁稚回在用心地觀察他的臉,看他夜晚新冒出的胡茬里夾雜的白像茸毛一樣不起眼,又摸他的眉毛和睫毛,修剪得當?shù)聂W發(fā)。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在想,怎么有人長得這么好看?”雁稚回輕輕用指腹碰蔣頌的嘴唇:“長得冷冰冰的,性格卻那么好�!�
她的聲音時響時停,顯然回憶了很多以前的事:“蔣頌,我現(xiàn)在問你的事,你都要告訴我,不要再瞞我了�!�
蔣頌頷首,道:“要問什么?是關(guān)于宋……”
雁稚回搖頭:“不是那個。我是想問,為什么要買那種藥?不應(yīng)期里不是本來也不會很想做嗎?為什么還要買?”
蔣頌曲起一條腿,遮掩胯間的反應(yīng)。
“因為覺得我會陽痿,”他道:“那段時間里我看起來真的像是要陽痿�!�
“可是你沒有,”雁稚回親了親他:“我們在那兩年也不是完全不做,你也沒有兩分鐘就軟掉,或者說動幾下就射……?”
“那不一樣,”蔣頌又沉默了一會兒,艱難道:“在做之前,我不是主動硬的,你懂嗎?看著你硬,和被你摸到硬、口交到硬,是兩個概念�!�
然后雁稚回逼他說清楚,到底為什么他覺得算兩個概念。
蔣頌只能握著她的手放在腰下,模糊跟她解釋:“我的愛人,在十幾年前我看幾眼就想按到床上去的人,現(xiàn)在躺在我的身邊自慰,而我卻有一種置身事外的,不想?yún)⑴c的感覺。那對我來說同樣是種折磨,雁稚回�!�
他低聲道:“就像現(xiàn)在,我對著你硬了,這至少可以證明,我有能力和你上床,哪怕你看起來不愿意,我也可以操到你愿意,然后繼續(xù)。但像之前那樣——”
他按著雁稚回壓低身體,直到她的嘴唇碰到他的褲面。
蔣頌皺著眉,眼神掙扎,艱難道:“像之前那樣,我已經(jīng)很想操你,卻也還要等著你主動來把我舔硬才行,這簡直像是一種……施舍,我的主動能力幾乎為零�!�
征服的能力消失了,引以為傲的,在女人身上開疆拓土的本事因為生理原因消失殆盡。不能借著愛的幌子主動索取生理的滿足,所以對陽痿這件事聞之色變。
男人就是這樣的。
而蔣頌承認這件事。
“不應(yīng)期提醒了我,我和別的男人沒有區(qū)別。我以為我們相愛彼此忠貞不渝,但實際上我仍然驕傲于隨時可以要求你回應(yīng)的性能力,并為此沾沾自喜。我發(fā)現(xiàn)在我的潛意識里,即使我愛你,即使結(jié)婚了,我還是在通過征服你得到快感。我想做的時候,你也必須‘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