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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卓情慢半拍地抬手抹去了,努力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封重洺的臉色難看極了,比卓情剛把他帶回來的時候還難看,一股由內(nèi)而外的疲憊從他的身上涌出來。

    卓情的眼淚滴得更兇了。

    他沒有想到迎接他的會是這樣的封重洺,他寧愿封重洺像前幾天那樣,嘲諷他、辱罵他,至少那樣的封重洺是有起伏的,有要求的,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像是對他失望至極,將他從他的世界里完全剔除了一樣。

    卓情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他隱約察覺出這比高三那年封重洺不理他時還嚴重。卓情的嘴巴顫抖著,想叫封重洺的名字,想再次和對方道歉,說自己做錯了,讓他別不理他,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他說不出來。

    他反復將自己代入前幾天的自己,反復去感受那時的封重洺,無論多少次,他只能得出一個同樣的結(jié)論,——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無解。

    “封重洺。”

    恍惚之中,他還是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像是一道折磨他一生的禁咒,離不開,只能痛。

    卓情無聲地坐在封重洺旁邊,很久,兩人誰都沒有再次說話,卓情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一陣從未有過的空曠在他的心底生長,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么辦。

    卓情轉(zhuǎn)動著無神的眼,看向一旁閉目假寐的封重洺。

    封重洺的臉色是體力透支的蒼白,濃黑的睫毛和眉毛被汗水潤得水晶晶的,他的呼吸很重,身體的反應并不像表情那么自如,卓情看出他渾身肌肉的緊繃,像是和他共處一室是一件多么難以忍受的事情。

    卓情的眼神更黯淡了,身下一直在綿綿作痛的傷口突然變得難以忍受起來。

    他疼到克制不住,害怕自己隨時會崩潰,小聲說了一句“我先走了”,掀開被子的一剎那卻突然頓住。

    封重洺的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子,有的甚至高高腫起,像是蚊子咬后形成的小鼓包。卓情呼吸一緊,一把把被子全部掀開了,封重洺的全部就這么暴露在空氣中。

    卓情順著他的長腿一寸寸向上看,經(jīng)過沉睡的那處、平坦的小腹、起伏的胸膛,最后到封重洺黑如鍋底的臉。

    “你……”

    封重洺一把扯過被子,憤怒道:“夠了!”

    卓情被他突然提高的嗓音嚇了一跳,整個人狠狠一抖,在封重洺快將他吃了的目光下,努力咽了下口水,盡量平穩(wěn)地說道:“你身上不太對勁�!�

    “我不是……沒那個意思,”卓情隔空指了指他的胸膛,就這么說話的幾分鐘,紅點越來越密集了,“你看�!�

    他臉上的神情不像作偽,封重洺冷臉向下看去,胸膛上一片紅疹,跟爬了上千個蟲子一樣,形狀可怖。

    封重洺從鼻腔里很重地呼出一口氣,表情陰沉至極。

    封重洺應該是過敏了,卓情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袋東西。

    他總是做錯事,永遠在做錯事,卓情扭過頭去,遮住自己通紅的雙眼,手腳并用地要爬下床,說:“我去找宋子昱。”

    “不準�!狈庵貨丑E然出聲。

    卓情以為自己聽錯,沒明白為什么不可以,勾著頭往身后看,身體直接失去平衡,咚地一聲摔到床底。他本來身上就痛,這一摔,眼前直接空白了好幾秒。

    半晌,他扒著床尾掙扎起來,換成跪坐在地板上的姿勢,問床頭的人,“為什么?”

    封重洺定定地看他好幾秒,扭開視線,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你能不能要點臉�!�

    卓情猛地攥緊了手下的床單,嘴巴開闔好幾次,小聲卻堅定地說:“但是過敏嚴重的話,會有生命危險�!彼豢赡苣梅庵貨车男悦_玩笑。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狈庵貨秤职岩暰移過來,卓情卻快速避開了,悶聲說:“知道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腿軟得差點站不起來,扶著墻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把門關(guān)上,給宋子昱打電話。

    他沒說封重洺為什么過敏的,就把封重洺身上的情況很詳細的和宋子昱說了。

    “大少爺就是金貴,”宋子昱慢悠悠地評價,“嬌氣�!�

    見他這樣卓情就知道沒什么大問題,神情也放松下來,但還是要求道:“你下班來一趟,帶點藥,我怕他夜里身上會癢,不好睡�!�

    宋子昱的回答是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卓情又給罪魁禍首打去,沒接,這個點不知道還在哪個小情床上沒起來,卓情氣得不行,給他發(fā)了一條整整六十秒的問候語音。

    隨后,卓情囫圇吞了點發(fā)燒藥,把自己泡進了浴缸。清洗的過程艱難又難捱,卓情的脾氣做不來細致的活,下手沒輕沒重,把撕裂的傷口再次搞流血,血絲漸漸染紅了浴缸。但是里面還有東西,不舒服,卓情只能扶著浴缸蹲下去扣。

    終于差不多干凈了,卓情也快撅過去了。

    他出來換了被單,把自己的臥室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敲了封重洺的門。

    再過一會宋子昱就要來了,封重洺的房間、尤其是床,被他們搞得亂七八糟,空氣中各種味道也沒散去,明眼人一眼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清楚封重洺肯定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體貼地想讓封重洺先睡到他的臥室。

    但是封重洺卻不愿意,態(tài)度極差,“我為什么要睡你的床�!�

    卓情不敢和他說待會宋子昱要來,只說:“我把你房間收拾一下,”他和封重洺對視就撒不了謊了,只盯著他的鎖骨看,“你可以去我那邊先洗個澡,衣服我給你準備好了,洗好就在我那躺一會,我一收拾好就喊你過來�!�

    封重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雖然他不想去卓情的臥室,那么私密的地方,但是他也不想再待在這個房間了。很離譜的,這房間里的一切都會觸發(fā)他腦海中關(guān)于昨夜的記憶。

    封重洺去了卓情的臥室,目不斜視地往洗手間走,卓情剛洗完澡,里面的熱氣還沒散完,沐浴露的清香混著溫熱的水汽直直撲過來,他的眼前不可控制地浮現(xiàn)出卓情赤身裸體的樣子。

    封重洺狠狠閉了閉眼,五指成拳用力揮在瓷磚墻壁上。

    對于昨晚那場荒唐的性事,他是憤怒的。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體面,像一條砧板上的魚,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失控過。一直到現(xiàn)在,到此刻,那場本該是他的行刑場的性事還在時不時地突襲他,他雖然失去了昨夜的大部分記憶,但是身體的記憶比大腦更長久,他仍然記得被卓情包裹、撫wei的感覺。那種從未有過的、可怕的快感,讓他心驚。

    封重洺發(fā)狠地搓著自己的身體,用了比平時二倍還多的時間才出來。他走到門前,卻又站住,冷眼打量起卓情的房間。

    和他那個房子的布局一樣,簡單的歐式裝修,就是床單的風格不太搭,像是剛換上去的,封重洺冷笑一聲,突然改變了主意,頭發(fā)還半濕著就躺了上去。

    一躺上去,他就后悔了,卓情的床上有著和他他本人身上一模一樣的味道,非常濃郁且霸道,不講道理地包住了他。

    封重洺氣得牙癢癢,覺得這也是卓情的手段,故意讓他睡他的床,就是為了惡心他。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躺在卓情的床上,封重洺的睡意來得奇快,像是被施了什么妖術(shù)一樣,他蹙著眉頭很是不高興地睡過去了。

    封重洺是被門外卓情和另一個人的說話聲吵醒的,屋內(nèi)很黑,床頭被人開了一盞溫暖的小燈,封重洺坐起來,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看到外面已經(jīng)全黑了。

    他居然睡了這么久。

    封重洺將此歸咎于那個藥,他剛準備掀開被子下床,門被打開了,卓情站在前面,身后站著宋子昱。

    眼神危險地向卓情射去,卓情被封重洺看得一慌,趕緊避開他的視線,“我去給你倒杯水。”走了。

    宋子昱什么時候受到過這個待遇,眉頭輕微一挑,視線落在卓情的背影,一頓,又不聲不響地收回。

    他打開了頭頂?shù)拇鬅�,走到封重洺的身邊,語氣不卑不亢:“封少好。”

    封重洺一點沒有剛才瞪卓情的樣子了,恢復了他原本的不動聲色,“麻煩你了�!�

    兩人從前就不熟,宋子昱只是過來給封重洺看病的,更不需要攀談了,因此兩人之間的氛圍雖沉默卻不尷尬。

    宋子昱讓封重洺把上衣脫了,查看他身上的紅疹子,封重洺是坐著的,宋子昱就只能彎下腰去看,他看得認真,沒注意到胸前隨著他的動作掉出來的東西。

    是一枚男士素戒,樣式簡潔大方,在燈光下散發(fā)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去年,封重洺回國的時候看到它被戴在薛珩的手上。

    宋子昱直起身,說:“不算太嚴重,封少身體好,兩三天就能下去了�!�

    從他進門來,封重洺都沒有正眼看過他,但他說完這話句后,敏銳地發(fā)現(xiàn)床上的人看自己的眼神變了。

    宋子昱不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什么問題,頂多算是不輕不重地陰陽了對方一句,封重洺不至于這么小氣。他神情不變,嘴角甚至微微笑了出來,“封少?”

    封重洺背靠著床頭,上半身不著寸縷,但是周身氣勢不減分毫,眼睛里毫不掩飾的審視讓宋子昱不免躊躇,他垂下眼,躲開對方逼人的視線。

    封重洺徐徐打量著宋子昱,在腦海深處搜索對此人的印象,發(fā)現(xiàn)在高中他就是一個透明人,除了“卓情的舍友”、“薛珩的玩物”外,找不到任何的記憶點。

    但是現(xiàn)在,封重洺卻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特質(zhì),——“會裝”,或者換一種說法,“心思重”,他已經(jīng)晾了他這么久,卻沒見他的表情有一絲變化。

    封重洺瞥著宋子昱掛在胸前的戒指,眼神很輕,一股隱隱的威壓從他的身上散出,極淡的語氣,問:“薛珩最近還好嗎?”

    宋子昱動作很輕地關(guān)上房門,門闔上的一瞬間,他虛脫般地倚在門上。

    一直守在門外的卓情急匆匆過來,以為是封重洺不好了,擔心地問:“很嚴重?”

    宋子昱不說話,眼神復雜地看他。

    他越這樣卓情越害怕,“你說話��!”

    宋子昱搖搖頭,把卓情拉到一邊,兩人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市中心高塔上絢爛的led燈光照亮了半個夜空,勾勒出一種不真實的華美。

    “你們在一起了?”他很突然地問。

    卓情一愣,“沒有啊�!�

    “你為什么會問這個?”宋子昱看著窗外,就是不說話,卓情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不說算了�!迸ゎ^就要走。

    宋子昱又叫住他了,欲言又止的,卓情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半晌,他終于開口了,問:“你不會放他出去吧?”

    卓情的眉頭深深皺著,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宋子昱長長地嘆了口氣,“我覺得他會報復你呢�!�

    還有我。

    他的喉結(jié)抖動著,吞了下了最后這句。

    第31章

    你身上哪里我沒看過!

    報復?

    卓情仔細地回憶了他對封重洺做的樁樁件件,認可地點了點頭。

    “那就報復吧,”卓情覺得自己還挺樂觀,“總比不理我好�!�

    宋子昱用難以言喻的目光看他,半晌,他低頭,嘴上爬上一抹笑意,不知道是被卓情氣笑了還是其他什么。

    卓情是他唯一的朋友,從前高中時,卓情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翻墻出去打工的人,那時候他時不時就會和同翻墻出去打游戲的卓情撞上,他倆仿佛是這座校園里唯二的怪類。

    卓情的少爺脾氣比起學校里的其他人輕很多,而且他更富有同理心一些,宋子昱不會像排斥其他人一樣排斥卓情,和卓情漸漸成為朋友。

    卓情有點呆,不會說好聽的話,只會用行動一次又一次地幫他,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以外唯一一個真心對他的人。

    他宋子昱什么都沒有,別人怎么對他,他就怎么對別人,這是他一直堅持的處世觀。

    “行,”宋子昱聳了聳肩,“我陪你。”他已經(jīng)在思考今晚回去把薛珩掐死的可能性。

    卓情自然是聽不懂他這話的,理解到其他方面去了,道:“你幫我收尸�!�

    宋子昱沒多留就走了,卓情倒了杯熱水,拿著過敏藥去找封重洺了。

    封重洺坐在床上,上半身的衣服已經(jīng)穿上了,目光正望著卓情床頭的那盞小燈。

    小燈是蘑菇形狀的,背后背了一個同等寬的蝴蝶結(jié),兩邊還有水晶鏈子垂下來,特別少女心的一個燈。

    卓情把藥放在床頭柜上,解釋道:“這是我媽媽以前用的燈�!�

    封重洺的視線緩緩移到他的臉上,卓情感受到了,沒看他,推了下水杯,“宋子昱給你帶的藥,吃了會好受一點�!�

    “我是不是說了不要喊他來�!狈庵貨晨恐差^,語氣冷冷地質(zhì)問他。

    卓情在這個時候和他解釋自己的愧疚和擔心是沒用的,他知道這些都不會讓封重洺消氣,他的道歉也沒有用,封重洺聽膩了,覺得他廉價。

    卓情不知道怎么回,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話讓封重洺不生氣,就只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他還發(fā)著低燒,渾身上下哪里都酸,站一會就受不了,臉色越來越白。

    封重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懶得再和他說話,拿過水杯吃了藥,卓情終于得以松一口氣。

    喝完藥,封重洺下床,要回他的那個房間。卓情想那就隨他去吧,眼看封重洺走到門口了才驟然想起來,他下午累得在沙發(fā)上睡過去了,根本沒來得及收拾。

    卓情小步地跟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封重洺已經(jīng)把門打開,屋內(nèi),那股無法描述的味道混合著血液的腥味直沖兩人腦門,封重洺沒忍住皺了下眉。

    卓情趕緊把門關(guān)上了,語氣焦急地為自己解釋,“我下午睡過去了�!�

    封重洺只淡淡地向下睨他,卓情很用力地說話,希望他能原諒自己,“我那會吃了片退燒藥,我沒騙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方還是不說話,卓情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你睡我房間吧�!�

    這會已經(jīng)很晚了,封重洺也不想再去猜忌卓情到底有沒有其他意思了,他越過卓情走了。

    他已經(jīng)在卓情這里住了快兩個月了,腿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能進行少量的行走,這會他走在前面,比卓情這個下面受傷只能靠挪動行走的人快多了。

    封重洺又躺回了卓情的床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包裹了他,房間只開了床頭那盞朦朧的蘑菇燈,封重洺不知道這個過敏藥里是不是含有助眠成分,他又想睡了。

    他看到卓情偷偷摸摸打開門,從門縫里探進一顆腦袋看他,他已經(jīng)沒用精力去管他或者說話了,沉重的瞌睡蟲壓在他的身上,他很快睡著了。

    卓情一直蹲在門外的地板上,玩著手機里的消消樂,他玩到一點,眼皮一直在打架,然后才悄悄打開門進去。

    宋子昱和他說,封重洺身上這個疹子可能會引起發(fā)燒,讓他今晚留意一下,卓情就一直等到現(xiàn)在。

    床頭柜的小燈封重洺一直沒關(guān),卓情進去的時候也不用摸瞎,他輕輕坐上床沿,看著封重洺的臉,哪怕在這個病氣纏身的時候,封重洺都是極為好看的。卓情看了一會心口就有些酸,低下頭,又去看自己被切開的手。

    宋子昱今天來的時候看到他這個口子,在客廳罵了他一通,聲音超級大,那會封重洺在睡覺,卓情過來打開門,果不其然封重洺已經(jīng)醒了。

    他伸手覆了上去,用了點勁,捏了一下,宋子昱包的比他好多了,這樣捏也不會有劇烈的疼感了。

    卓情就這么捏一下停一下,中間還時不時用手背去探封重洺的額頭,他沒感覺封重洺發(fā)燒,這才放下心來,準備去睡客廳的沙發(fā)。

    沒想到一站起來,直接來了個天旋地轉(zhuǎn),卓情險些沒站住,他緩了幾秒才意識到哪里不對。趕緊俯下身去和封重洺額頭貼額頭,封重洺比他還涼。

    他在發(fā)燒,溫度比封重洺還燙,自然感覺不出來。

    卓情去拿了個溫度計塞到封重洺腋下,過了五分鐘一看,三十七度五,低燒。

    喁稀団F

    他跑去客廳拿了退燒藥,準備把封重洺喊起來的吃藥的時候,鬼使神差地看了眼保質(zhì)期。

    過期了!

    難怪,難怪他下午明明吃了藥還一直在燒。

    卓情打開軟件想外賣退燒藥過來,發(fā)現(xiàn)附近的藥店都關(guān)門了,沒關(guān)門的店也不支持配送。

    真是見鬼了。

    床上的封重洺突然眉頭緊鎖,十分不舒服的模樣,卓情立馬反應過來了,他應該是身上開始癢了。

    卓情本來發(fā)燒身上就熱,現(xiàn)在一著急身上更熱了,但是空調(diào)的溫度他一點沒敢打低,只敢解開了自己的兩顆扣子。他上網(wǎng)搜了十幾個網(wǎng)頁,花了小半個小時,最后決定用溫水給封重洺擦身子。

    打了水放在椅子上,把空調(diào)打高幾個度,卓情小心掀開封重洺的被子,去解他身上的睡衣紐扣。

    解到還剩最后兩顆的時候,一只手突然闖入眼簾,摁住了他的手,卓情狠狠嚇了一跳,眼睛飛快地眨動著,封重洺嘶啞的聲音從他的頭頂響起,“你又要干什么?”

    或許是因為病中的緣故,將他本該充滿氣勢的話削弱了很多,封重洺握著自己的手很燙,這一點點的溫暖,讓卓情有些猶豫的心確定下來。

    他用盡量客觀的語氣和封重洺解釋,“你在發(fā)燒,三十七度五,家里退燒藥過期了,我想幫你物理退燒。”他說了一長串話,意料之外得累,用力抿了下嘴,感覺自己好了一些,繼續(xù)說:“你身上是不是發(fā)癢,和發(fā)熱也有關(guān),擦點水能好受一點。”

    封重洺的眼睛半瞇著,說不上來是因為虛弱還是在觀察他,卓情輕輕吐了口氣,想繼續(xù)解他的扣子,握在他手背上的手再次用力,卓情就一點都動不了了。

    他不解地抬眼看封重洺,他的嗓音很沉,呼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還是拒絕:“不用�!�

    卓情用力地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又吸,還是沒忍住,問:“為什么?”

    他實在不能接受封重洺每一次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難道就是因為提供幫助的人是他嗎?他就不行?封重洺就真的厭惡他到這種地步嗎?

    “你想一直燒到天亮嗎?”卓情突然拔高了聲音,眼尾微微泛紅,“為什么不要呢?就因為是我,所以我給的所有東西都不要嗎?”

    他把封重洺摁在他手上的手甩開了,封重洺的眼底劃過一絲訝異,聽他繼續(xù)很大聲地控訴著,“可是,你會這樣都是因為我啊,難道你連一絲補償?shù)臋C會都不想給我嗎?你不喜歡聽我道歉,不喜歡我靠近你,那你告訴我,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你高興,還是說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會高興!”

    卓情的眼前一片模糊,他知道他已經(jīng)燒糊涂了,才敢這樣和封重洺說話。那把火是一個引子,隨便哪來的小風一刮,都能把他心里壓抑了這么多天的委屈點燃。

    卓情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他也不管,仍是自顧自地去解最后兩個紐扣,封重洺很啞的聲音在叫他,“你……”

    卓情狠狠一抹眼,“干嘛!”這是他第一次打斷封重洺的話,他的嗓子顫抖著,一點攻擊力沒有地說:“還是你在害羞?你身上哪里我沒看過!”

    封重洺徹底無話了。

    他濃黑的眉頭鎖得很緊,眼底的情緒復雜到他自己都難以辨別。

    他覺得他們之間真正需要物理降溫的是卓情,他的臉燒得很紅,臉頰、眼尾、耳朵通通都被燒紅了,淚珠子跟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掉,一顆顆都很大,有些砸在他的衣服上,有些砸在他的腹部。

    卓情卻像是一點沒感覺似的,手里拿著毛巾,仔仔細細地、一寸一寸地擦過他的皮膚。毛巾上的毛很軟,沾上溫水,涂上他發(fā)著熱的身體,水流都帶上了幾分舒適的涼意。

    發(fā)躁的身體漸漸冷卻下來,身上的癢意也逐漸消退,困意再次涌上來,封重洺這次舒服地睡著了。

    卓情一直給他擦到后半夜,又量了一次體溫,確定溫度下去之后才沒擦了,他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根本扛不住爬到外面的沙發(fā)上,倒在床上就睡過去了。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睡在床邊的,可是一覺醒來,他完完整整地躺在被窩里,可能是他夜里沒注意爬上來的,而他的旁邊,是同樣還在熟睡的封重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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