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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語罷,就聽她開始呼痛。

    周韜意識到不對,生怕她腹中孩子出了意外,皺眉吼道:“別喊了!我去給你叫人!”

    沈妙儀的確是不喊了,看著周韜跑走,她捂著肚子滿頭大汗,方才受的驚嚇現(xiàn)在還是沒有緩過勁兒來。

    周韜去將隔壁的丫鬟小橘喊了起來,偷窺了沈妙儀這么久,他知道這偏僻的小院里只有沈妙儀與丫鬟小橘兩人。

    小橘來不及問周韜為什么知道自己名字,趕忙去瞧自家小姐,沒想到小姐懷胎八月就要生了,伯府連穩(wěn)婆都還沒來得及配備,這會兒都沒天亮,再去伯府請,也來不及了。

    “啊——”沈妙儀嘶啞的叫喊傳出廂房。

    周韜也急,早知道今日就不去看她了,哪里知道她膽兒那么小,以前也沒這樣啊。

    小橘在屋里接生,周韜怕她忙不過來,干脆就進去幫忙,小橘還想趕人,奈何周韜一句:“我看過接生的書�!�

    “那也不成啊,你到底是哪里來的浪蕩子,我家小姐可是伯府千金!”小橘不認識周韜。

    沈妙儀痛苦道:“讓他來!”只要能生下孩子,一切都好說。

    于是屋內(nèi)手忙腳亂,幾個時辰后,天空大亮,孩子也終于落地。

    “生了生了,生出來了!”小橘大喜。

    孩子卻無聲,周韜嚇了一跳,趕緊去扭一把,隨即孩子呱呱大哭,他才放心。

    周韜抱著孩子,滿心歡喜地哄,小橘只覺得奇怪,很想把孩子搶過來,再拿銀子封了周韜的口,萬不可到外面詆毀小姐的名譽。

    床榻上的沈妙儀力竭后昏睡過去,小橘一時不知該照顧小姐,還是奪回孩子,或是入京城請伯夫人。

    此時,周韜渾然不覺小橘警惕目光,吩咐的口吻像極了主子,“你還不去給你家小姐找大夫,準備湯藥?愣在這里做什么?”

    小橘猶豫地皺眉,“你把孩子給我�!�

    周韜不給,“我還能害她不成,別忘了,要是沒有我,這孩子生不下來,再說,這孩子也餓了,我替你看著你家小姐與孩子,你放心去請人�!�

    小橘無奈妥協(xié),從袖子里拿出一錠銀子,“那說好了,你就在這里看著,這是定金,待會我回來,伯府必有重謝�!�

    得了周韜的回答,小橘才放心回承安伯府請人。

    柳氏聽說女兒早產(chǎn),大驚失色,連忙讓人去請大夫,欲出府時,卻被沈益攔住,硬是讓柳氏換了身樸素的衣裳,看著像去燒香拜佛的,又換了一輛十分低調(diào)的車馬,才許出城。

    畢竟女兒懷胎生產(chǎn)這件事要很低調(diào),不能讓承安伯府再次陷入輿論風(fēng)波引人嘲笑。

    沈益不去,柳氏雖有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遂自己帶著護衛(wèi)和丫鬟出城去了寺廟。

    到時,廂房中血腥味很重,柳氏面上唯有心疼之色,看見女兒憔悴地睡在榻上,她到榻邊親了親女兒的額頭,“娘來了。”

    沈妙儀眼皮微顫,似有醒來的跡象。

    柳氏輕聲請大夫上前把脈,站在門檻旁的小橘左右環(huán)顧卻不見剛才那個男子的身影,嚇得牙齒哆嗦,上下嘴唇發(fā)顫打架。

    柳氏見她模樣,擰起眉來,“妙妙的孩子呢,你放何處了?快抱來給我瞧瞧�!�

    小橘噗通一聲跪下,伏身頭磕著冰冷的地面,慌張地將剛才那名男子接生的經(jīng)過詳細說來。

    柳氏駭然,想發(fā)火又怕驚著妙妙,“你是說,孩子你交給陌生人了?”柳氏跺腳,“你真是!糊涂!”

    那廂,被把著脈的沈妙儀似有所覺,忽然驚醒,白著一張臉,忍著疼撐起半個身子,“娘……我的,我的孩子呢?”

    柳氏哪里敢說,眼神躲閃地安慰,“你別急,孩子我讓人抱下去,叫乳娘喂著呢�!�

    沈妙儀遲疑片刻,目光掃過屋內(nèi)的丫鬟們,丫鬟卻都不敢對上她的眼神,紛紛低下頭。

    她察覺不妙,揮開大夫,忍痛下床質(zhì)問道:“我的孩子呢?!小橘,小橘!”

    腦中忽閃過片段,“我記起來了,是周韜,是他替我接生的,”沈妙儀哭得撕心裂肺,“娘,一定是周韜搶走了我的孩子!”

    柳氏見她情緒激動,剛生產(chǎn)完柔弱的身子搖搖欲墜,趕緊扶住,“妙妙別急,娘這就去把那廝找回來,娘一定把你的孩子完完整整帶回來,你好好休養(yǎng)——”

    “不,我要一起去,娘,我不能沒了孩子啊娘……”

    沈妙儀帶著哭腔,旁人都聽不清她說什么,唯柳氏一清二楚。

    柳氏也急,卻不得不在女兒面前鎮(zhèn)定下來,“好,一起去,你莫要著急,周韜不會入京,他一定還在城郊,跑不遠的,況且孩子會哭,路人會有印象,我們這就去追�!�

    說完,也不敢耽擱,母女二人出了寺廟上了馬車,馬車疾馳于荒野。

    柳氏帶來的幾個護院各自上了馬,跑得比馬車快。

    可周韜卻沒有出寺廟,一直躲在后山,等柳氏一行人走遠,他才從后山出來,輕蔑地笑了一聲,抱著自己的女兒,往相背的城郊碼頭而去。

    沈妙儀害他至此,他只是奪回自己的女兒,有何不可。

    他甚至想好了帶孩子回揚州要怎么生活,一路上哼著歌哄著襁褓中的嬰兒。

    船只靠岸,裴如衍與沈桑寧抵達京郊碼頭,換了馬車入城。

    周韜于路途中,見對面浩浩蕩蕩的隊伍,下意識地往邊上避了避。

    豈料,孩子突然一嗓子哇嗚,惹得馬車內(nèi),沈桑寧懷抱中的阿魚也愁了臉,好似下一瞬就要哭出來。

    她還慌了一下,結(jié)果下一瞬阿魚又笑了,原來哀眉只是假動作。

    但馬車外的哭聲沒停,沈桑寧忍不住推開車窗,朝外看去。

    只見一男子側(cè)著身看不清臉,身上帶血漬,手中抱著一個嬰孩,包著孩子的是一件大人的衣衫。

    第467章

    哪哪都奇怪。

    何況是大冷天,孩子臉上連個遮擋都沒有,難怪要哭,只怕是凍壞了。

    誰家孩子父親會這么抱孩子出行,身上的血也不曉得是誰的。

    沈桑寧越想越不對勁,低頭對上阿魚樂呵呵地笑,她探出車窗,伸手招來馬車外的疾風(fēng),輕聲吩咐,“你去看看,核實一下那個男子戶籍何處,抱的是不是他的孩子,若是,給他們添件衣裳�!�

    “是。”疾風(fēng)領(lǐng)命而去。

    馬車內(nèi),裴如衍抱著年年的雙臂微僵,也不敢動,怕吵醒了孩子會哭鬧,他的視線順著沈桑寧的目光朝外望去。

    沈桑寧見他注意了,解釋道:“就怕是人販子�!�

    說話時,不遠處疾風(fēng)已經(jīng)走到了男人跟前,男人側(cè)影慌張似想跑,被疾風(fēng)一把抓住衣領(lǐng),翻過了身。

    男人抬頭時,露出了那張熟悉的臉。

    竟是周韜。

    沈桑寧瞳孔微張,想傳話給疾風(fēng)將人帶上前來,話未出口,疾風(fēng)就已經(jīng)這么做了。

    當初沈妙儀與周韜的奸情在寧國公府鬧得不小,游街之事也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周韜這張臉,疾風(fēng)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過來!”

    疾風(fēng)拽著周韜的領(lǐng)子,厲聲喊道。

    周韜還想跑,奈何武力不敵,且懷中抱著剛出世的孩子,動作都施展不開,頃刻間就被疾風(fēng)制住,拖拉上前,到了馬車邊上。

    “你們作甚?!”周韜氣急,同時不忘往后瞥一眼,這一眼心虛至極,仿佛是怕后面有人追來。

    如此,沈桑寧更確定這孩子來得蹊蹺,不忍孩子受凍,先讓人給孩子拿了能保暖的小被子,“先蓋著�!�

    周韜面上雖是憤怒,但看著孩子通紅小臉,到底是沒拒絕,小心翼翼地用被子裹住孩子。

    耐心的舉動令沈桑寧詫異,心里隱約有了猜想,“這孩子是哪來的?難道……是沈妙儀的?”

    周韜的心虛藏匿不住,卻仍然理直氣壯,“我既沒偷也沒搶,我是孩子的父親,寧伯府連這也要管嗎?”

    寧伯府……多么陌生的稱呼啊。

    兩日前陛下在金鑾殿下了旨,貶了裴家的國公爵位,半道上,裴如衍就收到了消息。

    但真正在他面前稱呼寧伯府的,周韜還是頭一個。

    裴如衍托著襁褓的手臂未動,毫無溫度地道:“此人行為詭異,送去衙門�!�

    “是!”疾風(fēng)應(yīng)下,當即要把人當犯人押起來,“孩子給我。”

    周韜緊緊摟著孩子,自知自己不敵對方,又想到如果去了衙門,這孩子肯定會被沈家?guī)ё�,想清利害關(guān)系,他立馬軟了口氣,“世子,世子夫人,你們行行好,我就這一個孩子一個至親了,看在我也曾和裴二公子同僚一場的份上,放我一馬吧!”

    提及裴徹,周韜自己都覺得離譜,有些口不擇言了,閃爍的眸光望向沈桑寧,“世子夫人,你與沈妙儀關(guān)系也不好,她們母女向來惡毒自私,這些年肯定也給你使了不少絆子,你讓我?guī)ё哌@個孩子,叫沈妙儀痛苦,這不好嗎?從某種意義上,我們才是朋友��!”

    “誰跟你是朋友,”沈桑寧冷冷瞥了他一眼,情緒絲毫沒有被他影響,聲音仍舊輕輕的,“帶走�!�

    按照時間推算,沈妙儀是早產(chǎn)了,這個孩子也是早產(chǎn)兒,還要跟著周韜奔波受凍,走遠了都未必保得住命。

    至于周韜身上的血,沈桑寧也清楚了,定是沈妙儀生產(chǎn)時沾上的,若非趁著沈妙儀虛弱時搶孩子,他恐怕也難得手。

    再怎么說,沈桑寧也不屑于要用一個孩子去傷害一個剛生產(chǎn)完的母親。

    周韜見一個都說服不了,面如死灰。

    周韜手中的孩子被邢嬤嬤接過,邢嬤嬤摸了摸孩子的臉頰,驚呼,“乖乖哦,真是受罪哎!”

    此時,不遠處傳來車馬聲,馬蹄漸近,行路匆匆,聲音不小。

    這邊剛押著周韜,迎面就駛來承安伯府的馬車,馬車低調(diào),看不出伯府標志,但沈妙儀的腦袋露在外面,近了看得很清楚。

    “停車!”沈妙儀率先看見人群中被押著的周韜,一聲大喊,馬車還未停,就想跳下車去,被柳氏趕緊抓住。

    直到馬車停下,沈妙儀在柳氏攙扶下跨下車,從前柔弱的人,這會兒下擺盡是血,也要奔進裴家浩蕩的隊伍中,甚至一時都沒注意這是裴家車馬。

    “周韜!”沈妙儀直直撲向周韜,看著他兩手空空,瞪大充血的眼眸,情緒激動,“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周韜對上她發(fā)瘋的樣子,嘴角驀地勾住一絲笑,就是不說話,讓她急一急都好。

    沈桑寧見狀,給邢嬤嬤使了眼色,邢嬤嬤抱著捂熱了的孩子上前,“這位夫人,這是你的孩子吧?”

    沈妙儀扭頭一看,“是是是,”激動的情緒稍稍撫平,她眼淚止不住地流,神情像極了劫后余生,她攬過自己的孩子,冰冷的臉頰湊到孩子的面前,沒有碰到,感受孩子溫熱的呼吸。

    她松了口氣,就在這時對上了沈桑寧夫婦的目光,她一怔,前后環(huán)顧,這才注意到這是裴家的車馬隊伍。

    低頭看著孩子寧靜的小臉,她失而復(fù)得的喜悅中夾雜些許尷尬,忽聽邊上嬤嬤道——

    “是我們世子與夫人見這公子行為古怪,特將人攔了下來。”邢嬤嬤敘述道。

    沈妙儀垂著眸,語塞地不知該說些什么。

    沈桑寧看她面色憔悴一身血,沒打算圖她道謝,轉(zhuǎn)頭就吩咐車隊繼續(xù)前行,也不想摻和她的家事私事,遂放了周韜。

    沈妙儀幾次想張口說些什么,都沒成功,抱著孩子退避兩步,看著裴家的車馬駛遠。

    柳氏將厚厚的大氅披在女兒身上,心疼地扶住她,生怕她受不住倒下,確認女兒沒事,扭頭望了眼快要消失的裴家車馬,嘀咕道:“算她有良心。”

    語罷,惡狠狠地瞪向被沈家護衛(wèi)抓住的周韜,“天堂有路你不走,竟敢偷我家的孩子,來人!逮住了給我往死里打!”

    好在今日從家里帶了好幾名護院小廝。

    周韜身上好幾處都還濕著,本就被凍得使不出大勁兒,被幾人抓著按在地里頭打,越挨打越無力,腫脹的眼睛從縫兒里死死盯著沈妙儀。

    第468章

    明明被人圍著了,可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惡……婦……還我,孩子……”

    即便說不出完整的話,但每一個字,都能透露出他滔天的恨意。

    他失去一切都是拜沈家所賜,原就是沈妙儀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勾引的他!他為什么要承受這一切的代價!

    原本已經(jīng)打算帶著女兒回揚州過安穩(wěn)日子,重新開始,可為什么連這也要毀了?!

    “打!打到不會說話為止!”柳氏發(fā)話,而后扶著沈妙儀上了馬車,留下護院打周韜,馬車緩緩駛回京城。

    周韜模糊的視線中,再看不見自己的血脈,他于拳打腳踢中伸手,又被一腳踩了下去。

    他恨!

    恨沈妙儀,恨沈家。

    也恨多管閑事的沈桑寧。

    周韜的心底萌生出瘋狂的想法,他要將女兒討回來,要讓她們也都嘗嘗他失去親人的苦!

    京城,北街。

    寧國公府門前冷落,許是因為還未開春,天冷的緣故,連路人都比往日少了些,府門前幾個護衛(wèi)攀著梯子,小心翼翼地將“寧國公府”四字匾額取下。

    新的匾額只有三個字。

    “寧伯府”的匾額緩緩上升,明明是同樣的字體,卻少了氣勢。

    府邸內(nèi)沒有一個主子出來瞧一眼的,直到馬車駛?cè)氡苯�,守在街那頭的小廝忙往家里趕,“伯爺!夫人!來了來了,世子回來了!”

    寧伯與虞氏快步出門相迎,卻發(fā)現(xiàn)匾額還沒掛好,寧伯斥責,“怎么手腳這么慢,一個匾額還叫你們掛出花兒來了,匾額都沒你們?nèi)茄�。�?br />
    護衛(wèi)們閉著嘴,只管干活。

    半炷香后,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了伯府門前。

    車廂門未開,寧伯與虞氏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想著要見到孫兒了,多少都有些緊張,互相對視一看,觀察彼此的衣著有沒有出錯。

    那自然是沒有出錯的,端莊整齊得很,無非心里躁動作怪,夫妻倆對視完,又望向那扇緊閉的車廂門。

    “怎么還不下來�!睂幉纪鼌s了被貶的難過,滿心期待,雙手比了比,都已經(jīng)準備好接孩子了。

    忽聽車內(nèi)嗚哇一聲,響亮得很,虞氏聽聞,毫無婆婆的架子,上前兩步到了馬車旁,“怎么了?”

    車廂門從內(nèi)打開,只見裴如衍抱著一個深藍色的襁褓下來。

    虞氏第一眼落在裴如衍的臉上,忽然凝重起來,“怎么清瘦了,這半年,果真是受苦了�!�

    說著,虞氏的眼眶都發(fā)了紅。

    “母親,我無事,讓父親母親掛念了�!迸崛缪鼙е昴�,臉上露出笑容。

    虞氏搖頭,偏了偏頭任風(fēng)吹干眼睛,“阿寧呢?”

    “還在里面�!迸崛缪艹噧�(nèi)望了眼。

    虞氏點點頭,視線忍不住移到深藍色的襁褓中,這個顏色,應(yīng)該是孫子,孫子白嫩嫩的小臉還朝她笑呢,她心里軟乎得一塌糊涂。

    “我看看我看看�!睂幉疁惿蟻恚芟虢舆^襁褓,奈何裴如衍沒有松手。

    哭聲一直沒斷,虞氏看著孫子流著口水笑的模樣,心里咯噔一下。

    這個沒哭,是誰在哭?

    隨即,兒媳哄孩子的聲音從馬車內(nèi)傳出,“阿魚不哭,阿魚不哭。”

    虞氏目光怔怔地投在車廂上,下一瞬,就見沈桑寧抱著一個粉色的襁褓,被丫鬟扶了下來。

    許是粉色襁褓的哭聲太大,影響了藍色襁褓,哭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來,就跟合奏似的。

    寧伯與虞氏左右環(huán)顧,看看粉色襁褓,又看看藍色襁褓,非但不覺得哭聲煩躁,反而美妙得很呢。

    實在難以置信,寧伯做足了心理準備,朝裴如衍低聲問:“哪來的?哪個是��?”

    邊上的刑嬤嬤笑出了聲,“恭喜老爺恭喜夫人,世子夫人懷的雙生兒,一兒一女都全了,這是前世修來的福報�。 �

    寧伯與虞氏相互對視一眼,皆是不知所措,“這,這……”

    虞氏先反應(yīng)過來,都顧不得笑不露齒了,“好,好��!”

    今日之前,不曾想過,轉(zhuǎn)眼孫子孫女都有了,兩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虞氏的眼睛又濕潤了,看向沈桑寧,“孩子,你也瘦了,沒出月子就要跟著衍兒奔波,苦了你�!�

    沈桑寧搖搖頭,“不苦,母親不用擔心,我身體好�!�

    虞氏忙道:“快,快進府去,別在外頭受了風(fēng)了�!�

    正在掛匾額的護衛(wèi)也忍不住好奇,低頭去看兩個襁褓,導(dǎo)致匾額沒有掛正,唰地脫了手,就要往下掉。

    還好另一護衛(wèi)抓住了,又把匾額提了上去。

    這一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匾額望去——

    寧伯府。

    寧伯捏緊拳頭,氣道:“掛不好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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