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不僅主子害羞了,連紫靈這個(gè)未經(jīng)人事的“老手”都有些害羞了。
“公主和駙馬真是恩愛呢!”她一邊說,一邊陪著謝桑寧穿衣。
謝桑寧忽問道:“前院如何了?”
紫靈:“奴婢讓人去前院奉了茶與糕點(diǎn),絕不叫客人找出錯來,駙馬的三妹妹與三妹婿也真是的,哪有在人新婚第二日來拜訪的呀!駙馬已經(jīng)過去一會兒了,公主您要去嗎?”
“再等等吧�!迸崛缪芏寄菢诱f了,她也沒什么好急的。
謝桑寧其實(shí)很想問一句,三堂妹的夫家是叫鄭什么來著,前世來往太少,她已然忘了。
古來有多位宰相出自鄭氏,但并非他康定鄭氏,而是另一世族鄭氏。
這康定的鄭氏嘛,在京城就不夠看了,于一眾頂級世家門閥前,便只能算作二三流的小世族。
由于前世操持裴家人脈的緣故,鄭家在朝堂中的關(guān)系,謝桑寧倒還記得些,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鄭家另有一門姻親,那姻親乃是謝玄麾下的官員,故而,在謝玄登基后,鄭家過得也還算是不好不賴。
謝桑寧記不起的細(xì)節(jié),紫靈也定然是不知的,索性不問。
正此時(shí),門外響起玉翡的聲音——
“公主殿下,公爺與主母遣了奴婢過來,照料伺候公主,公主要收下奴婢嗎?”
聞言,謝桑寧與紫靈主仆對視一眼,前者點(diǎn)點(diǎn)頭,后者就沖出去開門,“玉翡姐姐,你以后就是公主的人啦嗎?”
“嗯,”玉翡點(diǎn)頭,“但也不是,奴婢不簽賣身契的。”
“快進(jìn)來,我正好有事想問問你�!敝x桑寧衣著整齊,坐在梳妝臺前。
玉翡接過木梳,動作嫻熟地替她挽頭發(fā),主動道:“奴婢經(jīng)過前院得知三姑奶奶來訪,公主可是想問三姑奶奶的事?”
“你且將你知道的都說來�!�
“是,昨日三姑奶奶與三姑爺回京來公主府吃了喜酒,奴婢從國公府出來時(shí),還不曾聽聞三姑奶奶與三姑爺回公府拜訪,想來是念著公主與駙馬尊榮,特地先來拜訪您。”
玉翡緩緩道來,“這位三姑爺出自康定的鄭家,在家中行二,單名一個(gè)俊字,眼下沒有官職,只有舉子的功名在身,他上頭有一個(gè)長兄,四年前中了三甲進(jìn)士,如今在邊境茂云縣任縣令一職長達(dá)四年,其妻子乃是禮部右侍郎胡大人的女兒�!�
話說完,謝桑寧的頭發(fā)也挽好了,她照著鏡子問,“你連鄭家的兄弟都知曉?”
玉翡謙遜地低頭,“昨兒聽聞三姑奶奶與姑爺來京,便順便問了問鄒嬤嬤,今早聽了國公與主母之命來公主府時(shí),也向主母詢問一二,公主不用記著這些旁枝末節(jié)的小事,奴婢們自會替公主記得�!�
不愧是虞氏與裴如衍帶出來的人,謝桑寧點(diǎn)頭,算著時(shí)間也差不多了,起身朝前院走去。
玉翡緊跟其后,紫靈低著頭一語不發(fā)地跟著,似是情緒低落。
前院,一對年輕的夫婦坐在廳堂內(nèi),廳堂中三面皆站著侍女,一個(gè)個(gè)正視前方,毫無聲息。
除了上茶點(diǎn)時(shí)會有輕微的響動聲,再無其他,也不知是叫誰訓(xùn)練出來的,裴寶鶯夫婦如坐針氈,茶水僅喝兩口就放下了。
不多時(shí),裴寶鶯見長房長兄自門外踏來,身后雖未跟人,卻并不改在她心中眾星捧月的形象。
她已有四年沒見過長兄,昨日在宴席上匆匆一瞥,沒有貿(mào)然上前搭話,當(dāng)下是忍不住激動的心,情難自禁地站起身來,張口欲喊大哥,卻被身側(cè)的男聲搶了先,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丈夫。
“大哥�!编嵖∧樕隙阎Γ鹕�。
裴如衍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目光落在裴寶鶯身上,見她頭戴珠翠,身上穿的脖子上戴的,無一不精,“三妹�!�
裴寶鶯聽得這一聲“三妹”,鼻子一酸,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時(shí)候,自己與二哥裴徹年歲相仿,只比其小了幾個(gè)月,她四歲的時(shí)候父親還沒被調(diào)去潁川,父親另娶許氏那天,她窩在公府的角落里,喜氣沾不到她,留給她的只有喪氣,是大哥和二哥找到了她。
大哥經(jīng)常跟著祖父學(xué)習(xí),沒有空,都是她和二哥裴徹一起玩耍。
在京城的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shí)光,她一直記得。
如今面對著大哥,她百感交集許久未言,忽聽身側(cè)一聲咳嗽聲,裴寶鶯回過神來,壓下了情緒,抿著唇喊道:“大哥,好久不見,怎么不見嫂嫂來?”
裴如衍沒有回答裴寶鶯的話,冷漠地朝鄭俊投去一眼,言語是問裴寶鶯,“他對你如何?”
后者忙道:“夫君待我是極好的,吃穿用度從不會委屈了我,大哥放心�!�
裴如衍點(diǎn)了點(diǎn)下巴,心中卻對此不屑,裴家的姑娘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會少了吃穿用度。
如此就算是極好嗎?
第535章
他斂了神色,坐上了主位。
裴寶鶯與鄭俊還站著。
鄭俊打心里覺得這位素未謀面的大舅哥冷漠,遂轉(zhuǎn)眼給妻子投遞了一個(gè)眼神,夫婦倆慢慢坐下,裴寶鶯再開口,“大哥,我們這次來,主要是給你和公主賀新婚,其實(shí)去年我與夫君就想回來,只是路途遙遠(yuǎn),當(dāng)時(shí)又逢家中添子,走不開,說來也是緣分,大哥與公主又成婚一次,反倒給了我和夫君見證的機(jī)會�!�
“是啊是啊,”鄭俊附和,“我與鶯鶯還從康定帶來了特產(chǎn),給兄嫂送來�!�
說著,便要喚人將特產(chǎn)拿出來展示。
裴如衍抬手,便有仆從上前阻止,他對特產(chǎn)沒什么興趣,反而問起,“添子?二叔倒不曾說三妹生子�!�
裴寶鶯嘴角的笑壓了下去,仿佛是被提及了傷心事,長長地感慨一聲,“我與夫君成婚后一直未有所出,承蒙夫家不棄,我便給夫君納了良家妾,去年妾室生下一子,記在了我的名下,我待他如同親生,也彌補(bǔ)了我不能生子的遺憾�!�
裴如衍聞之蹙眉,面上的淡然也被嚴(yán)肅所替,最終也沒說什么,舉起茶盞喝了幾口茶。
鄭俊見他不悅,急忙找補(bǔ),“大哥放心,我對鶯鶯之心天地共鑒,妾室不過是為了繁衍子嗣,我拎得清�!�
裴如衍仍是沒發(fā)表意見,只道一句,“喝茶。”
侍女又為客人斟滿了茶,鄭俊實(shí)在不想喝,就怕待會尿憋急了,奈何主人家盛情難卻,他只能端起杯來做做樣子,同時(shí)再開口,“其實(shí)此番入京還有一個(gè)目的,我——”
話未落下,忽聽“刺啦”一聲,茶盞落地,瓷片碎了一地。
茶盞原先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啬迷谂崛缪艿氖稚�,突然落地,鄭俊十分懷疑他是故意的�?br />
水漬差點(diǎn)濺到了裴如衍的鞋上,他及時(shí)收腳,面色不改,看似云淡風(fēng)輕的眼皮下暗藏鋒芒,“往后茶盞的杯壁用厚些的,燙了我不要緊,燙了公主可怎么好?”
侍女低著頭,哪敢說這杯壁已經(jīng)不薄了,只能應(yīng)是。
“三妹與妹夫稍坐,我去換身衣裳�!�
裴如衍說完,就顧自離開。
留下客人與侍女在廳堂內(nèi),侍女們?nèi)デ鍜咚槠?br />
什么換身衣裳,裴如衍身上的衣裳分明沒有弄臟分毫,要換什么?無非是要晾著客人罷了!
鄭俊臉上的笑容半僵,握著杯盞的五指收緊,壓著不悅朝裴寶鶯瞥去冷冷的一眼。
什么都沒說,就令裴寶鶯坐立不安。
裴如衍走到廳堂后的廊下時(shí),看見了恰巧走來的謝桑寧,他道:“這么早就來了?”
謝桑寧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腕,湊近他道:“是呀,想著到底是你妹妹,總不能太過了,擺架子這件事,你往后還得多教教我。”
她湊近說話的模樣,消散了裴如衍方才在廳中生出的不滿,他牢牢摟緊被她挽住的手,幽幽道——
“待會兒你見著人,興許無師自通了�!�
這話說的,仿佛三妹與三妹夫是十惡不赦之徒,篤定了她會不喜。
前世她倒沒有對他們生出多的情緒,實(shí)在是交道打得少,與陌生人沒什么兩樣。
待謝桑寧夫婦攜手步入廳堂時(shí),摔碎的茶盞已經(jīng)被掃干凈了,鄭俊與裴寶鶯見到來人,忙站起身拜見。
兩人同時(shí)開口,只是自稱不同。
“草民參見安陽公主�!�
“寶鶯見過公主殿下�!�
裴寶鶯的目光落在兄嫂兩人相攜的手腕上,面上笑意變濃,眼中是真心誠摯的祝福。
這點(diǎn),謝桑寧看得出來,遂也忘了裴如衍所說的擺架子,隨和地道:“免禮,都是自家人�!�
裴寶鶯松了一口氣,“兄嫂感情和睦,果真如京城傳言一般�!�
鄭俊看見謝桑寧臉色溫和,看似很好講話,心中不免腹誹,到底是民間長出來的公主,與真正皇室養(yǎng)成的尊貴公主還是有著天差地別的。
他目光平移,瞧見裴如衍一身衣裳未換,仍是剛才那套!
剛才換衣裳的說辭好歹還是應(yīng)付了一下,現(xiàn)在是連裝都不裝了?
鄭俊一大早就來拜訪,卻這么不受待見,難免感覺到了難堪,唇角微微顫動,沖動之下直接問道:“大哥不是被茶弄臟了衣裳要換嗎,怎么還未換?”
聞言,裴如衍無情緒的眸子望向鄭俊,抿直的唇線忽地勾起,正欲開口,被謝桑寧搶了先。
謝桑寧聽不慣鄭俊的口氣,涼涼道:
“駙馬是我謝家的駙馬,不是你鄭家的,妹婿說話前要思量清楚,君臣之別�!�
第536章
謝桑寧說話時(shí),下頜抬起,口吻嚴(yán)厲,充滿對鄭俊言語不敬的不滿。
即便稱呼對方為妹婿,可言語間的疏離并未掩飾。
鄭俊被她的轉(zhuǎn)變所震懾,剛才的沖動與情緒眨眼間收斂,想起此行的目的,與腳下這片地的主人,他換上一副笑臉賠笑道:“是我唐突了,公主千萬別與我一般見識啊�!�
還不忘抽空朝裴寶鶯投去明示的目光。
裴寶鶯見狀,軟乎乎地打圓場,“公主嫂嫂,我夫君也是關(guān)心大哥,并沒有不敬之意�!�
鄭俊聞言也急改口,“我嘴笨,不過也由此可見,大哥與嫂嫂感情美滿,真是羨煞旁人�!�
謝桑寧眼神往邊上瞥了瞥,“都坐吧。”
語畢,自己拉著裴如衍一起于主位坐下,再命人上新茶與新的糕點(diǎn)。
裴如衍這會兒安靜得很,一句話不說,在她身邊坐下以后,端起新的茶盞。
杯蓋輕輕碰了碰杯壁,騰騰升起的熱氣,擋住了他隱隱勾起的唇角。
鄭俊與裴寶鶯相視一眼,對視的眸光中似藏有尷尬與苦惱,惱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接下來的事。
裴寶鶯抿抿了唇,幾欲張口卻在瞧見兄嫂冷淡的表情而將話頭咽了回去。
鄭俊多次想再給裴寶鶯暗示,轉(zhuǎn)頭望去,只能看見妻子的側(cè)顏,導(dǎo)致根本無法用眼神催促和傳遞信息。
氣得狠狠剜她一眼后,還是由自己開口——
“大哥大嫂,我與寶鶯進(jìn)京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參加兄嫂的婚宴,其次呢,也確實(shí)還有一樁事,想求一求公主嫂嫂�!�
曾被裴如衍打斷的話,到底還是說出來了。
裴如衍面上沒有喜怒,謝桑寧接了話,目光落在裴寶鶯的身上,“哦?三妹有何事需要拜托家里?”
前頭的話分明是鄭俊說的,鄭俊卻又被忽略了徹底,焉能不氣?不過是看在公主面子上忍著罷了!
鄭俊隱忍不發(fā),再次朝邊上妻子投去陰冷警告的一眼。
裴寶鶯被兩人看著,自然不能不說話了,遲疑猶豫地張嘴,“嫂嫂,我夫君的長兄在邊境一偏僻下縣做縣令,那里土地貧瘠,他也是吃喝不慣……”
水土不服、吃喝不慣這種話,裴寶鶯自己講出來也覺得羞愧,咬咬牙找補(bǔ)道:“作為朝廷選拔的官員,吃些苦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只是朝廷對于在貧瘠邊陲的官員是有明令的,說是每三年便能一換,而我家這位大伯兄已經(jīng)在任四年了,想著是否是朝廷忽略遺漏了他,這才想拜訪時(shí)順便麻煩嫂嫂幫忙問一問。”
若如裴寶鶯所言,確實(shí)是朝廷遺漏了鄭縣令,忘了調(diào)回來,那么這件事真就是件小事。
可是……若是件小事,又何必大費(fèi)周章前來尋她?
謝桑寧自認(rèn)與鄭氏不熟,更沒有交情可言,如今鄭俊能上門拜訪仰仗的不過是裴家這門姻親,頭一次上門拜訪便有所求,豈不敗光頭回見面的所有好感嗎?
單憑這點(diǎn),她就不覺得裴寶鶯所言為實(shí),或者說,鄭縣令調(diào)職一事根本沒有說的這樣簡單。
謝桑寧沒有就事論事,而是拋出一個(gè)疑惑,“三妹與妹婿還不知道你們大哥升任了吏部尚書嗎?”
考核、調(diào)任、官員任命,這些都?xì)w吏部管。
何不直接找裴如衍?
她問完,就見裴寶鶯面露茫然之色,怔愣后恍然,而鄭俊在詫異之后,面上一閃而過懊悔。
大概是悔方才一時(shí)沖動與裴如衍嗆聲吧。
現(xiàn)在好了,提到了裴如衍,裴如衍都不講話了,只平心靜氣地?cái)R邊上喝茶,作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
“大哥升任了吏部尚書?”裴寶鶯還當(dāng)真不知,“那真是要恭喜大哥了!”
鄭俊臉上難看,強(qiáng)顏歡笑跟著恭喜,后問,“看來我們在康定消息閉塞,竟沒有聽說,這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
謝桑寧仿若未聞,半側(cè)身去端茶盞,真應(yīng)了裴如衍那句,見著了人,架子自然而然就有了。
站在一旁的百事通玉翡,在廳堂一陣沉默后,默數(shù)了三個(gè)數(shù),然后溫聲道:“是不久前的事,想來是消息還未傳到康定,三姑奶奶與三姑爺就已經(jīng)上京,昨日到了京中又不曾去國公府拜訪,喜宴上也沒個(gè)機(jī)靈的主動告知,這才將消息錯漏了�!�
“是了是了,確實(shí)如此。”鄭俊點(diǎn)頭。
謝桑寧也用茶盞掩了嘴角嘲諷,好一個(gè)相貌俊俏如名的鄭氏子,也光有一張臉了,性格沖動不說,連玉翡話語中的意思都不曾聽出來。
鄭俊又道:“大哥年輕有為,真是吾輩楷模,昨日不曾排上隊(duì),今日我必要敬大哥一杯,以茶代酒。”
隨即做出一個(gè)敬酒的姿勢,不等裴如衍回應(yīng),就顧自一飲而盡。
這分明是在為剛才的沖動再次致歉。
裴如衍見狀放下了茶盞,淡淡道:“一家人何需如此�!毖凵衿诚蚴膛�
侍女收到示意,在鄭俊將茶盞放下時(shí)立馬添滿,以確�?腿说牟璞豢�。
見狀,鄭俊連喝三杯,裴如衍才道:“妹婿說的,我記下了�!�
鄭俊大喜,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
謝桑寧垂著眼眸不置可否,別人不知,她還不知道她家阿衍是什么人嗎?
哪那么容易化干戈為玉帛的?
呵。
不說了。
裴如衍剛應(yīng)下,鄭俊雙手?jǐn)[在大腿上摩挲著,也不知是單純地坐不住,還是尿憋急了。
謝桑寧再抬眸時(shí),看向裴寶鶯,“三妹,先前二叔二嬸一直記掛著你,還有你大伯父大伯母,你若不急著回康定,還是多多走動,別叫長輩傷了心�!�
裴寶鶯愣了愣神,神色復(fù)雜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我們待會就去國公府拜訪大伯大伯母�!�
第537章
“既如此,那我們就去吧,”鄭俊很自然地起身,“大哥大嫂,我們就不多留了!”
“嗯。”裴如衍巴不得看不見鄭俊這人。
裴寶鶯跟著起身,咬了咬唇瓣,“麻煩大哥大嫂了,頭回登門就有事相求,我自知不對,我……”
“好了,”謝桑寧看出她的無奈,打斷道,“不需要說這些�!�
裴寶鶯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無法言說的話化為一抹感激的笑。
再次告辭后,裴寶鶯與鄭俊兩人離去。
待兩人走遠(yuǎn),謝桑寧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方向,長嘆一聲,“你這位妹妹是個(gè)面善的,只是你這個(gè)妹婿啊,面若潘安,但是個(gè)不厚道的,這兩人是如何能走到一起的?”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謝桑寧回過頭去,看向靠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的裴如衍,“你頭疼?”
裴如衍看著她,“在想你的疑問,二叔雖在為官上顯露不出才干,但他確實(shí)不該為三妹尋這樣一門親事�!�
“那,查一查?”謝桑寧道。
二房從未說起過,那婚事具體是怎么定下的。
“嗯�!迸崛缪茳c(diǎn)頭,心中有了盤算。
謝桑寧走過去,“裴尚書�!�
“嗯?”裴如衍仰頭。
謝桑寧站在他身前,低頭看他,伸手將他蹙起的眉毛撫平,“三妹剛才說邊關(guān)縣令三年一換是否為真?我心存疑,還望尚書大人為我解惑�!�
裴如衍被她一口一個(gè)尚書喚得,耐不住笑了笑。
倒是別有一番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