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腰系一條黑色腰帶,
腰帶上垂著一塊羊脂佩,冬日里常戴的小帽子也摘下了,露出個軟軟的扎成小揪揪的發(fā)頂。
而且因為最近都是天剛亮的時候入宮,
天黑后才出宮,他的膚色白皙了很多,越發(fā)顯得他一雙大眼睛烏灼灼的。
怎么看怎么討喜!
顧野大大方方地給他看,然后還笑著問說:“怎么樣?我今日這么穿好看嗎?”
他身上的東西都是正元帝賞的,正元帝自然點(diǎn)頭說不錯。
顧野又站到龍案邊上,把袖子一卷,露出兩截渾圓的胳膊,墊著腳抬手幫著正元帝磨墨。
正元帝見了忍不住笑道:“原你不只是高了,也胖了不少�!�
顧野依舊了呵呵呵的回答道:“這叫有福相嘛!”
正元帝伸手把他手里的墨條接過,好笑道:“說吧,什么事兒?”
“哪有什么事兒嘛!這不是給您表表孝心�!�
正元帝伸手點(diǎn)了他的鼻子,朗聲笑道:“知子莫若父,你等閑可不是這么乖巧模樣。到底有啥事?”
顧野這才摸了摸鼻子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聽宮人提起您使人收拾擷芳殿,準(zhǔn)備讓陸煦和我都搬過去住�!�
正元帝點(diǎn)點(diǎn)頭,這消息如今宮里還沒旁人知道,顧野能知道是錢三思前頭提醒了他,說顧野雖然封王開府,但年紀(jì)不大,也該在宮里有個落腳的地方,所以正元帝讓人可以給他透露了消息,畢竟是要時不時留宿的,總歸得讓他提提要求。
正元帝點(diǎn)頭,“是這么個意思�!�
顧野就接著道:“您看擷芳殿那么大,光我和陸煦兩個住肯定有些冷清,且我也不是日日在宮里的。小陸煦看著皮猴似的,但到底還不到四歲呢,我就是怕他害怕……您看,是不是也給馮鈺準(zhǔn)備一間屋子,他們到底是表兄弟,有他照看著,小陸煦就不會害怕了。”
“原是這樣�!闭廴讨σ恻c(diǎn)點(diǎn)頭,“我們烈王真的是越發(fā)長進(jìn)了,還知道幫著弟弟思量�!�
顧野白凈的小臉蛋微微發(fā)紅,還是補(bǔ)充道:“當(dāng)然我不瞞您,主要還是存著我的私心呢,兒子是真心喜歡馮鈺,想和他多相處相處�!�
馮鈺雖然是外人,但年紀(jì)不大,身為皇子伴讀留宿宮中也不算什么大事。
正元帝點(diǎn)頭允了,顧野行禮致謝,卻還沒急著走。
再藏著掖著要惹人煩,所以顧野自己開口道:“還有件事兒,文大人他們身為本屆恩科考官,這幾日兩頭奔忙,兒子見了實在于心不忍�!�
前朝最后末路那幾年,科舉雖然照常進(jìn)行,但不少如許青川那樣的學(xué)子,或看出前朝氣數(shù)將盡,或不愿為之所用,都暫緩科舉之路。
新朝建立后,朝廷風(fēng)氣和百姓生活都比從前不知好了多少。
新朝第一界恩科,天下學(xué)子都卯著勁兒想大展拳腳,參考人數(shù)實在眾多。
正元帝點(diǎn)了二十翰林為同考官。
而文家的文瑯本次也下場了,所以文老太爺和文大老爺沒參與進(jìn)去。
翰林院里抽掉了那么些人,剩下的人便要頂替他們的本質(zhì)工作,文大老爺?shù)热艘贿呿敯�,一邊還要入宮上課,每日都只歇息二三個時辰。
正元帝稍微一想,就知道顧野所言非虛。
不過這次他沒一口應(yīng)承,反而凝眉沉吟,半晌后,他道:“人手確實有些不夠,這樣吧,左右你現(xiàn)在身上還沒有差事,回頭四月殿試,你也跟著搭把手。”
顧野被正元帝這話嚇了一跳,忙道:“我才讀了幾天書,怎么夠資格在這種事情上插手?況我年齡這般小……”
“只是讓你幫忙監(jiān)督而已,又不是讓你當(dāng)天下舉子的考官,成為他們的座師。”殿內(nèi)沒有其他人,正元帝就直接道:“咱家根基淺,朝中官員多是前朝的。除了文老太爺那幾個,其余人朕都不是很信得過。而這一屆恩科選上來的,才是咱家真正能用的人,所以得慎之又慎。為了防止前朝官員徇私舞弊,我朝重蹈覆轍,本就該設(shè)一個皇家人在里頭協(xié)理監(jiān)督。咱家攏共那么幾口人,你不去誰去?”
陸家人口簡單,女子又不得干政,就剩下正元帝和三個皇子。
顧野雖然當(dāng)皇子的時間短,但自打跟在正元帝身邊,遇到一些他不怎么明白的事,正元帝都會掰開了、揉碎了和他說。
所以他越發(fā)信服這個皇帝爹的同時,也漸漸對朝中的一些事務(wù)開了竅。
“那我就代表咱家去?”顧野搔搔頭,“您說的我都懂了,就是怪不好意思的。要我在大幾歲就好了,人家也就不會笑話我了。”
正元帝笑了笑沒說話。
顧野若是大幾歲,正元帝讓他插手科舉,那就等于是昭告天下,他準(zhǔn)備把儲君之位傳給他了。
雖然現(xiàn)在三個兒子里,正元帝確實是最屬意顧野。但他下個月才七歲,自家這江山也才打下一年,且不到那個時候呢。
顧野說自己太小了,其實他的年紀(jì)恰到好處,都知道他是去充當(dāng)個吉祥物鎮(zhèn)場子的,雖也會讓群臣猜想,但不至于惹出無盡的風(fēng)波來。
笑完正元帝頓了頓,問他說:“你剛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提文大人他們做什么?”
“我就是想讓您給文大人他們放半日假,正好我也散散�!�
正元帝:……
合著這小子不是來要權(quán)的,純粹想偷懶!
宮中皇子讀書比外頭刻苦多了,天剛亮學(xué)到天擦黑,中間就一個時辰午歇。
文大老爺?shù)热嗣咳斩紩鄨髱讉孩子的表現(xiàn),陸煦就別提了,每天能在課上清醒的時間少,昏睡的時間多。
顧野和馮鈺卻都是學(xué)的極認(rèn)真,但人馮鈺是自小被這般悉心培養(yǎng)的,早就養(yǎng)成習(xí)慣了。而顧野等于是散養(yǎng)著長大的,卻還能憑著意志力堅持下來,更顯得難能可貴。
“那就把下一旬的休沐,挪半日到今日�!闭劭戳怂谎�,“不過也就這半日散散了,月底之前擷芳殿就能收拾出來,你往后時不時要住的,到時候自己讓人安置一番,三月你要過生辰,四月忙殿試,功課也不能落下,且有的忙呢。”
顧野笑著連連道謝,說自己保證不懈怠。
等他準(zhǔn)備告辭的時候,正元帝又道:“把阿煦也帶上�!�
雖顧野沒說今日要出去做什么,但正元帝現(xiàn)在對他也有些了解了,想著肯定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才讓這小子天不亮就過來告假。
顧野點(diǎn)頭道:“我省得的,您不說我也得帶著他的�!�
他說“也得”,不說“也會”,因為自打那日去過一次城外后,小哭包陸煦就纏上了顧野這個哥哥。
倒也不是一味歪纏,就像養(yǎng)成了什么習(xí)慣似的,遇到事兒就愛問他哥。
課上陸煦時常睡過去了,午歇的時候陸煦就找他補(bǔ)課。遇到有先生講的他不明白的,他也找他哥問。下午肚子餓的時候,他也不找奶娘,很自覺地去掏顧野小荷包里的小點(diǎn)心小肉脯。
顧野被先生們一直夸獎的“意志力”,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被陸煦逼出來的。
他一口一個哥的,若顧野表現(xiàn)的不如他,或者答不出他的問題,那多丟面兒��!
從養(yǎng)心殿出來后,顧野就把消息帶回了文華殿,說午后可以出宮去玩的事兒。
此時上午的課程還沒開始,陸煦就已經(jīng)打起瞌睡了,聽到這消息立馬不困了,連忙問他:“這次去干啥?騎馬、放紙鳶?還是玩別的?”
他連珠炮似的一通問,顧野反而不敢說了。說了怕是要被他問到中午。
“反正是有好玩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鳖櫼鞍矒嶙×怂D(zhuǎn)頭看向馮鈺,又壓低聲音道:“正好你再見見珠兒姨母�!�
馮鈺這幾天心情很是不好——因為這幾日他聽府里下人偶然提起,秦氏正在給他爹張羅續(xù)娶的事兒。
雖然是她娘提的和離,可這才過去多久?還不到一個月呢,實在太快了些。
他心里實在有些別扭,但作為小輩,他卻不好置喙,想著私下里和他爹談?wù)劇?br />
和離那日,馮源表現(xiàn)得那般黯然神傷,這半個多月里他也很是消沉,下值回家后就是借酒消愁,然后醉的人事不省。連馮鈺成了皇長子伴讀這樣的大事,他都沒有表現(xiàn)出太激烈的反應(yīng)。
那日他難得清醒,卻只是道:“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dāng)年爹和你娘沒有那些,最后落到這個局面。所以這次還是聽你祖母的。不論怎么樣,你是咱家的嫡長子,不管再娶誰進(jìn)門,都不會影響你的地位�!�
馮鈺雖然是葛珠兒一手帶大,和她最親近,但在魯國公府開府之前,他們一家三口還是十分和睦的。
做兒子的,多少對父親是有些孺慕之情的。
然而聽到馮源把他和葛珠兒的不幸歸結(jié)于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把續(xù)娶的事說的如同吃飯喝水那么平常,仿佛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似的——不只是對自己不負(fù)責(zé),也是對未來續(xù)娶的女子的不負(fù)責(zé)任。
馮鈺心中最后的那點(diǎn)孺慕也消失殆盡。
那個家,他真是恨不得再不回去了。
聽到今日能見到親娘,馮鈺緊繃的神情松散了一些,顧野又接著把他求正元帝,讓他給馮鈺在宮里也設(shè)個落腳處的事情說了。
這樣住在宮里的話,也就是只有旬假的時候,馮鈺才需要回去魯國公府。
其他時候他住在皇宮里,就是秦氏都不敢說什么。
馮鈺心頭一熱,看著顧野久久沒有言語。
家里的煩心事他沒有對顧野說,沒得讓他一道跟著煩擾,只是顧野這幾日看他總是悶悶不樂的,問起來,他也只是說家里有點(diǎn)事兒,他覺得不自在。
沒想到就那么一句,顧野就聽進(jìn)去了,還特地求到御前去。
馮鈺心中既溫暖又感激,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想到若他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怕也不過如此了!
顧野同他娘一樣,不喜歡謝來謝去的,所以不等馮鈺再說話,他就伸手捶了馮鈺的肩膀,“咱們兄弟倆不說客套話�!�
馮鈺笑起來,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
中午時分,顧野帶著馮鈺和陸煦又到了太白大街。
陸煦雖然才來過一次,但他記性極好,到街口就認(rèn)出來了,嘟囔道:“怎么又是這兒��?我還當(dāng)哥帶我去新地方玩。”
嘟囔歸嘟囔,陸煦想到上回顧茵帶她出城去玩,給他擦汗,給他做那么好吃的菜飯……其實他也沒有反感,沒說吵鬧著一定要換地方玩。
“這次不一樣!”到地界兒了,顧野也不瞞著他了,“這次是我家酒樓排了新話劇,還辦了一個辣味美食節(jié)。又有好看的,又有好吃的,難道不好玩?”
話劇和美食節(jié)什么的,陸煦聽都沒聽過,當(dāng)下就眼睛發(fā)亮。
等到馬車停穩(wěn),不要人抱,他自己踩著腳凳,和顧野他們一道下了馬車。
這日的太白大街真是人潮洶涌,常年隱在暗處的侍衛(wèi)都不得不現(xiàn)了身,簇?fù)碇櫼皫兹送茦侨ァ?br />
顧野是來給他娘捧場的,看到人這樣多,他沒覺得不方便,反而感到高興。
食為天的大門經(jīng)過了特別的裝點(diǎn),門口掛了好些個串成一串的干辣椒,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紅彤彤一片,格外喜人。
這還不算,顧茵還讓人定做了兩套卡通辣椒形狀的毛絨玩偶服,讓后廚里的兩個小徒弟穿上發(fā)放傳單。
陸煦看到接口那個“辣椒人”就邁不動腿了,圍著他轉(zhuǎn)了好幾個圈,甚至還想讓對方脫下來給他穿一穿。
好在他現(xiàn)在能聽得進(jìn)顧野的話,顧野和他說這玩偶服按著成人身形做的,他穿進(jìn)去頭都露不出來,等于把自己裝進(jìn)箱子里,沒什么好玩的,又說真正好玩的還是在酒樓里,總算是把他給勸走了。
走過“辣椒人”旁邊后,陸煦就去看自己手里的傳單。
那紙張算不上好,但比一般紙張厚實不少,上頭畫著好些個陸煦沒見過的菜,每一道都是紅紅的,特別誘人。
好不容易到了酒樓門口,顧野卻發(fā)現(xiàn)街上的行人不全是沖著自家酒樓來的,還有不少走向街尾望天樓的。
他奇怪不已,和周掌柜打聽起來。
周掌柜才把事情的原委解釋給他們聽。
原來那天食為天張貼了告示后,轉(zhuǎn)頭街尾的王天樓就貼出了個差不離的,也是搞美食節(jié),也是辣味主題,而且還打下包票,說絕對是全京城的最低價。
一共就他們兩家搞辣味美食節(jié),望天樓說是和全京城作比,其實大家都心里跟明鏡似的,就是在和食為天打擂臺。
望天樓仗著背靠魯國公府,資本雄厚,開業(yè)到現(xiàn)在一直以本傷人,定價低的離譜,一直陸續(xù)在搶食為天的生意。
雖然沒有動搖食為天的根本,但就像跳蚤似的,時不時不疼不癢地咬人一口,十分惡心。
顧野聽著不覺皺起了眉。
正好顧茵聽人說他們過來了,出來迎他們,見他還發(fā)愁上了,就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眉心。
“小小年紀(jì)老是皺眉,可別十幾歲就長皺紋�!�
看到她臉上沒有半點(diǎn)擔(dān)心,顧野知道她肯定是有辦法的,所以立刻舒展開了眉頭,笑著道:“娘和我說說唄。”
顧茵就直接和他道:“那番椒的來歷你都知道的對吧?”
顧野點(diǎn)點(diǎn)頭,“是叔幫娘贏回來的。”
“所以啊,這對咱家來說,本就是無本的東西,而且我和楊先生打聽清楚了,這選育出來的番椒適合本土種植,往后再不是過去那樣昂貴的東西了。我這人喜歡銀錢,但又不是那等鉆錢眼子里的,所以這次辣味吃食的定價,是按著原先的一半來的�!�
朝廷的事務(wù)顧野還在摸索中,生意上的事他卻是一點(diǎn)就透,立刻就明白過來——
他們自家的辣椒本錢低,而且沒指著這個賺黑心錢,所以走薄利多銷的路子。
那辣椒是前幾日顧茵偶然贏回來的,馮家就是消息再靈通,也不會立刻得到消息。
望天樓不知道這個,還當(dāng)食為天會和平常一樣的定價,依舊準(zhǔn)備走以本傷人的路子,提前夸下�?�,說保證最低價。
他們的辣椒自然是從市面上買的,就算買的夠多,比市價低一些,但和他們自家白得的,沒有可比性。
劉家前頭一共才種出一次辣椒,數(shù)量絕對沒到可以沖擊整個辣椒市場,拉低均價的地步。
顧茵就是早知道這個,所以半點(diǎn)不擔(dān)心不止,后來還讓周掌柜在告示上設(shè)了個期限,說自家要搞十天半個月的,果然那望天樓立刻也更新了告示,聲稱要做最全京城時間最長的美食節(jié),而且轉(zhuǎn)頭就開始搜羅辣椒了,買了數(shù)量極大的。
告示貼出去了,辣椒都囤上了,除非他們自甘壞了剛經(jīng)營氣派的招牌,否則就只能硬著頭皮按著告示上的賣!
而賣的越多,自然就賠的越多,絕對是要元?dú)獯髠?br />
顧野還帶了其他人過來,顧茵看他已經(jīng)明白過來便不再多說,招呼馮鈺和陸煦去五樓看新話劇。
卻看陸煦又沒好好在原地待著,正新奇地在店內(nèi)四處張望。
辣子雞,香辣蝦,水煮肉片,毛血旺,麻辣酥皮魚……
各種新奇的菜色和強(qiáng)烈的香味沖擊著小小的陸煦。
他挨張桌子問過去,問他們吃的是啥,好吃不?
客人們看他年紀(jì)小又生的機(jī)靈,被問了還都會一面直哈氣,一面回答他。
顧茵過去和眾人致歉,然后立刻把陸煦拉到一邊。
“肉夾饃姨姨,”陸煦喊她,然后察覺到顧野不怎么高興的視線,他趕緊又變了稱謂,“姨姨,這些菜我都沒見過,你讓人每樣做一份給我吃�!�
顧茵搖頭說不成,自然不是因為吝惜吃食,而是和他解釋道:“這些菜太辛辣了,對腸胃不好,你這個年紀(jì)不能多吃。回頭可是真要肚子疼的。”
陸煦抿著小嘴眼巴巴的看著她,淚水都在眼眶里氤氳了。
他們確實是沒吃午飯過來的,顧茵讓人給他們準(zhǔn)備飯食,照顧到陸煦這個對啥都好奇,但確實不能吃刺激性食物的年紀(jì),她親自去后廚,做了兩道減辣的食物端出來。
兩樣菜很快被端上了飯桌,一樣是不怎么正宗的辣子雞丁——就是油炸的雞米花加上干辣椒,辣椒充當(dāng)提味和點(diǎn)綴,雞米花并沒有什么辣味。
另一樣是麻婆豆腐,做法同樣并不繁難,鍋內(nèi)燒熱油,然后加入蔥姜蒜、辣椒醬和花椒、肉末爆香,然后加水,燉煮湯底,最后加入豆腐燜煮半刻鐘,撒上白糖即可出鍋。
顧茵放了很少的辣椒醬,所以在麻婆豆腐雖然看著紅彤彤的,其實也不辣。
陸煦早就拿好小碗等在飯桌前了,因為店里確實忙碌,所以顧茵親自給他們端菜。
等兩個辣味菜肴上了桌,顧茵轉(zhuǎn)頭再去廚房給他們炒了個蔬菜,再過來得時候他們?nèi)齻都已經(jīng)吃上了。
油潤潤、滑嫩嫩的豆腐和咸香微辣的肉末拌在飯里,再一口一個香香脆脆的雞米花,每個人碗里的米飯都很快就下去了一半。
顧茵把清炒菜心放到桌上,讓他們?nèi)齻再吃點(diǎn)蔬菜。
等到他們饜足了放下碗筷,桌上那盤辣子雞丁里,就只剩干辣椒,而麻婆豆腐則被吃了個精光。
要不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呢?顧茵給他們做的可都是特大份的!
此時下午場的話劇在檢票了。
這次的票還是搞預(yù)售,不等開演就銷售一空。
下午場依舊是那些熟客,當(dāng)然顧野作為少東家還是有特權(quán)的,就臨時加了兩張椅子,他們?nèi)齻人擠著坐。
坐定之后,帷幕緩緩拉開,一身白色紗裙的楚曼容和一襲紅色小紗袍的小鳳哥娉婷窈窈地登場了。
楚曼容本就美貌,那飄飄若仙的白色紗裙一襯,就好像隨時要登月的仙女一般。
小鳳哥五官濃艷,他這次沒穿女裝,但那火紅的袍子穿在他身上,自有一種雌雄難辨、魅惑人心的美感。
兩人的妝容都偏妖冶,從舞臺一旁走到正中央,小鳳哥垂著腿抱怨道:“姐姐,這做人也太難了�!�
一句話,就交代了兩人是妖精的來歷。
后面的劇情在現(xiàn)代人看來,其實也不算標(biāo)新立異——初初入世的兩只狐貍精,遇到了一個清俊正直的窮書生,然后大的那個芳心暗許,小的那個雖然不懂,但也幫著他姐姐倒追人家,但因為不了解許多塵世的規(guī)矩,就鬧出了很多啼笑皆非的笑話。
故事的前半程輕松喜感,中間自然少不了一個自詡正義的降妖人出來和兩只狐貍精斗法。
這是最能展現(xiàn)舞臺效果的一段,刮風(fēng)打雷的效果都是小兒科,顧茵讓人整上了威亞。
不過現(xiàn)代那種既輕又結(jié)實的金屬繩不好弄,所以捆在演員身上的繩子是足有拇指粗的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