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膽子小沒出息,還總愛湊熱鬧,這下好了�!�
“欸別說了,待會兒隊長聽見該難受了。”
方樂言的確很難受。
他不是傷心,他是難受。
跟其他人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方樂言對伙伴的敬酒來者不拒,現(xiàn)在感覺頭腦有點昏眩,夾雜著心頭說不清的煩悶。
他晃蕩了晃蕩手里剩下的半瓶酒。
映著屋子中央點的蠟燭,酒水呈現(xiàn)透明的橙黃。
“樂樂�!�
裴朝已經(jīng)好幾個小時沒說話,這會兒發(fā)出的聲音都顯出了點沙啞。
方樂言側(cè)過頭對上他那雙像是知道犯了錯事的可憐眼睛。
牽起嘴角笑著攬住裴朝肩膀,提起手里的酒瓶問他。
“裴哥,要不要喝一口。”
方樂言知道裴朝的味覺是有些退化的,也不清楚酒精對于喪尸來說還有沒有用,但他能看出裴朝的情緒是有點難過的。
他不想讓他難過,也不覺得他有錯。
“嘗嘗。”
方樂言沒有把瓶子塞到裴朝手里,而是直接舉起來把瓶口遞到了對方嘴邊,有點淺醉了似的喂過去。
裴朝聳了聳鼻子,聞見了股子甜味兒。
等幾十度的酒罐進嘴里才嘗到了股子辛辣,喪尸退化的味覺被劇烈刺激到,裴朝猛的扭頭躲了一下。
酒從方樂言舉著的瓶子里嘩嘩倒了他一身,外套立刻濕了一大片。
酒味兒在倆人之間呈擴散揮發(fā),裴朝著急用手套擦身上的酒漬。
他又把衣服弄臟了。
“樂樂�!�
“對不起�!�
方樂言聽見他這句道歉仿佛清醒了些,把酒瓶放下也幫著擦身上潮濕,因為光線太昏暗了,他又頭暈?zāi)垦5母究床磺迨悄睦餄瘛?br />
就挪了挪角度扯著裴朝的外套湊到眼前擦。
裴朝穿了件霧霾藍的外套,比之前弄臟了的兩件顏色都要淺一些。
方樂言用自己袖子擦著擦著就看見巴掌大小的一片紅。
他扯著外套下擺分辨了有五六秒中,怎么看都是血跡顏色。
“……不是剛換的外套嗎,裴哥你從哪蹭的血?”
明明下午他們都在對面樓收集物品,裴朝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這是從哪蹭的?
短暫的反應(yīng)了十幾秒方樂言腦子轟的一聲,看著那明顯是滲出來不是濺上的痕跡,慌里慌張的掀開了裴朝的外套。
湊近在對方身上找,在并不明亮的光線下看見里面短袖布料被扎出來的口子,和已經(jīng)干涸凝固的一片血。
“隊長�!�
梁野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方樂言慌忙用手把裴朝的傷口擋住,紅著眼轉(zhuǎn)頭看向走到跟前的人。
其實梁野還是打算來安慰安慰裴朝的,畢竟已經(jīng)一下午沒有聽見對方說話了,他有點擔心。
這會兒看見方樂言半靠在裴朝身上眼圈有點紅,就問道。
“怎么了隊長?喝多了?”
方樂言心里絞疼絞疼的,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還要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回應(yīng)。
“……嗯,以為沒什么度數(shù),后勁兒挺大�!�
“我想,我跟裴朝先回去休息吧,你幫我看著他們別喝多了�!�
見梁野答應(yīng)了,方樂言又叫住了他。
“梁哥。”
“你幫我跟楊婷要一份碘伏過來,看看有沒有紗布�!�
他這話頓時讓梁野皺眉緊張起來,立刻蹲下身湊近想要拉起他查看。
“隊長你受傷了?”
方樂言這會兒說話都已經(jīng)帶上了點鼻音,面對明顯在著急關(guān)心自己的人又不得不撒了個謊。
“沒事兒,今天上下樓太頻繁,腳上磨了個泡,我消消毒包扎一下一兩天就能好�!�
梁野還想脫鞋給他看看,方樂言躲開扶著裴朝站起來有點搖搖晃晃,催促他快去幫自己拿,梁野只能轉(zhuǎn)身找楊婷去庫房。
他一走,方樂言搖搖晃晃的身子就撲在了裴朝身上。
抱著對方不停低聲呢喃。
“對不起�!�
這一天的自責幾乎在此刻把方樂言給淹沒。
他沒有照顧好裴朝,如果他沒有把裴朝單獨留下就不會發(fā)生今天的事。
如果他能細心點就能早發(fā)現(xiàn)裴朝受了傷。
他還讓裴朝帶著傷口跟在自己身后忙活了六七個小時!
“對不起�!�
第69
章
方樂言醉了
方樂言拿著碘伏和紗布帶裴朝回了房間,關(guān)上了入戶門之后他才卸下表面的沉穩(wěn)。
仿佛是個溺水之人一樣大口的呼吸,手指顫抖慌張解開了裴朝的外套拉鏈。
等裴朝的上衣脫掉,他才看見裴朝的肋下有一道手指長短的刀傷。
看形狀根本不是劃傷,像是匕首一類的東西扎進去了。
“她用什么扎了你?”
“趙婉瑩用什么東西扎了你?”
方樂言現(xiàn)在滿心都是自己真該死�。∷缇驮撓氲降�,裴朝根本不會無緣無故的咬人。
裴朝站在門口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沙發(fā)和茶幾。
方樂言將手中的碘伏扔下立刻轉(zhuǎn)身把沙發(fā)推開,沉重的沙發(fā)在他的蠻力下發(fā)出吱嘎挪蹭的動靜。
沙發(fā)底下有厚厚的灰塵,方樂言又把手電筒的光亮調(diào)亮了些,把茶幾也抬開。
看見茶幾底下有一把多功能折疊刀,刀刃上沾著半截干涸的血跡,刀的旁邊有一個紫色的口香糖盒子。
他把刀和盒子都撿起來放在茶幾上,爬起來的時候也沒拍褲子上的灰塵,撈起碘伏紗布拉著裴朝坐到沙發(fā)上。
用棉簽給那道看起來就不淺的傷口消毒。
多功能刀的刀刃大概十厘米,看血跡深度起碼扎進去了四五厘米深,方樂言越想越自責,拿著棉簽的手都緊張的抖成了篩子。
“裴朝……你,你疼不疼?”
方樂言知道喪尸是沒有知覺的,但裴朝并不是個喪尸,他有心跳有呼吸也有血液流動,他還是會疼的。
可能是由于喪尸血流速度十分緩慢,所以裴朝的傷處能看出早已經(jīng)凝固了,沒有像新傷口那樣嚇人。
現(xiàn)在沒有好的辦法,方樂言也只能盡量消毒然后用紗布把傷口包起來,期待裴朝的恢復機能沒有受損能盡快愈合。
悶了一天的情緒在這一刻已經(jīng)到了頂峰,方樂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酸澀的閘門,眩暈的酒勁讓他感到有些不真實。
淚水稀里嘩啦斷了線似的流了滿臉,滴在裴朝的褲子上。
“是不是她用刀扎了你,所以你才咬她?是不是?”
裴朝腹部干燥的皮膚明顯起伏著,情緒也因為看見方樂言哭變的躁動,不停的用手給對方擦眼淚。
“她說,想上你床。”
“她說廖飛,比你好騙,廖飛廢物當不了……當不了隊長�!�
“男人都是褲,襠說了算,等上了方樂言的床,我備胎�!�
“皮膚病怪物,不配。”
“樂樂,別生氣,別哭�!�
“我錯了�!�
裴朝真的很想聽方樂言的話,不給他惹麻煩不隨便打人,他可以聽對方罵自己但不能忍受有人算計方樂言。
他是本來把趙婉瑩像上次那樣嚇走,可是那個女人身上藏了刀子,扎在身上很疼。
裴朝疼的受不了才咬了她的手。
趙婉瑩瘋了似的非要把裴朝扎死,裴朝拍開刀子她就后仰摔了一跤,磕到桌子上流了很多血。
方樂言的手還在大幅度發(fā)抖,是被氣的發(fā)抖。
“樂樂,我錯了�!�
但他根本沒有錯啊,方樂言趴在沙發(fā)上緩解了下自己在發(fā)抖的神經(jīng),從地上跪著的姿勢爬起來坐到裴朝身旁抱住他。
“你沒錯,是我對不起你�!�
“別自責。”
“她該死。”
夜晚變的平靜,樂言緊緊抱著裴朝不想撒手,心里的自責還是像翻浪一樣拍在心口,心疼的不行。
但他的愧疚此刻僅僅只給裴朝一個人,也緩緩平靜了自己整天的沉郁,呼吸均勻噴薄在對方的脖子邊,把臉上的濕潤蹭在對方干燥皮膚上。
就像是滋潤了干涸的沙漠。
“……我好像喝多了,現(xiàn)在比剛才還頭暈�!�
方樂言心情不好壓根沒看那瓶酒有多少度,剛才只不過是有點頭暈而已,現(xiàn)在或許是壓在心頭整天的壓力放下了就越加昏沉。
視線里手電筒的光亮都變得跟交錯的光影似的,不停閃爍轉(zhuǎn)動。
他自己就像個輕飄飄的絨毛似的趴在裴朝肩上,又挺沒力氣往下滑了一段,手指摸摸索索的去找紗布包裹的地方。
不停的問。
“還疼不疼?”
“是不是很疼?”
裴朝攥住他軟綿綿的手,把方樂言橫抱起來走進了臥室。
方樂言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了,他躺在了柔軟的棉花堆里渾身都在發(fā)熱,下意識伸手去撈那個沒什么體溫的人。
“裴朝�!�
“我熱了,抱抱我�!�
“抱我……”
“幫我把衣服脫了,棉花里太熱了啊……”
方樂言的感覺有人在替自己脫衣服了,他彎著嘴角不停的樂。
抬起手撈啊撈摸到了喪尸亂亂的絨絨的頭發(fā),就撒酒瘋似的揉來揉去。
“我好喜歡你啊裴朝,我喜歡你�!�
脫下衣服后身上的熱意少了些,空氣中的涼意讓他又打了個哆嗦往被子里縮。
“棉花濕了�!�
“你抱抱我。”
方樂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喝多了會成了這種德行,一反常態(tài)的跟個小孩兒似的說話,他也如愿被摟進了懷抱里。
貼著溫度正好的身體,方樂言舒服的蹭著打滾兒,還撒嬌。
“親親我,裴朝你親親我……嗯�!�
嘴很快被堵上了,淺淡的溫度和少量的濕潤在糾纏,夾雜著股子濃重的酒味兒綿綿交錯。
方樂言帶著糊涂勁兒今天顯得尤其熱情。
摟著裴朝脖子親吻。
嘴上不閑著心里也不閑著。
“……”
發(fā)熱的耳朵降了溫,方樂言在裴朝的懷里仰著下頜哼哼,像個懶貓似的舒展開四肢,然后變成了軟乎乎的一只仰著。
渾身上下因為酒精都泛起了淡淡的薄紅。
裴朝喜歡方樂言身上的緋紅顏色。
比如紅潤的嘴唇顏色,和害臊時泛紅的耳垂他都想去碰一碰。
但是從來沒看見過方樂言全身都泛紅,本來白皙的膚色染上了淺薄的粉,更像是一朵正在盛放的花蕊。
想親親,想啃啃。
他看了看變得安靜下來的樂樂,湊到唇邊嗅了嗅那股子濃郁的酒香味兒,貼貼又含吮了陣。
親了唇瓣,蹭到下巴。
第70
章
裴朝變化
又從下巴親到脖子,舔舔啃啃泛紅的皮膚。
輕輕的啃咬讓方樂言感覺到有點癢,但他又十分喜歡這種愛撫的觸碰,抬手抱著裴朝,摟著對方后腦在頭發(fā)上揉蹭。
跟個懶貓兒似的發(fā)出短促的輕嚀。
平時裴朝想在方樂言身上親親啃啃很快就會被推開,今天方樂言的迎合讓裴朝很高興。
干燥的臉頰在胸口蹭蹭。
引得方樂言發(fā)出了陣低笑聲。
“好癢啊�!�
癢的身上更暈開了一層薄紅,略微發(fā)燙的體溫讓他總是本能的想要往裴朝身上貼。
他讓裴朝給自己脫衣服,也壓根都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光溜溜。
連最后一塊遮擋也沒有。
裴朝在他胸膛皮膚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淺淺的牙印。
最后盯著反差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