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才沒有撒謊,他明明就說了,想覬覦我的嫁妝!”
第一次用這么高端的兩個字,楚呆呆興奮的眨了眨眼睛,為自已往文化人的方向邁出的這一大步而高興不已。
第
272章
先講禮
作為一個正常人在興奮的時候,嘴皮子都能變的特別利索。更何況這貨腦子也從來沒正常過?
她自已費勁巴拉琢磨出的自辯之道,主打一個氣死對方不償命。
“你想一想有人來搶你的東西你生不生氣?那給我這里我肯定也不愿意啊,你現(xiàn)在又為什么要生氣?
這都是我起早貪黑辛辛苦苦才搶回來的家業(yè),憑什么要給他?他又不是我的幼崽!”
把道理說完之后,想想下面就應(yīng)該到了需要擺出高姿態(tài)的流程。楚呆呆繃著一張呆臉,抬起左手故作高深的擺了擺。盡量還原出李夫子的那副高人姿態(tài)。
“還有柳夫人吶,你剛才那話明顯說的有些左了呀。什么時候把他打到險些喪命了?不過就是斷了兩條腿而已,區(qū)區(qū)些許風(fēng)霜罷了�!�
努力的在腦子里,把所有能記住的高端詞全給扒拉出來,重新組裝一遍,盡可能的讓自已說出的那些話,聽起來像一個聰明人該有的樣子。
所以說完之后她又仔細回顧了一遍,自力更生的又添了一句。
“還有你別加們,就我一人打的!”
對付這種小趴菜,抬抬虎頭鞋的事情罷了,哪里還需要別人給自已打下手?不夠掉她楚老大身價的呢!
把所有該套的公式給套完,她立刻微笑一收小牙一呲,兇相畢露。
“誰敢來搶你楚爺?shù)募覙I(yè),全部打斷腿!嗬嗬嗬�。�!”
重要的語氣詞,必須嗬上三遍。
所以最后這個冷冷的呵呵威力不小,成功把剛才哭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苗氏,給嚇的往后退了一步。她覺得這死丫頭說的話,大概是真心的!
剛才就覺得這直勾勾盯著自已的眼神,有哪里不太對勁。然后聽她嘟嚕完這一串話之后,見多識廣的苗氏立馬就能斷定,這打了人的臭丫頭,她是個傻子呀!
扭頭看了看楚家的二夫人和三夫人,苗氏又是憤怒又是疑惑的質(zhì)問。
“既然這丫頭智力堪憂,那本夫人也不與她多做計較。我就跟你們辯辯道理!這個丫頭,到底是不是你們楚家認(rèn)下來的女嗣?”
“是!”
“當(dāng)然!”
白氏與秦氏一點磕頓都沒打,非常光棍的就出聲應(yīng)了下來。當(dāng)家大哥和婆母兩個人都點頭同意了的,那這被古家給扔出來的外甥女,怎么就不能是楚家人了呢?
“你們認(rèn)就好!”
冤有頭債有主,熊孩子闖了禍自然要找她的長輩。要不是以前幾個人多少有些交情,苗氏指不定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抱不住火的沖上去與她們撕打了。
“今日我兒在自已家的莊子里頭,平白無故被你楚家的丫頭給打成這樣。若是真的有個什么不好了,我柳家和苗家,必定與你們楚家不死不休!”
白氏本來脾氣就不是那種溫柔純善的人,這種被人隨意給攀扯到身上的感覺,她非常不喜歡。但是畢竟自家這邊沒吃虧,那深明大義的形象多少還是要顧及一下的。
于是她皺著眉,嘆了口氣勸道。
“柳夫人,你說你這話還講不講理了?方才我家七丫頭那話說的還不明白嗎?
是你家這風(fēng)流成性的兒子,無緣無故跑到我外甥女的嫁妝莊子上來,欲不行君子之道。那挨打了,能怨得了誰呀?”
“哼,白氏,我一直都知道你巧言善辯,與旁人掰扯的時候,那些個黑的都能硬生生叫你給說成白的!可是如今你竟然敢當(dāng)著我的面扯謊了?”
苗氏一把拽過站在不遠處的兒媳婦,把人往前一推氣惱的冷哼了一聲,開口便毫不留情的譏諷道。
“這綠水莊分明是我兒媳古氏的嫁妝,當(dāng)初那嫁妝單子上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
如今怎么又是你家這楚氏女的嫁妝莊子了?怎么,一處莊子你們陪嫁兩戶人家?你們老楚家窮的活不起了?”
如此惡言相向,楚家人自然不能愿意。
秦氏上前一步,面帶不屑之色的看了看那眼圈泛紅臉色蒼白,看著一副可憐之姿的古秋嵐。絲毫不為對方眼睛中的懇求之色所動搖。
“我老楚家行的正坐的端,何需外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指手畫腳?
至于這處莊子,當(dāng)初是陪嫁進你柳家了沒錯。但是當(dāng)初我們給的是自已家的親外甥女,可不是那些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你要是………”
“三舅母!”
古秋嵐突然高聲尖叫了一下,打斷了秦氏的話。臉上帶著懇求,眼底帶著怨恨,偏偏說出口的聲音又是那般可憐無助。
“求您可憐可憐嵐兒吧,莫要,莫要再說了!給嵐兒留些許臉面吧,求您了……”
那些紛紛滾落的淚珠,在芙蓉玉面上蜿蜒而下,破碎的簡直讓人心痛。
古秋嵐她美不美?
實話實說,肯定長的很不錯。
就算不敢說是艷壓群芳,但也一定是出類拔萃的。要不然,當(dāng)初她不可能迷得住萬花叢中打盡滾的風(fēng)流才子。
所以這幅柔弱美人傷心垂淚的美麗畫卷,把楚呆呆都給看的眼神biu了一下�;㈩^鞋暗搓搓的往前倒騰了兩步,想過去近距離的圍觀一下,這人跟周玉荷,她倆誰哭的更好看?
但是被大嫂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了衣袖,皺著眉頭不贊同的把人給拎回了自已身后。
這種情況下,可沒有她們這些小老百姓出頭張嘴的地方。乖乖的站在一邊等著吧,別添亂!林遠山也趕緊往這邊挪了兩步,把自家這倒霉孩子給遮的更嚴(yán)實了一點。
旁邊那些不知道的,還都以為這兩個泥腿子是害怕又惹出什么事兒來。只有了解內(nèi)情的人才清楚,他們是害怕自家這兇殘的小玩意兒,萬一被誰給激出火氣來,把人家小的打完了之后,再把人家老的給捶上一頓。
千萬別懷疑楚老大的動手能力,就她那腦子絕對干的出來!
好在古秋嵐的美人垂淚圖,只對顏狗楚呆呆起了一點微妙作用,她的主要受眾目標(biāo)倒是完全不為所動。
秦氏自已屋里頭就有這款楚楚可憐型的妾室,十年如一日的對著那幾個鬧心貨,早就已經(jīng)把她那顆憐美惜美之心,給鍛煉的比大廚房里的殺魚刀還冷。
第
273章
后動兵
“柳家二奶奶這稱呼也實在是太客氣了,用不著叫的這般親熱,你稱我一聲楚夫人也就是了。”
秦氏不知道是為了給外甥女出氣,還是為了給自已這些年受到的老鼠冤出氣,直接就一把扯破了對方的臉皮。
那柳晉南可不是官身,作為他的妻子古秋嵐自然稱不得一聲夫人。而秦氏又把自已官家夫人的身份擺出來,就是明明白白的拒絕對方這故作親熱的上來攀交情。
“我這人吧心眼子比較小,也不像你那嫡母一般是個頂頂賢惠的體面人。寧愿不要自已親生親養(yǎng)的骨肉,也要把你一個妾室生養(yǎng)的庶女給護住了。不得不說,你老古家馴人有一套呀�!�
苗氏猛的轉(zhuǎn)頭看向這個兒媳,古秋嵐哭的幾乎站不住了,全靠旁邊的貼身丫鬟使力扶著。
而秦氏的扒皮行動,還在繼續(xù)。
“但是,你們打錯了一個算盤!”
她的眼神徹底的冷了下來,說出口的話擲地有聲,斬釘截鐵。
“她楚妧書腦子不清楚是她自已的事情,我老楚家人可沒蠢到不要自家的親外甥女,反而去周全個鳩占鵲巢庶出女的道理!
所以柳夫人,這嫁妝是她們古家人打著楚家正經(jīng)外甥女的名義給誆騙去的,我們要回來給自家孩子有什么不對?
你要是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盡管找你家的這好兒媳婦詢問就是了,莫要在這里與我們胡攪蠻纏。否則就算是你們柳家不追究,我們楚家也不見得就會善罷甘休!”
秦氏這人雖然論出身論家世論品級,樣樣都比不上大嫂和二嫂。但是有一點人家做的非常好,就是一直都很能擺的清楚自已的位置。
就比如說現(xiàn)在,她知道自已代表的就是楚家。所以就算跟苗氏差了好幾個等級,也敢腰桿挺的倍兒直跟人家互放狠話。
怕個錘子!
那柳老頭雖然跟自家大伯哥同為二品大員,但是一個眼瞅著都快能致仕了的工部尚書,跟自家簡在帝心身強體壯的刑部尚書,他能比嗎?
更何況咱有理,咱怕啥?就是說到圣上他老人家面前去,我們老楚家也占理!
“咱家孩子在自已莊子里頭刨地,又沒出去招貓逗狗的。那你說說平白無故有登徒子闖進來要搶東西,那孩子腦子簡單一時想岔了,干出點什么小小的出格之事,這完全都是能夠理解的嘛,對吧?”
白氏在旁邊跟著狂點頭。
“就是就是,我家老三媳婦兒說的在理!你要實在理解不了的話,咱們不妨到皇上面前去辨辨是非黑白,請個圣裁如何?”
苗氏使勁兒的吸了幾口氣,覺得今天受到的沖擊有點兒多。
關(guān)于京城里被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流言,她雖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吧,倒是沒有全信過。
不是說她這當(dāng)婆婆的大度良善心疼兒媳婦,而是因為那些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流言傳出來之后,親家夫婦二人專程到柳家來走過一趟。
甚至于古夫人楚氏,還曾經(jīng)明明白白的說過,古秋嵐就是她的女兒!
但是現(xiàn)在,這又是怎么個情況?
看看對面楚家這兩個婦人言之鑿鑿的模樣,再看看自已這兒媳婦臉色慘白,卻不敢張嘴分辯的樣子。就是腦子再軸苗氏也看明白了,大概這秦氏說的才是真的!
一瞬間,她腦子里便把那些所有不大對勁的事情給全串聯(lián)了起來,立馬就能捋清楚了。
怪不得方才這莊子上的佃戶跑過來報信的時候,古秋嵐慌的失態(tài)之下竟然打翻了茶盞。
那會兒她還壓根一點都不相信。
在自已家的莊子里頭,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對主家動手?別不是這臭小子手里頭又沒錢花了,才換著花樣叫下人到他老娘面前來裝可憐?
直到小兒媳古氏的臉色,猛然變得十分不正常,她才感覺出來了一點點的不對勁。厲聲喝問之下,方才勉強的掏出了一些實話。
原來昨天晚上這小兩口又弄出了些拈酸吃醋的動靜,今兒早上就先吵過一架了。她那心情不好的小兒子,才會跑城外的莊子上散心去了。
苗氏心疼兒子的心占了上風(fēng),把古氏給訓(xùn)斥了一頓,然后帶著人過來想把兒子先給勸回去。哪知道下了車進了屋一看,那報信的人并沒有扯謊,她兒子是真的挨了毒打!
慌慌張張的安排下人找大夫過來醫(yī)治,她這才怒氣沖沖的去找施暴之人,還沒罵上兩句呢,楚家人就攆過來了。
然后現(xiàn)在,她們本來有理的硬生生的給變成沒理了。
苗氏狠狠攥了攥手中的帕子,眼神冷冷的瞪著古秋嵐。對方佯裝痛苦的心虛躲閃之色,叫她心頭更添怒火。
雖然不能肯定秦氏說的話里頭有幾分真幾分假,更不知道古家跟楚家中間是有了什么不對付,才能讓人家干出追回嫁妝的事情來?
但是,現(xiàn)在明明白白的就是這綠水莊已經(jīng)被楚家人給收了回去,不再是古氏的嫁妝了!那她兒子跑過來就屬于擅闖旁人家的莊子,挨了打也是白挨!
眼瞅著對方能把事情給理清楚了,秦氏和白氏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不再開口說話,否則便顯得她們有些得理不饒人的咄咄相逼了。
苗氏冷冷的直盯著古秋嵐。
“你最好能在回去之后,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否則我柳家,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婆母,我真的不知……”
古秋嵐的狡辯被苗氏狠狠的揮袖打斷,她轉(zhuǎn)過目光看向楚遲,臉色相當(dāng)不善,眼睛里滿滿都是憤恨的淚水。
“如果我兒子日后有個什么好歹,你這傻子也別想討到好!哪怕我去敲登聞鼓告御狀,也必定要讓你給我兒子償命!”
“啊~~~~”
砰的一聲悶響,是肚子與鞋子的親密接觸。在大家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越來越機靈的虎頭鞋,第一時間就擅作主張的幫助主人做出了一些本能反應(yīng)。
撲通!
狠話剛剛放完,一道熟悉的拋物線在粉色虎頭鞋的幫助下,完美劃出了漂亮的弧度,然后撲通一聲落入蕩漾著微風(fēng)的一塘春水之中。
“…救命…��!…我不會…咕嘟咕嘟咕嘟…”
第
274章
我知道,我都懂!
“婆母!”
眼睜睜的看著婆婆被人一腳給踹下了水,古秋嵐嚇得連裝模作樣抹眼淚的動作都給忘了。
轉(zhuǎn)頭怒不可遏的看向那個,與自已有千絲萬縷關(guān)系的美麗女子。怪不得當(dāng)初在銀樓里第一次見到她,就本能的讓自已不喜。
原來,竟然真的是自已命中的煞星!
“楚遲你竟然敢把我婆母給踹下水里去了?我要……”
“噓!”
楚呆呆伸出手指頭噓了一聲,故作聰明的眨了眨眼睛,擱嘴里念念有詞。
“不用說,我知道,我都懂!”
既然是美人想要的,那一定要滿足。畢竟長這么漂亮的人嘛,有提要求的權(quán)利。
動作賊拉快的再次拎起裙擺,虎頭鞋歡樂出擊,撲通一聲正中目標(biāo)。然后柳家婆媳二人在如此明媚的大好春光之下,婆慈媳孝歡聚一池。
“救,救命�。�!”
在古秋嵐花容失色的驚呼聲中,楚爺腳底下干脆利索的一腳一個哎呦喂,把跟過來的柳家那幾個下人,一個不落的全給踹下了水。
最后淡定的放下了裙擺,并且微微低頭垂眸牽起一側(cè)嘴角,故作高深的耍了個帥。
“老妹兒,還有何要求但說無妨,你楚爺都能幫著安排到位!”
這熟悉的語調(diào),一聽就知道是來源于楚小三那個不著調(diào)的東西。而如此貼心的把奴仆們也都給送下去,則完全是來自于一片體貼的心思。
上次在古家都實操過一把了,她有經(jīng)驗的很。知道這些下了水的人,都是想要些陪葬品的。
畢竟是大戶人家嘛,可以理解。
她知道,她都懂!
林遠山兩口子許是大風(fēng)大浪經(jīng)過的多了,竟然對這種小場面沒多大感覺。但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刺激的楚家兩位舅母,多多少少的都有點遭不住。
秦氏從外甥女把柳夫人給踹下水之后,就愣神的沒咋反應(yīng)過來。結(jié)果沒兩句話的功夫,柳家的二奶奶也被踹下去了?
我滴那個豆兒嘞!
“二嫂子,俺咋沒看清楚嘞?咋回事兒啊這是?”
著急忙慌之下,三舅母的老家口音都給帶出來了,聽著那叫一個接地氣。
“不,不知道哇!”
白氏整個人都不大好了。
作為斯文體面最是需要講究儀態(tài)的官家女眷,撐死了大家不過是過過嘴上機鋒,打打眉眼官司。啥時候也干不出來直接上手,不是,上腳的直白粗魯之事�。�
可著京城大家小戶的去打聽打聽,也沒聽說過誰家女郎,能一言不合就把人家給全踹水里去呀!
現(xiàn)在她就能確定一件事情,當(dāng)初那個保出氣的傳言,現(xiàn)在也可以保真了。這個外甥女喲,她真能干的出來!
“七丫頭,你這是干什么呀?”
反應(yīng)過來之后,白氏惱的低吼了一聲。
一位堂堂的二品誥命夫人,就這么被自家傻孩子一腳給踹水塘子里去了?人家能善罷甘休才有鬼!
這事兒指定沒法善了。
完犢子了,這次她們妯娌倆回去之后,大嫂指定得讓她們吃不了兜著走!
楚遲扭過頭,乖乖巧巧的呲了呲牙。作為一個實誠孩子,必須做到有問必答。
“二舅母,我把她們踹水里去了。這不能怪我,是她先罵我傻子的!”
手指頭指著那個已經(jīng)快撲騰不動了的狼狽身影,非常講規(guī)矩的給自已辯理。
“我又沒有罵她,結(jié)果她跑過來罵我,這是什么道理?李夫子說了,忍無可忍就不用忍了,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當(dāng)時李夫子教導(dǎo)安安的時候,她跟婠婠躲在后面偷聽來著。
秦氏一邊招呼著仆婦們趕緊去池塘里把人給撈上來,一邊沒啥好腔調(diào)的白了她一眼。
“你忍了嗎?”
“沒有!”
“那你怎么不聽你那個夫子的教導(dǎ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