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黎明昭:“……”
從成親之后裴朗玉對她太?好了,她都忘了裴阿滿是個心眼多還有點惡劣的人。
“果然,何娘子又要選夫婿,那鬼新郎怕不是真的�!睘躔⒍酥瑁室庹f著這話,視線悄悄飄向卻云清。
卻云清有些害怕,她實在想不清楚裴郎君為什么要去何府,她是真害怕鬼新郎那玩意兒。
烏稷將她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眼含笑意,“怕了?不是要學(xué)趕尸嗎?”
卻云清抬頭挺胸,“我可是有平安符的人�!�,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最好如此�!�
桓邰坐著百無聊賴,全桌都在調(diào)情說愛,他?如今孤家寡人吃花生米。
這般想著,他?又丟了顆花生米進嘴。
“何娘子出街了!”
那人一時?沒壓住聲音,整個客棧都聽見了他?的喊聲。
話說這名何娘子,她閨名何蓮蘊,是個難得的美?人,長?得柔美?嬌憐,不少人為她傾心。不過因著鬼新郎一事,大家都歇了這份心。
何蓮蘊坐著轎子從客棧門前經(jīng)過,微風(fēng)吹起輕紗,她側(cè)頭露出一雙明眸善睞,惹得人心癢。
“真美?啊,美?得不可方物�!�
他?身?旁的人看他?那副模樣,不屑道:“那明日?你?便?去接那花球,她就是你?浪琶了,你?可以看她一輩子。”
“不不不,”比起美?色,那人還是更惜命,“何娘子,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阿滿,”黎明昭看向裴朗玉,心中疑問?不斷,“薛老板說泗溪竹在何府老爺?shù)呐錾?上,為何她還要選夫婿?”
裴朗玉歪頭看向黎明昭,馬尾輕輕掃過耳垂,“或許……這夫婿不止一名呢?”
他?可不信鬼新郎這一說法,一定有人從中作祟,或許和他?一樣,為得便?是那黃皮葫蘆和泗溪竹。
所以,明日?那花球必歸他?們兩人之一。
看著對此事一無所知的烏稷和桓邰,裴朗玉心情極好。
“小二,拿兩壺酒�!�
小二動作利索地將酒壺擺在裴朗玉面前。
而?裴朗玉卻將他?送到桓邰面前,“花生米怎能?不配酒呢,你?說對吧桓郎桓邰皺眉看著裴朗玉的動作,心想他?又想搞什么心思。
“哎,”裴朗玉倒了一杯酒先自己喝上一口,“桓郎君看吧,沒問?題�!�
桓邰指著另一壺沒被裴朗玉碰過的酒,“我要那壺�!�
他?可不相信裴朗玉會那般好心,給他?送酒喝。
裴朗玉收回手,一臉無辜地聳聳肩,任由?桓邰拿走那壺酒。
而?此時?何蓮蘊已經(jīng)走入客棧對面的房內(nèi),她站在窗邊輕輕撫摸著紅紗。
“客棧那一行?人是外鄉(xiāng)人?”何蓮蘊站得位置正好能?看見黎明昭一行?人。
“正是,小姐可是看中哪個?”
“他?�!焙紊徧N指向一名正在言笑的男子。
侍女順著看去,那人竟是裴朗玉。
鬼新郎·花球
深夜,
月亮也隱進了云層深處,街上寂靜得可怕。
打更人本來一身舒坦地走在街上,眼見馬上要經(jīng)過何府,
他突然正色加快步伐。
這可是何府,鬼新郎在扈子澎可是出了名的。
本來他打?更那?么多年是不信這些邪的,但是某夜他經(jīng)過何府時聽見了男子的哀嚎。
他被嚇了一跳,
這讓他不得不信。
明日何娘子?又要選夫婿,也不知道是哪個短命鬼。
想著想著,
打?更人已經(jīng)拐彎走進了何府后門的巷子?。他很害怕這條路,
但他必須經(jīng)過這條路才能回家。
“啊——”叫聲微弱,更像是呻·吟。
打?更人臉色一變,
腳下踉蹌,
又來了又來了!鬼新郎又來了!
*
陰沉的天空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偶爾幾縷的陽光透過霧層照在大地?,
但很快又被云層遮蓋住。
一大早,客棧附近就圍滿了人,
黎明昭透過窗戶就能看見下方的場景。
對面窗戶下卻空著一大片地?,雖說很多人都忌諱鬼新郎一說,
但總有三三兩兩人不怕死想要試上一試。
何府娘子?還沒有現(xiàn)?身,
眾人只能看見窗邊的紅紗輕輕飄拂。
“明昭�!�
黎明昭房門大開著,
裴朗玉敲敲門便走了進來。
黎明昭回頭,“你還不與他們下去?”
裴朗玉抱臂站在她的身側(cè),“我也不是定要下去。但是,
你定是要下去的�!�
“為何?”
裴朗玉沒有回答,只是勾唇側(cè)頭看向門口?。
下一刻。
“明昭姐姐!”
卻云清人還沒到門口?,
但聲音已經(jīng)傳入兩人的耳中。
黎明昭一臉驚異地?看向裴朗玉,可裴朗玉卻只是笑著,
一副我料事如神的模樣。,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明昭姐姐!”一抹嫩黃色到達黎明昭門口?,“我們……”
卻云清眨眨眼,“裴郎我只是來找你說下樓記得站我身旁,別整日貼著卻小娘子?,把我給忘了�!�
黎明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意?識錯了,她怎么覺得,裴朗玉說這話時有些委屈。
“裴郎君再?見。”卻云清側(cè)身讓路給裴朗玉,然后一溜煙地?跑進去抱住黎明昭,“明昭姐姐,我們?nèi)タ礋狒[吧。”
卻云清愛熱鬧,有熱鬧的地?方就不能沒有她。
而黎明昭一向順著卻云清的意?,“好�!�
樓下人群開始熱鬧起來,小聲地?議論紛紛,似乎是何府娘子?準備出來。
“走吧走吧明昭姐姐,要開始了。”
卻云清在想誰是會被選中,又會不會成為傳聞中的鬼新郎。她雖然害怕得很,但實在又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
等?到樓下,窗前接花球的地?方正如黎明昭在樓上所?看那?般空曠,只零散地?站了幾個人。
黎明昭沒忘記裴朗玉讓她做得事,她抬眼找裴朗玉的位置,卻被云清扯著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人群的最前方。
“云清,太近了。”
卻云清擺擺手,“別擔(dān)心,這樣才看得清楚,反正花球又不會落在我們手上�!�
黎明昭左顧右看又開始尋找裴朗玉的身影,還不等?她轉(zhuǎn)頭看,頭上就傳來輕輕一下地?觸摸。
“還是得我找你�!闭Z氣中似乎還透著一絲無奈。
黎明昭回頭,裴朗玉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
黎明昭不知道裴朗玉為何要讓她一定站在他身邊。
“等?著吧�!�
黎明昭又朝附近瞧去,她沒有看見烏稷和桓邰。
“他們呢?”
“等?一會兒就來了�!�
黎明昭有些不安,“你真準備讓他們接下這花球?”
裴朗玉點頭,又垂眸道:“明昭有更好的方法進府?”
黎明昭想了一瞬,她好像真想不出。
“那?就委屈烏先生?和桓公子?�!�
委屈?裴朗玉暗中哼笑,這兩人算計他時可沒有手軟過,他都算仁慈了。,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何娘子?出來了!”卻云清扯了扯黎明昭的手,語氣激動。
黎明昭回過頭,裴朗玉則上前一步,安靜地?站在黎明昭身邊,但一身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何蓮蘊穿著一身白衣,頭戴花簪,面容嬌柔,一看便是嬌嬌女子?,讓卻云清看得都忍不住心生?憐意?。
“真是位嬌美人�!�
黎明昭贊同地?點點頭,何蓮蘊生?得美極了。她昨日只是粗略晃過一眼,今日仔細一瞧,她下意?識想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若是用這句話形容何蓮蘊,實在是妙。
何蓮蘊只是站在窗邊,她身旁的侍女開口?:“老規(guī)矩,花球落至誰手,誰就能當(dāng)我們家姑爺�!�
等?她說完,何蓮蘊揮揮手,“漣漪,下去吧�!�
何蓮蘊的聲音也是空靈婉轉(zhuǎn)似百靈鳥,人群中不少人為她傾心,但為了自己的小命,卻又只敢遠遠地?觀望。
“明昭姐姐,何府鬼新郎一事會不會是假的?這位何娘子?這般美麗憐人,為何喪夫之事一次又一次落在她身上�!�
黎明昭搖搖頭,她也不知曉,一切都待觀望。
眼見何蓮蘊拿起花球,站在底下的男子?們神色都開始期待起來�?墒撬麄儙讉中誰是真心喜歡何蓮蘊誰又是為金錢而來?這恐怕只有他們知道。
何蓮蘊輕輕拋出花球,然而花球卻沖著裴朗玉的方向拋來。
裴朗玉見狀也依然淡定,他抽出玉笛一擋,花球順著他的力道換了個方向。
桓邰在房內(nèi)看到裴朗玉留給他的字條,說是讓自己去樓下找他。
而他下樓卻沒看見裴朗玉,反而看見烏稷在下面正悠閑地?坐著喝茶。
桓邰坐在烏稷對面,“你看見裴朗玉人沒?他讓我尋他�!�
烏稷嘴角含著笑,眼底卻透著狡黠,“在那?邊看戲�!�
桓邰沖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外面圍著一圈人。他瞬間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他一個有婦之夫還要去湊這個熱鬧�!�
桓邰倒是被吸引住目光,沒有去深究這里面的怪異。
裴朗玉很耀眼,一身深藍色苗服和馬尾的紅絲帶讓他一下便被桓邰找到。
桓邰剛走過去,卻見裴朗玉抬手擋住了什么東西,隨后一抹紅色猛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抬手想要掃開,卻見裴朗玉轉(zhuǎn)頭笑著對他說了句話,他一時分神,那?抹紅色便落入了桓邰懷中。
“這什么玩意?兒……”桓邰低頭看向手中的物品,突然反應(yīng)過來,“花球?!”
“我怎么就接到花球了?!”
桓邰心跳得無比快,還沒反應(yīng)過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裴朗玉已經(jīng)轉(zhuǎn)身笑著恭賀桓邰,“恭喜桓郎啊�!�
見裴朗玉笑得那?副欠揍樣,桓邰順勢明白,他咬牙切齒道:“裴朗玉,你這個小人,又算計我�!�
“桓郎,這哪能叫算計,這花球不難成不是你自己接住?”
裴朗玉把玩著玉笛,手上的銀環(huán)叮鈴作響,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明顯。
“你……”
不等?桓邰反駁,何蓮蘊身旁的侍女漣漪已經(jīng)來到兩人身邊。
“兩位郎君,我家小姐有請�!�
裴朗玉轉(zhuǎn)身,輕輕攬住身旁黎明昭的腰,“實在抱歉,我已有浪琶,怕是不方便獨自去見你家小姐�!�
漣漪為難,她事先也不知道這名郎君有家室,“這……”
裴朗玉裝著善解人意?,“不如我合著我家娘子?一同去見何娘子?�!�
漣漪不敢違何蓮蘊意?,只好點頭帶三人進去。
“明昭姐姐也要去?”
黎明昭也不知道裴朗玉心里打?著什么算盤,但總歸不會害她。
“云清你先回客棧吧,烏先生?應(yīng)該也在客棧�!狈讲潘龗吡艘谎廴巳海瑳]有看見烏稷的身影,她想烏稷或許就在客棧,她甚至覺得,這像是裴朗玉和烏稷聯(lián)合起來整桓邰。
漣漪走在前方帶路,黎明昭和裴朗玉落在最后。
“明昭�!�
“嗯?”
“她說什么都不必理會�!迸崂视窈孟裉崆爸朗裁词乱粯�,見黎明昭疑惑地?看向他,“只管信我�!�
黎明昭直直地?看著他,“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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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朗玉垂頭看了一眼黎明昭戴著銀環(huán)的右手,猶豫一瞬后伸手牽住了她。
黎明昭側(cè)頭,卻見裴朗玉神色如常,于是她也沒出聲。兩人便這般牽著手走進了屋。
何蓮蘊坐在桌前喝茶,開始時并沒有正眼瞧幾人。
“郎君,你應(yīng)該知曉我欲將花球拋予你,可是你卻……”
而后她抬眼,看見黎明昭時她手輕輕一頓,隨后眼神又落在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和輕輕碰在一起的銀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