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店小二正端菜上?,便聽見有人提議說去瞧瞧北鞍房的夜市。
他沒忍住提醒道:“哎喲,三位娘子,這夜里還是不出?門的好�!�
黎明昭抬眼,“是有什么?忌諱?”
店小二左瞧右瞧,最后才小聲道:“幾位娘子,我只給你?們講,最近我們北鞍房,不太平�!�
“前兩?日開始,城內(nèi)就陸續(xù)有少女失蹤。官府一直在調(diào)查,但目前還沒理清頭緒。但最近來北鞍房的外鄉(xiāng)人有多,城主不想讓這件事影響了?北鞍房的名聲,就一直瞞著不能放明面上?說�!�
“我想幾位今日也瞧見了?,在城內(nèi)行走的少女難以見著�!�,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黎明昭點頭,自從進(jìn)?城時聽見路人的談話后,她也一直在暗中觀察,確實?難見少女。就算是見著,她也將頭低低埋下,腳下如生風(fēng)般迅速離開。
“也不是特意趕你?們走。若是幾位娘子來北鞍房借宿,明早能快點走那便快點離開。若是尋人做事,哎……還是等這波風(fēng)過去再說呢。”
說完,店小二便離開繼續(xù)提起笑臉喊客做事。
“不必?fù)?dān)憂,來來來,吃吃喝喝。我們明兒一早就離開�!�
見桌上?氣氛一下變得不對勁,桓邰舉起酒杯立馬吆喝著。
裴朗玉是個好勝心強(qiáng)的少年,曾經(jīng)和桓邰拼酒,醉得腳下打絆。但今晚他卻出?奇乖,一滴酒也未沾,不知是要做到曾經(jīng)允諾黎明昭的話,還是因為其他何?事。
黎明昭比裴朗玉先洗漱,等裴朗玉出?來時,他看?見明昭正在往發(fā)尾抹香露。
“好香。是什么?花?”裴朗玉彎腰靠在黎明昭肩上?。
“茉莉。”黎明昭轉(zhuǎn)身,將手掌遞到裴朗玉面前,“我替你?涂一涂,還能養(yǎng)發(fā)�!�
“好。”
洗漱后的裴朗玉將頭發(fā)全?部?散了?下來,烏黑的發(fā)尾在黎明昭指尖柔順地滑落,黑與白不斷交替,茉莉花香漸漸在屋內(nèi)蔓延。
“小辮子呢?”
裴朗玉沒有垂眸,還是直直地瞧著黎明昭,“不散,扎起來麻煩�!�
黎明昭輕笑,“好吧�!保M在晉江文學(xué)城
隨后她還是在辮子的發(fā)尾抹了?一點點香露。
“你?的頭發(fā)很柔順�!�
“不止頭發(fā),我在你?面前也一直柔順。”
被他這話說得一愣,她抬眼瞧他,隨后卻只見一片陰影落下。
黎明昭手撐在凳椅上?,整個人微微后仰承受著裴朗玉的吻。不似前幾次的溫柔,這次裴朗玉有些急躁粗魯,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
“唔——”黎明昭輕呼。
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莽撞,裴朗玉放輕力度,輕輕地吮著。
隨后一只手環(huán)住黎明昭的腰,上?下輕輕摩挲安撫著她。另一只手尋到她的,他的手心貼著她的手背,十指交纏。
裴朗玉退出?來,見黎明昭喘息,他抵著她的額頭,“明昭,我和你?的氣息糾纏、相?融,密不可分。”
“我們的氣息,現(xiàn)在都?是一樣的�!�
黎明昭面上?潮紅,她聞言輕嗅,滿屋子的茉莉花香,她和裴阿滿身上?更甚。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裴阿滿和她身上?都?是一個味道。
“那我每晚都?給你?抹花露。”
裴朗玉的“好”字落入黎明昭的唇內(nèi)。
一番胡鬧下來,房間終于回歸安靜,淺淺的水嘖聲徹底消失。
然而和方才的溫情不同,黎明昭緊緊靠在墻側(cè),不肯讓裴朗玉抱她。
“你?睡你?的,不必抱我�!�
“那怎么?行�!迸崂视褚贿呎f著一邊朝黎明昭靠近,“昭昭說過,以前你?睡覺我都?會抱著你?�!�
“昭昭”一詞出?來,黎明昭就像炸毛的貓一般,“裴朗玉!”
“你?失憶那段時間的事不準(zhǔn)再提!”
裴朗玉終于逮住黎明昭,一把將她撈進(jìn)?懷里,“為什么??那時候的昭昭多可愛,還主動親……”
黎明昭伸手捂住他的嘴,不管自己多大膽,但從裴朗玉嘴里聽見這些事,她都?覺得羞恥得不行。
裴朗玉開始發(fā)笑,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他在黎明昭手心落下一個吻。
“睡吧昭昭,我不親你?鬧你?了?。”
黎明昭似信非信,但是又實?在犯困,也不管他想怎么?樣了?,便埋頭閉眼。
裴朗玉倒是不困,他手指一點點纏著黎明昭的發(fā)尾,嗅著她身上?的茉莉花香。似乎從中原回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便換成這抹茉莉香。
但不管怎么?樣,他都?喜歡。
隨后見黎明昭在夢中都?還皺著眉,裴朗玉嘆氣,放開她的秀發(fā)轉(zhuǎn)去撫平她的眉眼。
和他纏吻一番難不成還做了?噩夢?
就是見今日黎明昭一直心事重?重?,裴朗玉才故意逗她,想讓她心中輕松一點。
但是這夢中,他還真是沒法?。
窗外傳來聲響,裴朗玉轉(zhuǎn)頭,見到停在窗檐上?的信鶴,他眉頭緊蹙,可隨后想到了?什么?,又緩緩舒開。
看?來是,白宇鶴找他啊……
想到北鞍房最近很多少女失蹤的事情,裴朗玉將蠱盒留在黎明昭身邊,轉(zhuǎn)身便追上?了?信鶴。
果不其然,白宇鶴便站在橋下等他。
信鶴將裴朗玉帶到,正展著翅膀準(zhǔn)備飛向白宇鶴。不想裴朗玉卻直接捉住它的脖子。
“每次都?讓它來尋我,又是活在暗地里的老鼠,你?怎么?不敢出?面?”
白宇鶴溫和地笑著,像是位知心長輩,“怎么?會呢。對了?阿玉,你?又是幾時恢復(fù)得記憶?”
裴朗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既然敢,那也用不著它了?,我?guī)湍?解決�!�,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話落,裴朗玉手中一個用勁,信鶴歪著脖子便沒了?聲息。
“沒用的東西就不能再留著。這句話還是你?以前教我的,對嗎?白長老�!�
裴朗玉笑得恣意,帶著專屬于少年人的傲和不甘。
白宇鶴臉色發(fā)青,這只鶴陪了?他多年,殺了?它無疑是在打他的臉。
裴朗玉還是笑著,只是他確實?沒想到,一個無心無情之人,竟然真的會因為一只鶴而惱怒。
一個口不能言、手不能刃的,禽。
北鞍房·葉府
裴朗玉手?往前一扔,
信鶴歪著脖子落在白宇鶴身旁。
“白長老,怎么這副表情?”裴朗玉繼續(xù)挑釁著。
“好。”白宇鶴冷哼,“當(dāng)初教得全部教進(jìn)狗肚子了�!�
裴朗玉歪頭,
“白長老這是生氣了?區(qū)區(qū)一只沒用的鶴罷了?,反正遲早要死。”
白宇鶴冷眼瞧他,隨后又驀地?發(fā)?笑,
“阿玉,故意?惹我生氣也沒什么用�!�
裴朗玉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雙手?抱臂,
冷聲道?:“你實?在煩透了?。”
話落,裴朗玉抽出玉笛上前朝白宇鶴進(jìn)攻。
白宇鶴后退堪堪躲過,
裴朗玉卻是一點也不肯放過他。
幾個來回后,
白宇鶴略微喘息著。
“阿玉,
離了?我這么多年,
武力長進(jìn)不少�!�
裴朗玉冷笑,又握住玉笛上前一掃,
這次他是懷著殺死白宇鶴的心,一點也沒有留情,
一點也沒有考慮過父母的下落。
白宇鶴側(cè)身,
一縷頭發(fā)?晃晃悠悠往地?上掉落,
他脖間一疼,抬手?觸去,手?指一片紅。
再定?睛往裴朗玉的笛上瞧,
玉笛不僅僅只有白色,還有一片鮮血。
裴朗玉可沒有給白宇鶴更多時間喘息,
就?在他準(zhǔn)備直接了?當(dāng)他時,一片樹葉飛來,
竟然直接彈飛了?他的玉笛。
白宇鶴微驚,他抬眼瞧去樹葉飛來的方向,卻只見一名紅衣男子的背影。
他不再戀戰(zhàn),反而連忙追去。
一是裴朗玉這些年武力確實?長進(jìn)不少,在他之上;二是,那?個紅衣男子太像他的某個故人。
“現(xiàn)在你的對手?是我�!�
裴朗玉想?要追上前,卻被莫名出現(xiàn)的黑衣人攔下。他知道?黑衣人是誰,是白宇鶴身邊之人。
他有些玩味地?笑,這人在暗處瞧著他都快將白宇鶴殺死,竟然還不出手?,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攔下他。
他很?好奇他對白宇鶴有幾分忠心。
“你還不配�!迸崂视衲芮瞥鰜硭皇钦嫘南�?與自己對手?。
話落,裴朗玉直接轉(zhuǎn)身離開?,甚至將后背直直留給那?名黑衣人。
回到房中,他沒立馬去睡覺。
他心中一直有個猜測,于是他拿出之前徐易的蠱瓶,隨后將玉笛上的血滴入蠱瓶之中。
果然,瓶中的蠱蟲立馬便變得活躍起來�?�?來真和他猜得差不多,徐易是白宇鶴的人。
那?這樣一來,裴朗玉也不禁懷疑,徐易真的死了?嗎?
他蠱術(shù)高超,又聽?白宇鶴的命令。白宇鶴舍得他死嗎。
裴朗玉望著瓶中活躍的蠱蟲出神,很?快又想?到什么,劃破自己的手?將血滴進(jìn)去。
自己的血混著前蠱主的血,這些蠱蟲還能分辨得清蠱主嗎,他倒是要試試。
弄完一切后,天空已?經(jīng)漸漸露出魚肚白,裴朗玉準(zhǔn)備在床邊躺一躺。
他離黎明昭遠(yuǎn),本來準(zhǔn)備瞇眼的他卻突然看?見了?什么。
裴朗玉重?新靠近黎明昭,將她手?腕上的小黑掐著七寸提起來。
他壓低聲音,冷哼道?:“你倒是會找好地?方�!�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將小黑扔進(jìn)蠱盒。
*
第二日黎明昭一行人在客棧用完早飯準(zhǔn)備離開?時,一群軍官卻從大門沖進(jìn)來。
就?在眾人還處于茫然狀態(tài)時,一名華衣男子指著卻云清吼道?:“是她!昨天就?是她撞的我,她肯定?偷了?我的傳家寶�!�
卻云清一臉迷惑,“我偷你什么了??什么東西我沒見過,還要偷你的。”
“玉佩!價值連城的玉佩!”
“不可能!”
黎明昭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何事,“大人,這里面肯定?有誤會,不如冷靜下來細(xì)談?”
她甚至不用細(xì)想?,便覺得這當(dāng)真必有許詠凌的手?筆。
黎明昭將卻云清帶到一旁,“云清,你仔細(xì)想?想?,昨日可真有撞見他?”
卻云清絞盡腦汁,“我想?起來了?!昨日確實?有撞見,但不是我……是他�!�
昨日黎明昭落后她們幾步,于是卻云清便跟在瑛娘身邊。
那?時她正和瑛娘聊著天,有意?無意?說著浮生花的消息。
然而方才那?名男子不僅撞上了?她,還沒有向她道?歉。當(dāng)時她還給瑛娘說那?人不長眼又不長嘴。
黎明昭垂眸,“你昨日洗漱時可有發(fā)?現(xiàn)身上多出什么玩意?兒來?”
卻云清又仔仔細(xì)細(xì)想?了?一番,“什么也沒有�!�
“那?便麻煩了?。”
若是那?人一口咬死他那?所謂價值連城的玉佩在卻云清身上,而卻云清又拿不出來,那?這北鞍房她們是一步也不能跨出去。
聯(lián)想?到近日少女的失蹤案,這多半都是許詠凌的詭計。
那?人又開?始嚷嚷起來,“你最好快點將我的玉佩找出來,找不出來哼哼……”
他上下打量卻云清,“跟了?我也成。”
卻云清惡心透他的眼神,怒罵道?:“你算是什么東西?不如照照鏡子,然后回你娘胎里再重?長一次�!�
“臭……”
“會找到還給你的。”黎明昭打住他的話,狗嘴吐不出象牙,定?然是些難聽?之詞。
那?人冷哼,“最好是能�!�
一旁官府之人發(fā)?話,“那?找到蔣公子的玉佩之前,你們都不得離開?北鞍房,還請與我們?nèi)ス俑∽∫欢螘r日。”,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一群人又浩浩蕩蕩離開?,只不過這次多了?黎明昭一行人。,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明昭姐姐,我們該怎么找到那?賤皮子的玉佩?”
黎明昭搖搖頭,“或許那?個玉佩根本就?不存在呢。”
只不過現(xiàn)在還沒有證據(jù),總得想?些法子,不能坐以待斃。
她得想?法子見那?人一次,這樣才能從他嘴里套著話。
*
葉行玉小時候體弱,葉無藥于是經(jīng)營了?一間藥鋪,方便從江湖上交易一些草藥。如今葉行玉長大,葉無藥便將藥鋪交給了?他管理。
今日溫梁告知葉行玉有人來交易菩提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