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顛簸，馬兒發(fā)出驚恐的嘶鳴。
“怎么了？”卻云清連忙拉住黎明昭的手，“明昭姐姐，我下去?瞧瞧。”
“云清！”黎明昭牽住卻云清，害怕她下車遇到意外。
卻云清安撫道：“明昭姐姐，沒事?的�！�
黎明昭不是?迷信之人，但自從那個夢之后，她心中?隱隱有著不安。而如今，心中?的不安越發(fā)強烈，心跳的鼓動也越來越劇烈。
馬車外很快傳來兵器交接的聲響。但還不待黎明昭下車，一把?冷刃透過車簾險險刺入黎明昭臉側(cè)的車壁之中?。，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黎明昭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兵器防身，隨后快步上前?彈開準備從背后偷襲卻云清的刀刃。
“明昭姐姐！”
卻云清臉頰上已經(jīng)?沾上鮮血，她武功不差，但對上如此多預(yù)謀而來的殺手，怎么說都有些吃力。
黎明昭小時?學(xué)過一些功夫，但僅憑她和云清對抗這群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實在不可能。，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走！”見卻云清解決掉她眼前?的殺手，黎明昭拉著她往林中?深處跑去?。
那群殺手卻窮追不舍。
黎明昭緊緊牽住卻云清，然而這時?黎明昭卻被小刀刺穿小腿摔倒在地。
“明昭姐姐！”卻云清蹲下。
“沒事?。”黎明昭撐著身子起來，“快走�！�
她被傷了腿難以疾行，眼見殺手已經(jīng)?追上，黎明昭朝卻云清道：“云清，你先離開。”
“我不會?丟下明昭姐姐你的。”卻云清拒絕，握緊長劍又和他們死纏上。
就在一把?長刃即將刺入她的眼睛時?，面前?的殺人被人捅穿胸口，死在她的面前?。
“你是?誰……”卻云清殺紅了眼，一時?間分不清他到底是?敵是?友。
黎明昭眼尖地瞧見了他掛在腰間的葉家玉牌，小聲對卻云清道：“葉行玉的暗衛(wèi)�！�
卻云清了然，隨后便又加入戰(zhàn)場，而黎明昭便躲在不遠處觀察著形勢。
有了暗衛(wèi)的幫忙，那群殺手根本找不到機會?抓走黎明昭，但今日若是?帶不走，以后葉家加強防備，那是?更難以入手。
隨后卻云清和暗衛(wèi)便被殺手們圍在中?間。
這次殺手不再?忙著進攻，反倒是?接下一招又一招，同兩人周旋。
暗衛(wèi)似乎瞧出了他們這一點?，便主動進攻。
見殺手主要圍在自己和暗衛(wèi)身邊，卻云清剛松下一口氣，卻見還有殺手準備從背后襲擊黎明昭。
“明昭姐姐！”卻云清顧不上其?他，連忙出聲提醒。
一個不查，她便被一名殺手刺穿肩膀，硬生生瞧見黎明昭被打?暈帶走。
其?他殺手也不戀戰(zhàn)，見得手后便匆匆離開。
暗衛(wèi)扶起受傷的卻云清，小聲道：“對不住�！�
卻云清想搖搖頭道沒事?，眼前?一模糊卻暈了過去?。
*
藍門是?夜里?至南陽山頂，而紅、金二門卻都比以為的時?候更加早到。
四門既然都到齊了，門下弟子都被聚到一起，商討著十日后門主復(fù)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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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朗玉從第四層下到第一層，他默默地瞧著，發(fā)現(xiàn)每一層都有單獨的一條路來至府內(nèi)。
所以這些路，都是?通往南陽山的何處？他記得他來時?之路位于南陽山北面，進來時?走過無數(shù)彎彎繞繞，但這也見得，白宇鶴為了此次祭祀，花了多大的心思功夫，又花了多少?年的光陰。
四門聚在一起時?，一眼便能認出何人處于何門，身上的衣服實在顯眼。
裴朗玉能明顯地瞧出，著黑衣與紅衣之人瞧見白衣時?眼中?的不屑。
懷息面色緊繃，裴朗玉站在他身側(cè)，似乎都聽見了他心跳加快的聲響。
裴朗玉心中?冷哼，無論四門中?的哪一門，他都瞧不起。能進入金蠱門的，都是?窮兇惡極之徒。有些為了進入金蠱門，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至愛、至親。
此次聚集的談話并?不沉重，無非便是?在何處重建金蠱門、如何報復(fù)曾經(jīng)?的仇家……裴朗玉百無聊賴地聽著，眼神卻在屋中?
飄游著。方才?下樓他仔細瞧了一瞧，整個四層都是?金蠱門舊部所住之地，沒有其?他隱藏的房間。
那看來一層那條路，便是?通往府里?的其?他地方。
也不知過了多久，此次談話終于結(jié)束。離開之時?，有一藍衣之人狠狠撞了裴朗玉一下，但他不但沒有道歉，反而還沖裴朗玉挑釁一笑?。
裴朗玉定睛瞧去?，才?發(fā)現(xiàn)那人是?昨夜許詠凌身旁之人。
裴朗玉也不惱，只是?朝著他溫和一笑?。那人覺著無趣，轉(zhuǎn)身便離開。因而他不知道，裴朗玉正在慢慢收回朝他下了蠱的手。
“永遠好夢……”裴朗玉笑?容清淺，瞧著便是?無害少?年郎。
回到四層，裴朗玉主動去?尋了懷息。
“師兄�！�
懷息臉色十分不佳，方才?的談話，白門沒有多余說話的機會?便罷了，他們的建議還一次一次被否決嘲笑?。
裴朗玉小心問道：“師兄，我們帶的藥粉，扶虛是?否現(xiàn)在去?拿給其?余三門？”
藥粉是?白門必須提供給其?余三門，是?煉蠱養(yǎng)蠱必要之物，還是?今日裴朗玉從其?他白門弟子打?探消息時?了解到的。
懷息很想說既然其?余三門這般瞧不起他們，那些蠱毒藥粉何必再?拿給他們。但他轉(zhuǎn)念一想，這是?白門的職責(zé)，這是?為了金蠱門。
最后他將藥粉全部丟給裴朗玉，冷冷道：“那你去?拿給他們吧�！�
說完，“砰”的一聲，懷息就把?門重重地關(guān)上。
裴朗玉并?不惱，他眉眼彎彎，一切似乎都順著他的預(yù)料進行，他心中?分外愉悅。
但是?在分送藥粉的途中?，裴朗玉也受到不少?蔑視和不屑，但他一點?都不在乎。經(jīng)?了他手的藥粉，那可就不是?一般的藥粉。
來到一層，裴朗玉瞧了眼一層通向府外的路，隨后便將最后的藥粉拿給金門。
“白門？你來做什么？”
裴朗玉笑?得溫和，“來給師兄送藥�！�
“哦�！蹦侨松焓纸舆^，溫涼還帶著濕意的指尖觸上裴朗玉。
然而此時?裴朗玉的心跳猛然加快。
不是?因為心悸，而是?因為……
明昭！
金蠱門·對峙（細節(jié)）
“白門，
你在瞧什么？”
金門弟子緊緊地皺著眉，瞧見裴朗玉對著他出神?，心?中更加不滿。
聽見了面前之人的?聲音，
裴朗玉才驀然回過神。他溫溫笑著致歉，隨后在金門關(guān)上房門后忽地變了臉色。
方才是連心蠱的雄蠱感受到雌蠱的氣息。裴朗玉伸手觸上心?口，可是怎么可能，
現(xiàn)在明昭應(yīng)該待在葉府，府內(nèi)又有行玉的?暗衛(wèi)，
明昭該是不會出事。
難不成?是雄蠱是被其他蠱蟲干擾？，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裴朗玉又試著牽動蠱蟲去感知?雌蠱，
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方才果然是錯覺嗎？
送完藥粉，裴朗玉并沒有急著回?去，
他要借此機會去瞧一瞧那條路是通往府外還是另一個地方。
道路里面一片漆黑，
裴朗玉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了里面的?環(huán)境。又行了一段路，
他才看見不遠處傳來一點光亮，
走近一瞧，發(fā)現(xiàn)只是一盞掛燈。但之后的?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xiàn)一盞掛燈，
直到……他前面出現(xiàn)了三條路。
三條路并沒有什么不同，裴朗玉想通過風(fēng)聲來判斷，
卻發(fā)現(xiàn)每一條路都有傳來，
實在難以抉擇。
白宇鶴可真是小?心?……
于?是裴朗玉又往回?走取下一盞掛燈，
蹲下身察看三條路的?地面顏色。行人最少的?那一條顏色會更深，這是以往白宇鶴交予他的?，沒想到在這派上了用場。
裴朗玉冷笑，
最后握著掛燈往最左邊的?道路走去。
整條路都很安靜，偶爾傳來一陣風(fēng)聲。無人來也無人往，
與自己第一日來時看到的?場面不同，裴朗玉一時都要以為是自己走錯了路。
就在此時，
裴朗玉聽見一些細碎的?聲響，似乎是有人在小?聲的?交流。于?是他快步往前走，但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這里是死路�？陕曇暨�在傳來，裴朗玉一時有些迷惑，隨后他懷疑這里有一處暗門。
“……幾日之后的?祭祀，你……”聲音很輕，似乎是透過墻傳來。
裴朗玉聽出來這個聲音是之前的?紅衣男子，他在和誰對話，白宇鶴嗎？
下一瞬，他的?猜想就得到了驗證。
“無藥，你不必擔(dān)心?……”
的?確是白宇鶴的?聲音，但“無藥”這個名字怎么聽起來這般耳熟。
可還不待裴朗玉一陣細想，心?口處便?傳來一陣絞痛，疼得他臉色倏地蒼白。疼痛沒有持續(xù)太?久，但裴朗玉還是撐著墻緩和了許久。
這種感覺是小?黑被人拿捏了七寸。
明昭！
明昭一定遇到了危險，剛剛雄蠱的?躁動不是意外。
可是……后來雌蠱又感應(yīng)不到，定是又被抑制。
他要去尋明昭，方才躁動傳來的?方向?是，東邊。
明昭就在南陽山的?東邊。
*
黎明昭在路上時，似醒未醒，意識模模糊糊，大抵知?道這群人不會殺她，而是準備帶她去某個地方。
被狠狠摔在地上時，黎明昭才徹底清醒過來。
她現(xiàn)在不止是被刺穿的?那只小?腿疼，整個身子都如骨碎了一般疼痛，特別是腦袋，嗡嗡作響。，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黎明昭抬頭打量著關(guān)著她的?房間，狹小?、潮濕、陰暗、密不透風(fēng)，她甚至覺得待久了她會窒息而亡。
小?黑還放在她懷中的?蠱盒之中，方才那種情?形之下她也不敢將它拿出來，現(xiàn)在黎明昭讓它纏在自己的?手上，若是只有一兩人來，還可以讓它咬上兩口。
她忍著疼起身，扶著墻慢慢往門口挪動，然而還未至門口，門便?被人推開?。
披著黑衣斗篷的?人緩步走進房間，寬大的?帽子遮掩了黎明昭的?視線。
“你是誰？”黎明昭瞧不出他是誰。
黑衣人慢慢掀開?帽檐，“黎娘子，好久不見�！�
黎明昭迷茫了片刻，隨后瞳孔一縮，是孫平嗣！
黎明昭幾乎都快要忘記孫平嗣，他是她在舜陵鎮(zhèn)時見到的?人。她曾見過他的?戲班演戲，半高的?木偶人，在他們手中仿佛鮮活過來一般，惟妙惟肖、令人驚嘆。
然而他的?兒子，孫意年，卻將整個戲班人的?皮都剝了下來，要以人皮做真實的?木偶。后來孫意年被官府抓捕后莫名死了，而孫平嗣不知?所蹤。
“看樣子你還記得我。”
“我知?道黎娘子很意外，但其實也沒什么意外的?。”孫平嗣蹲在黎明昭面前，“我跟了你們許久。從城竹坡到扈子澎，我都在，只不過你們不知?道而已?�！�
黎明昭抬眸和他對視，孫平嗣和她曾第一次見時的?模樣變化很大，臉頰凹陷，雙眼突出，伸出來的?手瘦得似乎只剩下一層皮。
“很意外嗎？”孫平嗣也抬了抬手，“為了養(yǎng)蠱，我也付出了好多。”
黎明昭覺得他是活該，“因為孫意年，所以你想報復(fù)我？”
當(dāng)初是她提供的?線索，讓孫意年暴露了身份。
“不不不，”孫平嗣搖頭，“不只是你，還有裴朗玉。你害得我兒子被捕，而裴朗玉，他殺了我的?兒子。明明……明明他都跪地求饒了�！�
黎明昭冷笑，“憑什么？憑什么他求饒就要饒他不死。那些被迫害的?人沒有求饒嗎？”
她心?中氣憤不已?，“是你們，你們慘殘害良家婦女?，草菅人命，濫殺無辜！”
“況且，當(dāng)初根本不是裴朗玉動的?手！”
“無所謂了，我只要給意年報仇�！�
著，孫平嗣拿出一顆藥丸，“黎娘子，我想瞧你和裴朗玉上演的?好戲�！�
他去瞧了那具尸體，雖然衣衫配飾與裴朗玉的?一樣，但他肯定那人不是裴朗玉。
裴朗玉一定易了容潛伏在某處，他要引他出來。
“所以……”他將那顆藥丸遞給黎明昭，“你得吃下去�！�
見黎明昭一直沒有伸手去接，他強硬地想要塞進她的?嘴里。此時纏在黎明昭手腕處的?小?黑現(xiàn)身狠狠咬住孫平嗣的?手腕。
孫平嗣吃痛，伸手狠狠握住小?黑的?七寸，“臟東西�！�
白蛇小?小?一條，他想直接捏死它，看見它在自己手上掙扎的?模樣竟然讓他感到愉悅。
“別動它！”
黎明昭神?色驚慌，先不提她已?經(jīng)對小?黑生有感情?，小?黑還是裴朗玉的?本命蠱，本命蠱一死，裴朗玉也會受到重創(chuàng)。
“我吃。你把它給我�！�
見黎明昭真將那顆藥丸吃下去，孫平嗣滿意地笑了笑，隨后將小?黑扔給了她。
他又將一把弓箭留在黎明昭身邊，起身準備往門外走去。
“孫平嗣，”黎明昭喚住了他，“你且等死吧�！�
他不是阿縈的?體質(zhì)，僅僅養(yǎng)蠱他便?骨瘦如柴，被小?黑咬上一口，必死無疑。
孫平嗣不在意，他知?道他遲早要死，死前既能看一出好戲，又能替意年報仇。
房間重陷黑暗，黎明昭意識很快又模糊起來，渾渾噩噩地似乎進入了混沌之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