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翠翠，”他抬起手，腕間人骨佛珠當(dāng)啷地響，“過來�！�
惜翠渾身僵硬，沒有動。
“過來。”衛(wèi)檀生又耐心地重復(fù)了一遍。
他彎唇微笑時，當(dāng)真像極了慈悲的菩薩。
她走了過去。
他扣住她的手腕，唇瓣微動，嘆息著說，“翠翠，你在發(fā)抖�！�
惜翠狼狽地別過頭，“我能解釋�！�
這話說出口，她自己也覺得蒼白而無力。
草葉中蟲鳴更甚，像琴弦滑過的顫音。
悉索的鳴聲中，混入了貓兒的叫聲。
貓兒全然沒有了昔日的軟糯，叫聲粗啞，一聲疊著一聲地在叫春。
===分節(jié)
63===
她穿得單薄，與男人緊緊貼著，不一會兒，就冒出了黏膩的汗。
“你要解釋什么”男人吻過她發(fā)絲，發(fā)間含著些潮濕的芳香。
他突然開口，“這里�！�
惜翠一愣。
青年沒有理她，冰冷的吻移至她耳后。
他的呼吸很穩(wěn)，半分未亂，炙熱的呼吸噴吐間，她全身上下不自覺地發(fā)抖。
“這里�！�
“這里�！蔽锹湓诹怂鳖i。
“還有這里�！�
他嗅著她手腕，輕嘆似地說，“翠翠，你身上的梅香又是從哪兒來的”
“我不喜梅香。”他垂眸說著，突然使了些力氣，將她按倒在地上。
“衛(wèi)檀生”惜翠掙扎著想要起來。
他的狀態(tài)不對。
青年的模樣倒映在她眼中，她清楚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翠翠�！彼粗涞氖置纤_踝。
惜翠心中登時浮現(xiàn)出一陣不可名狀的恐慌。
她往后退。
察覺出她的掙扎，他按得更緊。
她越往后，他就越緊緊扣住她腳踝，將她往身前拖。
身體比心更先一步地行動，惜翠踢開了他。
青年一時不察，被她踹倒在地，肩側(cè)的發(fā)絲輕輕一揚，又落回肩頭。
惜翠來不及站起身，手腳并用慌忙想要爬離。
突然，她腳踝上一緊。
衛(wèi)檀生他，拉住了她腳上那根杏色的發(fā)帶。
男人輕輕一拽，她反抗幾乎都不能反抗，發(fā)帶收緊，又將她拖了回來。
散亂的衣衫在織錦牡丹毯上鋪開艷麗的紅。
一具溫?zé)岬纳眢w附上她的后背，重量傾壓過來，伴隨著黏膩的汗。
旃檀香氣蓋過了梅香，像繭一樣裹住了她。
“翠翠�！逼兴_垂眸微笑，看上去既慈悲又冷漠。
他松開了她腳踝上的發(fā)帶。
“你在害怕什么”他滾燙的喘息在她耳側(cè)高高低低。
在她再次掙扎之前，他的手移到了她脖頸前，死死地壓住。
她被他按倒在地毯上，肌膚貼著肌膚，嚴(yán)絲合縫，膝蓋頂入裙中。
脖頸上的命門被掐住，汗?jié)窳说陌l(fā)絲黏在了白皙的脖頸上，烏黑的發(fā)映襯著雪樣的白，有種驚心動魄的艷麗與淫靡。
他俯身舔去她脖頸上欲落不落的那滴汗。
就著這么一個屈辱的姿勢，余下的另一只手解開褲腰，掀開了她的裙擺，峻膝沉腰。
她脊背高高地弓起，青絲散落，鬢角云紋發(fā)簪當(dāng)啷一聲落在地上。
“翠翠�！�
“你為何總要騙我”
一陣燥熱的夜風(fēng)吹來，屋里的燭火搖曳了兩下，倒映著墻上的人影。
墻上人影交疊起伏。
衣襟散亂，似羅羅翠葉，新垂桐子。
總是捧著佛經(jīng)的手，指尖緩轉(zhuǎn)。
總是吟唱著佛偈的口，明吞暗嚙。
她像拉滿了弦的弓，雙肩微竦，白凈的五指陷入柔軟的地毯中，往前伸去。男人丑陋寬大的手覆蓋住了手背，五指交纏著，又將其拖了回來。
織錦的地毯上，碗口大的牡丹勾勒著金線，落了些薄薄的水光。
空中的旃檀香氣濃得仿佛實質(zhì)化，沉甸甸，溚溚渧，欲滴落出來。
他終于得到了她。
“翠翠翠翠哈啊”青年低下頭，滿足地喘息著。
他撒著嬌，輕聲細(xì)語地說，“讓我殺了你好不好”
第81章
一截尾氣
衛(wèi)檀生確實是想殺了她。
但他的人生本來就已經(jīng)如此無趣，
衛(wèi)檀生幾乎無法想象她要是死了，他會陷入怎么一番境地。那些愛恨與欲望交織，是塵世人間的滋味，是活著的感受。痛苦卻也令他上癮，
令他食髓知味，他再也無法自拔了。
他舍不得。
他看不見她的臉，也看不見她的神情。
那個總是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眾生的小菩薩，
內(nèi)心驀地浮現(xiàn)出一陣卑微的慌亂。
她會不會從此之后就厭惡他了
“翠翠，
轉(zhuǎn)過頭來，
”青年聲聲癡纏著，“讓我看看你�！�
惜翠一開始也的確在掙扎，那是人面臨危險時下意識地反抗。畢竟在“出軌現(xiàn)場”被逮了個正著，這心跳二百碼的刺激，是個人都扛不住。
很快，惜翠就明白了，她反抗不了。她和衛(wèi)檀生早晚會走到這一步。更何況，此前又不是沒發(fā)生過邊緣性行為。好在她對這些看得并不算太重。
他確實天資聰穎，
也天賦異稟。
雖然此前在廟中清修了數(shù)年，
但這不妨礙衛(wèi)檀生知道怎么討女孩子歡心，尤其是常年禪定修行，他的感觀更加敏銳，
每一處微小的變化他都能察覺。
他放輕了動作，像一尾在蓮花叢中搖曳的魚。漫天晚霞劇烈地燃燒著，在那深深漾漾的的魚浦中，
緩緩地繞著蓮花的花莖游，一圈一圈地擺尾游曳，討好般地與那蓮花廝磨，打起一陣水花與咕唧水聲。
襪尖兒輕輕地顫著，腳踝發(fā)帶汗?jié)瘛?br />
惜翠微有些晃神，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在這小變態(tài)有意為之下，她確實也有了些奇異的感受。
“翠翠，你轉(zhuǎn)頭來好不好�！�
她才側(cè)過去小半張臉，衛(wèi)檀生便反應(yīng)靈敏地擒住了她，并信手摘得半輪團團的月，衣襟半遮半掩，層層輕紗下似有微微起伏游走。
“翠翠，張嘴�！�
唇齒交纏，他終于徹徹底底地感到滿足了，汗水順著額角、脖頸、腰腹一滴滴地往下流。
草叢中，那趴伏著的野貓聲兒也一點點地低了下來，軟了下來。
他真的殺了她，用自己的方式。
云消雨散，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來，重新抱入懷中。
怒火與妒意在快慰中消散了大部分，取而代之的是，滿足混合著忐忑慌亂，像蛛絲一樣，細(xì)細(xì)密密。
衛(wèi)檀生撫摸著她汗?jié)竦陌l(fā)絲，輕聲道，“翠翠，對不住，是我太過孟浪�！�
自知理虧，青年暫時拋去了滿腔的嫉妒與憤恨，卑微地懇求道。
千萬不要生他的氣。
回想剛剛一幕幕，饒是再故作鎮(zhèn)靜，惜翠臉上火辣辣的，閉上眼不想理他。
她的節(jié)操真的完全就交代在了這兒，交代在了地上。一開始他是強硬沒錯，到后來他軟化了態(tài)度，小心翼翼，潛通入微，她和他幾乎是狼狽為奸。讓她沒什么話可指責(zé)。
到這個時候，她也生不了什么氣，只能在心里嘆氣。
想到之前瓢兒山上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惜翠突然又覺得自己禽獸不如。畢竟從衛(wèi)檀生他十歲，到他十六歲，再到他二十多歲，她勉勉強強也算看著他長大，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和他在地板上達成翻云覆雨的成就。
她一聲不吭，衛(wèi)檀生愣了愣，他唇角扯出一抹往日的從容微笑，以此來壓下心頭卑微的慌亂。
“翠翠”
“翠翠，你看看我�！�
惜翠睜開眼，看清他模樣后，登時一怔。
青年眼一眨，眼眶霎時紅了起來，紺青的眼泛起薄潤的水霧，全然不顧自己二十多歲的年紀(jì)，眼淚直往下落，滴落在惜翠的手指上，熱油似得燙。
他嗓音像是因為方才的情欲而喑啞，又像是因為哭泣而黯淡。
衛(wèi)檀生握著她的手，央求著說，“我方才只是太過生氣，一時間無法自控�！�
“我錯了，翠翠，你原諒我，好不好�！�
“下回，我定不會再如此孟浪魯莽，定會征得你的同意�！�
青年生得本來就美，那煙絡(luò)橫林，山沉遠照的氣度，在此刻好像蒙上一層蒙蒙的細(xì)雨，氤氳著一汪恰到好處的撒嬌與癡纏。
他真的忐忑不安，嫉妒憤怒，眼淚里有幾分假意也有幾分真情。
衛(wèi)檀生的眼淚落在她手指上，惜翠收緊了手指，又松開。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彼行o奈。
這小變態(tài)都當(dāng)著她面，紅著眼，嚶嚶地哭了，就算知道他哭是他演技高明，她也不好再和他計較，難不成真的罵他打他，掰斷他的金剛杵嗎
或許是對男女之事看得不是很重的緣故，惜翠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想象中生氣，做了就是做了，它就這么發(fā)生了，大多數(shù)人早晚都要經(jīng)歷這么一遭。
不過，她到底還是覺得有點兒不痛快，惜翠沉默地低下頭，在他肩膀上恨恨地咬了一口，就當(dāng)是哀悼離自己遠去的節(jié)操。
衛(wèi)檀生卻像是高興了起來，他彎著抹笑，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將下頜架在她頭頂上，緊緊地?fù)ё∷�，再一次地保證，“下次，定不會再如此了。”
她如今，發(fā)絲、脖頸、耳后、手腕、裙間，全身上下都沾染上了旃檀香氣。
“你是魔羅之女，”他懷抱著她，輕聲呢喃，“你是我的愛欲、樂欲與貪欲�！�
衛(wèi)檀生的唇瓣貼在耳畔，嗓音如霧一樣，滿含喟嘆。
貼緊了的身軀滾燙似火。
他情話說得好聽，但是他不愛她。惜翠很清楚，衛(wèi)檀生他不懂什么是愛。
他似乎察覺出來了她的心不在焉。
“翠翠，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才吐出一個字，嗓音沙啞非常。惜翠停了一下，舒緩了一會兒喉嚨，隨便找了個句話敷衍了過去，“我在想，當(dāng)初在瓢兒山上的時候�！�
“那你當(dāng)初是如何看待我”他微感不安。
當(dāng)時他年紀(jì)正小，玉雪可愛卻又疏離得難以接近。
惜翠想了想，最終還是拎出一句不咸不淡的話來回答他。
“你幼時很瘦弱�！�
“我記得�！彼麚崦l(fā)絲，“當(dāng)時，你還帶我去洗了一個澡。”
他當(dāng)初只覺得她眼神赤裸，蹲在河畔的青石上看著他，叫他惡心。
而如今，他恨不得將他自己全都呈現(xiàn)在她面前。
他生得好看，比那馬奴要好看上許多。
想到這兒，衛(wèi)檀生松開她，笑起來。他眉眼溫潤，笑起來時不顯媚色，倒更有些若玉山之將崩的疏朗之美。
但與他君子如玉的氣質(zhì)不同，他垂眸去解衣襟的動作倒是格外流暢上手。
惜翠一愣，“你在做什么”
霎時間，他好像化身為魔羅之女，對她百般誘惑。
他身上衣衫完整，只是因為剛剛的抵死的沖撞有些凌亂，薄薄的春衫被汗水洇濕，黏著緊實的白玉似的胸膛，映出一片隱約的肉色。
他笑道，“那你看我如今可還像幼時那般瘦弱”
惜翠：“”
沒得到惜翠的回答，他也不在意，長臂一覽，又緊緊地?fù)ё×怂?br />
兩人靜靜地依偎了一會兒。
“翠翠，”他又開口，低聲說，“你說我殺了那馬奴好不好�！�
那剛剛惜翠有意回避的，終于被他毫不留情地直接剖開。
心知躲不過去這一劫，惜翠還是搖了搖頭，“不好�！�
“為什么”他問，語氣聽上去還算平靜。
惜翠道，“我不想你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