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他鉆蛇洞去了?”
倒也像是薛無赦能干得出來的事。
薛秉舟默了瞬,說:“蛇爬進了他房間。”
月郤哼笑兩聲:“那多半是以前惹到了什么蛇妖,專找他報仇來了。也用不著想是誰,
畢竟你哥結下的仇怨不少。”
薛秉舟神情平靜:“你說話?太?難聽。”
月郤又沒忍住笑:“實話?多數難聽——綏綏落了什么東西?直接給我吧�!�
薛秉舟一動不動。
落了東西本就是他臨時扯的幌子,但他身上?什么也沒帶,
能怎么圓。
眼看著他進入石化狀態(tài),月郤稍挑起?眉:“秉舟?”
,盡在晉江文學城
薛秉舟忽想起?件事兒,轉而將手背在身后?,也不知在搗鼓什么。
半晌,
他伸手遞出一樣東西。
……
視線落在他手上?,月郤一時沉默。
“……薛秉舟,你唬我呢?”
不是。
誰會把手機殼落人?家里�。�!
“知蘊說奚昭洗手的時候,
不小心把水灑手機上?了。”薛秉舟一臉坦然。
“然后?她還說,要你必須親自把一個手機殼交給綏綏?”
“……經別人?的手,
怕又掉了�!毖Ρ勰缶o了手里的殼子。
他感覺快編不下去了。
好在月郤沒多想,又見殼子型號的確對得上?,
便接了過去。
“行?,我給她,讓薛知蘊用不著擔心。”末了,
又嘀咕一句,“手機別不是被水泡壞了?剛打電話?也沒接�!�
薛秉舟越過他,
看向房里。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
他好像看見有人?在客廳。
“今天有點兒急事,
沒法留你多坐了。”月郤說,“趕明兒請你吃飯�!�
薛秉舟已大致猜出他說的急事是什么,
也沒多問,應了聲好后?就走了。
從?院子門出去時,
他有意頓了步,抬眸看向那?扇緊閉的窗戶。
許是便于她睡覺,窗簾也拉緊了,何物?都窺不見。
但他就這么一錯不錯地盯著,直到眼睛有些?泛酸,這才?離開。
確定奚昭沒事后?,藺岐也走了。
月郤倒了杯溫水上?樓,卻停在了門口——臥室里仍然殘存著松木香,冷淡平靜,但又如蓄勢的弓箭,冷冷對著他。
他微蹙起?眉。
這陌生的氣?息極易挑起?他的敵意,也使他下意識想要壓過殘存的信息素。
沒作多想,他就扯下了頸上?的鏈子。
一股更為熾熱、狂烈的信息素瞬間爭相外涌,頃刻間就將房中的氣?息驅散干凈,充斥在每一角。
最后?一絲松木香也消失在這強勢的信息素中,月郤這才?戴回?抑制器,坐在床邊幫奚昭擦去額上?的薄汗。
奚昭再醒的時候,剛睜眼就對上?雙灼灼星目。
“綏綏!”月郤躬低了身,“怎么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月郤?”奚昭撐著床坐起?身,“好多了,就是腦袋還有點兒悶——你怎么回?來了�!�
“哥說你分化期提前?了,他今天又有事,就讓我回?來照看著�!痹锣S拿過熱水遞給她。
奚昭正好口干得很?,接過杯子就灌了兩口。
喝完后?她問:“那?醫(yī)院呢?”
“請了護工。問星知道分化期的事,也讓我回?來。就幾天而已,不會出什么事�!毕胫齽偛�?的話?,月郤又問,“要是頭悶,我?guī)湍惆匆话矗俊?br />
奚昭點點頭。
月郤便抬手按在她的太?陽穴上?,指腹輕揉。
“這次是不是第二輪發(fā)熱?”他問。
“是�!鞭烧盐㈤]著眼,“算時間,最后?一次應該在兩天后?�!�,盡在晉江文學城
兩天后?的最后?一輪發(fā)熱也決定著她的分化結果?。
如果?分化成Beta,那?么頂多燒兩天就捱過去了。但要是分化成Omega或者Alpha,不僅時間更久,還有緊隨而至的發(fā)熱期或易感期等著她。
月郤不愿瞧見她這么沒精打采的樣,將手移至她的腦側,耐心按揉著。
“還是做Beta稍微好點兒,堅持個兩三天就過去了——綏綏,要有哪兒不舒服,隨時和我說,好么?”
奚昭“嗯”了聲,忽抬起?眼睫。
“月郤,你一直守在這兒嗎?”
月郤問:“怎么了?”
“就是……”奚昭一頓,“沒什么,我就是隨口問問�!�
她的確有事想問他,但又不確定是真是假——,盡在晉江文學城
剛才?發(fā)燒時,她好像見著了藺岐。
不光見著他了,還把人?死箍著不放。抱了他不說,臉也掐得通紅。
但依著他那?副對誰都冷冷淡淡的樣子,按說不會由著她逾矩亂來才?是。
八成是夢。
之?前?她查過資料,有些?人?會在分化期間產生幻覺。
她打心眼兒里不相信這事,索性拋之?腦后?。
“對了,”月郤看了眼桌上?,“薛秉舟幫你把手機殼送回?來了,我放那?兒了�!�
手機殼?
奚昭看見桌上?的殼子,生疑:“這不是我的�!�
她手機殼還在啊,薛秉舟又來送什么殼子?
“不是你的?可我聽他說你去他們家玩的時候,手機上?灑了水,殼子取了忘帶回?來了�!�
……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奚昭正要解釋,卻又止了聲。
她又望向桌上?,若有所思。
她的手機剛換不久,這殼子跟她的手機型號恰好一樣。
這么巧么?
“先放那?兒吧�!鞭烧淹鶋|在床頭的軟枕上?一躺,“反正我這兩天不出去�!�
白天她睡得足,到了晚上?反倒閉不上?眼了。
和薛知蘊聊到了十點多,等人?睡了,她干脆將手機丟在一旁,轉而拿起?那?漆黑殼子。
殼子瞧著眼熟,好像是薛秉舟自己用的。
那?給她做什么?
翻來覆去看了幾遭,還沒理清頭緒,奚昭就聽見了幾陣悶響——從?窗外傳來。
隨后?是兩陣清脆的叩擊聲。
她早已熟悉這情況,丟了殼子就走過去拉開窗簾。
簾子外,薛無赦扒在那?狹窄的臺子上?,笑嘻嘻看著她。
奚昭推開窗子。
“就知道你沒睡,光都從?窗簾縫兒里漏出來了�!毖o赦撐著窗子輕巧一躍,落地時踉蹌了一步,“你好些?了嗎?還在發(fā)燒沒?”
奚昭也不奇怪他會知道這事兒,想著月郤的房間就在隔壁,她壓著聲兒說:“早退燒了——外面那?么大的門你擠不進,每回?都要從?這窗子里鉆�!�
薛無赦“切”了聲:“那?也得月郤肯給我開門啊。”
“你的腿怎么了,怎么一走一跛的?”
“被蛇咬了�!毖o赦瞇了瞇眼,“估計是那?太?崖存心報復我——我猜他八成就是蛇妖!”
“哦,蛇妖。”奚昭瞥他一眼,“那?要是你平地摔了跤,他是不是就得成地妖了?”
薛無赦聽了,仰頸就作大笑。
但剛泄出一聲兒,就被奚昭捂住嘴:“你小點兒聲,月郤在旁邊�!�
要是被他看見薛無赦在這兒,兩人?又得鬧一陣。
現在只薛無赦一個,還勉強清靜點兒。
“知道知道,我就跟你說悄悄話?,成么?”薛無赦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隨你�!鞭烧褣吡搜鬯耐龋笆裁瓷咭У哪�?有毒么?”
薛無赦正要說話?,卻覺小腿一陣刺痛。隨后?,那?刺痛便抽搐著竄上?脖子,引得他后?頸開始灼癢。
像是火苗子在燒。
他摸了把后?頸,眼前?景象忽然晃了兩晃。
頭一陣發(fā)暈,他張了嘴,又抿上?。
就這么一小會兒,他忽感覺信息素開始不受控地外涌,后?頸的腺體也燒得更厲害了。
“薛無赦?你……”見他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出淡紅,奚昭一怔。
這副模樣她以?前?也見過,分明是發(fā)熱期。
可不該是這時候啊。
“肯定是那?條蛇!”薛無赦扶住桌子,低喘著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死太?崖,到底弄的什么蛇?!”
分化日[ABO](6)
奚昭記得上次碰見這情況,
還是在?他?分化期之后。
去年寒假,他?和?薛秉舟一塊兒進入了分化期。
哪怕是分化期,兩人也有著天然的默契——從頭回出現發(fā)燒癥狀,
到每次發(fā)燒的程度、時長,幾?乎沒有任何分別。
因此當薛秉舟結束最后階段的發(fā)燒,
并率先一步分化成Beta后,所有人都認為薛無赦也會和?他?一樣?。
但薛無赦卻沒從房間出來。
那天晚上下著大雪,跟他?今晚一樣?,奚昭也悄悄爬上了他?的窗子。
陽臺外,
隔著僅拉開了一條窄縫兒的窗簾,她看見他?蜷縮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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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寒冬,他?卻僅穿了件短袖。臉龐,
甚而是露出的胳膊,都燒得燙紅。呼吸急促到她在?窗子外面都能?聽見,
周身撒落了一地針頭——都是用過的抑制劑。
那張神情?恍惚的臉緊貼著張照片,無意?識地來回摩挲。不過天太黑,
她沒能?看清照片上的內容——她猜測應該是抑制劑灑在?了上面,才?會使他?這樣?。
過后不久,奚昭就聽薛知蘊說起了他?的分化結果?。
Omega,
在?歷經長時?間的別無二?致后,他?和?他?的孿生弟弟有了性格以外的第二?個差異。
剛開始薛無赦并不愿接受,
在?她面前反復說起Omega的不便,
甚而還偷偷查過二?次分化的方法和?可能?性。
他?的不滿最終終止于薛知蘊分化成Alpha的那天。
從那之后,
他?再?沒提起分化成Omega所帶來的窘境,而是將另一件事當作慣常的談資——
他?開始關心奚昭的分化結果?。
時?不時?就開玩笑似的問她會不會分化成Alpha,
隔三岔五還會提起信息素標記的事。
奚昭覺得他?這是在?分散焦慮,索性由著他?說。
而現在?,
在?離那個冬天不到半年的夏夜里,她又一次撞上了他?的發(fā)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