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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中午沈蘊秋露了一手,謝靈擦桌子洗碗,結(jié)束后,已經(jīng)過了下午兩點鐘。

    她出門前給凌川發(fā)了消息,讓他提前準(zhǔn)備著,不過等下了公交車后那家伙仍沒動靜。

    她撥了通電話,第一次沒人接,轉(zhuǎn)手又撥了一遍。

    半空還是陰,沿著那條通往家屬樓的小巷,走著走著雨點就噼里啪啦雜了下來。

    沈蘊秋邊打傘邊在心里把他換著花樣地罵,似乎沒注意前方的異樣。

    也就三四米的距離,一個套著羊絨長衫穿皮靴的女人,跟一個老太太共撐一把傘,那老太拄著拐杖,女人不耐煩地語調(diào)絲絲傳入耳朵里。

    “是不是這棟啊,媽你到底有沒有搞錯?”女人仰面找著樓層號,“確定他們還住這?”

    一道顫顫巍巍的老人聲:“哎呦,是啊,不住這里他們娘倆還能去哪啊...”

    女人低頭瞥了老人一眼,提醒道:“你待會說話不要心軟,別忘了你孫子的救命錢�!�

    “記著呢�!崩咸照惹昧饲脻M是水花的地,似乎嘆了口氣,“都造孽哦�!�

    沈蘊秋從她們后頭經(jīng)過,再往后的話沒聽到,她現(xiàn)在無暇注意別的,就想知道凌川那個死孩子跑哪去了,她賭他肯定不在家。

    沈蘊秋換了只手撐傘,剛要重新?lián)芙o他,那邊先來了動靜。

    “是我�!痹捦材穷^亂糟糟的。

    “我知道�!鄙蛱N秋沒好氣,直接問他:“你人在哪呢?”

    凌川回頭朝小吃店看了眼,跟胡斌和昊子招招手,露出個唇形說要回去。

    那兩人看出他意思,也沒嚷嚷,擺手直接讓他滾蛋了。

    凌川聽出她語氣不大對,好聲笑了笑:“在外邊呢,這就回去了�!�

    他中午沒地兒吃飯,自己又懶得做,突然想到昨天胡斌跟昊子因為文佳佳的事鬧得有點尷尬,他夾中間也不好受,于是決定當(dāng)個和事佬緩沖一把,順便借此機會解決了一頓午飯。

    事實上,男人之間確實很少有隔夜的仇,吃飯時候他先說一句,然后他在垂頭給個臺階,這茬就算是過去了。

    凌川見她沒說話,問:“你現(xiàn)在到哪了?”

    沈蘊秋站定,盯著面前鎖死的防盜門,冷冷地回:“你家門口。”

    “你去那么早?”凌川詫異。

    “你不看看幾點了�!�

    凌川還真把手機拿掉往屏幕上看了眼,拉著長音:“三點了啊,我沒注意。不是,你昨天也沒提前跟我說幾點啊。”

    沈蘊秋沒心情跟他扯皮,說:“你還要多久能到?”

    雨點愈發(fā)密集,身邊的男男女女撐傘而過,過了紅綠燈,凌川步子開始加快。

    “馬上,你先進(jìn)去�!彼擅�,繼續(xù)道:“鑰匙...鑰匙應(yīng)該在門后的油漆桶下邊還有一把,你踢開看一眼。”

    沈蘊秋順著他話音往腳邊看,盯量少許,還是覺得不妥,家里又沒人,她自己進(jìn)去不太合適。

    凌川好似看懂她一樣,“白墻泥地,破成那樣有什么值得的,進(jìn)我屋待著�!闭f完后,又覺得語氣不大對,緩聲添了一句:“天冷,你要是病倒了可別耽誤我補課啊�!�

    沈蘊秋默默嘆了聲氣,“嗯�!�

    這句話剛落,走廊的窗戶外激起一道白光,蜿蜒疾馳,隨后一陣轟鳴雷聲響起。

    沈蘊秋挪開視線,往上看了看:“你出門帶傘了么?”

    雨水從他脖子灌進(jìn)去,凌川滿不在意地抹了把。隔著電話的距離,他也昂頭向上,好像跟她同個步驟。

    他說:“沒有啊�!�

    “現(xiàn)在下大了,要實在不行,你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凌川頂著冷雨邁步,笑了笑:“你擔(dān)心我淋著�。俊�

    沈蘊秋沒跟他開玩笑,“不要在路上耽誤時間,先掛了�!�

    凌川:“......”

    她按照凌川說的位置摸鑰匙,開完鎖后,又彎腰放回去。

    這是沈蘊秋來的近一個月里,第一次仔細(xì)掃量這間屋子,雖然面積不大,但各種家具呈放的整整齊齊,絲毫不顯得擁擠,進(jìn)門右手邊就是兩尺高的紅木鞋柜,然后對著老式的皮面沙發(fā),茶幾,沙發(fā)扶手的后側(cè)是廚房,無門,出來就是的小方桌,應(yīng)該是留吃飯用的。

    不過,在她少有的印象中,凌川很少用這張桌子吃飯,包括上次兩人用的也是茶幾。

    她沒再多看,抬腳準(zhǔn)備進(jìn)凌川臥室,身后卻響起了幾道敲門聲。

    頭兩聲還算輕,直到第三下力度猛地加大,她直覺應(yīng)該不是凌川,他沒這么快回來,但也不像是楊海華。

    沈蘊秋想了想,怕是鄰居有什么事,還是主動走了過去。

    “莉莉,你小點聲哦�!�

    女人說:“小點聲他們能聽到嗎?”

    門敞開,打頭而站的是個還算時髦的女人,后邊是一位上了年紀(jì)老太太,頭發(fā)花白。

    沈蘊秋覺得眼熟,愣幾秒才認(rèn)出是剛剛樓底下搜尋門號的女人。

    她客氣地問:“請問你們找誰?”

    黃莉上下掃視一番,不知道這是哪號人,轉(zhuǎn)過頭看身后老太太。

    凌川奶奶顯然也是木訥,以為是換人了,佝僂著身子朝客廳里瞧,“你好啊姑娘,請問原先住這的人不在了嗎?”

    沈蘊秋手扶著門把,雖然帶著警惕,但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問話:“您是哪位呢?”

    “什么哪位哪位,她是凌川的奶奶,就原先這家人兒子的奶奶,這還不讓進(jìn)嗎�!�

    凌老太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后的女人不耐煩地拉開她,老人身子骨散,眼瞅著要站不穩(wěn)時沈蘊秋急忙上前一步扶穩(wěn)她。

    黃莉撇一眼,又繼續(xù)說:“所以還住不住這,麻煩給個準(zhǔn)話�!�

    沈蘊秋臉上不大好看,撤回手,凝神盯著她。

    “你這女人怎么回事,你誰啊,問你話也不吭——”

    “進(jìn)來吧。”沈蘊秋淡淡開口,繼而轉(zhuǎn)過身往屋內(nèi)走。

    黃莉聽她這么說,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說明那娘倆沒搬走,還住在這。

    她邊挎包邊擠著進(jìn),“凍死人,早說不就好了�!�

    凌老太喪了口氣,“你收斂一點,不要這么急急慌慌的,等會兒好好說話�!�

    黃莉轉(zhuǎn)頭打量這間小客廳,不屑道:“我是可以不急,就不知道你孫子的命,還能不能等。”

    第

    15

    章

    外邊雨絲毫沒停歇的跡象,沈蘊秋只覺得焦躁。

    她完全弄不清現(xiàn)在處在什么情況,不過明顯能察覺這個叫黃莉的女人不是個善茬。

    黃莉隨意的把包放下,坐在一側(cè)的單人靠椅上,徑自開口:“這女人白占著這么多錢也不知道好好利用,你看這屋子寒酸的。”

    這話又像是故意說給凌老太聽的。

    明明沈蘊秋才是替楊海華和凌川接客的,現(xiàn)在弄得她像服務(wù)人員,很不爽,尤其是服務(wù)這種沒禮貌的女人。

    凌老太堆滿皺紋的臉上擠出個笑,抬頭看向沈蘊秋,“姑娘啊,怎么人都不在家?你是哪個?”

    沈蘊秋認(rèn)為長輩的話還是要好好答:“奶奶,我是凌川的補課老師,他媽媽...應(yīng)該上班去了,具體回來的時間我不知道,凌川在外邊吃飯,很快就能到�!�

    闃靜的屋子驀地濺起笑。

    “你是那玩意兒的老師?”黃莉笑的不正�?聪蛄枥咸�,“媽,你聽見沒,你那不爭氣的孫子還請老師補課呢,爛泥還能有救?”

    沈蘊秋火竄出來,如果她沒聽錯,她口中不爭氣玩意兒指的就是凌川。

    沈蘊秋想了想,雖然他有很多時候都不是個好東西,但這種話從別人嘴里出來,多多少少心里都聽著不好受。

    “請問你是凌川的哪位?”

    “我是...”

    “你是誰都不應(yīng)該說這種話�!鄙蛱N秋一字一句,語氣像是較上真了,“不管以前是什么樣,他這段時間都很努力�!�

    努力...說完后她有點牙疼。

    黃莉抱著肩一陣狂笑:“喲,你這老師還挺護寶啊。我告訴你,我就是這賴痞子的弟弟,凌華的親媽,他是和我沒什么直接關(guān)系,但和我死去的老公有,我關(guān)心兩句有什么問題?”

    “黃莉啊,你快少說兩句!”一旁凌老太看不下去了,見縫插一句。

    先不說他死去的老公是誰,光是這一連串關(guān)系,沈蘊秋都理了好半天,正當(dāng)她恍然出什么,客廳的鐵門驀地被推開。

    她回頭,看見那人鐵青的臉色,混著雨水,就像此刻外頭陰沉的天。

    沈蘊秋見到他的那刻就被一身濕水勾走了,抬腳要走過去,他神情像是見到什么猛獸迅速蘇醒,當(dāng)即變得暴躁。

    沈蘊秋擋在前面,他側(cè)掌推開,死盯著沙發(fā)上的女人,“誰讓你來的,他媽的誰讓你來的。”

    凌老太見孫子渾身都濕了,哎呦一聲:“川啊,你怎么沒打傘啊?”

    “我媽呢,我媽回來沒?”凌川沒理凌老太,一面問沈蘊秋一面拔腿往楊海華的臥室去。

    “沒有,怎么了?”沈蘊秋見他情緒不對,一顆心也不自覺收緊。

    他猛地轉(zhuǎn)身朝沈蘊秋吼了一嗓子,指著沙發(fā)上那女人:“誰讓你給她們開的門?誰讓你放她們進(jìn)來的?你問過我嗎?!”

    他聲音又粗又大,震地沈蘊秋無意識肩膀顫了下,沒出聲。

    凌老太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你聽奶奶說啊...”

    “操!”凌川現(xiàn)在像條急瘋了的狗,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快點,快點滾。”他說著跨前拽那女人的胳膊。

    幾分鐘前黃莉還是一副漲了勢的焰鳥,對凌川說話也是不屑,可真當(dāng)他站到這的時候,這女人又明顯是怕的。

    “你別,欸——你這孩子別沾我。”黃莉抬手打他。

    凌川顧不上這么多,也沒時間和她計較,必須趕在楊海華回來之前把這人轟走。

    黃莉的力氣哪能有他三分之一大,凌川擰著她胳膊硬提起來往門口走,黃莉死活不愿意,又是大罵又是拿包從后頭扇他。

    那包前面有個金屬紐扣,頭是尖塊壯的,她舉起包就往凌川后腦勺打,一連好幾下,凌川連脖子都沒扭過來看她,死活就是要把她攆出去。

    沈蘊秋不知道場面怎么演變成這樣,只覺得那紐扣尖頭打他后腦勺肯定很疼,她想都沒想就要上前按住黃莉胳膊,可就在黃莉舉包打下去的那刻,鏈條突然甩過來劃到沈蘊秋的臉。就這一下,火辣辣的疼。

    凌川回頭看一眼,一雙眸子陡然陰沉,松開黃莉手臂瞬間捏上她脖子,“你想死了?給臉不要臉?”

    沈蘊秋見他虎口卡緊她脖子,手背上暴起一條一條青筋,連著骨骼處乍放凸起。

    黃莉面上頓時變了色,抓著凌川胳膊一陣捶打。

    有那么一瞬間,沈蘊秋覺得凌川會掐死她。

    凌川往沈蘊秋左端的臉頰瞟了眼,手上的力又著重幾分,“他媽的就沒見過你這種女人,我說沒說過別來我們家晃?”

    沈蘊秋想制止,但阻擋的念頭每一次都被他燃燒的眼神燒滅,只能適當(dāng)?shù)靥嵝颜一厮睦碇�,“凌川,你別這樣,會出人命的�!�

    “我的老天爺啊。”凌老太拄著拐棍站起身,“川啊,快松手吧,真是造孽�!�

    就在幾人說話拉扯間,楊海華開門進(jìn)來了,表情和凌川進(jìn)來時如出一轍,甚至更為激烈。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楊海華扔掉手中的雨衣就要沖過來,凌川還算清醒,見狀立刻松開黃莉去攔楊海華。

    “你這個賤女人,破小三怎么會來我家?”

    黃莉猛咳了幾嗓子順勢倒在沙發(fā)上,脖子上被凌川勒的通紅,緩過來后,捂著脖子求助凌老太。

    “媽,你快說聲話啊,你忘了我們來干嘛的。”

    “閉嘴!你有什么資格喊她媽!”楊海華恨恨地瞪著黃莉。

    凌老太舉起拐杖砸了下桌子,終于帶著點威嚴(yán)一次,“都消停會兒。”目光轉(zhuǎn)向楊海華,滄桑著臉,意味深長地說:“海華啊,媽這次來是有點事想和你商量,你現(xiàn)在...”她話說一半留一半,想了想,還是直說:“你現(xiàn)在情緒可穩(wěn)定?”

    黃莉脖子疼:“我看她清醒的很,一點不像有病的樣。”

    凌川沒心情跟她們掰扯,只怕再說下去又會刺激到楊海華,說:“沒什么好商量,都走,快點�!�

    屋外的雨依舊沒有停的跡象,嘩嘩地刺透耳膜。

    楊海華突然出聲,平著一張臉坐在沙發(fā)另頭,“有什么事,你說吧。”

    黃莉松了口氣,手肘碰了碰凌老太,示意她來張口,她忽然慶幸今天把這老太太喊來了,不然楊海華不可能做到平靜待人。

    “海華啊,就是...”凌老太可能也想快些解決,決定一刀來個痛快:“就是偉峰走之前的那筆賠償款,你這還剩好些?”

    沒人能看出楊海華藏匿的心,她沒吭聲,靜靜等著撕破這群人的嘴臉。

    “海華啊,媽知道這樣說不好,可是能不能拿出來一部分救救小華?”凌老太臉上的悲傷不假,“小華這病不能拖了,要急著做手術(shù),你看能不能...”

    “能什么?能給你們?”楊海華冷笑:“你們是不是忘了,他到死之前都沒和我離婚,這筆錢理應(yīng)揣我兜里�!�

    不知那句話刺激到黃莉,抻著脖子就吼:“那還不是你死纏爛打不愿意離,你也是狠,靠著神經(jīng)病賴死他,現(xiàn)在好了,人走了,你就憑著虛名霸著賠償款,我看你是該傻的時候精明的很。”

    凌華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她不是不知道,凌偉峰活著的時候多多少少就聽說過,楊海華覺得是報應(yīng),是狗男女出軌的報應(yīng),只是可惜,遭到了孩子身上。但她并沒有什么感觸,連帶著那份恨一起轉(zhuǎn)移到那份血脈。

    “總共就三十萬,你們要多少?”

    楊海華的話落地,黃莉和凌老太的都頓時怔住,以為她就這么輕易松口了,黃莉更是,昏了頭,一嘴說出:“二十萬�!�

    楊海華先是沒出聲,死盯黃莉的臉一直看,看到黃莉開始發(fā)毛,她才仰頭狂笑,“二十萬...”

    沈蘊秋有點看不下去,她今天過來就是個錯誤,此刻小小的屋子里亂成一團,聽了這番話,她大概也弄清楚了里頭的彎彎道道,她微微看向靠在電視機柜上的凌川,捏緊拳頭,臉上冷得好像能結(jié)層霜。

    她想,他應(yīng)該是不愿讓別人看到這種場面,窺探到他最不能敞開示人的內(nèi)心。

    沈蘊秋準(zhǔn)備默默拿包走人。

    “二十萬...”楊海華像著魔一樣,來回重復(fù)這幾個字。

    凌川太陽穴突突跳,他太清楚這是楊海華發(fā)病的前兆,等他拔腿要攔楊海華時候已經(jīng)晚了一步,她起身就往黃莉那側(cè)沖過去,狠狠咬住她脖子。

    “��!滾開滾開!你這老女人�!�

    太突然,沒人反應(yīng)過來。

    黃莉上身被她壓著不能動彈,只能用力抽出胳膊撕扯楊海華頭發(fā),嘴里不停著喊凌老太救她。

    可凌老太哪里有那個勁,只能哎呦著聲在一旁擺手干著急,來來回回就會說這兩個字:“造孽,造孽啊...”

    沈蘊秋差點心臟都要跳出來,忙丟掉包過去安撫楊海華。

    楊海華扒著她肩膀死死不松口,凌川也急,但他知道這會越激怒越?jīng)]好處,楊海華不僅聽不進(jìn)去還會變本加厲。

    “媽,是我�!绷璐笾S莉肩膀往下托,“你抬頭看看我�!币姏]效果,他想都沒想,轉(zhuǎn)身奔去楊海華臥室拿鎮(zhèn)靜劑。

    黃莉越扒楊海華的臉,脖子上被咬的齒感就越重,疼的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來,就在懷疑這個瘋女人會不會咬下一塊肉時,她模糊地視線瞟到沙發(fā)扶手后木架上的瓷花瓶,沒插任何東西,單單一空瓶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怎么撫平楊海華的情緒,卻沒有一個人來關(guān)系她被咬的疼不疼,精神病咬死人不犯法,可她還不想死,也不想白白一輩子都活得這么憋屈,黃莉努力掙著身子往上夠,她個子高,胳膊手長,摸到瓶子后狠狠往她頭上砸。

    砰的一聲,花瓶從上口炸開,后腦的疼痛讓楊海華僅一瞬張了口,黃莉順勢猛地推翻楊海華,抹掉脖子上的血珠拿包就要跑。

    楊海華的視線開始變得昏昏沉沉,大腦更是,沈蘊秋扶不住,隨著慣性一起跌倒在冰冷的水泥地。

    這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沒人反應(yīng)過來,幾秒鐘的功夫,傷者已經(jīng)換成了楊海華。

    凌川出來時就看見這一幕,狂罵了一句后立刻扯黃莉的手臂。

    “快點叫救護車,快點,先把你媽送醫(yī)院!”沈蘊秋剎那間捂住楊海華的頭,朝凌川喊:“快點!”

    凌老太這會已經(jīng)嚇懵了,原本一場好聲商量的戲碼,最終還是用悲烈式收了尾。

    沒要多久,救護車停在了樓梯口,幾個醫(yī)護人員熟練地抬著擔(dān)架將楊海華送下樓,凌川寸步不離的跟著,內(nèi)心多多少少帶著慌亂。

    沈蘊秋擔(dān)心,自然一起上了救護車,匆忙中看了他一眼,濕透了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整張臉埋在濕漉當(dāng)中,不知是汗還是雨水未干。

    救護車開上大路,她想起幾分鐘前出來時,每家每戶的都敞著門,鄰居勾頭湊到一起嚼舌根。

    “喲,這是又犯大病了,好久都沒這樣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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