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跟我一樣,不是修行,絕體,百漏身,可他總希望為這悲苦萬民做些什么……”
……
“我叫徐歌,靠著祖輩蒙陰,在太醫(yī)院混吃等死�!�
“那一日,遇見了她�!�
“我知道,此后,我想娶她。”
“可惜。”
“他是高高在上的云陽郡主。”
“我只是落魄的小太醫(yī)……”
……
“我想為她做些什么�!�
“哪怕知道,她心有所屬,我還是想為她做些什么。”
“打聽到了�!�
“我要為她尋那一枚奇藥,治好她的舊疾……”
……
“吾叫徐歌�!�
“當初,吾父做出驚天之事,為萬民慷慨赴死,吾不理解�!�
“可,現(xiàn)在吾理解了。”
“原來,為所愛赴死,竟如此滿足,可惜,這一株花,無法親手送給她……”
……
破廟。
白衣徐歌,被吸扯到干枯的身形,化作齏粉,隨風而散,只留下一件衣袍。
樹須涌動。
蘇辰結(jié)果那一方錦帕,化作他的模樣,踏上了那一輛馬車。
“原來你是他的兒子�!�
執(zhí)宰該死嗎。
該死。
他殺了青雀。
不該死嗎。
不該死。
他為民勞苦,是個胸懷天下,悲憐蒼生的好人。
可惜。
在這亂世,從來沒有什么該不該,人如無根浮萍,飄零半生,什么都握不住,也改變不了。
玄龍十年。
這一.夜,月朗星清。
蘇辰回到了皇宮。
以太醫(yī)院,徐歌的身份。
在宮門前,他遇上了龍駕,倒也不能稱龍駕,畢竟,他只是個執(zhí)掌皇帝權(quán)利的太監(jiān)。
他駕著馬車,退到路旁,龍駕馬車里,這位紫袍的九千歲,并未看他,行色匆匆。
去往的方向,像是他潛居的皇城醫(yī)館。
只是。
他不在那里了。
咕嚕咕嚕。
腳下一陣異常動靜。
蘇辰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扒拉他的腳,蘇辰低頭一看,赫然看到了一個巴掌大小,灰頭土臉,委屈巴巴,看著他的墨玉小龜。
小龜好似在說。
跑路,怎么又把小龜忘帶了。
“又被你尋到了。”
“先天大境,都看不破我的偽裝�!�
“偏偏又被你尋到了�!�
“小龜啊小龜�!�
“我只有你陪著了�!�
蘇辰在笑,只是笑的寂寥,他搖晃韁繩,駕著馬車,進了皇宮,入了太醫(yī)院。
此后。
很長一段時間。
他,將會是太醫(yī)院,徐歌。
太多太多的故人被他送走了。
原來。
一直以來,
他都是一個人。
第94章妖魔之亂
太醫(yī)院,地處清幽,雖然皇宮,但偏遠,也方便貴者避人耳目,前來尋醫(yī)。
“回來了,就好好干。”
“早日成親,誕下血脈,才是對你父在天之靈的最大寬慰……”
太醫(yī)院,蘇辰見了院正,這位須發(fā)皆白,二品修行的老者,拍了拍蘇辰肩膀,就匆匆而走了。
太醫(yī)院,有正副院首,三大太醫(yī),宮廷御醫(yī),醫(yī)大夫,醫(yī)士之分。
徐歌,醫(yī)術(shù)平平,只是熟知藥理,在這里掛靠,做了個醫(yī)士,混吃等死。
除卻院正,沒人知曉,他曾為執(zhí)宰之子,在這里,他也沒什么朋友。
這也方便了蘇辰。
一路匆匆,順著記憶,蘇辰來到徐歌小院,這里有花草繁多,還有一株落滿積雪的老樹。
積雪厚厚,覆蓋小院。
“小龜�!�
“咱們就在這里落腳了�!�
蘇辰將小龜放下,整理院子,在躺椅上,慢悠悠的飲茶,他睡眼朦朧,還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
太醫(yī)院很安靜。
沒了皇族,俸祿照發(fā)。
還每隔七日,經(jīng)院正批條,能出宮一次,算得上在皇宮范圍,卻游離皇宮之外的桃源。
“倒也不錯。”
蘇辰在太醫(yī)院,渡過了七日,他賞花,賞月,飲茶,看雪,無雪時,就曬曬太陽。
說起來。
這雪連綿,漫漫不絕,籠罩人間,冰封天下,仍在等候他跨出那一步,成就極境宗師。
是了。
這漫天之雪,就是蘇辰三大儀式引發(fā)的天地異象,唯有踏進極境宗師,才能結(jié)束。
這一步,蘇辰遲遲不愿踏出。
“我,還有最后一愿……”
蘇辰呢喃。
七日了。
蘇辰去尋院正,準備批條出宮,好巧不巧,正遇上有太監(jiān)趕來傳喚醫(yī)師。
太醫(yī)院,有御醫(yī)十數(shù),三位太醫(yī)。
不知何故。
他們在兩位院正帶領(lǐng)下,一直在搗鼓什么東西,神秘的緊,以至于,就剩下一群醫(yī)士在太醫(yī)院里晃蕩。
“急死咱家了。”
“速速來個人。”
太監(jiān),穿著西廠制式的青袍,急的團團轉(zhuǎn)。
“你來�!�
“速速跟我診治貴人�!�
他出手,三品修為展露,如抓小雞仔般將蘇辰擒獲,拉上馬車就走。
“誰領(lǐng)了這苦差?”
“看樣子,是徐歌�!�
“嘖�!�
“就他這三腳貓功夫,不是走了院正的門路,能有資格進太醫(yī)院?就他還出診救人……”
“這位貴人可是絕癥,就算院正出手,也絕無可能治好,非凡藥可醫(yī)……”
見有人領(lǐng)了差事,其余躲得遠遠的醫(yī)士,這才敢冒出頭來,露出了幸災(zāi)樂禍之色。
馬車里。
蘇辰審視著這尊西廠青袍。
陌生。
新面孔。
并非,他擔任西廠掌舵時,見過的任何一尊西廠,乃至是武監(jiān)局的太監(jiān)。
“公公,怎么稱呼?”
蘇辰在問。
“陳玄�!�
這三品太監(jiān)回道。
他很急。
蘇辰并不急。
他撩開車簾,看向窗外皇宮景色,有些唏噓。
不過七年。
皇宮就變了模樣。
原先的太液湖,只有一個小湖,隨著錦河怒江改道,皇城的平原變成了江河,這里也水位上漲,淹沒了宮闕閣樓諸多,變成了大湖。
在這太液湖之中,有一座小島,上有新造的大殿,束縛著一抹青衣倩影。
“這貴人可了不得,不可有半點冒犯�!�
馬車換乘青舟。
青舟上。
陳玄,領(lǐng)著蘇辰,小心告誡。
“你說的貴人是她嗎?”
蘇辰并未將陳玄告誡放心上,在看前方,當今世上,可在他眼中,稱貴者,無一人。
大殿空蕩,有一人,在起舞,著青衣,翩翩而立。
“你瘋了�!�
“這可是風雪劍仙的女人�!�
“讓陛下知曉,你一個小小太醫(yī),敢這般冒犯,必斬你頭顱,于金鑾殿前……”
陳玄嚇得魂飛魄散。
殿內(nèi)。
一舞未畢。
那一抹青衣,就軟到在地,嘴角有血溢出,原本雪白的肌膚,愈發(fā)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可言。
“唉!”
蘇辰一嘆。
樓船里。
他觀她一舞許久,看的是舞,還是看的人,他也不清楚。
她以為她是青雀。
水災(zāi)之下,存活下來的青雀。
但她不是。
改顏術(shù),還有改憶術(shù),都是仙術(shù),能夠?qū)⒁粋人變成另一個人。
代價,就是消耗品。
她,快死了。
“把手給我。”
蘇辰上前,捂住那冰冷蒼涼的細手,也不管對方愿不愿意,長生真氣渡入一股。
“你瘋了�!�
陳玄嚇得臉色煞白,就要對蘇辰動手。
很快。
就硬生生止住了。
這一抹青衣,氣血的確好轉(zhuǎn)了許多。
哪怕是兩位太醫(yī)院首,醫(yī)術(shù)無雙,天下名醫(yī),都前來診治過,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