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快！”
“將解藥交給我。”
魂虛子雙目赤紅，嘶吼咆哮，殺意在沸騰。
在今日以前，他從不曾知曉，世間還有可怖大藥，能夠侵蝕真丹，這簡直駭人聽聞到極點(diǎn)。
一尊真丹巨擘，足以俯視東域仙道界，可是跌落成虛丹，何止是戰(zhàn)力受損，同樣暴跌的還有他的壽元！
虛丹大修，才壽三百年。
他已二百九十余歲了！
“沒有。”
“這可怖大藥，沒有解藥�！�
蘇辰攤開了手。
“我殺了你！”
這一刻，魂虛子爆發(fā)了。
轟！
有可怖大手印，自天上凝聚，橫壓而下，朝著蘇辰碾壓而來。
山河震蕩！
卻不曾讓掌中人間顫抖。
這不符合常理，要知道，在十五年前，一尊筑基后期降臨，施展的墨蛟道術(shù)，便讓掌中人間有些承載不住了。
“何苦！”
“這世間，豈會只有叫你殺人的道理�！�
蘇辰在低語。
下一刻，有劍鳴聲滔天而起。
于此之際。
蘇辰拔劍！洗塵劍爆發(fā)璀璨光輝，一劍道法噴薄而出。
大手印碎了！
一同碎的還有魂虛子的虛丹！
在今日，掌中人間，無盡海的邊界，有一尊真丹魔子隕落了。
“不！”
“怎么可能？”
“你，怎么斬的了我……”
魂虛子眼中浮現(xiàn)驚恐，直到脖頸處有血線涌出，都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shí)。
他一個結(jié)丹大修，雖說跌落到虛丹，但也不該讓一尊筑基境后期給斬了啊。
哪怕對方是九命天驕，也不該如此。
下一瞬，他只看到了蘇辰張口一吸，他體內(nèi)的修為境界便是噴薄而出，化作絲絲縷縷的精氣，朝著蘇辰而去。
這一幕格外熟悉。
他們極境仙獵食仙道修士，便是如此場景。
等等。
為什么會這樣！
嗡！
魂虛子抬頭望去，這時才察覺到不對，這一處天地竟然……
“絕天地通！”
“這一處小人間，為什么會有絕天地通！”
他驚恐呼喊。
很快，他就想起了一事，眸子瞪大。
傳聞有一座小人間，誕生出了可怖的極境真龍，五巨頭出手以絕天地通封鎖。
當(dāng)初，此事曾傳入極境天，但哪怕道尊都在當(dāng)笑談。
極境真龍，何等難以孕育，每一尊都有著極境道尊，也就是化神的潛力，哪怕山海五域都極難誕生，更何況一個小小人間。
“你是……極境真龍？”
嘭！
魂虛子，魂魄炸碎，有殘魂想要逃出掌中人間，可惜，隨著虛無魔鯨的消失，那混沌的通道也早已愈合。
“不！”
魂虛子死了。
蘇辰，則是打了個飽嗝。
一尊結(jié)丹的底蘊(yùn)，還算滋補(bǔ)，讓他朝著筑基圓滿更近了一步。
莫說魂虛子了，就算是東域五宗，都不可能想得到蘇辰這一頭極境真龍，早已逃出了絕天地通的封鎖，來到了東域人間，化作了人人追捧的九命天驕。
“厲害！”
“這么多年過去了�！�
“沒想到�！�
“你現(xiàn)在連結(jié)丹都能夠獵殺了，而且還是以筑基后境，獵殺虛丹大成！”
“只是你何時變成了我虛無魔鯨一族的族人了？”
有驚嘆聲響起。
無盡海中，有一只通體湛藍(lán)，璀璨奪目的仙鯨出現(xiàn)了，它一呼一吸之間便有潑天覆蓋的冰雪降臨。
轉(zhuǎn)瞬間的功夫。
整個無盡海便已冰封，還有漫天冰雪自天上而落，覆蓋天地，讓這里變成冰雪國度。
雪落！
虛無魔鯨一族的少主，天道的眷顧者，昔年大梁深淵之下，被封禁取血的那一頭千年異獸。
如今。
再度相見。
它，亦是一尊可怖的存在了。
生命層次，亦是比擬結(jié)丹，不，應(yīng)該說是金丹，甚至就連諸葛墨這尊金丹給予蘇辰的感覺，都要不如眼前的仙鯨雪落。
“聽說族中下令要?dú)⒛悖崽匾廒s來，等了你許久。”
“只是看來，不需要吾等你。”
“你現(xiàn)在好強(qiáng)！”
“不過，吾更好奇的是，筑基壽一百五，距離當(dāng)年已過去了快五十年了，你為何還是一副不老容顏？”
仙鯨雪落在問。
對此。
蘇辰不答，只是在看這一頭仙鯨頭頂?shù)膲刍穑鞘菬o比璀璨的壽火，壽元已有快近萬年。
還是一頭練氣仙鯨時，雪落便有千年的壽元，如今，短短五十年過去，逼近元嬰，有近萬年倒也不奇怪。
目前蘇辰見過的，所能跟它比肩的，也就只有那一頭妖魔山主，可怖的山海巨龜了。
“這些年你去了哪里？”
“相比之下�！�
“更應(yīng)該驚嘆的應(yīng)該是短短五十年，你便逼近元嬰了，壽元萬載，近乎快屹立于一域頂端了�！�
蘇辰有些恍惚。
昔年。
在大梁之上，那翱翔于天，漫天風(fēng)雪覆蓋的仙鯨，給予了他前所未有的震撼。
沒想到，現(xiàn)在亦是如此。
金丹仙鯨！
異獸，仙獸，靈獸，妖獸之流，或許壽元悠長，但成長速度必然緩慢，這一頭仙鯨簡直像是異數(shù)。
“沒有�！�
“吾去了一趟五域戰(zhàn)場。”
“對了�！�
“在你等人族修士口中，哪里叫做天外戰(zhàn)場，又叫做伐天之地，伐魔之戰(zhàn)的殘地�！�
“在那里，吾尋到了些化神留下的遺骨，吞了些天道印痕，才察覺原來錯了，吾等虛無魔鯨一族，從來都不該是天道的侍奉者，而應(yīng)該是死敵……”
仙鯨雪落在敘說。
這些年來，他仿佛太孤獨(dú)了，孤獨(dú)到有太多的話，無人敘說，于是對著這個昔年曾是敵人的蘇辰敘說了起來。
吞天魔鯨一族，生來便有記憶，以劫掠小天地，掠奪那些隕落大修殘留的遺寶為使命，將之祭祀給天道主宰。
可惜。
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
吞了化神遺骨殘留的天道印痕，雪落覺醒了更古老的虛無仙鯨先祖的記憶。
那時。
他們叫做吞天仙鯨！
鯨群，便是天道的宿命之?dāng)场?br />
如今過去了十萬年。
仙鯨，淪為歷史。
唯有被馴化的虛無魔鯨，屹立于世，以天道追隨者自居，也再無法吞食天道印痕。
直到出現(xiàn)了它。
血脈返祖，一頭真正的吞天仙鯨！
“我該怎么做？”
仙鯨，迷茫的看向蘇辰。
虛無魔鯨，劫掠小人間萬年，成為了天道鋒銳的利刃，站在了人族大修的對立面，族人死傷無數(shù)。
吞天仙鯨不該如此。
他們應(yīng)該向往自由，翱翔于混沌，還有天地之中，天地生靈皆是他們的友人才對。
他想糾正這一切！但又畏懼這一切。
對此。
蘇辰在敘說。
“如果我是你，心中所想，便是腳下之路。”
“但我不是你。”
“此事，你該自己抉擇！”
對此。
仙鯨雪落，閉上了痛苦的眸子。
這個真相一旦揭露。
虛無魔鯨一族，必然震蕩！到時，不知曉該死多少族人，甚至還有面對強(qiáng)大的天道主宰。
他，真的該這么做嗎？
“不懂！”
“我不懂��！”
“天道，為什么要如此馴化、折辱吾吞天仙鯨一族！”
仙鯨雪落，重新潛入了冰冷死寂的無盡海中，仿佛這樣便能夠讓他如同這海水般停滯，不再思考了一樣。
“只要你想走，路就在腳下�！�
“你若不愿。”
“這世間便無前路�！�
蘇辰眼中浮現(xiàn)一位位故人，眸中復(fù)雜更甚。
誰也不知道，踏出的一步，做出的選擇，到底是不是對的！但落子無悔，無論如何選擇，就該走下去。
他走了。
朝著大乾皇都而去。
在那里。
他看到了，有一株寶樹，沖天而起，擎天屹立，仿佛這世界的脊骨一樣，撐起了整個人間。
有滾滾天地運(yùn)，眾生運(yùn)，王朝山河運(yùn)，如同滾滾的云彩，在這一棵樹周圍匯聚，如同漫天的云海。
貨真價實(shí)的通天之樹！在掌中人間三運(yùn)的滋養(yǎng)下，散發(fā)的氣息，格外可怖，竟是已經(jīng)能夠比肩結(jié)丹大境。
“汝來了……”
蘇辰到來。
這一株通天之樹，高達(dá)十萬丈，颯颯作響，見到蘇辰，格外歡喜，碧綠的樹葉仿佛在與蘇辰揮手一樣。
見此。
蘇辰眸光掠過復(fù)雜。
曾經(jīng)，他在大乾皇宮的藏書樓里，種下了一枚虎子給的湛藍(lán)靈種，十年后，它成長了軒轅寶樹，給予了他登仙的軒轅果。
二十年后，它屹立于眼前，變成了掌中世界的脊骨！眼前的參天十萬丈的可怖之樹。
掌中人間，為何能夠承載一尊結(jié)丹大修降臨的原因，也找到了！便是這一株參天之樹。
有此樹屹立，隨著它的不斷成長，遲早有一天，這掌中人間，也能獨(dú)立的變成山海界那般的真正人間。
莫說結(jié)丹大修了，到時，就連元嬰亦能承載。
大乾，過去三年。
依舊如故。
風(fēng)如故，雪如故，江山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