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所有想要離去的強者，見到這一幕場景，最終都是這般的選擇。
眼前的蘇辰，也不例外。
然而。
蘇辰卻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
“我要離去。”
這一刻，蘇辰踏步，身上樹須涌動，化作了一頭吞天魔鯨，龐大的身軀撞碎了混沌，竟然就這么離開了這一座小世界。
與此同時。
隕落北海大陸之上，兩尊游蕩的神魔之念，也注視到了蘇辰這一尊吞天魔鯨，朝著他這里趕來了。
“唉�！�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罷了�！�
“用你當一次災，少卻一次出手抵擋，倒也不錯�！�
“可惜了�！�
“我又要苦熬下去，等下一位合適的接任者了……”
青銅神殿，千丈的真龍老人在嘆息。
至于蘇辰，他再沒有投去注視，以往也不是沒有這般選擇的，無一例外，最后全都被這恐怖的神魔二念給撕成粉碎。
只是。
很快，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xiàn)了。
蘇辰所化的吞天魔鯨，明明就在那里，眼前的兩尊神魔二念，竟然沒有對他動手，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跟以往一樣，徑直朝著真龍老人所在的小天地趕來。
“這……發(fā)生了什么？”
“除非，他是天外的古老神魔，不然的話，山海界的一切生靈，哪怕是魂、妖、蠻三族他都照樣攻擊不誤……”
真龍老人，渾濁眸子爆發(fā)出了駭然目光，他終于意識到了哪里不對勁了。
好像……
在這小子的身上，他沒有感受到那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小子，不知道為什么一直都沒有被神魔污濁之血所詛咒……
“這怎么可能！”
“化神都無法抵擋，更何況是你！”
真龍老人來不及思考，只因這兩尊數(shù)萬丈之高的可怖神魔二念，已然降臨，開始一如往常那般在蠶食這一座小天地。
第193章遠古遺跡
神魔二念，沒有半點智慧，更像是一道程序一樣，沒到黑夜降臨，就會瘋狂的清除一切的生命。
但，它們不會清除自己的族人。
而蘇辰體內(nèi)，就散發(fā)著神魔精血的氣息，換做是正常的古老神魔自然不可能騙過去，但只是一段清除程序，就是很簡單的事情了。
蘇辰走了。
不帶一絲的回頭。
對于真龍老人給予的這些情報，蘇辰將信將疑，這或許都是真的，但蘇辰并不信任真龍老人這就足夠了。
能否離去，不試一試，怎么知道。
“四大預言應驗的話�！�
“或許�！�
“北海大陸會重新升起，回到北海的海域當中，這些上古的遺民才能夠有未來，這個世界早就死去了，不帶一絲生意……”
蘇辰所化的吞天魔鯨，在隕落北海大陸行走，循著記憶中的坐標，正在去往遠古遺跡所在。
在他的身后。
真龍老人，跟這恐怖的神魔二念，已經(jīng)開始了交鋒。
整個北海世界，死寂的海水，唯有在爆發(fā)戰(zhàn)斗的時候，才會動起來，看起來才會有些許的活力。
一座座的小人間，蘇辰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過去。
在這里。
有些小人間，早已死去，滿地塵埃，就連生命都再沒有了半個存在，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一些零碎枯骨。
哪怕修行煉體巫術(shù)，他們也太弱了。
這匱乏的資源。
讓他們難以誕生出元嬰級別戰(zhàn)力。
一代更比一代弱。
更何況。
元嬰，也無法比擬神魔二念，唯有化神，這里注定不可能誕生化神，就連山海界除卻最強的中域，萬年來，也不曾聽聞有化神誕生了。
還有些小人間，雖然還活著，但也是在等死罷了。
他們駕馭著海中妖魔，互相征伐，掠奪那一點微不足道的資源，逐漸在內(nèi)耗中衰亡，就像是那些死去的小人間一樣。
“這里，沒有未來�！�
“要不了多久�！�
“這是未來山海界的模樣，靈脈在斷絕，仙道在遠去……”
最后的最后。
蘇辰化作虛無魔鯨，走過了北海大陸所有的小人間，熬過了不知道多少個白晝黑夜，他來到了隕落北海大陸的盡頭。
這里是一座深淵。
一步之遙。
依稀可見，有凌亂不堪的破碎世界，遠古的戰(zhàn)場在這里埋葬著，那里有古神的殘骸，巨魔的尸首，還有哪怕死去，仍屹立不倒，不朽不滅的人族化神先輩尸骸。
這些人族先輩化神的尸骸，經(jīng)歷十萬年的歲月，早已沒有了半點的大道霞光，只是一句句看起來平凡的枯尸罷了。
可是。
他們哪怕死去，也密密麻麻，鑄成了一道防線，阻隔著那些神魔尸骸，朝著身后山海界前進的步伐。
蘇辰?jīng)]有踏進其中，但恍惚間，仍舊能看到有沾染鮮血的人族戰(zhàn)旗，彷佛在隨風飄搖，還有悲涼的嘶吼彷佛還在環(huán)繞。
“神又如何？魔又怎樣！”
“都……休想凌駕于人之上�！�
那一戰(zhàn)。
神滅了。
魔隕了。
星辰隕落，天地俱滅！
而這一戰(zhàn)，還不曾結(jié)束，十萬年后的今天注定還要延續(xù)這一切。
“……”
蘇辰無言，只是在深淵前遠眺，自懷中取出一壇酒水，傾倒而下。
他生時，太平已定。
這太平是先輩們打下來的。
先輩，當滿飲后世之酒，以見證這歲月山河的和平。
“先輩們啊。”
“這江山美如畫。”
“這一世，有天驕輩出，天下英杰如過江之鯽，十萬年后的重擔，后輩的人扛得住……”
彷佛是真飲下了美酒。
或者。
真聽到了蘇辰的敘說。
那嘶吼逐漸平息，染血的戰(zhàn)旗也不再悲涼。
有滾滾河流，自深淵之中而出，有一頭老龜，如山如岳，踏著奔騰的河水而來，它毫無氣息，彷佛平平無奇。
“老爺說了。”
“十萬年來，有英杰無數(shù)，踏上這遠古遺跡，但唯有你停下來敬酒，你這少年郎很有趣，讓我來載你一程。”
“但此去，借路重返人間，要經(jīng)過蠻族地盤，我家老爺讓我問你，你扛得住蠻族七十二關(guān)嗎？”
“那可是蠻族一族之底蘊，就算化神不出，也不是你能頂?shù)米〉�！還是回去吧，茍活于此，好歹還能活一命……”
老龜在敘說。
他格外蒼老，不知活過多少歲月，哪怕是不用去看壽火，也能感受到這老龜身上的歲月長河的氣息。
他去過歲月長河。
活了有多久。
十萬年，還是二十萬年？
這壽火，太過悠長，蘇辰一眼看過去，竟然沒有看到盡頭，反正很長，這老龜哪怕十幾二十萬歲，還有數(shù)萬年可活……
如此漫長的時間，如果走的是仙道的話，該走到了哪一步。
看起來平平無奇，才是真正的強大，強大到任何人都難感受他的氣息。
“那就謝謝了�！�
在老龜滄桑的眸子中，蘇辰?jīng)]有察覺到惡意，于是他坐了上去。
渾噩的河水，開始卷起浪濤，像是在推送著老龜前行，身后的一切都如同夢幻般遠去，蘇辰的魂魄都彷佛離開了身體。
他的元嬰睜開了眼眸。
這一刻，在河水的盡頭，深淵與遠古遺跡的空間夾縫中，蘇辰看到了一小空間，這空間很小，小的只有一間房屋般的大小。
有一尊老者，正在品味著一杯美酒，似乎察覺到了蘇辰的注視，老者有些錯愕，隨后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朝著蘇辰致謝。
彷佛在說。
十萬年來，品嘗到這后世的美酒，他很喜歡。
最后。
蘇辰閉目，就這樣離去了。
等到睜眼醒來的時候。
已經(jīng)在遠古遺跡當中，這里草木蔥蔥，有峽谷，山脈，沙漠，海洋，七零八碎的匯集著，彷佛是無數(shù)碎片組成的世界一樣。
不。
應該說，遠古遺跡是殘碎的世界。
眼前峽谷的道路，通往著前方的沙漠，可真要是去行走的話，或許會降臨山脈，也可能會走到海洋。
“方才種種，古龜，老者，神魔戰(zhàn)場彷佛都只是一場幻夢�！�
蘇辰都有些恍惚。
有些懷疑，方才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個美夢。
元嬰睜眼。
蘇辰能夠看到大道碎片，法則碎片，半步化神執(zhí)掌的法則碎片，一道頂峰的化神則是能夠看到完整的大道融于他的身體。
而那一尊老者……
“難言。”
“這是不可言說的境界�！�
蘇辰知曉，這絕對是化神三境之上的境界，言語都難以敘說，任何詞匯都無法描繪，他在老者身上所看到的璀璨場景……
這般存在，他遇到了幾位了？
蘇辰沉吟。
在東域悟道碑時，他在歲月長河前，他看到了一尊垂釣的身影，算是其一。
登天臺世界，那一尊天意地靈老者，化神都不夠資格尋他一見，這是其二。
還有北海，那一股龐大的意識，隨手就將他放逐到了隕落北海大陸，他連抵擋都做不到。
以及剛才那一尊飲酒致謝的老者。
“四位了？”
“不！”
“應該是五位……”
蘇辰看向了長生道樹，那一座代表著人間至寶仙坊的一部分，他想起來了，仙坊五層天之下，那一座恍惚如夢，他同樣看不透的黑棺。
如此的話。
就是五尊了！
“想這么多做什么？”
“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魂虛境界罷了，就連化神之下的頂點，元嬰第三境天人都沒有攀登進去……”
蘇辰搖頭，啞然失笑，背負雙手少年郎，邁動步伐，朝著眼前的路走去。
蠻族七十二關(guān)嗎？
既然借路。
他便一關(guān)一關(guān)的闖過去吧。
同時。
遠古遺跡，隨著蘇辰的邁步，朝著腳下的路，朝著前方而行，沉眠于此的古老蠻族，嗅到了人族的氣息，也睜開了眼眸。
“這是……人族？”
有無數(shù)低沉嘶啞的話語響起。
還有。
古老的城關(guān)破土而出。
有一尊強大七臂蠻族，在黑土中蘇醒，喜極而泣，他展開了雙翼，身上有猙獰的圖騰在閃耀，他張開了滿嘴的獠牙在大笑。
蠻族形如人族，并非人族，他們信仰強者，有著先祖朝拜，海族的圖騰傳承都啟發(fā)于蠻族。
蠻族初生，便會選擇強大者進行朝拜，銘刻其身型樣貌于身上，作為圖騰，然后朝圖騰不斷蛻變，直到最后竊取這一尊強大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