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商北漠反問道,“你一早就知道嗎?”
陳老夫人語氣一滯。
商北漠笑了笑,他毫不在乎對方是不是長輩,“我和少衡還是不一樣的,少衡的體內始終有一半是你們陳家的血液,你們必然是覺得在少衡身上得到的,比在我身上得到的更多,你們二位誰敢說沒有想過直接讓少衡取代我?”
陳岑臉色大變,說道,“妹夫,你這話可就真的是看輕我們了,我在你這里拿到的資源那么多,你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么會想讓你……”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商北漠一句都不想聽。
他言簡意賅的說道,“你們今天的來意,我清楚,陳宜犯的是法律,不是家規(guī),我保不住她,我更不想保�!�
商北漠冷漠到讓人窒息。
陳老夫人一只手按著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敢置信的問道,“你想讓少衡少揚兄弟兩人,有一個蹲監(jiān)牢的母親嗎?日后,若是你繼承家業(yè),你讓少衡和少揚如何自處?”
商北漠冷笑。
反問道,“你們是在提醒我,我需要再生一個母親不會被世俗詬病、身份干干凈凈的兒子?”
此話一出。
客廳里靜默無言。
誰也不敢說話。
商北漠擺明了是告訴他們,若是繼續(xù)說下去,別說陳宜會怎么樣,就連少衡和少揚的地位,都有可能受到極大的威脅。
陳岑哪里還敢說話?
輕輕的扯了扯陳老夫人的衣角。
想要離開商家。
陳宜和孩子們,總要保住一頭。
但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陳岑可以權衡利弊,放棄自己的妹妹。
可是陳老夫人怎么能清醒的放棄自己的女兒?
她起身。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
走到商北漠面前,“北漠,你也喊過我二十多年的媽,我給你跪下了。”
陳老夫人撲通一聲。
跪倒在商北漠的面前。
“媽!”
“外婆!”
陳岑和商少衡搶著要把人拉起來。
陳岑著急的眼眶都紅了一圈,“母親,你這又是何苦呢!”
陳老夫人聲淚俱下的說道,“北漠,我這一生一兒一女,我就這么一個女兒,我求求你了,你就救救她吧,哪怕是就看在她為你生育了兩個懂事的兒子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大概是做父親的。
馮管家目睹這一切,眼眶都有點紅。
商北漠依舊淡漠。
淡漠的好像沒有正常人的感情,也不接受任何的道德綁架,他說道,“為陳家?guī)サ睦婧蜋鄤荩h遠比她付出的多得多。
您若是一定要說出個首尾,要不要將這些年陳岑從我手上拿走的項目的獲利一五一十的拿出來?你們陳家能拿出來,我就看在生兒育女的份上,救她一次?”
陳岑緊張的呼吸急促,“媽,要不然算了�!�
陳老夫人一向很懼怕自己的這個女婿。
但是今天。
已經不僅僅是懼怕了。
她覺得商北漠就是一個怪物,眼睛里只有金錢和趨勢的怪物,他好像沒有人的感情。
也是。
若是真的有人的感情。
也不至于幫助父親,將母親搞成了通緝犯。
他對待自己的母親都尚且如此,還能指望他如何善待自己的太太?
陳老夫人心里清楚。
但是很多時候,一個人的理智,是控制不了人的。
她還在低聲下氣的做著最后的掙扎,“北漠,真的……真的就不能……”
商北漠煩躁的起身。
他一邊朝著外面走去,一邊說道,“給陳老夫人準備好茶水,她若是想跪,就跪到壽終正寢!”
此話一出。
陳岑趕緊拉起母親,“母親,別掙扎了,事已至此,就這樣吧�!�
陳老夫人哭成了淚人。
她握住商少衡的手,說道,“孩子,你在你父親面前……”
商少衡抽出自己的手,說道,“外婆,父親不會聽任何一個人的,我也不例外,我會經常去看母親的。”
陳老夫人的手落在地上。
她無力的耷拉下肩膀,“我的女兒……”
商北漠出門后,坐進車里,吩咐司機,“開車去公司�!�
誰知。
車子還沒有發(fā)動。
警察局那邊傳來訊息,說是陳宜要在招供之前見他一面,要不然就不招供。
商北漠:“去警署�!�
司機立刻開車前往警署。
商北漠見到了陳宜。
陳宜披頭散發(fā),整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陰沉沉的氣息。
她看見商北漠,忽然陰森森的笑了笑,“你來了。”
第317章
商北漠坐下來。
他先是抬腕看了看勞力士,皺起眉心,說道,“你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陳宜:“……”
她勾起唇角,反問道,“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沒有拿我當過你的妻子?”
商北漠輕描淡寫地回應,“若是你不做錯事情,你永遠是商家四太太。”
陳宜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總是神情淡漠。
不管是對她這個妻子,還是對一雙兒子,永遠都是視若無睹的狀態(tài)。
他們母子三人的任何話語,都好像是落在沙漠上的一粒沙子,激不起他的任何回應。
他的眼神。
也從未在妻子在孩子身上停留太多。
除了商北梟。
商北漠的確是兄弟幾人之中能力最強的,她也是商家太太中,含金量最高的那一位。
她在外面光鮮亮麗。
可是沒有人知道,她,陳宜,商家四夫人,偶爾也會羨慕商北欽夫妻兩人飯后一起攜手散步,也會羨慕商北城做錯事情之后對太太嬉皮笑臉。
她什么都沒有。
她得不到男人一絲一毫的溫情。
每天夜里。
獨自躺在床上,連身邊的空氣仿佛都是冰冷的。
偶爾商北漠會在家。
可他們也是背對著。
明明在一張床上,卻仿佛隔著一個無法跨越的深淵。
他做了任何決定,他要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會告訴自己。
陳宜哼了兩聲,“我現(xiàn)在的樣子是不是很丑?”
商北漠再次看了看腕表。
陳宜絕望的閉上眼睛,“商北漠,有的時候你讓我覺得我真的活得很可笑!我明明是你的太太,你卻將我當成你的合伙人一樣,你從來沒有將我當成過你的妻子!從來都沒有!”
商北漠皺起眉頭,“你沒有其他要說的,我先走了�!�
他正要起身。
陳宜大聲吼道,“你給我坐下!”
商北漠臉色鐵青。
陳宜閉上眼睛,喉嚨劇烈的滾動,“你不打算救我,是嗎?”
商北漠平靜的回答,“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你觸犯了法律,自然應該有法律審判,若非如此,天下便亂了�!�
陳宜撕心裂肺,“你說的冠冕堂皇!你就是想擺脫我,你就是想趁機和我離婚是不是?”
商北漠冷冷的看著發(fā)瘋的陳宜,“關于離婚的事情會有律師來找你談,若日后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必浪費警力給我打電話,我不會來見你的�!�
商北漠說完毫不猶豫的離開。
陳宜戴著手銬的雙手用力的拍打著桌子,“商北漠,你不是人,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都是拜你所賜,是你把我逼成了瘋子,是你!”
商北漠頓住。
他背過身來。
面對著氣喘吁吁的陳宜,“豪門聯(lián)姻,本就是交易,結婚之前,我告訴過你,我給陳家無盡的資源,你安安分分的做好你的四夫人,是你先違背約定�!�
陳宜大口大口的喘息,“可我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
商北漠輕輕一笑,“你的自我感動同我有何關系?我沒有義務為你的自我感動買單�!�
陳宜兩只細白的雙手緊緊握拳,“你一定要和我離婚?”
男人勾唇,“哪怕商家允許,我也不會允許我有一個成為階下囚的商夫人�!�
陳宜咬牙切齒,“你真狠,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狠,我也不至于現(xiàn)在困成這般地步!”
商北漠一身黑衣壓制,危險感十足,“結婚之前我就說過,商業(yè)聯(lián)姻別動真感情�!�
落下最后一句話。
商北漠走的步履穩(wěn)重。
陳宜眼看著那一抹黑色背影,在自己視野中逐漸模糊。
陳宜收起了臉上歇斯底里的瘋狂。
想離婚?
做夢吧!
她陳宜是一天的商家四太太,就注定是一輩子的商家四太太。
她的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污穢,才爬到商家四太太的位置,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將這頭銜拱手讓人。
她要和商北漠一輩子糾纏在一起。
就算一輩子得不到商北漠的心,她也要一輩子牢牢的守住商家四太太的身份。
她不會讓自己變成笑話。
——
醫(yī)院。
花昭抱著一束鮮花,商北梟手里提了個精致的果籃。
原本商北梟是要空著手來的。
被花昭在路上好一頓教訓。
終于知道了,看病人不能空手。
至于為什么。
花昭也說不好。
花昭讓商北梟去問外婆。
兩人一路插科打諢,很快來到了司政年的病房門口。
商北梟抬手扣在門上。
當當當三聲。
里面?zhèn)鱽硪坏狼宕嗟穆曇�,“請進�!�
進去后。
發(fā)現(xiàn)司政年的侄子司宸也在。
司宸趕緊給兩人搬了椅子過來,“商先生怎么來了?快快請坐,我去給你們倒水。”
司宸忙前忙后。
過去拎了拎小暖壺。
空了。
立刻動作利落地拿著小暖壺去外面灌水了。
司政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唇瓣干涸,“沒什么大事,還讓你們特意跑一趟�!�
花昭將百合花放在了床頭柜上。
司政年看了花昭一眼。
覺得花昭長得很舒服,漂亮的姑娘很多,但是讓他覺得長得很舒服的卻很少。
花昭算一個。
司宸的暗戀對象,那個叫商眠的小姑娘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