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管了,難看就難看吧。
要緊跟上官的腳步,上官在那大口吃肉,自己就得大口吃肉。
林月鳴笑道:
“不用切,我看肘子就是要這么吃才香�!�
筷子夾起來,一口下去。
肥而不膩,又軟又糯。
真香!
林月鳴都快香哭了。
上官大口吃肉果然是有道理��!
江升見她吃得香,又給她夾了塊藕:
“我猜你也沒吃過這樣的藕,嘗嘗,又粉又甜�!�
圓胖胖跟她拳頭那么大的藕,她真沒吃過。
一口下去,真甜!
連纏在唇齒間的藕絲都是甜的!
為了這塊藕,林月鳴決定了,以后江升納妾提通房,她絕對不給她們立規(guī)矩,一定讓她們好吃好喝好睡,免得他心疼。
林月鳴快樂地吃完了那塊大肘子和大蓮藕。
然后悲傷地發(fā)現(xiàn)自己歡快過了頭,就顧著自己吃,忘記正事了。
后日,做為新娘子,她得給全家做三頓飯。
今日這午膳,她本該好好觀察和記住大家喜好的口味,才能做出合口味的飯的。
一定是因為坐她對面的江三娘吃飯的時候,渾身都散發(fā)著歡快的氣氛,她感染了江三娘的歡快,才一時麻痹大意的。
要端莊,要克制!
林月鳴一頓飯三省,夾了塊離自己最近的菜吃,默默觀察江夫人都喜歡吃什么。
被人看著,江夫人自然感覺得到,見林月鳴盯著自己在吃的油燜春筍瞧,心想估計是兒媳婦想吃又臉皮薄,隔太遠夾不到也不敢說,善解人意地把那盤油燜春筍挪過去:
“嘗嘗這筍,咱們府里長的,以前北疆沒有竹子,張媽媽不說,咱都不知道能吃�!�
侯府里種的那片竹林,林月鳴今日從園子過的時候見過,長得有些稀疏。
她本以為是花匠憊怠,疏于照看,但如今見了這盤細細的竹筍,不禁懷疑,會不會是被江夫人給吃沒的?
不至于不至于,好歹是當家的夫人,哪里缺這么一盤筍呢。
林月鳴嘗了一口。
又嫩又脆!
一點竹子的苦澀味都沒有。
她決定了,府里的媽媽里,她一定要最先認識這個張媽媽。
一連三盤,江夫人吃什么,林月鳴看什么,江夫人就給她挪什么。
江升都奇怪了:
“你們倆喜歡的口味,還挺相似的�!�
林月鳴不敢再看了,再看江夫人都快把桌子搬空了。
江夫人看林月鳴吃得香,心里也高興,笑著問:
“哎呦呦,那是咱們投緣,愛好相似,月鳴,你會打葉子牌嗎?”
林月鳴不會打葉子牌,但上官問你會不會,不是真的問,而是在邀請你參加的意思。
就算不會,也得說會。
林月鳴笑著說:
“會一些......”
然后她有種錯覺,飯桌上的氛圍突然凝重了。
不是錯覺,對面的江三娘居然在偷偷地給她眨眼睛。
連恪守禮節(jié),從頭到尾連眼神都不往她這里瞟一下的江二郎都看了過來。
而江升甚至偷偷在桌子底下抓了她的手拍了拍。
林月鳴話音一轉(zhuǎn),硬生生改口道:
“會一些下棋投壺什么的,葉子牌,倒是未曾涉獵。”
江夫人好生失望:
“哎,可惜了,下棋什么的,我是半點不懂。”
江夫人看向江升:
“下午。”
江升淡定地答道:
“下午要準備明日回門的禮物。”
哦,這事兒馬虎不得。
江夫人又看下江遠:
“那二郎�!�
江遠恭恭敬敬地起身:
“先生布置的功課還未做,兒子得先告退了�!�
功課要緊,這事兒也耽誤不得。
江夫人只好看向江三娘,還沒等江夫人開口,江三娘已經(jīng)跳起來,撒丫子就跑:
“娘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兒!”
話沒說完,人已經(jīng)跑出去了,生怕跑得慢了就被自己娘親給留下來打葉子牌。
兒女大了不由娘,江夫人好生失落。
江升也帶著林月鳴告退,一直走到園子里了,前后都沒人了,林月鳴才忍不住嘴角彎彎笑起來。
林月鳴并沒有笑出聲,只是想到江夫人剛剛那失去牌搭子的模樣就有些想笑罷了。
結果江升卻停下來,盯著她瞧,然后也笑了,說道:
“你合該多笑笑�!�
林月鳴有些詫異,不知道江升何出此言,她覺得從昨日到現(xiàn)在,她一直在對著他笑,未曾怠慢才對。
像是知道林月鳴在想什么,江升用指尖觸碰著她彎彎的嘴角,說道:
“不是對我笑,是你自己,多笑笑。”
第12章
規(guī)矩
一個人在笑,不一定是開心。
一個人在哭,也不一定是難過。
林月鳴現(xiàn)在就有點想哭。
但哭是不可能哭的,好人家的夫人,哪里能在人前哭。
林月鳴看著他,笑著答道:
“好�!�
她說話的時候,嘴角一張一合,江升覺得自己的指尖好像被輕輕咬了一口。
纏綿在指尖的觸感,又柔軟,又潮濕,又炙熱。
是不是她身上每個地方,摸起來都這么軟。
腦子里下流的想法滾來滾去根本停不下來,最終匯集成兩個字:
想親。
江升從十六歲投軍至今七載,從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兵,一步步靠著軍功升成武安侯,打仗時最大的倚仗,是自己對戰(zhàn)機判斷的直覺,或者用秦國公的話說,是打仗的天賦。
直覺的意思就是,想做什么的時候,不要深思熟慮,也不要瞻前顧后,想做什么就要立刻去做,哪怕此事看起來不合常理,不合規(guī)矩。
原本觸碰著嘴角的手指劃到了下巴上,江升俯身下來的時候,林月鳴已有察覺,連忙躲避,一個原本應該落在唇邊的輕吻,擦著嘴角而過,落在了她的鬢角上。
江升新刮的胡茬子帶著早春的冷風,觸碰著她的臉頰,涼涼的,有一點點扎,像被螞蟻輕咬了一口。
林月鳴快被江升嚇死了,連退了兩步,慌忙朝左右看去是否有人注意。
畢竟眾目睽睽之下,牽個手是夫妻恩愛,直接親到一起,未免太過離經(jīng)叛道。
身后兩步遠的地方,白芷盯著自己的腳尖在地上找東西。
前面五步遠的地方,江升的小廝謹和看著遠處的云朵在發(fā)呆。
再前方十步遠的地方,兩個捧著盒子的侍女互相看著對方手上的盒子,皆垂著頭。
這個府里,人人都懂規(guī)矩,唯有這個一家之主武安侯,膽大包天。
又被拒絕了。
江升神色如常,輕聲問道:“又不行?”
武安侯似乎對這件事,有著超乎尋常的執(zhí)著和熱情。
或許是因為未曾得手,覺得新鮮,所以心心念念,林月鳴能理解。
他對她有興趣,這也是好事。
她不想對他說不行,偶爾的推拒還可以糊弄成夫妻情趣,次次都推拒,他或許就煩了,未必還會有興趣,直接把她晾在后院,也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做為一個侯爺,他有很多選擇,也不是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