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敢不敢!”
江升又對墨蓮道:
“請姑娘帶路,夫人可還在二樓?”
墨蓮有些詫異:
“侯爺認得我?”
墨蓮覺得很有些古怪,她與侯爺今日第一次見面,還是夫人讓她下來接人,她才知道這是侯爺。
怎么侯爺就認定她是夫人的人而不是買香的客人呢?
再細看去,侯爺這張臉看起來好像是有點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一般。
江升自往后院走去:
“是從這上去?”
墨蓮追上去:
“正是,侯爺請。”
二樓樓梯口,江家和秦家的人雖未打架,但各為其主,涇渭分明,正隔著幾個臺階對峙。
見了江升,兩家侍衛(wèi)同時給他讓開道路,齊聲請安:
“侯爺好!”
江升點點頭,問今日江家侍衛(wèi)里帶頭的小隊長左崢道:
“樓上可是有什么歹人?”
左崢帶隊守在這里,除了夫人讓進的人,連只蒼蠅都不敢放進去,怎么可能有什么歹人。
左崢頓時嗓門大起來:
“絕對沒有,我等忠心辦差,兢兢業(yè)業(yè),一刻都未曾懈怠,是何人在侯爺面前造謠,加害我等!”
行吧,看這反應,江升連最后一絲夫人可能有危險的擔心也打消了。
雖是如此,上了二樓,見了林月鳴,江升還是第一時間去摸她身上各處關節(jié),邊摸邊問道:
“可有哪里受傷?疼不疼?”
這又不是在素暉堂,秦寶珠還在旁邊,這武安侯就是怎么都教不會,完全不看場合。
林月鳴伸手去擋:
“秦姑娘在,你這樣太失禮了�!�
江升不以為然,順手抓了她伸過來的手,撩開袖口去看她手臂上是否有傷痕,邊檢查邊道:
“怕什么,她就一個小孩子。我就給你驗驗傷,又沒干旁的。你別躲,我要趕著去京郊大營,不檢查完我不放心走。”
林月鳴往后退:
“不行的,既差事要緊,你快走吧。”
就書案后這么小的地方,能躲到哪里去,江升一伸腳就堵住了她的去路。
林月鳴被他這么突然一攔,重心不穩(wěn),便往后倒。
還未曾叫出聲,江升已經上前一步,將她攔腰摟住,說道:
“我還得趕著去京郊大營,誤了時辰,皇上怪罪下來要殺頭的,配合我,我速速檢查完就走,你越攔著,我越慢�!�
林月鳴未曾接過圣駕,不知當今圣上的脾氣秉性,對禁軍的規(guī)矩更是半點不懂,一聽誤了時辰要殺頭,立馬不敢動了。
林月鳴乖乖躺在他懷中,任他檢查,忍著羞恥說道:
“那你快些�!�
秦寶珠在一旁,看得頭悶腦脹氣喘胸口疼,全身如蟲子咬過,哪哪兒都不舒服。
明明是叫他來捉奸的,門后那么響的呼嚕聲難道他聽不見?
怎么就突然抱一起了呢!
秦寶珠忍無可忍,指了那架子上的衣裳,叫道:
“云起哥哥!你就不問問,門后那歹人,這青天白日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衣裳也解了,床也睡了,到底是什么個章程?”
江升將林月鳴從頭到尾摸了一遍,確保她沒有傷,終于確信,歹人之說,純屬無稽之談。
自己就是被秦家五姑娘叫來,逗著玩兒的。
真的是,這種事情也拿來玩,不是自己妹妹,拿她沒辦法,若是江寧,非得揍她一頓不可。
江升走到架子旁,看了看衣裳,說道:
“五姑娘,你若沒處玩,找找江寧去,你嫂子做生意,忙得很,你別來妨礙著她做生意。”
秦寶珠只覺心頭酸意蔓延全身,壓都壓不住,明明是在幫他料理家事,卻平白無故招這一頓訓,這人娶了妻后,當真是好不講道理,偏心偏得沒邊了。
林月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總覺得秦寶珠眼里包淚都快哭了。
秦寶珠咬著唇忍著淚:
“我是來買香的!不是來玩的!我也沒礙著她做生意,是她自己做事不光彩正派,你怎么不說她!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真的太壞了!”
第48章
念想
江升看向林月鳴,林月鳴點頭道:
“秦姑娘卻是來照顧我鋪子的生意的,足足花了一百零八兩銀子買香�!�
說起鋪子,江升的關注點又被帶偏了,問道:
“剛剛進門就想問了,怎么這個也是你的鋪子,田嬤嬤給我的嫁妝單子上也沒見著?嬤嬤給的單子可是不全?”
有外人在,林月鳴就不想說的太清楚,囫圇回道:
“那都是三年前的嫁妝單子了,我再是不濟,也不至于三年都無寸進�!�
江升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倒是我刻舟求劍了�!�
林月鳴:“咦?”
江升緊張起來:
“怎么回事?詞用錯了?不應該啊,這個典故我可是正經學過的�!�
江升只覺內心惴惴,這好不容易在夫人面前顯擺一下,用個成語,居然用錯了,那可就太失敗了。
林月鳴比江升還緊張,她現(xiàn)在和武安侯有些熟了,就不像剛開始那樣每句話都要在腦子里過過,剛剛那句咦就咦得太快了,沒來得及遮掩。
一日三省,引以為戒,可不能再如此忘形。
林月鳴不好意思道:
“沒有沒有,夫君用詞恰到好處,當真是文武雙全�!�
江升狐疑地看她一眼:
“不至于吧,原來在你心里,我連個成語都不會用?我也是由皇上親自請了先生教過幾年讀書的,不至于連個成語都不會,你這樣想可過分了啊�!�
有獸見之皆走的前情在,今日林月鳴還真是這么想的。
不過想了又怎么樣,想想又不犯法,只要她不承認,那她就是沒有這么想過。
引了江升猜疑,林月鳴反而理直氣壯道:
“沒有的事兒,我不過咦了一聲罷了,是你自己多想,如何反來怪我�!�
秦寶珠在一旁越看越是心塞,她是來告狀的,結果江升全程忽視她不說,兩人還在她面前公然打情罵俏。
真是要氣死了!我是個死人么!有沒有人理理我!
秦寶珠忍無可忍,是半刻也待不下去了,朝江升叫道:
“江云起,以后我再管你的事兒,我就不姓秦!”
說完,秦寶珠提著裙子,怒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把人氣跑了,江升也沒當回事,秦家五姑娘最近幾年也不知怎么回事,陰晴不定的,一會兒興高采烈,一會兒又大發(fā)雷霆,他都習慣了。
既然人跑了,此間事兒也算了了,江升準備去軍營,說道:
“行了,人走了,你好好做生意吧。我本是讓平安回府上傳話,既碰上了,我便一并說了,此去京郊大營巡防,我這幾日都回不來,你別等我,晚上若冷,讓你家丫鬟多給你放幾個湯婆子�!�
林月鳴觀察著江升的表情,不是很明白,以秦寶珠說的他倆兒的關系,人都跑了,他怎么還不去哄哄,還在這里跟她說什么湯婆子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她試探問道:
“秦姑娘那邊,你不用去看看?”
江升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我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會哄孩子。再說了,她就這脾氣,這會兒生氣,過會兒就好了,這么多人跟著她呢,出不了事,我走了。”
江升都走到門口了,林月鳴又叫住他: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兒?”
江升滿臉茫然:
“��?什么事兒?”
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里面的呼嚕聲一直沒停,外面的衣裳也是明晃晃掛著的,秦寶珠叫他來是干嘛,江升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可能是他并不在意,也可能是他故意在裝傻,他的不聞不問,為的是給大家一個體面。
對林月鳴而言,不管江升是因為什么,也不管江升是否在意,她今日都必須解釋個明白,不然就這么不清不楚地遮起來,現(xiàn)在看起來是沒什么事,過段時日,一旦再翻出來,那她可就說不清楚了,反倒留下把柄在旁人手上。
因而江升不問,林月鳴便主動說了:
“里間的客人,是泉州港藩長施大人的女兒施念齊,今日來是與我談一船香料的生意,施姑娘連日辛苦疲乏,因與我是故交,故借我的地方小睡片刻,非是什么歹人�;蚴且蚴┕媚锎┝四醒b,故而秦姑娘才鬧出這場官司來。夫君若不信,也可查驗一番�!�
江升想起什么,突然走過來:
“對,是忘了件事兒�!�
施念齊剛剛亂丟東西,林月鳴給她收東西,便順手把她的腰刀和藩商牌子收到了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