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半夜不睡覺，用拐棍瘋狂的敲床頭的鐵架吵的大姐沒法休息。
做好的飯不吃，全部打翻。
直到今天，爺爺把大姐盛好的熱湯潑在了她臉上。
大姐發(fā)來照片，半張臉都被燙紅了。
沒有辦法，姑姑又找了第二個護工。
這次依然不到兩個月，新的護工也辭職了。
她說爺爺康復的速度極快，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了，語言系統(tǒng)也恢復了不少。
爺爺幾乎天天辱罵新護工，還用拐棍敲護工的后背。
我甚至看到了護工發(fā)來的照片，她背上好幾道青紫的淤痕。
就這樣連續(xù)換了三個護工，最后都沒有辦法忍受爺爺?shù)膲钠廪o職了。
最后還是鄰居張大媽聯(lián)系了我爸爸，說她認識一個男護工，問我爸要不要試試。
我爸死馬當做活馬醫(yī)，聯(lián)系了那個男護工。
見面那天，我跟著一起去了。
男護工人高馬大，臉也長得兇神惡煞。
他留著絡腮胡，與其說是護工，其實他更像電影里收保護費的。
換了男護工后，爺爺確實老實了一陣子。
但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男護工只是長得兇悍，實際上跟那些女護工沒有什么區(qū)別。
于是爺爺又開始肆意妄為。
不出所料，第三個月的時候，我爸接到了男護工的電話。
他在電話里非常憤怒，大叫著這個月的工資自己不要了，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繼續(xù)照顧爺爺。
經(jīng)過詢問，男護工才說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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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家這個老爺子，簡直不是東西。平日里對我罵罵咧咧挑三揀四也就算了。今天我媽來給我送東西，剛好被他看到，他居然讓我媽留下來伺候他！”
我在這邊聽著我爸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被勾起了好奇心。
男護工繼續(xù)道：“他居然說伺候人這種事情就是女人應該做的！那是我媽！這老東西有什么資格讓我媽伺候他！”
“他還當著我的面把尿盆往我媽身上摔！”
男護工越說越生氣，最后居然給我爸放下一句：“你們要報警就報警，我可以賠錢也可以被拘留，但我絕對不會道歉的！”
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和我爸面面相覷，不知道怎么還牽扯到報警了。
爸爸打開監(jiān)控查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來是男護工被爺爺氣急了，給了他兩拳，打的爺爺滿臉是血。
我和爸爸到爺爺家的時候，爺爺還躺在沙發(fā)上捂著冒血的嘴哎呦哎呦的叫喚。
見我和爸爸來了，他立刻顫巍巍站起來大叫男護工打了自己。
我瞥到地上散落著的兩顆牙，不禁暗自發(fā)笑。
爸爸當然沒有選擇報警。
“爸你既然能罵人，也能打人，我看你也不需要護工了，你也不像不能自理的樣子。”
爸爸把地上的兩顆牙掃進垃圾桶。
“以后我和我姐他們會定期給你送生活用品，一日三餐會給你叫外賣。你好自為之吧！”
我爸拉著我正要走，又突然想起來什么。
他轉身指了指客廳的監(jiān)控。
“每個房間外我都放了監(jiān)控，你如果有什么情況我們能看到。咱們沒必要見面了，省著你看到我們又想起我媽�！�
我們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爺爺。
他瞪著眼睛，咕噥著嘴又想罵人。
臨近除夕，我替爸爸去給爺爺送些生活用品和水果。
打開房門時，我看到爺爺穿著臟兮兮的棉夾襖。
衣服上全是干涸的油漬和菜湯。
屋子里一股尿騷味兒，還有人長期不洗澡散發(fā)出的油臭味兒。
我把東西放進冰箱里，把里面一些壞掉的東西裝進垃圾袋里。
回到客廳時，爺爺坐在沙發(fā)上冷冷的看著我。
我沒理他，打開窗戶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