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一直不聰明，現(xiàn)在辭職考研，錢賺不到，到時候又考不上，兩頭都撈不著�！�
「你去讀研，那你妹妹到時候大學(xué)學(xué)費(fèi)、生活費(fèi)怎么辦呢�！�
……
但我不是那個十七八歲，要依仗他們鼻息的小姑娘了。
妹妹也表態(tài)，學(xué)費(fèi)她可以貸款。
爸媽不得不讓步。
備戰(zhàn)考研的那一年，除了周想和妹妹，我?guī)缀鯏嘟^了社交。
想到以后我們?nèi)齻�或許能在一個學(xué)校讀書，我就滿滿都是動力。
我就像是一塊海綿，拼命地吸水吸水。
等待著有一天，站上命運(yùn)的天平。
那一天，總算是來了。
那年冬天特別冷，早上起來，地面都上了凍。
可是考研那兩天卻難得出了太陽，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我前三場考得不錯。
周想在考場外等我，我們準(zhǔn)備一起去吃個飯。
就在這時，我手機(jī)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我猶豫了幾秒，接起后那邊傳來她驚慌失措的聲音：
「你爸爸在別人家喝酒，回來的時候摔倒了，滿腦袋都是血，夏夏，我要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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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我曾想過：我應(yīng)該關(guān)機(jī)的。
只差最后一場了。
我前面發(fā)揮得都不錯。
如果我不接這個電話，順利考完，我的人生軌跡，或許全然不同吧。
可人生沒有如果。
周想陪著我匆匆趕去醫(yī)院。
爸爸酒后中風(fēng)了。
保住了性命，但口齒含糊，走路不如之前利索，更別說賺錢了。
他躺在床上，不敢直視我。
「夏……夏，都是地太滑了�！�
媽媽期期艾艾：「你妹妹高三了，就別讓她知道了，免得分心�！�
「夏夏，你爸以后都沒法賺錢了，你這研究生別考了吧，你要是去讀研，家里以后咋辦！」
「秋秋咋辦��？」
我一再告訴自己冷靜，可實(shí)在控制不住，崩潰大吼：
「我跟你們說過我這兩天考試，為什么還要去喝酒？」
「為什么你們眼里從來都看不到我？」
「為什么我一直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哪怕一次，你們?yōu)槲蚁胂耄銈円仓匾曋匾曃�，不可以嗎？你們知不知道，我�?zhǔn)備了一年多�！�
「你們知不知道我熬了多少夜？做了多少題，吃了多少苦��？」
「我不求你們能頂我一把，至少，至少……」
至少別一直一直拖我后腿。
至少別一遍一遍告訴我：你永遠(yuǎn)是被放棄的那個。
爸爸媽媽深深埋著頭。
我看到他們頭頂叢生的白發(fā)。
悲涼層層翻涌上來。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我一路跑出了醫(yī)院。
周想追出來，在一棵光禿禿的樹下找到我。
他輕輕抱住我，拍著我的后背：「沒關(guān)系的，你還有我�！�
「在我這里，你永遠(yuǎn)是最重要的�！�
我反身抱住他，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