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已經(jīng)來不及叫宇城飛。我毫不猶豫的,猛地把車子調(diào)了個頭,朝著后面的婚車撞過去。
“砰”的一聲,那輛價值二百多萬的豪車,被我撞的連引擎蓋都翻了起來,而我的江鈴皮卡卻毛事沒有。忘了說,這輛江鈴皮卡,也是經(jīng)小松改裝過的。
突然而發(fā)的車禍,讓街上所有的路人都驚了一下�;檐嚨牟AХ畔聛�,白閻羅把頭伸了出來罵道:“王浩,你他媽瘋了��?”
我拉了手剎,跳下車去,朝著白閻羅走過去。宇城飛剛放完一個二踢腳,發(fā)現(xiàn)我們這里的車禍,也連忙跑了過來,口中問著:“怎么了?”
來不及和他解釋,我奔到婚車旁邊,先把駕駛座的車門拉開,把里面的司機拖出來。司機“哎哎哎”的叫喚著,但是被我一腳踹到了一邊。白閻羅指著我,憤怒地喊著:“王浩,你要干什么?!”我抓住他的手指,猛地往后一拽,一聲清脆的“咔吧”過后,白閻羅的慘叫聲直上天際。但這還不算完,我又把車門拉開,把白閻羅拽出來。白閻羅身手不行,直接被我拽的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因為他坐的婚車,所以那幾個貼身保鏢也沒有跟著。
我朝著白閻羅的臉、肚子,狠狠的踹起來,真是一點也沒有留情。楠楠從車上下來了,同樣緊張地問著怎么回事。我抬起頭來,看到后面的十字路口,已經(jīng)有人開始跑過來。我又狠狠地踩了白閻羅的臉一腳,回身說道:“宇哥,楠楠姐,先上車再說!”
我回身上了皮卡,宇城飛和楠楠也跟著上了車。我稍稍倒了下車,把車子調(diào)了個頭,猛地往前開去。車子像飛一樣,發(fā)動機嗡嗡作響,在開元路的大道上像一頭猛獸,瞬間就飆到了一百二十碼的速度。小洋房一閃而過,在門口準備迎親的人都懵了,眼睜睜看著我們的車疾馳而過。在車上,我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下,宇城飛和楠楠都無比的激動。
“好!”宇城飛豪情萬丈地說:“耗子,咱們回DT酒吧,準備抄家伙和白閻羅干仗!”
“不。”我的眼睛直視前方,朝著城外的路開去,“宇哥,你帶著楠楠姐走。”
“為什么?”宇城飛皺著眉:“這個仇,我一定要報,而且要親手殺了白閻羅……”
“宇哥!”我大吼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白閻羅在城南的勢力,你不是不清楚。就算我們二人聯(lián)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F(xiàn)在我們當眾搶婚,白閻羅勢必大怒,肯定會調(diào)集全部力量來對付我們。所以,宇哥,你必須走�!�
“廢話,我走了,你怎么辦?”
“我留下來對付白閻羅。”我說:“黑虎幫的兄弟在這,我不能棄他們于不顧。”
“你有兄弟,我也有兄弟。憑什么你不能棄,我就得棄?你想一個人死,門都……”
“宇哥!”我再次大喊了一聲:“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為楠楠姐肚里的孩子考慮一下啊!”
宇城飛一下愣住,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楠楠。在楠楠肚子里,還有他們還未成形的孩子。我的車子越開越快,加速駛離城南,我擔心白閻羅的追兵襲來,所以腳下一秒都不敢放松。我認認真真地說:“宇哥,你帶著楠楠姐走,找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再給我打電話,如果我還活著,你們再回來不遲;如果我死了,麻煩你幫我報仇�!�
“荒唐……”宇城飛挑了挑眉,他可不習慣當逃避的那個人。
“宇哥。”我堅定地說:“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你在保護我。這次,讓我為你做一件事吧。楠楠姐肚里的孩子需要爸爸!宇哥,我們都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就別再說這些廢話了!”
宇城飛沉默下來,似乎陷入兩難之中。我繼續(xù)說著:“宇哥,我知道你的夢想。你放心,我會把北園拿下的。我會在北園城最高的地方等你回來,你相信我!”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宇城飛已經(jīng)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把白閻羅的頭砍下來泡酒,等我回來一起喝!”
“好!”我大為振奮,車子開的更加飛快。我們已經(jīng)出了城區(qū),上了郊區(qū)的省道,再往前送個兩公里,我們就要做暫時的分離了。
楠楠摸著自己的肚子,溫柔地說道:“孩子啊……你的小叔,是個英雄呢……”
宇城飛也哈哈大笑:“臭小子,有你的,好好給我活著,來年一起再戰(zhàn)天下!”
又往前行了幾百米,突然發(fā)現(xiàn)在一條必經(jīng)之路上,竟然有設了一道卡子,而卡子旁邊站著二三十個手持微沖的武警,其中一個武警正對我們做著“停車”的動作。
“這是?”我震驚地看著前方。白閻羅不會牛逼到已經(jīng)能夠調(diào)集武警部隊了吧?
“宇哥,怎么辦?”不管我剛才裝的多么豪情萬丈,但遇到事情還是忍不住問他的意見。
“停車吧,咱們不是對手,別跟武警做對�!�
“不是,我這個車是防彈的。如果咱們硬闖,百分百可以逃掉,只是……”只是硬闖之后我們就都成通緝犯了,當然后面這句喪氣話我沒說出來。
“沒事,停吧,咱們又沒犯罪。搶個親而已,難道還能被抓起來?”宇城飛笑了。
他一笑,我們都輕松下來,車子緩緩停在了卡子前面。我放下窗戶,對外面的武警說:“有什么事嗎?”武警卻閃到一邊,一個西裝革履、面相威嚴的中年人卻走了過來。
“爸?!”后排的楠楠叫了出來,連忙開了車門下車。沒錯,車外的中年人正是楠楠的父親李正陽。先前李正陽還在家里,怎么不到一小時又跑到這了?車里,我扭過頭去,和宇城飛面面相覷。宇城飛問:“我要不要下去?”我說:“你要拐跑人家女兒……還是別了吧?”宇城飛點點頭:“我也這么覺得,沒準下去就讓人給突突了�!�
就在這時,李正陽卻敲了敲玻璃,示意宇城飛也下去。宇城飛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開開車門走了下去,和楠楠站在一起。楠楠問:“爸,你怎么在這?”
“你說呢?”李正陽皺起眉頭,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坐在車里的我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來……來抓我?”楠楠有些不確定地說。
“你又不是罪犯,我干嘛要抓你?”
“可是,我……”
李正陽又看向宇城飛,眉眼間帶著一絲怒色:“你這是要帶我女兒去哪?”
“帶她走�!庇畛秋w認真地說:“我不能讓她嫁給白閻羅�!闭Z氣不卑不亢。
我緊張地看著車外,生怕李正陽突然一揮手,就要讓人把宇城飛拿下。要是這樣,剛才還不如硬闖過去。李正陽狠哼了一聲,沖著宇城飛怒目而視。宇城飛直視著李正陽,絲毫也沒有退避。楠楠求情道:“爸……我只愛宇城飛一個,你別讓我嫁給其他人�!�
“你別說話!”李正陽指著楠楠一聲喝,楠楠立刻把頭低了下去。
李正陽又看向宇城飛,目光中沒有一絲善意,只聽他一字一句道:“好好待我女兒。她要是少了一根頭發(fā),我絕不放過你!”
宇城飛愣住,呆呆地看著李正陽。我也愣住,李正陽說出這樣的話,分明是,分明是……
“爸!”楠楠驚喜地叫了出來:“你,你同意我們在一起啦?”
“你給我閉嘴!”李正陽又喝了一聲,楠楠再次悻悻地把頭低下去。
“她昨晚哭了一夜�!崩钫柨粗畛秋w,說:“養(yǎng)了這么大的女兒,突然被你拐走,心里還真是不甘啊……”突然一拳擊出,狠狠砸在宇城飛的肚子上。
但是顯然,李正陽的身手不行,宇城飛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認認真真地扛下這一拳。
“您放心,我會對楠楠好的�!�
李正陽皺著眉:“你就不能假裝疼一下?”
“哎呦,哎呦�!庇畛秋w馬上捂住了肚子。
“行行……”李正陽擺了擺手,“趕緊走吧,白閻羅發(fā)起瘋來可不好看�!�
“嗯!”宇城飛重重應了一聲,牽起楠楠的手,返回到了車里。
卡子緩緩升了起來,我沖著窗外露出一張歡愉的臉:“謝謝叔叔,叔叔再見!”
第769章、誰救了我們
開過卡子,又往前行了一段,前方就是國道,分岔極多,通向不同省市。在這跑了,就再也沒人能追上他們了。我開到一個路口,下了車,說道:“宇哥,楠楠姐,再見!”
宇城飛坐上駕駛座,沖我點了點頭,說道:“耗子,你要小心,我就先走了!”
沒有煽情的告別,沒有不舍的依戀,因為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宇城飛坐在車上,似乎想起什么,又下了車來,在我耳邊說了句話。聽完這句話,我吃了一驚,簡直不敢相信。宇城飛點點頭又坐回車上,帶著楠楠迅速消失在路的盡頭。
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去的路上打了幾個電話,得知孟亮他們都轉(zhuǎn)移到了積石村。
當下,我又讓出租車趕去積石村。在砂石廠門口,我見到了葉展、阿九、拳虎等一些黑虎幫的骨干。我跳下車,眾人立刻圍過來�!昂聘纾銇砹�!”
我點點頭,問道:“人呢?怎么樣了?”
葉展說:“都在倉庫,鋪了一些泡沫板、硬紙板讓大家先歇著。都沒什么大事,苗文清嚴重一些,現(xiàn)在正休息著。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還不太清楚。”
在去倉庫的路上,我們互相說了一下情況。我先告訴他們宇城飛和楠楠已經(jīng)離開北園,眾人均是松了口氣,臉上洋溢出開心的笑容。這一對情侶遭受的磨難太多,現(xiàn)在終于能夠重新在一起了。而葉展則告訴我,我和宇城飛搶親的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傳遍整個城南。白閻羅已經(jīng)放出話來,要我和宇城飛的命,有人提供消息的,能得到一百萬現(xiàn)金
白閻羅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了,先是組織人把森林、DT酒吧砸了,然后又搜捕黑虎幫成員和宇城飛的手下。在葉展的調(diào)度下,這些兄弟暫時先躲了起來,沒有和白閻羅發(fā)生正面沖突。
“一百萬啊耗子,你現(xiàn)在值一百萬!”葉展摟著我的胳膊,竟露出艷羨的神色。
“就這還得和宇哥對半分吶�!比~展開玩笑,我只好和他一起開玩笑。
“不過坦白說,砂石廠也不安全,白閻羅很快就會找過來的。所以咱們要盡快換個地方�!�
砂石廠是黑虎幫的地盤,白閻羅沒有理由會放過這里。我點點頭:“是的�!�
到了倉庫,推開大門,里面堆著不少沙子。沙子中間的空地上鋪著一些泡沫板、硬紙板,上面正躺著孟亮他們一干人。我連忙走過去,眾人紛紛坐起來。
“耗子�!薄昂淖觼砹��!薄坝罡缒�,他怎么樣?”
我看看眾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輕傷,但是總體來說并不礙事。磚頭要嚴重一些,被人打的渾身是傷,躺在紙板上起不來,但是嘴里還嚷嚷著:“王浩,你來啦?快帶我走,我要拍死白閻羅那個王八蛋!”一邊說,兩個胳膊還一邊擺動,像是翻不起身的烏龜似的。
我看到苗文清躺在最里面一動不動,便走過去,眾人也都跟過來�?瓷先�,苗文清最慘,渾身傷痕累累,正在昏睡之中,但是好在呼吸比較平穩(wěn)。阿九說:“村上的醫(yī)生來過了,說都是外傷,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放了些跌打酒和紅花油�!�
我點點頭,松了口氣,和孟亮他們說了一下宇城飛的情況。孟亮他們也是一陣歡呼,只要楠楠沒有落到白閻羅手里,眾人還有誰不開心的呢?我又問:“到底怎么回事?”
接下來,孟亮就從三天前開始講起。那天,他們正在酒吧喝酒,白閻羅突然過來,要向宇城飛借人。宇城飛問他做什么,他說去城北要個帳,對方比較難纏,想讓孟亮等人跟著去。宇城飛就同意了,便讓孟亮他們一干人跟著出去。出來以后,外面停著兩輛金杯面包車,眾人上了這兩輛車,白閻羅卻沒帶他們?nèi)コ潜�,而是來到了他住的小洋房�?br />
在小洋房的院子里,還停著七八輛金杯面包,以及五六十個大漢。按孟亮的話說就是:“這些人從里到外都透著兇悍的氣息,那是真正殺過人、蹲過牢的人才擁有的氣質(zhì)。”
白閻羅把孟亮他們叫到一起,說道:“實話說,我把你們叫出來,其實不是去要賬的。”
眾人疑惑不解,面面相覷。白閻羅繼續(xù)說:“前些天矮騾子和王浩鬧的很不愉快,矮騾子也多次透露想殺了王浩。我肯定不能讓他這么做,所以這次讓你們過來,一起去悄悄殺了矮騾子。這事必須要秘密的做,所以大家一定不能說出去。我已經(jīng)有了計策,大家先上車,等分頭到了城北,我再把計劃詳細說給你們聽,至少有九成的成功率�!�
聽說要殺矮騾子,眾人自然興奮不已。接下來,白閻羅就開始分配車輛和人員,以“你們分別帶一支隊”的名義將他們分開了。孟亮和張北辰坐上一輛車,前后則都是那些大漢,其他人的分配也是如此。大家沉浸在干掉矮騾子的幻想中,所以也沒有去多想。
從小洋房出來,金杯車便分道而行,從不同路線趕往城北。孟亮和張北辰在車上開心地聊著天,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jīng)籠罩過來。走了十幾分鐘,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孟亮和張北辰往前栽了一下。等他們抬起頭來,正要開罵的時候,喉嚨突然被人從后面扼住,而且脖子旁邊還多了一把利刃。他們兩人沒有掙扎,只是冷靜地問為什么。沒有人理他們,只是用繩子將他們綁住了。而其他車上也是一樣,發(fā)生了差不多類似的事情。
之后,他們就被送到城北郊區(qū)的一個民房里,滿身是血的趙一帆和傷痕累累的磚頭自然也被送進去。那個時候,趙一帆還沒有死。趙一帆也講了他的經(jīng)歷,他沒有和誰搭伙,除了他自己,其他都是陌生的大漢,還有個白閻羅坐在副駕駛。那些大漢動手的時候,趙一帆展開了激烈的反抗,因為他不知道其他同伙怎樣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其他人的下落。
孤獨和恐懼,是他激烈反抗的催化劑。
那些大漢瘋狂地捅著他,副駕駛的白閻羅卻怡然自得的抽煙。這讓趙一帆更覺得恐怖,他覺得兄弟們也受到了一樣的待遇,猜測宇城飛是不是在酒吧也遭到了襲擊。趙一帆很快被捅的奄奄一息,那些大漢以為他完蛋了,就沒有再去理他。實際上,趙一帆也覺得自己肯定完蛋了。但是在車子等紅燈的時候,他看到了路口的監(jiān)控,看到了周圍的人群。他覺得不能坐以待斃,好歹要留點什么線索出來。所以他突然跳起,打開車門沖了下去。
“救命,救命!”他大喊著。
也就喊了這么兩聲,很快的就被兩個大漢拖了回去。
也就是這兩聲救命,引起了磚頭的注意。桃子沒有看到,她認真的尋找學校。磚頭認出那是宇城飛的兄弟,雖然磚頭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磚頭知道那是自己人。
事發(fā)突然,只有短短幾秒鐘,有些路人甚至沒有看到。磚頭沒有時間猶豫,立刻起身追了上去。當然,在追以前,他沒有忘記告訴妹妹一聲。磚頭奔跑著,追著那輛金杯面包車。這是他平生最快速度,竟然能在一輛汽車后面緊追不舍。車子很快發(fā)現(xiàn)了磚頭,白閻羅在車上指示拿下那個人�!澳鞘峭鹾频男值�,走漏了風聲會很為難的�!壁w一帆聽到白閻羅這樣說。
車子引著磚頭拐進一條沒有監(jiān)控的小巷。在小巷里,車子突然猛倒,狠狠撞了磚頭一下。磚頭當場被撞的爬不起來了,于是他也被“拾掇”進了面包車里,一起扔進了城北郊區(qū)的一所民房之內(nèi)。當天晚上,白閻羅和矮騾子一起出現(xiàn)在這,眾人對他們大罵不已。
兩人卻視若無睹,只是來回挑了挑,把只剩一口氣的趙一帆帶走了。
后面的事情,則是我和宇城飛經(jīng)歷過的了。我指著苗文清問:“他是怎么回事?”
“他啊�!泵狭琳f:“他是第二天進來的。但他是怎么進來的,我們又沒人知道……因為我們和他不熟,只有磚頭認識他。但是磚頭不喜歡他,還常常罵他�!�
這時候,磚頭揮舞著雙臂說:“我討厭苗文清。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討厭他!”
“不是他救你們出來的嗎?”我大感訝異。
“不是��!”孟亮說:“他和我們一起被關,而且手無縛雞之力,怎么救出我們呢?而且他這人好像有病,每天做的事就是故意激怒、挑釁門口的守衛(wèi)。那些守衛(wèi)動不動就要把他拎出去暴揍一頓,所以他現(xiàn)在才是這個鳥樣……”
我們回過頭去,苗文清依舊在昏睡著,肉眼可見的傷痕遍布他的整個身軀。不用想像,也能知道他遭到過什么樣的毒打。
我奇怪地問:“不是他,那到底是誰救了你們?”
“對啊,誰救了我們呢?”孟亮攤了攤手說:“我們也在納悶這個問題�!�
第770章、原來如此
聽完以后,我更驚呆:“那你們是怎么出來的?”
孟亮一拍大腿:“說到這,可就怪啦。我們被鎖了三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在今天上午,突然聽到院子里傳來槍聲,似乎有兩方交上了火。槍聲持續(xù)了五分鐘,院子里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我們面面相覷,但是手腳被綁,屋門被鎖,也不能出去看個究竟�!�
“然后呢?”
“然后啊,葉展就出現(xiàn)了。他打開門,給我們松綁。我們一起出去,院子里什么也沒有,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再然后,我們就一起來到了積石村�!�
“葉展?!”我扭過頭去,驚愕地看著葉展。
“你別看我�!比~展說:“我突然接到個陌生電話,讓我到那個地方去接他們。去了以后,院子里一個人沒有,只聽到某個被鎖的屋子里傳來他們的聲音�!�
“奇怪,奇怪�!蔽颐^:“到底是誰救了你們的?”
眾人大眼瞪小眼,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接下來,就該輪到我的故事了�!北娙嘶剡^頭去一看,苗文清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
“你有個雞毛的故事�!贝u頭張牙舞爪地說:“兩天下來你一共挨了七八頓打,這就是你全部的故事!”磚頭吐槽苗文清已經(jīng)成了常態(tài),因為苗文清一向說話不中聽,而且還不怎么會打架,所以磚頭總是沒事刺他兩句,這種厭惡應該是先天性的。
苗文清并沒當回事,而是說道:“事情,一樣要從三天前說起。那天,我到城北辦事……”
“辦什么事,你說清楚!”磚頭怒目圓睜,努力坐了起來。
苗文清看了他一眼,說道:“那是我的隱私,我沒必要對你交代。”
“你有個雞毛隱私�!贝u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握著一塊磚頭走過來,邊走邊說:“我一直覺得你不大對頭。你小子總是鬼鬼祟祟的,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除了磚頭以外,大家對苗文清都沒有什么偏見,于是紛紛勸阻。葉展上去攔著磚頭:“你干什么呢,都是自己兄弟。你到底咋回事,對苗助理這么有意見?”
磚頭不滿地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喜歡他,從骨子里就覺得他不是好人!”
葉展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能戴著有色眼鏡看人啊……”
話還沒說完,苗文清突然打斷了他,說道:“磚頭沒錯,他討厭我是應該的、正常的。”
眾人一驚,不明所以地看著苗文清。而我,卻隱隱猜到了一點緣由。苗文清說:“磚頭擁有超強的感知能力。他討厭我,卻不知為何討厭我,是因為我喜歡他的妹妹�!�
眾人皆知,磚頭的妹妹是桃子。而桃子,那是我的女人。苗文清此話一出口,眾人頓時都愣住了,只有我還表現(xiàn)常態(tài),是因為我早就知道。磚頭最先反應過來,握著磚頭大罵:“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喜歡我妹妹�!币蝗骋还盏貨_過去,看樣子要揍他一頓才肯罷休。
這一次,沒人再攔著他,眾人看待苗文清的眼神都帶著一絲鄙夷。沒辦法,我只好攔住了磚頭�!澳銛r我干嘛?!”磚頭怒目圓睜,手里的磚頭高高舉起。
我將他的磚頭按下來,說道:“磚頭哥,任何人都有喜歡他人的權(quán)力。桃子那么優(yōu)秀,有人喜歡他也很正常。況且,苗助理也沒用什么卑劣的手段。你先消消氣,等苗助理講完他的經(jīng)歷再說�,F(xiàn)在不是內(nèi)訌的時候,外面還有個白閻羅在等著咱們收拾�!�
提到白閻羅,磚頭只能偃旗息鼓,這也是轉(zhuǎn)移內(nèi)部矛盾的最好法子。磚頭不說話了,我對苗文清說:“苗助理,你繼續(xù)說吧�!泵缥那妩c點頭,說道:“那天,我去城北……好吧,我說實話。我去城北,是因為桃子也去了城北。我想多看她幾眼,所以也跟著去了�!�
“你敢跟蹤我妹妹?!”磚頭再次發(fā)飆,但是在我的眼神喝止下,他便安靜了下去,同時嘴里嘟囔著:“沒有下次了啊。再有下次,我一磚拍到你滿面桃花開�!�
苗文清繼續(xù)說道:“所以,磚頭看到的場景,我也同樣看到了。磚頭跑步追車的時候,我則打了一輛出租車,同時告訴出租車司機,一定要不遠不近地跟著,千萬別讓前面那輛金杯給發(fā)現(xiàn)了。還好出租車司機技術高超,果然自始至終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就這樣,我們一路追蹤到了城北郊區(qū)的一棟民房之前�!�
“我下了車,便在附近潛伏下來,悄悄觀察著民房的情況。不一會兒的功夫,有七八輛金杯車來到這里,不同的人被五花大綁著送進這間民房——也就是在座的各位了�!�
眾人都是一陣尷尬,但誰也沒說什么。
“這棟民居地處偏僻,周圍也沒什么建筑、樹木,就是一片荒涼的土丘。最近的民房,距離這里也有兩三百米。可以說,這棟民房完全是孤零零的,而且高墻大院,完全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況,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叫罵聲。沒辦法,我只能打電話求援。一摸口袋,發(fā)現(xiàn)手機不知哪里去了。來回想想,只能是掉在出租車上了。這荒郊野嶺的,我也不敢貿(mào)然到別人家去,萬一和這幫人是同伙怎么辦?但是我也不敢離開,怕他們突然轉(zhuǎn)移了地方。我急不可耐,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漸漸的,天黑下來,我還是只能藏在土丘后面干著急�!�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回過頭去一看,卻是一個面目威嚴的中年人。在他身后,還站著二三十個武警戰(zhàn)士!”
聽到這,我脫口而出:“李正陽!”
“對�!泵缥那逭f:“就是李市長。我只在電視里見過他,沒想到在這個地方見到真人。他是我的偶像,真正從基層做起,一步步才有了今天這個地位。我好歹也是官場中人,所以特別崇拜李市長這樣的官員。有那么一剎那,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赡苁翘@�,導致產(chǎn)生了幻象。我揉揉眼睛,但是沒錯,站在面前的這個人,確實是李正陽副市長�!�
身邊眾人也是一片詫異,因為大家都知道李正陽是楠楠的父親。苗文清繼續(xù)說:“李市長拍拍我的肩膀,問道:‘被綁在這里面的人,是你的朋友嗎?’我立刻點頭:‘是的!’李市長又問:‘那你想救出他們嗎?’我又點頭:‘是的!’接著,李市長就告訴我,他們接到市民舉報,這里窩藏著一個涉黑犯罪團伙,他們就是來抓捕這幫人的。我聽了以后特別興奮,連忙說:‘李市長,那就快去吧!’李市長點點頭,卻說:‘不過,還需要你的幫忙�!又�,他看了看旁邊一個人,說道:‘周隊長,你說一下情況吧�!缓�,一個濃眉大眼的武警就走過來,應該就是這幫武警戰(zhàn)士的領導了。”
“周隊長告訴我,現(xiàn)在情況比較復雜,周圍沒有高層建筑,他們不能安排狙擊手,也不能觀察院內(nèi)的具體情況,不知道里面藏有多少匪徒,更不知道對方有多少支槍。所以,現(xiàn)在需要一個人進去,將里面的情況如實反饋出來。他們掌握了情況,才能消滅這幫匪徒。不過,這樣會很危險,他問我愿不愿意干。我當然愿意干,就說一切都聽你們指揮。因為有李市長和周隊長,我已經(jīng)完全放下心來。接著,周隊長就在我身上安裝了一個小型監(jiān)控,說是可以無線傳播畫面和聲音。這么高科技的東西,竟然只有花生米那么大,就裝在我這里�!�
苗文清指了指自己的領子,繼續(xù)說道:“接著,周隊長又和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面對匪徒的質(zhì)問應該如何應答,還教了我一些擒拿術、抗擊術等等。弄完這些,我們在原地進行了短暫的休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過去拍門,一邊拍一邊罵。很快,就有兩個人出來了,我讓他們把我的朋友放了,同時將領子上的監(jiān)控對準院內(nèi)的情況拍攝。大早晨的,院子里也沒什么人,只能記錄一下環(huán)境。這兩人罵我是神經(jīng)病,把我也綁了扔進屋子,和磚頭他們關在一起。人質(zhì)的情況,也是需要匯報的,于是我先把他們拍了個遍,然后還一個個說話,確認他們都好好的,同時打聽一些他們知道的情況�!�
“接下來,我還要弄清外面的情況,他們有多少人,有多少槍,領頭的是誰,等等。所以就趁院子里人多的時候,故意在屋子里辱罵和挑釁他們。經(jīng)過兩天兩夜的時間,終于將里里外外摸了個清楚。上午響起槍聲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意外,反而特別的輕松。”
孟亮苦笑著說:“原來如此�,F(xiàn)在看來,倒是我們誤解你了�!�
第771章、三天以后
磚頭嘟囔著說:“有什么誤解不誤解的。他自己沒說清楚,要怪誰啊?”
苗文清說:“不好意思,當時情況所迫,我不能把實情告訴你們。”
孟亮大手一揮,表示并不在意。苗文清繼續(xù)說:“等葉展給我們開了門,一起走出院子的時候,我的身體終于扛不住了,猛地一頭摔在了地上。就在那一瞬間,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躺在地上。我萬般無奈,露出苦笑,這大概就是天意。我拿起手機,給浩哥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人都救出來了,讓他放心吧……再然后,就睡了過去�!�
我大笑起來,拍著苗文清的肩膀說:“好兄弟,干得好!”
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已搞清,看來孟亮他們是李正陽派人救出來的,不過苗文清也立下了汗馬功勞�,F(xiàn)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轉(zhuǎn)移地方。于是大家收拾收拾,準備出門去阿九的一個鄉(xiāng)下親戚家里。領著一行病號出了倉庫,兩大一小的面包車就停在廠子門口。我們穿過廠區(qū)大院,正要出門口的時候,卻見前方的大道上,影影綽綽走來上百號人,手中拎著砍刀、鋼管等物,為首的正是白閻羅!
竟然這么快!
我們的臉色齊齊變了,唯有磚頭大呼一聲:“就是那個混蛋,老子今天要拍死他!”
葉展猛地將他攔住,說道:“你瘋啦?咱們只有二十多人!”不錯,孟亮等人,加上黑虎幫眾骨干,再加上一些隨身的小弟,一共也不過二三十人,根本不是白閻羅他們的對手!
而白閻羅顯然也看到了我們,大呼一聲:“逮著了,兄弟們給我上!”一幫人便跑了起來。雙方距離不過五六百米,跑過來也就是一兩分鐘的事,對方喊打喊殺、聲勢沖天。
葉展著急地問我:“耗子,怎么辦?”眾人也都看過來,我已經(jīng)成了唯一的主心骨。我皺起眉頭,扭頭看了看。逃跑,是最合適的下策,但是領著一幫病好,走都是個問題,更別說跑了!孟亮看出我的顧忌,說道:“耗子,你趕緊領著黑虎幫的跑吧!翻過墻就是積石河,河上有你們的船,白閻羅肯定抓不住你們的�!�
張北辰他們也紛紛說道:“是啊耗子,你們趕緊走吧,我們在這頂上一會兒!”
這種情況下,我們一跑,孟亮他們就死定了,現(xiàn)在的白閻羅顯然已經(jīng)瘋了。我大吼著:“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然后順手在地上撿了個鐵釬。廠區(qū)大院里,這種東西比比皆是。眾人被我的豪氣感染,也紛紛撿了鐵釬之類的東西拿在手中。眾人站成一排,威風凜凜地沖著一百多人,做好了拼殺血戰(zhàn)的準備。
就在這時,磚頭突然罵了一聲:“苗文清,你為什么不拿家伙,是不是準備當叛徒?”
眾人回過頭去,只見苗文清負手而立,悠然自得,仿佛眼前即將到來的打殺和他無關。眾人都奇怪地看著他,阿九說:“哎,算了算了,苗助理本身就不是打架的人嘛�!�
“混黑道,不打架,還不如去死啦!”磚頭怒氣沖沖,揮舞著磚頭說:“拍死他算了。”
苗文清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看著他,突然明白過來,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眾人奇怪地看著我,不知我在抽什么風。我說:“大家別急,等著瞧好吧�!闭f著,我把手里的鐵釬扔在地上。苗文清笑了起來:“還是浩哥聰明。”緊接著,葉展也把手里的家伙丟了,跟著我們微微笑起來。
磚頭愣愣地說:“你們這是要干嘛?束手就擒嗎?這可不是咱們的風格��!浩哥,拿出你的血性來��!”說到最后,又是急的手舞足蹈起來。孟亮他們丈二摸不著頭腦,阿九等人也是面面相覷。剛才還豪氣沖天的,現(xiàn)在轉(zhuǎn)眼間就把鐵釬給扔了,任是誰也要覺得奇怪吧?
我說:“亮哥他們沒來過,不知道也就算了。阿九,磚頭哥,你們可是來過的啊�!�